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鏡裏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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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鏡中日月
黑暗中有滴水聲。
阿瞳睜開眼,看見無數個自己正從四麵八方回望。這是個由鏡麵構成的正六麵體空間,每一寸牆壁都映照著她驚愕的麵容。她試圖抬手,鏡中的倒影卻慢了半拍才做出相同動作。
“這是...鏡子裏?”
聲音在密閉空間裏形成層層回音。阿瞳低頭看自己的手,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能隱約看見皮下流動的淡金色光脈。額間玉紋已經與肌膚完全融合,此刻正隨著呼吸明滅,像第三隻眼在眨動。
“以身為鏡,靈台為界。”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阿瞳轉身,看見泠如霜的虛影站在一麵鏡前。與歸墟分別時相比,母親的身影更加透明,右眼血紅左眼金瞳的特征卻愈發鮮明。
“娘親!”阿瞳撲過去,卻穿透了虛影。她踉蹌著站穩,發現自己的手從泠如霜身體裏穿過時帶起一串細小的光點。
“傻孩子。”泠如霜的虛影露出苦笑,“你現在是鏡靈,我是歸墟守印人,都非實體。”她指向四周,“這裏是天機鏡內部,也是三處封印的中樞。”
仿佛印證她的話,六麵鏡牆中的三麵突然變換景象。左牆顯出深海歸墟,相柳的九個頭顱正在撞擊泠如霜撐起的光幕;右牆映出羅布泊地宮,機械女王的殘骸正在重組;正對麵的主鏡則顯示著雪山祭壇的實時畫麵——煜霄正抱著變成鏡子的阿瞳本體,臉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他們看不見我們?”
“除非你主動連接。”泠如霜的虛影飄到主鏡前,“試著觸碰鏡麵。”
阿瞳將手指貼上冰冷的鏡麵。刹那間,雪山上的風雪聲、煜霄的心跳聲、月華的咳嗽聲全部湧入耳中。更奇妙的是,她看見自己指尖觸及的位置,鏡中的"阿瞳"額間亮起微光。
“阿瞳?”煜霄猛地抬頭,劍眉下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粗糙的手指撫過鏡麵,正好與阿瞳的指尖虛虛相對。
“我沒事。”阿瞳下意識回答,驚訝地發現聲音真的傳了出去。鏡外的三人同時一震,月華甚至打翻了藥瓶。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阿瞳簡單解釋了現狀。變成鏡子後,她能與三處封印之地產生共鳴,但暫時無法恢複人形。最令她意外的是,月華聽完竟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幸好不是最壞的結果。”月華擦拭著青銅盤,“古籍記載,上古時期有修士‘身合天道’,會永遠變成器物。”
泠霜突然插話:“幽冥教的人撤到山腰了,但鮫人們說他們在準備某種血祭。”
阿瞳心頭一緊,鏡麵自動映出山腰景象:紫袍祭司正在冰麵上繪製複雜陣圖,十幾個幽冥弟子跪在陣眼,脖頸上纏繞著猩紅絲線。
“是噬魂陣!”泠如霜的虛影突然凝實,“他們要用生魂衝擊封印!”
仿佛感應到危機,阿瞳所在的鏡空間突然震動。六麵鏡牆同時浮現裂紋,深海歸墟那麵牆甚至開始滲水。阿瞳本能地伸手按向滲水處,掌心亮起玉紋光芒,裂紋竟慢慢愈合了。
“很好。”泠如霜的虛影點頭,“你現在就是天機鏡的器靈。記住,鏡能照形亦能塑形...”
教學被突如其來的刺痛打斷。阿瞳突然抱住頭,鏡外本體表麵浮現出詭異黑紋。通過鏡麵,她看見雪山黑影正在幽冥教徒的祭壇上凝聚——那是個沒有五官的人形,周身纏繞著與天機鏡同源的星光。
“鏡奴...”阿瞳脫口而出,不明白自己為何知道這個稱謂。一段陌生記憶湧入:三百年前,初代守鏡人被迫將部分天機鏡力量注入弟子體內,造就了第一批“鏡奴”。
主鏡突然映出月華放大的臉。她將染血的手掌按在鏡麵上:“阿瞳,你額間玉紋在變黑!”
