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突破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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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卷著草屑打在臉上,張吒的斷劍在鞘中微微顫動。他盯著對麵領頭的黑衣人——那人鬥笠壓得極低,露出的半張臉覆著層青灰色的疤,左手食指缺了半截,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彎刀柄。這種小動作他太熟悉了,是暗影閣殺手獨有的習慣——那裏本該戴著枚青銅指環,一旦指環脫落,便是要下死手的信號。
    “退開。”張吒的聲音像淬了冰,斷劍“噌”地出鞘,劍鋒斜指地麵,將草葉劈成兩半,“或者死。”
    鬥笠下的嘴角勾起道冷笑。那人突然抬手,袖口滑下時,露出腕間串著的骷髏頭串珠——是暗影閣“無常堂”的標記。張吒的心猛地一沉:無常堂的殺手從不單獨行動,最少三人一組,可眼前明明隻有七個黑衣人。
    “小心身後!”湯惠萍的驚呼剛出口,張吒已猛地側身。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他的肋骨飛過,釘在前方的土坡上,箭尾的銀鈴還在“叮鈴”作響。他回頭望去,三個黑衣人正從左側的灌木叢裏鑽出來,弩箭上的毒汁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十四人。”智者的竹杖在地上一頓,杖頭的銅羅盤瘋狂轉動,“東南方還有三個,藏在石縫裏。”
    湯惠萍將玉佩按在掌心,光芒順著指縫漫出來,在身前織成半透明的光網。她能感覺到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殺氣,像冰冷的針,密密麻麻地紮過來。最前麵的黑衣人突然低喝一聲,十四人同時拔刀,刀光在陽光下連成一片,像道黑色的牆壓了過來。
    張吒的斷劍在手中旋出個劍花。他記得師父說過,對付多人圍攻,要“留三分力,走七分巧”。左腳猛地踏在“艮”位,避開右側砍來的刀,同時用劍脊砸向左邊那人的肘彎。黑衣人吃痛,刀脫手的瞬間,張吒已抓住他的衣領,將人往斜前方一甩——正好撞在另外兩個衝來的黑衣人身上。
    “惠萍,找他們的‘眼’!”張吒的聲音混著刀刃碰撞的脆響,“無常堂的陣眼必在‘坎’位!”
    湯惠萍的目光在黑衣人間掃過。她看到那個缺指的領頭人始終站在隊伍左後方,左手的串珠每轉三圈,黑衣人就會換一次攻勢。當串珠轉到第七圈時,她突然將玉佩往前一推:“在那裏!”
    光芒像道銀色的閃電,直刺領頭人的麵門。那人顯然沒料到她能看穿陣眼,倉促間用刀去擋,串珠“嘩啦”掉在地上。失去指揮的黑衣人頓時亂了陣腳,原本嚴密的包圍圈出現了個半尺寬的缺口。
    “走!”張吒拽著湯惠萍的手腕,腳尖點地,借著黑衣人刀劈的力道向後翻躍。智者的竹杖同時在地上畫了個圈,青藤從土裏鑽出,纏住了三個黑衣人的腳踝。老者則摸出三枚銅錢,彈指間射向最前麵三人的膝蓋,銅錢嵌入肉裏的悶響中,夾雜著黑衣人吃痛的悶哼。
    他們衝出包圍圈時,張吒的後背還是挨了一刀。刀尖劃破皮肉的刹那,他能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傷口往裏鑽——刀上有毒。湯惠萍立刻按住他的傷口,玉佩的光芒透過掌心滲進去,像溫水似的裹住那股寒意。
    “是‘寒蛇毒’。”智者從行囊裏掏出個瓷瓶,倒出粒黑色的藥丸,“含在舌下,能暫避毒素。”
    張吒將藥丸咬碎,苦味瞬間漫過舌尖。他回頭望去,黑衣人正順著他們的腳印追來,領頭人的鬥笠掉了,露出張被燒傷的臉,眼神像要吃人。
    “不能讓他們追上山。”老者突然停下腳步,從袖中摸出張黃色的符紙,“我來斷後。”
    符紙在他掌心燃起綠色的火焰,老者將火往地上一按,火苗順著草葉蔓延,瞬間築起道火牆。黑衣人被火牆擋住,怒罵聲隔著火焰傳過來,卻不敢貿然穿過。
    四人沿著山路往上跑。這裏的坡很陡,碎石不時從腳邊滾落,湯惠萍的草鞋在剛才的打鬥中磨破了,腳趾被尖石劃破,血珠滴在土上,很快被風吹幹。張吒察覺到她的踉蹌,彎腰將她背了起來。
    “我能走。”湯惠萍的臉貼在他的後頸,能感覺到他後背傷口的溫熱,“你傷著……”
    “閉嘴。”張吒的聲音有點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抓緊。”
    智者和老者跟在後麵,竹杖和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山穀裏回蕩。他們跑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山路突然變得平坦,前方出現了片廢棄的驛站。驛站的土牆上還留著箭孔,屋頂的茅草爛了大半,牆角堆著些生鏽的馬鐙。
    “進去躲躲。”張吒將湯惠萍放下,用斷劍挑開驛站的破門。門後的蛛網被戳破,幾隻蜘蛛慌忙爬向暗處。
    驛站的土炕還能坐人。湯惠萍剛要給張吒處理傷口,就聽到外麵傳來馬蹄聲。張吒示意大家噤聲,自己貼著門縫往外看——五個黑衣人騎著馬,正沿著山路往上走,領頭的正是那個缺指的燒傷臉。
    “他們換了馬。”張吒的指尖摳進門縫,“驛站後麵是懸崖,我們沒地方退。”
