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運輸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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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兩側的山壁滲出墨綠色的粘液,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
    張吒的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石,突然發現那些碎石並非天然形成——斷麵處露出細密的紋路,像是某種昆蟲的甲殼。
    他猛地抬頭,隻見山壁的陰影裏掠過無數細長的黑影,翅膀扇動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讓人頭皮發麻。
    “是‘蝕骨飛蝗’!”林宇的聲音帶著顫音,他舉著藍光長劍的手在微微發抖。
    這些被暗黑議會用虛空礦石培育的怪物,翅膀上的磷粉能腐蝕合金,上次在礦道裏,一隻飛蝗就啃穿了他們的防禦盾,差點讓整隊人葬送在塌方裏。
    張吒的長劍突然出鞘,劍光在狹窄的通道裏劃出一道冰藍色的弧線。
    三隻飛蝗剛從陰影裏撲出,就被劍光劈成兩半,綠色的體液濺在岩壁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護住懸浮車!”他的聲音在通道裏回蕩,目光掃過隊伍中央那輛蓋著帆布的車輛——
    證據就藏在車廂底部的鉛盒裏,外麵裹著三層防磁材料,卻擋不住這些怪物的啃噬。
    湯惠萍的靈力在掌心凝成冰盾,將撲向懸浮車的飛蝗凍成冰晶。
    但更多的飛蝗從山壁的縫隙裏湧出來,它們的複眼在黑暗中閃爍著紅光,像無數移動的火星。
    “它們怕火!”湯惠萍突然大喊,將一枚燃燒彈擲向空中。火焰炸開的瞬間,飛蝗群發出刺耳的嘶鳴,紛紛向陰影裏退去,翅膀上的磷粉在高溫中燃燒,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老鄭叔趕著懸浮車往通道深處退,車輪碾過飛蝗的屍體,發出令人牙酸的碾壓聲。他突然勒住韁繩,指著前方的陰影:“那裏……那裏有東西!”
    張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通道盡頭的黑暗中站著一排人影。
    他們穿著黑色的鬥篷,鬥篷下擺拖在地上,沾著的泥土裏混著暗紅色的血漬。
    為首的人緩緩抬起頭,兜帽下露出半張金屬麵具,麵具上的骷髏眼眶裏鑲嵌著兩顆虛空礦石,在黑暗中跳動著幽光。
    “黑鴉衛的‘骨甲營’。”張吒的指尖在劍柄上泛白。
    這些是議會最精銳的殺手,鎧甲裏縫著戰死士兵的骸骨,能吸收法術攻擊,上次將軍的震蕩刀劈在他們身上,反而被反彈的能量震裂了虎口。
    骨甲營的人突然散開,手中的長戟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星。
    長戟的刃部閃爍著暗紫色的光,顯然塗了蝕骨毒——和鬼手機械義肢上的毒液同出一源,七分鍾就能麻痹靈脈。
    第一波衝擊來得猝不及防。三名骨甲衛挺著長戟衝向懸浮車,鎧甲上的骸骨在跑動中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無數細碎的骨頭在摩擦。
    張吒的長劍與長戟碰撞的瞬間,隻覺得一股詭異的吸力順著劍身傳來——他們的鎧甲果然能吸收靈力,劍上的冰藍色光芒竟黯淡了幾分。
    “用物理攻擊!”張吒的聲音帶著急喘,他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長戟刺向自己左肩,同時手腕翻轉,長劍順著戟杆滑上,劈開了骨甲衛的護頸。
    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濺在他的臉頰上,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湯惠萍的冰錐突然改變方向,不再攻擊骨甲衛的鎧甲,而是射向他們的關節縫隙。
    冰藍色的靈力順著縫隙滲入,瞬間凍結了兩名骨甲衛的膝蓋。
    他們轟然倒地的瞬間,林宇的藍光長劍已經刺穿了他們的咽喉——少年的劍法雖不精湛,卻足夠精準,每一劍都瞄準鎧甲的薄弱處。
    通道上方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張吒抬頭,隻見山壁的裂縫裏鑽出更多的蝕骨飛蝗,它們的翅膀在火把的映照下連成一片暗紅色的雲。