鮮血觸及鏡麵的刹那,阿瞳看見驚人一幕:月華的血中浮現出細小的金色符文,與祭壇冰柱上的銘文一模一樣。更不可思議的是,當這些血珠滑落時,竟在鏡麵勾勒出一幅星圖——北鬥七星末端,多出一顆赤紅輔星!
“原來如此...”泠如霜的虛影突然變得激動,“月華,你父親是誰?”
第二節:血色星圖
月華的手僵在半空。
鏡麵上的血珠緩緩流動,組成陌生的星象圖案。那顆突兀的赤星正好對應她掌心血跡最濃處,在雪山月光的映照下泛著妖異的光。
“我...沒有父親。”月華下意識後退半步,“師父說我是雪地裏撿的...”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七根冰柱突然共鳴。被封在冰中的守鏡人虛影齊齊轉向月華,最年輕的那位甚至伸出手,似乎想觸碰她的臉龐。阿瞳通過鏡麵看得分明——那位守鏡人的眉眼與月華有七分相似!
“三十年前,幽冥教主盜走天機鏡力量前...”泠如霜的虛影聲音發顫,“他曾是第七任守鏡人,也是我的...師兄。”
雪山突然寂靜得可怕。連呼嘯的風都仿佛凝固,隻剩下血珠滴落在冰麵上的輕響。月華盯著鏡中自己蒼白的倒影,右眼漸漸泛起與泠如霜相同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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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
“守鏡人與破印者的後代。”泠如霜輕聲說,“你母親應該是西域獻祭的聖女,她...”
“夠了!”月華突然暴起,血煞珠的虛影在掌心凝聚。雖然真正的珠子已留在歸墟封印,但那股凶煞之氣仍隨她情緒波動翻湧。青銅盤感應到主人心緒,自動懸浮在她身前,盤麵浮現出與鏡麵相同的星圖。
令人意外的是,當煞氣觸及鏡麵時,阿瞳不僅沒有不適,反而覺得體內力量更加充盈。她本能地伸手穿過鏡麵,半透明的手指輕輕搭在月華肩上。
“姐姐?”阿瞳試探著叫道。
這個稱呼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月華睜大眼睛,右眼的血色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漆黑瞳孔。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最終隻是無力地跪坐在鏡前。
煜霄突然拔劍轉身:“現在不是認親的時候!”
山腰處傳來爆炸聲,紫袍祭司帶領殘餘教徒突破了鮫人的防線。他們抬著某種青銅祭器,器皿中盛放的暗紅液體隨著顛簸不斷潑灑,所過之處冰雪融化,露出漆黑的岩石。
“是混了相柳血的祭品!”泠如霜的虛影變得模糊,“必須阻止他們靠近祭壇!”
阿瞳突然感覺鏡體被移動。泠霜不知何時來到鏡後,正與煜霄合力將鏡體轉向山腰方向。當鏡麵對準來襲之敵時,一道金光驟然射出,衝在最前的三個幽冥弟子瞬間化為冰雕。
“阿瞳你能攻擊?”煜霄又驚又喜。
“不...不是我...”阿瞳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鏡中世界的她並沒有任何施法動作,但外界鏡體確實在自主攻擊。
泠如霜的虛影飄到主鏡前:“是天機鏡的自我保護機製。”她突然皺眉,“但每次攻擊都會消耗封印力量...”
仿佛印證她的話,深海歸墟那麵牆的滲水突然加劇。阿瞳轉頭時,正好看見相柳的一個頭顱撞破泠如霜的防護,獠牙距離母親虛影隻有寸許!
“娘親!”
情急之下,阿瞳撲向滲水的鏡牆。她的身體穿透鏡麵,半透明的手臂竟直接伸進了歸墟場景。相柳的毒牙擦過她小臂,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出現,反而有種奇異的吸力從傷口傳來——那怪物在吞噬她的鏡靈之力!
“收手!”泠如霜的虛影拽回阿瞳,“相柳能通過任何連接吞噬靈力!”