    湯惠萍突然摸到炕角的個硬物。她伸手一掏,摸出把生鏽的鐵劍,劍鞘上刻著“鎮北軍”三個字。“這裏有過士兵駐守。”她將劍遞給張吒,“或許有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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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用拐杖敲了敲地麵。當敲到西北角時,地麵發出空洞的回響。張吒用斷劍撬開那塊石板,下麵果然有個黑黢黢的洞口,隱約能聞到黴味。
    “我先下去。”張吒將斷劍咬在嘴裏,順著洞壁的藤蔓往下滑。洞不深,約莫兩丈就到了底。他落地時,腳踝踢到個硬東西,摸起來像是個木箱。
    “下來吧,安全。”
    湯惠萍、智者和老者陸續下來。張吒用玉佩照亮四周,發現這是個廢棄的軍械庫,地上堆著些斷弓和生鏽的箭鏃,牆角的木箱裏裝著半箱火藥,引線已經爛成了灰。
    “這裏能通到山後。”智者指著東邊的個洞口,那裏的風帶著草木的腥氣,“但要走三裏地道。”
    他們剛走到地道口,就聽到上麵傳來石板被撬開的聲音。缺指領頭人的怒罵聲清晰地傳下來:“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張吒示意大家噤聲,自己貼著地道壁往外聽。腳步聲在上麵來回走動,夾雜著刀劍劈砍木箱的脆響。過了約莫一刻鍾,上麵突然安靜了。又過了片刻,傳來火柴劃燃的聲音,緊接著是火舌舔舐木板的劈啪聲。
    “他們在燒驛站!”湯惠萍的聲音帶著顫,“煙會順著地道灌進來!”
    張吒摸出那半箱火藥,又從箭鏃裏挑出幾根還能用的箭頭。“智者,您會調配火藥嗎?”
    智者的藍眼珠亮了亮:“你想炸塌地道?”
    “不止。”張吒將箭頭綁在火藥箱上,“我們把他們引到地道口,然後……”
    他的計劃很簡單:用箭將火藥箱射向地道口,利用爆炸的衝擊力炸塌洞口,同時借著煙霧逃脫。老者從行囊裏摸出個火折子,用布包好揣在懷裏。湯惠萍則將玉佩的光芒調暗,隻留絲微光照明。
    他們沿著地道往東走。地道裏的空氣很悶,彌漫著蝙蝠糞的腥氣,不時有水滴從頭頂落下,打在臉上冰涼。走了約莫一裏地,前麵出現了個岔口,左邊的地道堆滿了碎石,右邊的則能看到微光。
    “往右邊走。”智者用竹杖探路,“那裏的風更通暢。”
    他們剛拐進右岔口,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卻知領頭人顯然找到了地道入口,正帶著人往裏追。張吒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將火藥箱放在岔口中央,用箭鏃固定好引線,然後將剩下的幾根箭搭在弓上——那弓是從軍械庫裏找到的,勉強還能拉滿。
    “惠萍,等會兒我射箭時,你用玉佩把光打亮,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湯惠萍點點頭,掌心的玉佩開始發燙。
    腳步聲越來越近,缺指領頭人的聲音就在岔口外:“這邊有腳印!快追!”
    張吒深吸一口氣,將弓拉滿。當第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出現在岔口時,他鬆開了手。箭帶著風聲射向火藥箱,同時湯惠萍將玉佩往前一推,光芒在地道裏炸開,刺得黑衣人睜不開眼。
    “轟隆!”
    火藥爆炸的巨響震得地道壁簌簌掉土。張吒拽著湯惠萍往右邊的地道跑,身後傳來黑衣人被碎石掩埋的慘叫。爆炸產生的氣浪推著他們往前衝,直到撞在地道壁上才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地道裏的煙塵漸漸散了。張吒用玉佩照亮四周,發現岔口已經被碎石堵死,上麵的縫隙裏滲下些血珠,很快就凝固了。
    “我們……成功了?”湯惠萍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張吒咳嗽著站起身,後背的傷口在剛才的衝撞中又裂開了,血順著衣襟往下滴。“暫時的。”他看著前方的微光,“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他們還有人。”
    他們繼續往前走。地道的盡頭是個斜坡,出口被茂密的灌木叢掩蓋著。張吒用斷劍劈開灌木,鑽出去時,發現外麵是片鬆林,陽光透過鬆針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山風帶著鬆脂的清香吹過來,夾雜著遠處的馬蹄聲。張吒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山腳下的官道上,一隊騎兵正朝著邊境的方向疾馳,旗幟上的“鎮北軍”三個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是鎮北軍!”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喜意,“我們找到將軍了!”
    張吒卻皺起了眉頭。他看到騎兵隊伍的最後,跟著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件青色的長衫,腰間掛著個藥箱,走路的姿勢有點跛。是醫賢說過的,在邊境接應他們的藥商。
    但他記得醫賢說過,那藥商左手有六指。而遠處那個身影,左手隻有五指。
    “等等。”張吒按住湯惠萍的肩膀,“事情不對勁。”
    他的話音剛落,山腳下的騎兵突然停下了。那個跛腳藥商翻身下馬,朝著鬆林的方向望過來,嘴角勾起道與缺指領頭人如出一轍的冷笑。
    張吒握緊了斷劍。他知道,他們剛剛突破的封鎖,或許隻是個開始。真正的陷阱,在山腳下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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