    更可怕的是,飛蝗群中夾雜著幾個騎著骨鷲的黑鴉衛,他們手中的弩箭閃著幽光,箭頭顯然塗了某種烈性炸藥。
    “趴下!”張吒猛地將湯惠萍按在地上。
    弩箭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射中後方的岩壁,劇烈的爆炸聲中,碎石如雨點般落下。一名正義之士躲閃不及,被石塊砸中胸口,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星火”徽章。
    老鄭叔突然趕著懸浮車衝向側麵的山壁。
    “這邊有岔路!”老人的聲音帶著嘶啞,他的左臂被飛蝗的磷粉灼傷,傷口處的皮肉正在發黑,但他握著韁繩的手卻穩如磐石。
    懸浮車撞開遮掩的藤蔓,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道旁的岩石上刻著模糊的礦脈標記——顯然是當年礦工們留下的逃生路。
    張吒的長劍舞成密不透風的光網,掩護懸浮車進入岔路。
    骨甲衛的長戟不斷劈在他的劍上,吸收靈力的鎧甲讓他的手臂越來越沉,左肩的舊傷在震動中再次裂開,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劍柄上,與飛蝗的綠色體液混在一起。
    “你們先走!”林宇突然將藍光長劍塞給張吒,自己抓起地上的炸藥包,“我炸塌通道,能擋住他們一陣子!”少年的臉上沾著黑灰,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極了老鄭叔照片上那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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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的喉頭哽了一下。他想起林宇在決策層會議室按下傳輸鍵時的樣子,想起少年強忍靈脈撕裂的劇痛,將證據傳遍所有殖民星球的決絕。
    “我跟你一起!”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長劍突然轉向,逼退圍攻的骨甲衛。
    湯惠萍已經帶著懸浮車鑽進岔路,她探出頭看著他們,冰藍色的靈力在掌心劇烈波動:“我來掩護!”無數冰錐從岔路入口射出,在通道中央凝成一道冰牆,暫時擋住了骨甲衛的追擊。
    林宇撕開炸藥包的引線,火焰在黑暗中跳動,映出他年輕的臉龐。
    “張吒哥,記得告訴老鄭叔,他兒子的照片……我看到了,很英武。”少年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釋然,“我爹總說,咱莊稼人沒別的本事,就是能扛事。”
    張吒的長劍突然刺入山壁的裂縫,冰藍色的靈力順著劍刃蔓延,將周圍的岩石凍成易碎的冰晶。
    “三!二!一!”他拉著林宇撲進岔路的瞬間,炸藥包在通道中央炸開,伴隨著冰牆碎裂的脆響,整段山壁轟然坍塌,將骨甲衛和飛蝗群徹底埋在碎石之下。
    岔路裏彌漫著濃重的煙塵。張吒咳嗽著爬起來,發現林宇的小腿被落下的石塊砸中,骨頭刺破皮肉露在外麵,白森森的令人心驚。少年咬著牙沒喊一聲痛,隻是指著懸浮車的方向:“證據……證據沒事吧?”
    湯惠萍正在檢查鉛盒的密封性,聽到這話,她舉起鉛盒晃了晃,裏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輕響:“完好無損。”
    她的眼眶突然紅了,冰藍色的靈力在林宇的傷口上流轉,試圖凍結出血點,“再堅持一下,前麵就是‘回音穀’,穿過山穀就能到決策層的後營。”
    老鄭叔趕著懸浮車在前麵開路,他的左臂已經腫得像饅頭,卻依然挺直著腰板。
    岔路的岩壁上漸漸出現發光的苔蘚,這些隻在高靈力環境中生長的植物,證明他們正在靠近能源核心——那裏的虛空礦石濃度,足以讓普通人數小時內就產生基因變異。
    “聽!”張吒突然按住劍柄。岔路盡頭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無數人在低聲啜泣,又像是金屬摩擦岩石。
    他示意眾人熄滅火把,借著苔蘚的微光向前潛行,很快發現聲音的來源——那是一片被藤蔓覆蓋的溶洞,洞壁上嵌著數百個透明的繭,每個繭裏都裹著一個人,他們的身體被白色的絲線纏繞,胸口起伏微弱,顯然還活著。
    “是失蹤的平民!”湯惠萍的聲音帶著震驚。
    她靠近一個繭,發現裏麵的少女胸口別著枚農業星球的徽章,正是三個月前報道中“集體失蹤”的麥田合作社成員。
    少女的皮膚下隱約有血管狀的藍光在流動,那是虛空礦石能量侵蝕的征兆。
    林宇突然抓住張吒的手臂,指著溶洞深處:“那裏有東西在動!”
