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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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東海漁歌
    鹹澀的海風拍打在阿瞳臉上,她站在搖晃的甲板上,望著遠處海天交界處那道奇異的藍光。這是他們登船的第七天,按照蓮花瓣上的海圖,歸墟應該就在附近海域。
    “小娘子,別看啦!”老船長江老四叼著煙鬥走來,“那片藍火邪門得很,會唱歌哩!”
    仿佛印證他的話,海麵突然傳來縹緲的歌聲,似女非女,似簫非簫。阿瞳懷中的魂引燈立刻有了反應,燈芯處的玉紋微微發燙。
    “江叔,能靠近些嗎?”煜霄掏出一錠銀子。
    老船長卻像見了鬼似的連連擺手:“使不得!上月陳家的船好奇湊過去,結果...”他壓低聲音,“撈回來的舵板上全是爪痕!”
    正說著,了望台的水手突然驚叫:“有船!藍火裏的船!”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幽藍的海霧中,一艘青銅樓船的輪廓若隱若現。船身布滿珊瑚礁,桅杆上卻飄揚著嶄新的朱紅旗幟——旗上繡著與天機鏡背麵一模一樣的星圖!
    “是秦朝尋仙船!”泠霜的金劍自行出鞘,“徐福東渡用的就是...”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海麵下掠過巨大陰影,漁船劇烈搖晃起來。阿瞳抓住船舷,驚見水中浮現無數熒光水母,組成一行古篆:
    “歸墟禁地,生人勿近”
    第二節:鮫人泣珠
    夜幕降臨後,怪事愈演愈烈。先是船上的淡水全部變成鹹澀海水,接著導航的羅盤瘋狂旋轉。最詭異的是,所有金屬器皿表麵都凝結出細密的水珠,匯聚成相同的篆文警告。
    “這不是普通水。”月華蘸取一滴在指尖撚開,“是鮫人淚。”
    仿佛響應她的判斷,船底突然傳來指甲刮擦聲。阿瞳扒著船舷往下看,正對上一雙發光的眼睛——那是個半人半魚的女子,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痕,脖頸套著青銅項圈。
    “救...我們...”鮫人的聲音如同海水灌入貝殼,“鏡...奴...”
    她突然驚恐地潛入深海。阿瞳順著她逃竄的方向看去,隻見海麵下懸浮著無數同樣戴項圈的鮫人,像提線木偶般被某種力量控製著,正在搭建珊瑚組成的巨大門框。
    魂引燈突然自行飛出,照亮了海底景象:門框中央,一麵青銅鏡緩緩旋轉,鏡麵映出的卻不是海底景象,而是雪山之巔的黑影!
    “天機鏡的複製品...”泠霜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在用鮫人淚做能源,強行開啟歸墟之門!”
    話音未落,漁船被巨浪掀起。阿瞳墜海瞬間,看見那艘青銅樓船甲板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本應葬身沙漠的幽冥教紫袍祭司!
    第三節:海底鏖戰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阿瞳拚命掙紮。腰間突然一緊,竟是那鮫人女子用尾巴卷住了她。
    “吞下!”鮫人塞給她一顆瑩藍的珠子,“避水丹!”
    珠子入喉,阿瞳頓覺呼吸順暢。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皮膚上覆滿了細密鱗片,指間生出蹼膜。遠處,煜霄三人也被其他鮫人所救,正快速向她遊來。
    “鏡奴是什麽?”阿瞳邊遊邊問。
    鮫人女子指向脖頸項圈:“三百年前,有人用天機鏡碎片控製我族,強迫我們修建歸墟之門。”她露出尖銳牙齒,“今日終於等到淨明玉心!”