阿瞳跌坐在鏡中空間,發現小臂上多了道發黑的傷口。更可怕的是,這道傷痕同時顯現在外界本體的鏡麵上,像一道裂痕貫穿右臂位置的倒影。
“他們上來了!”泠霜的警告從外界傳來。
阿瞳急忙看向主鏡。紫袍祭司已經突破到最後一道山脊,他身後隻剩下五名弟子,但每人眼中都跳動著詭異的藍火。當祭司摘下兜帽時,阿瞳倒吸一口冷氣——那張腐爛的臉上鑲嵌著七枚天機鏡碎片,排列成北鬥形狀!
“以鏡奴之名...”祭司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響,“喚請尊主降臨!”
五名弟子同時割喉。鮮血噴濺在青銅祭器上,器皿中的相柳血頓時沸騰。血霧升騰凝聚,漸漸形成與雪山黑影相同的人形。這一次,黑影有了清晰的麵容——正是三百年前的初代守鏡人泠千秋!
但此刻這張本該聖潔的臉上布滿黑紋,雙眼位置是兩團旋轉的星雲。黑影伸手按向祭司臉上的鏡片,每觸碰一枚,祭司就發出非人的慘叫,而那些鏡片則亮得刺目。
“他在抽取祭司的生命力激活鏡片!”泠如霜的虛影突然衝向主鏡,“阿瞳,把我送出去!”
沒等阿瞳反應,泠如霜的虛影已經融入鏡麵。外界鏡體突然迸發刺目強光,一個與泠如霜容貌相同但裝束古樸的女子虛影浮現在祭壇上空。她身著星紋祭袍,額間玉紋比阿瞳的複雜數倍,右手持著的正是阿瞳見過的青銅燈。
“師姐,別來無恙。”黑影發出泠千秋的聲音,語調卻陰冷刺骨,“這三百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
“你不過是被相柳汙染的鏡奴殘念。”泠如霜的虛影冷喝,“師尊真正的神識早已...”
黑影突然暴起,星雲雙眼射出漆黑光束。泠如霜的虛影用青銅燈格擋,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掀翻了整個祭壇。阿瞳的鏡體被氣浪拋向半空,在即將墜落懸崖的刹那被煜霄飛身抱住。
“抓緊我!”煜霄一手抱鏡一手攀住冰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下方是萬丈深淵,翻滾的雲海正在吞噬墜落的冰晶。
阿瞳在鏡中看得心驚肉跳。她突然發現,當煜霄的血沾到鏡麵時,自己竟能輕微影響外界鏡體的重量!這個發現讓她靈光一閃。
“煜霄,再讓血碰到鏡子!”
劍客雖然疑惑,還是故意將受傷的手腕在鏡緣蹭過。鮮血滲入鏡框紋路,阿瞳立刻感到與外界建立了更緊密的聯係。她集中精神想象鏡體變輕,果然看到煜霄手臂的肌肉稍稍放鬆。
“有用!繼續...”
一聲尖叫打斷她的嚐試。阿瞳轉向聲源,看見月華被黑影的餘波掃中,右臂瞬間結滿冰霜。更可怕的是,那些冰晶中遊動著細小的黑絲,正沿著血脈向心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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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的寒毒!”泠如霜的虛影試圖回援,卻被黑影纏住。紫袍祭司趁機撲向阿瞳的鏡體,臉上鑲嵌的鏡片全部對準了她。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橫貫雪幕。泠霜的金劍後發先至,將祭司的右手齊腕斬斷。斷掌落在鏡麵上,鑲嵌的鏡片突然開始瘋狂閃爍,映照出無數破碎的畫麵:雪山之巔的古老祭禮、沉入歸墟的青銅巨門、羅布泊地宮的血色機械...
阿瞳突然明白這些鏡片的來曆了——它們都是曆代守鏡人煉製的小天機鏡!祭司臉上七枚,正好對應冰柱裏封印的七位守鏡人。
“月華,接住!”泠霜突然將金劍拋向中毒的同伴。
月華勉強接住劍柄,金劍卻突然變得滾燙。她本能地想鬆手,卻發現手掌被某種力量牢牢粘在劍上。更驚人的是,劍柄處鑲嵌的一枚白玉正在吸收她體內的黑氣!