    苔蘚的綠光中,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溶洞頂端垂下,它的身體像蠶蛹般肥碩,表麵覆蓋著半透明的甲殼,甲殼下能看到無數搏動的血管。
    更恐怖的是,它的頭部生著七隻眼睛,每隻眼睛裏都倒映著繭中平民的臉——那是暗黑議會培育的“育母蟲”,專門用活人孵化蝕骨飛蝗。
    育母蟲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溶洞頂端的陰影裏立刻飛出數十隻飛蝗。
    它們不再攻擊眾人,而是撲向那些透明的繭,用口器啃咬絲線——顯然是想釋放裏麵的平民,將他們當作牽製敵人的誘餌。
    “不能讓它們破繭!”張吒的長劍劃出三道劍光,同時劈開撲向三個繭的飛蝗。但更多的飛蝗從陰影裏湧出來,它們的數量太多,根本殺不盡。
    老鄭叔突然將懸浮車的能量開到最大,用車頭撞向育母蟲的甲殼。“引開它!”老人的吼聲裏帶著決絕,他從車廂裏拖出備用的炸藥,“你們帶著證據走,我炸掉這鬼東西!”
    育母蟲的尾部突然射出粘稠的絲線,纏住懸浮車的車輪。
    老鄭叔猛打方向盤,車輛在原地打轉,絲線卻越收越緊,將車輪勒得咯吱作響。
    “快!”老人的聲音已經帶上哭腔,他看著那些繭中的平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被抓走的兒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湯惠萍的靈力突然在溶洞中央凝成巨大的冰穹,將所有的繭都罩在裏麵。飛蝗撞在冰穹上,瞬間被凍成冰晶,但育母蟲的絲線正在腐蝕冰麵,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們一起走!”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張吒,斬斷它的絲線!林宇,幫我加固冰穹!”
    張吒的長劍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想起靈月長老的話:“靈力的極致不是毀滅,是守護。
    ”劍刃上的冰藍色不再淩厲,反而變得溫潤如玉,像玄冰穀萬年不化的積雪。當劍光接觸到育母蟲的絲線時,沒有發生劇烈的碰撞,而是讓絲線瞬間凍結、脆化,輕輕一碰就碎成粉末。
    林宇忍著腿傷,將藍光長劍插進冰穹的縫隙。長劍上的“守”字突然亮起,與冰穹的靈力共鳴,在表麵形成一層流動的光紋——那是萬獸穀的守護符文,能暫時阻擋虛空能量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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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鄭叔趁機將炸藥包塞進育母蟲的甲殼縫隙。“坐穩了!”他猛地倒車,同時按下引爆器。
    劇烈的爆炸聲中,育母蟲的甲殼被炸得粉碎,綠色的體液如暴雨般落下,卻被冰穹擋在外麵,沒能傷到任何一個繭中的平民。
    溶洞在爆炸中開始坍塌。張吒背起林宇,湯惠萍拖著老鄭叔,四人護著懸浮車衝向溶洞另一端的出口。
    身後,育母蟲的殘軀在崩塌的岩石中發出最後的嘶鳴,那些透明的繭被落下的石塊掩埋,卻被冰穹和守護符文護得完好無損——它們會等在這裏,直到反抗軍到來的那一天。
    出口外的風帶著能源核心特有的硫磺味。張吒回頭望去,溶洞的入口已經被碎石掩埋,隱約能聽到育母蟲臨死前的嘶鳴漸漸消散。
    老鄭叔靠在懸浮車上劇烈咳嗽,咳出的血裏混著綠色的碎塊,那是被飛蝗磷粉灼傷的肺葉組織。
    “前麵就是回音穀了。”老鄭叔指著前方的峽穀,穀中回蕩著奇怪的風聲,像是無數人在低聲說話,“穿過穀就是決策層的後營,那裏有直通會議室的傳送陣。”