    海底的景象令人震撼。數百鮫人正在珊瑚門框上鑲嵌明珠,動作機械呆滯。紫袍祭司站在青銅樓船殘骸上,手持權杖念念有詞。杖頭鑲嵌的天機鏡複製品每閃爍一次,鮫人們就痛苦地抽搐一下。
    “先救人!”阿瞳祭出魂引燈。燈光穿透海水,被照到的鮫人項圈紛紛斷裂。
    紫袍祭司猛地轉頭,腐爛的臉上露出獰笑:“來得正好!”他權杖重擊船板,海底頓時掀起沙暴。沙中浮現出無數青銅兵俑,手持怪異兵器殺來。
    混戰中,阿瞳發現每個兵俑胸口都有天機鏡的微型複製品。煜霄的劍砍在兵俑身上火星四濺,卻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攻擊鏡子!”月華催動血煞珠,一道血線穿透水幕,擊碎某個兵俑胸口的鏡片。那兵俑立刻僵住,化作一團海泥。
    找到訣竅後,四人分頭行動。阿瞳負責用魂引燈切斷鮫人項圈,其餘三人則專攻兵俑鏡片。隨著獲救鮫人增多,戰局漸漸扭轉。
    突然,整個海底劇烈震動。珊瑚門框發出刺目藍光,中央的鏡麵開始擴大——歸墟之門,正在開啟!
    第四節:門後真相
    “哈哈哈!”紫袍祭司狂笑著躍入門中,“永生之力是我的了!”
    他的身體在穿過鏡麵的瞬間開始分解,卻渾然不覺。門內傳出駭人的嘶吼,某種龐然大物正在靠近鏡麵。
    “不能讓它出來!”鮫人長老尖叫,“那是...”
    話未說完,門框突然崩裂。一隻覆滿鱗片的巨爪探出,輕易捏碎了青銅樓船。阿瞳這才看清,門後哪是什麽仙境,分明是頭如山嶽般的九頭相柳——比樓蘭地底那頭還要大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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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歸墟是相柳的老巢...”泠霜的金劍都在顫抖,“徐福當年找的不是仙山,而是鎮壓海眼的封印!”
    相柳的一個頭已經擠出鏡麵,張口就要吞噬最近的鮫人村落。千鈞一發之際,阿瞳將魂引燈、月華將血煞珠、泠霜將青銅盤同時拋向門框缺口。
    三鑰在空中相撞,爆發的能量形成金色鎖鏈,將相柳的頭顱硬生生拖回門內。但門框仍在崩塌,眼看就要完全碎裂。
    “需要祭品...”鮫人長老悲涼地看著族人,“就像三千年前...”
    阿瞳突然遊向危險的門框:“不!還有辦法!”
    她摘下額間玉紋,按在最大的裂縫上。玉紋與三鑰產生共鳴,化作光網暫時封住了缺口。但這堅持不了多久,相柳在門後瘋狂撞擊,每次震動都讓阿瞳嘴角溢血。
    “以我血脈,補全封印!”月華遊到她身邊,割破手掌將血塗在光網上。令人驚訝的是,血煞珠自動離體,嵌入了封印中心。
    鮫人們見狀,紛紛割尾取血。蔚藍的血絲在海水中交織,與光網融為一體。封印漸漸穩固,相柳的咆哮變成了不甘的嗚咽。
    就在最後一道裂縫即將閉合時,阿瞳突然看見門那側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雪山上的黑影!那人抬手摘下兜帽,露出的麵容讓阿瞳險些鬆手:
    是泠夫人!三十年前"死去"的娘親!
    第五節:母女重逢
    “娘...親?”阿瞳的聲音在海水中化作一串細小的氣泡,緩緩上升。她拚命向前遊去,手指幾乎要觸碰到正在閉合的歸墟之門。冰冷的海水灌入她的鼻腔,但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眼中隻有門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
    泠夫人的嘴唇輕輕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麽。但海底的暗流扭曲了聲音,阿瞳隻能從口型辨認出兩個字:“小心...”