“這是...”
“初代守鏡人的佩劍。”泠霜遠遠喊道,“隻有泠家血脈能...”
她的話被爆炸聲淹沒。黑影終於突破泠如霜的防禦,一道黑光擊中鏡體。阿瞳在鏡中世界如遭雷擊,整個空間劇烈震蕩,六麵牆同時浮現蛛網般的裂紋。最糟糕的是,深海歸墟那麵牆徹底破碎,鹹腥的海水瘋狂湧入!
“封印破了!”泠如霜的虛影變得幾乎透明,“相柳的一個頭已經...”
阿瞳掙紮著爬向破碎的鏡牆。透過缺口,她看見歸墟之門的珊瑚框架正在崩塌,泠如霜的本體被相柳的尾巴掃中,撞在青銅樓船殘骸上吐血不止。而在更深處的黑暗中,另外兩個龐然大物正在蘇醒——羅布泊的機械相柳與雪山封印的冰霜相柳!
絕望之際,阿瞳突然注意到月華手中的金劍。那枚白玉吸收黑氣後,竟浮現出與魂引燈相似的花紋。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
“月華姐!把劍刺向鏡麵!”
第三節:鏡外之身
金劍刺入鏡麵的刹那,時間仿佛靜止了。
阿瞳在鏡中世界看見劍尖穿透空間壁壘,帶著月華的血與相柳的毒,徑直刺向自己的眉心。她沒有躲避,反而迎上去讓玉紋與劍尖相觸。
“以我為鏡,映汝真形——”
咒文自動從唇間流出。玉紋與白玉產生共鳴,兩道光芒交織成鎖鏈,順著劍身反向纏繞月華的手臂。令人震驚的是,那些侵入血脈的黑氣竟被硬生生拽出,在劍尖處凝結成墨色晶珠!
“這是...相柳毒晶?”月華虛弱地抬頭,右眼血色褪盡,露出原本的瞳色——與阿瞳一模一樣的淺褐色。
阿瞳來不及回答。金劍的白玉突然爆碎,產生的衝擊波將紫袍祭司震飛數丈。鏡中世界的歸墟牆麵趁機開始自我修複,海水倒流,裂紋彌合。但阿瞳清楚,這隻是暫時的緩解。
“阿瞳!”煜霄的喊聲將她拉回現實,“黑影轉向羅布泊了!”
主鏡畫麵自動切換,顯出千裏之外的沙漠景象:地宮穹頂正在塌陷,機械相柳的鋼鐵頭顱探出沙海,每片鱗甲都反射著血月的光。而那道黑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沙漠移動,所過之處沙粒全部玻璃化。
“它要去喚醒機械相柳!”泠如霜的虛影越發淡薄,“三凶若聚,天下...”
話未說完,她的身影突然消散。深海歸墟的鏡牆顯示,泠如霜的本體被相柳的毒液擊中,正從青銅樓船墜向深淵。阿瞳拚命拍打鏡麵,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的身影被黑暗吞沒。
“不——!”
撕心裂肺的呐喊中,阿瞳的鏡體突然迸發七彩光芒。鏡框上的七顆寶石自動脫落,在空中組成北鬥陣型。每顆寶石都射出一道光束,交匯處浮現出微型的天機鏡虛影。
“三鑰歸位!”月華突然想起什麽,抓起青銅盤拋向光陣。
令人意外的是,煜霄的劍也自動脫手,與青銅盤一起懸浮在光陣兩側。更神奇的是,當三件器物形成三角時,阿瞳的鏡體開始虛化,漸漸顯露出人形輪廓!
“阿瞳你要出來了?”煜霄想去拉她,卻被無形屏障彈開。
阿瞳在鏡中世界感到前所未有的拉扯力。她的半透明身體正被某種力量推向主鏡,每靠近一寸,實體感就增強一分。當手指再次觸及鏡麵時,竟然沒有穿透,而是感受到了真實的阻力!
