第181章 省廳指紋儀初顯威,紅衣案鎖定貨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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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技術室的窗戶蒙著層薄灰,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來,把空氣中浮動的粉筆灰照得無所遁形。林硯蹲在鐵櫃前,手指拂過那台剛從省機械研究所調來的“簡易指紋比對儀”——機身是掉漆的銀灰色,屏幕比課本還小,旁邊堆著半箱顯影粉,說明書上的字跡都被翻得發毛。
    “小林,這玩意兒真能頂用?”老教授周明山推了推老花鏡,手裏攥著厚厚一摞指紋卡,“豫皖蘇三省報上來的嫌疑指紋有三百多份,我們三個老夥計手比對了三天,眼睛都快花了,也沒找出匹配的。”
    林硯直起身,指腹蹭掉手上的灰塵:“周教授,人工比對難免有遺漏。這台儀器雖然是簡易款,但能通過紋路走向、特征點間距自動篩查,至少能把範圍縮小一半。”他說著從文件袋裏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第三具紅衣女屍的手腕——皮膚蒼白,手腕內側有一道淺淡的抓痕,“受害者指甲縫裏提取到的皮膚組織,我們已經做了血型比對,是a型血,和之前排查出的‘長途貨車司機’群體重合率很高。”
    周明山歎了口氣,把指紋卡往桌上一放:“行,就聽你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這機器出岔子,耽誤了案子進度,廳裏領導那邊我可不好替你說話。”
    林硯沒接話,轉身從鐵皮櫃裏拿出物證盒——裏麵裝著從三起紅衣女屍案現場提取的關鍵物證:第一起案發現場的紅色尼龍襪、第二起的塑料紐扣,還有第三起受害者戴過的人造革手套。他小心地取出手套,用軟毛刷蘸著顯影粉輕輕掃過——手套內側邊緣,一枚模糊的半枚指紋漸漸顯形。
    “這是第三起案子裏,受害者掙紮時抓在凶手袖口留下的。”林硯把顯影後的指紋拓印在卡片上,“之前人工比對時,因為指紋不完整,一直沒找到匹配項。現在用儀器試試,說不定能有突破。”
    就在這時,技術室的門被推開,蘇曉抱著個牛皮紙袋快步走進來,額角沁著細汗:“林硯,南州警局那邊剛整理好的‘跨省長途貨車司機檔案’,我給你送過來了。”她把紙袋遞過來,目光落在那台指紋儀上,眼睛亮了亮,“這就是你說的指紋比對儀?終於調過來了?”
    “剛到沒多久,正準備試機。”林硯接過紙袋,指尖不小心碰到蘇曉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又飛快地移開目光。周明山在旁邊看得清楚,嘴角偷偷勾了勾,轉身去給兩人倒熱水。
    蘇曉蹲在林硯身邊,看著他把指紋卡插進儀器卡槽:“受害者指甲裏的皮膚組織,我又做了一次檢驗,發現裏麵有微量的柴油成分——凶手很可能經常接觸柴油,跟長途貨車司機的職業特征完全吻合。”
    林硯點點頭,按下儀器的啟動鍵。機器發出“嗡嗡”的低鳴,屏幕上開始閃過一行行數據。周明山端著搪瓷杯走過來,杯底的茶葉沉在杯底:“南州那邊的貨車司機檔案,你們篩過血型了嗎?”
    “篩過了。”蘇曉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南州籍跑豫皖蘇線路的貨車司機裏,a型血有四十六人,我們已經把他們的指紋卡都整理出來了,就在這個紙袋裏。”
    儀器的嗡鳴聲突然變輕,屏幕上跳出一行綠色的字:“相似度92,匹配編號:hn078”。林硯的心猛地一沉,趕緊調出編號對應的指紋卡——卡片左上角寫著“姓名:張四海,性別:男,籍貫:河南省漯河市,準駕車型:大貨車”,旁邊貼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著寸頭,顴骨很高,嘴角有一道淺疤。
    “就是他?”周明山湊過來,手指點在照片上,“我記得這個張四海,他去年因為超載被安徽交警扣過車,當時還跟交警吵過架,指紋就是那時候錄進去的。”
    林硯拿起電話,搖了搖手柄:“總機,麻煩叫河南省漯河市公安局,我要查一個叫張四海的貨車司機。”電話裏傳來“滋滋”的電流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漯河市局的值班室。
    “您好,我是省廳刑偵組的林硯,想了解一下張四海的情況。”林硯握著聽筒,指節微微用力,“他最近有沒有跑豫皖蘇線路?家裏有沒有紅色的女裝?”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男聲:“張四海啊,他半個月前就沒去車隊上班了。我們同事去他家走訪過,他老婆說他跟人合夥去西北拉貨了,具體去哪沒說。對了,他老婆還提到,前陣子張四海回家,帶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說是給她買的,但她從來沒見張四海穿過……”
    林硯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麻煩你們再去他家一趟,仔細搜查,尤其是他的貨車和儲物櫃。另外,查一下他的行車記錄儀,還有最近的加油記錄。”
    掛了電話,林硯把張四海的指紋卡遞給周明山:“周教授,您看這枚指紋——特征點有六個重合,尤其是指尖的分叉紋,跟受害者手套上的指紋完全一致。”
    周明山拿著放大鏡看了半天,重重地點頭:“錯不了!就是他!沒想到這機器還真幫我們找到了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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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曉站在旁邊,手裏的水杯微微晃動:“那現在怎麽辦?張四海已經潛逃了,西北那麽大,我們怎麽找他?”