    就在封印即將完全閉合的刹那,泠夫人突然從懷中取出半塊瑩白的玉佩,用盡全力拋出門縫。玉佩穿過結界的那一刻,表麵立即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卻奇跡般地保持著完整,緩緩沉向阿瞳的方向。
    阿瞳急忙伸手接住,當她的指尖觸碰到玉佩的瞬間,一股暖流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這半塊玉佩溫潤如水,邊緣的斷口與她隨身攜帶的那塊完全吻合——那是她五歲生日時,養父給她的唯一“家傳之物”。
    “不...這不可能...”阿瞳的眼淚融入海水,她死死攥著玉佩,生怕一鬆手它就會消失。門後的泠夫人露出欣慰的微笑,隨後便被翻湧的黑暗吞沒。歸墟之門最終化作一團普通的珊瑚礁,再無半點異常。
    海底陷入詭異的寂靜。阿瞳呆立在原地,直到一串珍珠般的泡泡從她嘴邊溢出。她這才意識到避水丹的效力正在消退,肺部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阿瞳!”煜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和泠霜正奮力向她遊來,身後跟著一群鮫人。為首的正是那位救過她的鮫人女子,此刻她脖頸上的青銅項圈已經斷裂,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一圈猙獰的疤痕。
    鮫人女子靈活地遊到阿瞳身邊,從腰間取出一枚泛著藍光的珍珠,輕輕按在阿瞳唇間。珍珠入喉,阿瞳頓覺呼吸順暢,皮膚上再次浮現出細密的鱗紋。
    “謝...謝謝...”阿瞳艱難地道謝,卻發現自己能像鮫人一樣在水中發聲了。
    鮫人女子搖搖頭,指向她手中的玉佩:“泠氏玉玨,三百年未見。”
    海底的沙塵漸漸沉澱,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獲救的鮫人們從四麵八方遊來,將四人圍在中間。他們中有的白發蒼蒼,鱗片已經失去光澤;有的還是孩童模樣,魚尾僅有手臂長短。所有鮫人的脖頸上都有相似的項圈疤痕,此刻正用複雜的眼神望著阿瞳。
    一位須發皆白的男性鮫人排眾而出,他頭戴珊瑚冠,手持珍珠權杖,顯然是族中長老。當他開口時,聲音如同深海暗流般低沉:“三十年前,確實有位泠姓女子來過歸墟。”
    長老的權杖輕點,珍珠表麵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一個月夜,身著素衣的女子獨自站在海邊。她摘下額間玉紋,毫不猶豫地踏入洶湧的波濤。
    “泠如霜,上一任守鏡人。”長老的語調中帶著敬意,“她假死脫身,隻為鎮壓歸墟異動。”
    畫麵轉換,顯出泠夫人——現在知道她叫泠如霜了——在海底與紫袍祭司對峙的場景。令阿瞳震驚的是,當時的祭司還是個年輕人,而他所用的法器,赫然是天機鏡的碎片!
    “幽冥教...”阿瞳恍然大悟,“他們一直在收集天機鏡的力量!”
    長老點頭,權杖再揮。新的畫麵顯示泠夫人將自己封印在歸墟之門內側,而雪山之巔,一個黑影正用某種秘法將她的影像投射到各地。
    “所以雪山上的黑影是...”
    “是你母親的分身。”長老解釋道,“她用最後的力量製造幻象,引你們前來加固封印。”
    阿瞳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突然明白醫典上那句"故人還"的真正含義。這不僅是提示她們尋找歸墟,更是母親留下的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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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紫袍祭司...”月華虛弱地遊過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失去血煞珠後明顯元氣大傷。
    “不過是個傀儡。”長老冷笑,露出滿口尖牙,“真正的主使者一直在雪山上,用天機鏡操控一切。”
    海底突然一陣震動,遠處傳來珊瑚坍塌的聲響。鮫人們頓時騷動起來,幾個年幼的躲進了母親懷裏。
    “時間不多了。”長老嚴肅地說,“歸墟之門隻是暫時封閉,相柳遲早會衝破封印。你們必須...”
    他的話被一陣悠揚的鯨歌打斷。眾人抬頭,隻見一頭巨大的藍鯨正緩緩遊過上方海域,它的歌聲穿透深海,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
    “它在呼喚我們。”鮫人女子興奮地說,“鯨群來接我們回故鄉了!”