    林宇突然抓住張吒的手,他的體溫正在快速下降,嘴唇泛著青紫色:“張吒哥,鉛盒的密碼……是靈月長老的生辰。”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看著峽穀深處,那裏的風聲中似乎夾雜著反抗軍的號角,“告訴他們,農業星球的麥田……快成熟了,等打完仗,我請大家吃新麥做的餅……”
    張吒的喉頭哽得說不出話。他看著林宇閉上眼睛,看著少年手中緊握的半塊麥田合作社徽章,突然想起老鄭叔照片上那個穿軍裝的年輕人——
    他們的眼神如此相似,都帶著種莊稼人特有的執拗,仿佛認定了的事,就算死也得做到。
    湯惠萍的靈力在林宇的胸口微弱地跳動,試圖延續他的生命。但她知道,少年的靈脈已經被蝕骨毒徹底摧毀,就像被飛蝗啃噬的麥穗,再也結不出果實了。
    峽穀的風聲突然變得尖銳,像是骨甲衛的長戟劃破空氣的聲音。
    張吒握緊長劍,看著遠處的陰影裏出現越來越多的黑影——骨甲營的人竟然繞到了前麵,他們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一群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
    老鄭叔突然站起身,從懷裏掏出個油布包。裏麵是半袋曬幹的麥種,是他從農業星球帶出來的,原本想等戰爭結束,撒在“巢”基地的廢墟上,看看能不能長出新的莊稼。“我去引開他們。”老人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你們帶著證據走,別讓孩子們白死。”
    張吒想拉住他,卻被老人用盡全力推開。老鄭叔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衝向峽穀另一側的山坡,他將麥種撒向空中,借著月光形成一片金色的霧——那是他能想到的、最醒目的誘餌。
    骨甲衛的長戟立刻轉向山坡,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漸行漸遠的鎧甲碰撞聲。張吒看著老人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老鄭叔說過的話:“就像播種一樣,隻要種子撒下去,總有發芽的一天。”
    湯惠萍已經啟動了懸浮車的自動駕駛,她扶著張吒的肩膀,指向前方的傳送陣——那座隱藏在巨石後的圓形平台,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像一顆等待被點燃的星。
    張吒最後看了一眼峽穀深處。老鄭叔的麥種在月光下閃爍,骨甲衛的嘶吼聲漸漸被風聲吞沒,林宇的藍光長劍插在路邊的泥土裏,劍柄上的“守”字在風中微微顫動。
    他知道,這些人或許不會被寫進聯盟的史書,他們的名字終將被風沙掩埋,但他們撒下的種子,終將在這片飽經創傷的土地上發芽。
    懸浮車駛上傳送陣的瞬間,張吒將鉛盒緊緊抱在懷裏。
    盒身傳來輕微的震動,那是證據在鉛層下發出的共鳴,像無數犧牲者的心跳,堅定而執著。他不知道前方的會議室裏等待著什麽,不知道決策層是否已經被議會滲透,不知道這場孤注一擲的傳遞能否改變聯盟的命運。
    但當傳送陣的藍光將他們吞沒時,張吒突然無比確定——他們已經贏了。
    不是因為證據即將送達,而是因為那些在通道裏擋過飛蝗的、在溶洞裏護過平民的、在峽穀裏撒過麥種的人,他們用生命證明了:無論黑暗多麽濃稠,總有光願意燃燒自己,照亮前路。
    回音穀的風還在吹,帶著麥種的清香,帶著硝煙的氣息,帶著無數未說出口的告別。遠處的能源核心傳來陣陣轟鳴,那是將軍他們在引爆最後的炸藥,也是反抗軍總攻的號角。
    而隱藏在夜色中的傳送陣藍光,正像一顆跳動的心髒,將希望送往聯盟的心髒地帶。
    運輸隊伍的危機尚未完全解除,決策層的會議室裏或許還有更凶險的陷阱。
    但張吒知道,隻要證據還在,隻要他們還站著,這場戰爭就永遠不算結束。就像老鄭叔說的,種子已經撒下去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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