    林硯走到地圖前,手指在豫皖蘇到西北的線路上劃過:“張四海是貨車司機,跑長途肯定要走國道,而且他拉貨需要加油、過路費。我們現在有兩個方向:第一,聯係沿途的加油站,排查半個月內a型血、嘴角有疤的貨車司機;第二,查他的銀行賬戶,看看有沒有近期的取款記錄。”
    他頓了頓,指尖停在地圖上的“酒泉”二字:“另外,漯河市局說他跟人合夥去西北拉貨,很可能是拉的農產品。這個季節,西北的瓜果剛成熟,很多貨車司機會從酒泉拉瓜果到南方。我們可以重點排查酒泉的瓜果批發市場。”
    周明山拍了拍林硯的肩膀:“好小子,思路清晰!我這就跟廳裏領導匯報,申請調派警力,跟你一起去西北追凶!”
    林硯點點頭,目光又落回那台指紋儀上。屏幕還亮著,張四海的指紋圖案在屏幕上清晰可見——那些交錯的紋路,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終於要將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手牢牢困住。
    就在這時,技術室的電話突然響了,尖銳的鈴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林硯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漯河市局民警急促的聲音:“林警官!我們在張四海家的儲物櫃裏,找到了一件紅色連衣裙!跟受害者穿的款式一模一樣!還有,他的貨車不見了,鄰居說半個月前的淩晨,他開著貨車走了,車上還裝著幾個大紙箱!”
    林硯握著聽筒的手緊了緊:“有沒有找到他的行車本?上麵有沒有登記常用的貨運線路?”
    “找到了!行車本上備注的常用線路是‘漯河—酒泉—南京’!而且我們查了他的加油記錄,半個月前他在河南三門峽的加油站加過油,之後就沒再有記錄了!”
    林硯掛了電話,轉身看向蘇曉和周明山:“線索明確了,張四海很可能已經到了酒泉。我們現在就出發,爭取在他把貨拉走之前找到他。”
    蘇曉趕緊把桌上的物證盒收好:“我跟你們一起去,現場勘查需要人。”
    周明山點點頭:“我去跟廳裏協調車輛和介紹信,你們先收拾東西,二十分鍾後在省廳門口集合。”
    林硯嗯了一聲,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和指紋卡。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張四海的照片上,照片裏的男人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格外刺眼。他想起那三具紅衣女屍——她們本該有自己的生活,卻被這個男人殘忍地剝奪了生命,藏在冰冷的草叢、廢棄的倉庫裏。
    “放心,我們一定會抓住他。”林硯低聲說,像是在對受害者承諾,又像是在對自己打氣。他把照片放進文件袋,拿起外套快步走出技術室。
    省廳門口的梧桐樹上,幾片葉子被風吹得搖晃。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那是駛向正義的聲音,穿過1985年的街道,朝著西北的方向,堅定地前進。林硯知道,這趟追凶之路不會輕鬆,西北的沙漠、漫長的國道、狡猾的凶手,都是等待他們的挑戰。但他更清楚,隻要能將凶手繩之以法,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警車的車門“砰”地關上,引擎發動的聲音在巷子裏回蕩。林硯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裏攥著張四海的指紋卡,目光望向窗外——道路兩旁的白楊樹飛快地後退,就像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線索,終於在科技與堅持的力量下,一點點浮出水麵,指引著他們走向真相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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