    長老沉思片刻,突然從自己的尾鰭上拔下一片泛著七彩光芒的鱗片:“帶上這個,持此鱗可召鯨群相助。”
    阿瞳鄭重地接過鱗片,發現它入手溫熱,表麵有細小的符文流轉。更神奇的是,鱗片剛接觸到她的皮膚,就自動融入了掌心,隻在手腕處留下一個淡淡的藍色印記。
    “這...”
    “泠氏與鮫人,血盟再續。”長老莊嚴地宣布,隨後轉向所有族人,“今日之恩,永世不忘!”
    鮫人們齊聲歌唱,那聲音如泣如訴,在深海中回蕩。無數發光的深海魚群被歌聲吸引,在他們周圍組成絢爛的光環。煜霄和泠霜看得目瞪口呆,連虛弱的月華都睜大了眼睛。
    返航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鯨群一路護送他們浮上海麵,那頭最大的藍鯨甚至讓四人坐在自己背上。當漁船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時,鯨魚發出一聲長鳴,緩緩下沉。
    “等等!”阿瞳趴在鯨背上喊道,“你們要去哪?”
    鮫人女子從水中露出頭來,長發在海麵上鋪展如綢:“歸墟之畔,另有家園。”她指向西方,“雪山上的那位,已經察覺我們的背叛。族人必須遷徙了。”
    漁船上的水手們已經發現了他們,正手忙腳亂地放下救生艇。鮫人女子最後看了阿瞳一眼,突然從頸間取下一枚珍珠項鏈拋給她:“若遇危難,捏碎珍珠。”
    說完,她優雅地潛入水中,魚尾在海麵劃出一道銀光,轉眼就消失不見。
    回到船上後,老船長江老四圍著他們嘖嘖稱奇:“老漢打漁四十年,頭回見到活的人魚!”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你們莫不是...仙人下凡?”
    阿瞳笑而不答,隻是緊緊握著那枚珍珠項鏈。月華靠在船舷邊,望著逐漸遠去的歸墟海域,突然說道:“原來我們體內的神器,本就是封印的一部分。”
    她攤開手掌,掌心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紅色印記——那是血煞珠留下的痕跡。雖然珠子已經離體,但顯然還有部分力量殘留在她體內。
    “你們看。”泠霜突然指向阿瞳的手腕。那個藍色鱗片印記正在發光,與月華的紅色印記、她自己的金色劍印交相輝映。更神奇的是,煜霄的劍身上不知何時也浮現出一個青色符文。
    “四象封印...”月華若有所思,“我們每個人都是鑰匙的一部分。”
    夕陽西下,海天交界處泛起金紅色的光芒。阿瞳將兩半玉佩合二為一,玉玨頓時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地圖上清晰地標注著他們此刻的位置,以及遠處雪山上的一個紅點——那裏正是天機鏡真品所在之處!