“我能...碰到...”
話音未落,整個鏡中世界突然翻轉。阿瞳感到天旋地轉,等視野恢複時,發現自己正跪在雪山祭壇的實地上。寒風刺骨,指尖傳來的銳痛如此真實——她回來了!
但還沒等喜悅浮現,胸口突然傳來劇痛。阿瞳低頭,看見心口位置嵌著一塊鏡麵碎片,邊緣已經與血肉融合。透過半透明的皮膚,能看見碎片背麵映照著深海歸墟的景象。
“這是...”
“天機鏡的碎片。”月華跪在她身旁,手按在青銅盤上,“你沒能完全脫離。”
確實,阿瞳發現自己與鏡體間仍存在無形聯係。當她嚐試站起時,留在原地的鏡體同步浮現她的倒影。更詭異的是,她能同時感知兩個視角——人形狀態的五感,以及鏡體映照的八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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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泠霜突然撲倒她們。
紫袍祭司不知何時爬了回來,僅剩的左手握著沾血的匕首。雖然滿臉鑲嵌的鏡片已經碎裂大半,但眼中的藍火燃燒得更加瘋狂。他嘶吼著刺向阿瞳心口的鏡片,卻被突然飛來的魚叉釘在地上!
“鮫人族來遲了。”
熟悉的聲音從山道傳來。那位贈予阿瞳珍珠項鏈的鮫人女子率領數十名戰士趕到,每人手中都持著泛藍光的珊瑚武器。她脖頸上的疤痕已經愈合,魚尾也變成了人類的雙腿,隻是走動時仍帶著水族特有的韻律。
“臨淵!”阿瞳驚喜地叫道,終於想起鮫人女子的名字。
臨淵快步上前,將一枚珍珠按在阿瞳心口的鏡片上:“長老說你會需要這個。”珍珠觸及鏡片立即融化,形成保護膜覆蓋碎片,“暫時穩定你的靈體。”
紫袍祭司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夾雜著金屬摩擦聲:“愚蠢...你們根本不知道...主上早已...”
他的頭顱突然爆裂,七枚鏡片四散射出。臨淵反應極快,甩出鱗甲盾牌擋住大部分,卻仍有一枚擦過月華的臉頰,在她右眼下留下一道血痕。
奇怪的是,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浮現出細小的金色符文——與祭壇冰柱上的銘文一模一樣!
“這是...”臨淵震驚地看著月華的傷口,“守鏡人的認主紋!”
遠處傳來隆隆巨響。羅布泊方向的天空變成不祥的暗紅色,而深海歸墟的位置則掀起接天海嘯。黑影已經成功喚醒機械相柳,正以驚人的速度向雪山移動。
“三凶要匯合了。”煜霄拾起長劍,臉色凝重,“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阿瞳感受著心口鏡片的脈動,突然明白自己該做什麽。她看向月華流血的右臉,又望向煜霄手中的劍,最後目光落在臨淵腰間的珍珠囊上。
“煜大哥和月華姐去羅布泊。”她聲音輕卻堅定,“泠霜姐隨我去東海。臨淵,能否請你...”
“鮫人族會全力相助。”臨淵解下珍珠囊,“但長老說,要解此劫還需"三族淚"。”
“三族淚?”
“鮫人淚、鏡靈淚、相柳淚。”臨淵指向阿瞳心口的鏡片,“你已是半個鏡靈,而相柳淚...”
她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看向月華右臉的傷口——那裏沾染過相柳的毒。
雪山再次震動,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阿瞳通過心口鏡片看到,黑影已經與雪山封印的冰霜相流建立連接,而深海那頭正用九個頭顱同時撞擊歸墟之門。
“沒時間了。”阿瞳咬牙站起,“我們...”
她的話被突然出現的係統提示音打斷:
【感謝大家送的禮物,感謝催更,現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歡,讓我有動力寫下去,嗚嗚...】
眾人麵麵相覷,連臨淵都露出困惑的表情。阿瞳突然想起什麽,苦笑著搖頭:“又是那個"聲音"...”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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