    “接下來?”煜霄擦拭著長劍,劍身上的青色符文與晚霞相映成趣。
    阿瞳望向西方,雪山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她想起母親最後的口型,想起鮫人長老的警告,想起這一路走來的種種謎團。手腕上的鱗片印記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她時間緊迫。
    “該會會那位真正的"主使"了。”阿瞳收起玉佩,海風吹起她的發絲,露出額間那道越發清晰的玉紋,“也是時候揭開泠家滅門的真相。”
    船頭劈開波浪,向著陸地駛去。在他們身後,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海平麵下,而前方的夜空已亮起第一顆星辰。
    第六節:雪巔真相
    昆侖之巔的風雪如刀割麵,阿瞳每走一步都在積雪中留下鮮紅的腳印。她的靴子早在攀爬冰崖時就磨破了,腳底被鋒利的冰碴割得血肉模糊。身後的煜霄情況更糟,他的右臂被冰晶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凝結成赤紅的冰淩。
    “還有...多遠...”月華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失去血煞珠後,她的麵色蒼白如雪,全靠泠霜攙扶才能前行。
    阿瞳抬頭望向隱沒在風雪中的峰頂,魂引燈在懷中發出微弱的脈動。自歸墟歸來後,燈芯處的玉紋就變得黯淡無光,仿佛耗盡了全部力量。但此刻,隨著他們接近山頂,燈焰又開始不安地跳動。
    “就在前麵!”阿瞳突然指向風雪中若隱若現的黑影。
    那是一座用玄冰砌成的祭壇,通體晶瑩剔透,表麵刻滿與天機鏡背麵相同的星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壇四周立著七根冰柱,每根柱中都封著一個人影——正是他們在鏡宮見過的七位守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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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怎麽會在這裏?”泠霜的金劍自動出鞘,劍鋒指向祭壇中央的黑袍人。
    那人背對眾人,正低頭凝視壇上懸浮的天機鏡真品。鏡麵回放著歸墟之戰的場景:鮫人泣血、相柳咆哮、泠夫人驚鴻一瞥...聽到腳步聲,黑袍人緩緩轉身,兜帽下卻是一片虛無的黑暗。
    “終於來了。”聲音忽男忽女,帶著詭異的回響,“比預計的慢了三日。”
    阿瞳突然捂住額頭——魂引燈變得滾燙,玉紋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強行湧入:三百年前,第一代守鏡人跪在同樣位置,從黑袍人手中接過天機鏡複製品...
    “你...到底是誰?”阿瞳咬牙問道。
    黑袍人突然抬手,七根冰柱同時迸發強光。守鏡人們的虛影飄出,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陣。令人震驚的是,當星光落在黑袍上時,那團黑暗漸漸褪去,露出張與泠夫人有七分相似的麵容!
    “泠家初代家主,泠千秋。”黑袍人——現在應該稱為泠千秋天女——的聲音變得清晰悅耳,“也是你們口中的"幕後主使"。”
    她輕觸祭壇,冰麵浮現出完整的曆史畫卷:上古時期,相柳禍亂人間,是泠千秋以自身為容器,將凶神封印在歸墟。代價是她永世不得離開昆侖,必須靠七位守鏡人輪流下山維持封印。
    “三十年前,當代守鏡人叛變。”泠千秋天女指向其中一根冰柱,裏麵的身影赫然是幽冥教主,“他盜走部分天機鏡力量,創立幽冥教...”
    畫麵轉換,顯出泠夫人當年假死脫身的真相。她並非阿瞳生母,而是上一任守鏡人,為彌補過失自願入歸墟鎮壓缺口。
    “那玉佩...”阿瞳顫抖著取出合二為一的玉玨。
    “是我留給每任守鏡人的信物。”天女輕歎,“你額間玉紋,本就是三鑰的種子。”
    仿佛印證她的話,魂引燈、青銅盤突然飛向阿瞳,與她額間玉紋產生共鳴。三道光芒交織中,阿瞳的衣裙無風自動,發絲間流轉著星辰般的光點。
    “現在,選擇吧。”天女展開雙臂,“接替我鎮守昆侖,或者...”
    “或者什麽?”煜霄劍指天女,卻被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天女不答,隻是輕點天機鏡。鏡麵浮現出令人窒息的畫麵:歸墟之門再次震動,泠夫人的身影在相柳攻擊下節節敗退。更可怕的是,羅布泊地底和雪山深處,另外兩頭相柳也在蘇醒!
    “三凶歸一,天下大劫。”天女的聲音突然變得急迫,“必須有人繼承我的位置!”
    阿瞳看向夥伴們。煜霄被定身術困住,眼中滿是焦急;月華虛弱地跪在雪地上,嘴角掛著血絲;泠霜的金劍插在冰層裏,正拚命想要拔出。她突然明白,這一切考驗從七絕毒障就開始了——都是為了選出能繼承天女之力的那個人。
    “我...”
    “等等!”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打斷。
    祭壇邊緣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白衣勝雪,黑發如瀑,右眼血紅左眼金瞳——竟是本該在歸墟的泠夫人!她手中捧著盞青銅燈,樣式與魂引燈一模一樣。
    “泠如霜,你...”天女首次露出驚訝之色。
    “我找到了第三種選擇。”泠夫人——現在知道她叫泠如霜了——將燈盞放在祭壇上,“以三燈為引,七魄為祭,可永鎮相柳。”
    天女凝視燈盞,突然大笑:“原來徐福當年帶走的是這個!”她轉向阿瞳,“你母親偷看了禁術,難怪會...”
    話未說完,整座雪山突然劇烈震動。天機鏡顯示,歸墟之門已被相柳撞開裂縫!泠如霜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顯然她在歸墟的實體正在遭受攻擊。
    “沒時間了!”天女厲聲道,“要麽接替我,要麽看著人間覆滅!”
    阿瞳望向母親虛影,後者對她輕輕點頭。刹那間,所有線索串聯成線:七絕毒障考驗心性、鏡宮選擇測試慈悲、歸墟之戰驗證勇氣...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我選第三條路。”阿瞳突然將魂引燈按在自己額間,“以身為鏡!”
    玉紋大放光明,魂引燈、青銅盤、血煞珠的虛影同時浮現,在她頭頂組成三重光環。更驚人的是,七位守鏡人的虛影也化作流光注入其中。天女見狀,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一個"以身為鏡"...”
    她袖袍一揮,天機鏡真品飛向阿瞳,與三重光環完美融合。強光中,阿瞳的身影漸漸虛化,最終變成一麵人高的鏡子立在祭壇中央。鏡麵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歸墟、羅布泊和雪山三處封印之地的實時景象!
    泠如霜的虛影向鏡中注入最後力量:“泠家血脈,永鎮九幽。”
    隨著封印完成,雪山的震動停止了。天女的身影開始消散,她滿意地看著鏡子:“我終於可以...休息了...”
    當最後一絲光芒散去,祭壇上隻剩下一麵古樸的鏡子。鏡框上多了七顆寶石,排列成北鬥形狀。煜霄終於掙脫定身術,踉蹌著撲向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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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瞳!”
    鏡麵泛起漣漪,少女的身影漸漸浮現。她看起來有些透明,但笑容依然溫暖:“我沒事,隻是...”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幽冥教徒的呐喊。殘餘教眾在紫袍祭司帶領下,正向山頂殺來!
    “找死!”煜霄提劍就要迎戰,卻被鏡中的阿瞳阻止。
    “看。”她輕點鏡麵,鏡中映出山腰景象——無數鮫人從冰河中躍出,正在攔截幽冥教徒。為首的正是那位贈鱗的鮫人女子,她手中揮舞的正是阿瞳給她的鱗片!
    “我們不是孤軍奮戰。”鏡中的阿瞳伸出手,虛撫煜霄臉上的傷口。令人驚訝的是,傷口竟然愈合了!
    月華突然指著鏡子:“快看羅布泊!”
    鏡中顯示,機械女王正在重組,變成一座巍峨的祭壇。而她的核心位置,赫然鑲嵌著血煞珠的複製品——那是月華留在封印中的力量所化!
    “三地封印已成。”泠霜終於拔出金劍,“但阿瞳你...”
    “我會暫時維持這種狀態。”鏡中的阿瞳微笑,“直到找到完全消滅相柳的方法。”
    她轉向西方,鏡麵映出遙遠的歸墟景象:冷如霜站在破損的門前,正用青銅燈修補裂縫。感應到女兒的目光,她抬頭微微一笑。
    夕陽西下,雪山之巔的冰鏡折射出七彩光芒。山腳下,幸存的幽冥教徒正在潰逃。而在更遠的城鎮裏,百姓們爭相傳頌著新的傳說:持鏡的聖女、血眸的俠女、金劍的仙子和他們的鮫人盟友...
    【感謝大家送的禮物,感謝催更,現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歡,讓我有動力寫下
    去,嗚嗚...】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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