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叩首——辣椒被按著磕下去，額頭磕在地板上。
    二叩首——她拚命反抗，婆子加大力氣。
    三叩首——
    “住手！”蕭翎推門而入。
    所有人愣住了，鐵石峰霍然起身：“什麽人！”
    “路過的。”蕭翎隨口道，目光掃過辣椒，後者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他。
    “來人！”鐵石峰大喝一聲，“給我拿下！”
    十幾個幫眾湧進來，還有五六個禦獸師召喚出禦獸——獵犬、毒蛇、黑鷹，氣勢洶洶撲向蕭翎。
    蕭翎站在原地沒動。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鷹影從天而降，狂風卷進正堂，將所有禦獸連同主人一起掀飛。巨鷹落在蕭翎身後，展開翅膀，遮天蔽日。
    鐵石峰臉色大變：“領主級禦獸？！你是誰！”
    “無名小卒。”蕭翎轉身往外走，“繼續你們的儀式吧，我隻是看看熱鬧。”
    “等等！”鐵石峰咬牙，“你想救她？”
    蕭翎頭也不回：“不想。”
    辣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你來幹什麽？”鐵石峰疑惑。
    “真的就是路過。”蕭翎走到門口停下，“不過我勸你動作快點，你們這麽大動靜，巡城司的人估計快到了。”
    說完，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鐵石峰愣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快！加快速度！三叩首完成，馬上拜堂！”
    道士慌忙繼續念經，婆子們手忙腳亂地按著辣椒。
    辣椒眼淚流幹了，她不明白為什麽那個看起來很強的人不救她。難道真的就這樣了嗎？要給一個死人做媳婦？
    三叩首完成。
    拜堂開始。
    “一拜天地——”
    辣椒被強行轉身，對著堂外的天地拜下去。
    “二拜高堂——”
    她被轉向鐵石峰，後者冷笑著看她磕頭。
    “夫妻對拜——”
    辣椒被轉向棺材，棺材蓋被掀開一條縫，露出裏麵蒼白的屍體。她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禮成！”道士大喊，“送入洞房！”
    婆子們拖著辣椒往後院走，她已經沒力氣掙紮了，隻是機械地被拖著。
    她絕望地想，這輩子完了。
    圍牆外，蘇依依焦急地等著：“哥哥怎麽還不出來？該不會出事了吧？”
    雲凡趴在她肩上，晃了晃耳朵。它能感覺到蕭翎的氣息就在附近，而且很平靜。
    果然，蕭翎從陰影裏走出來。
    “哥哥！你救到人了嗎？”蘇依依迎上去。
    “沒有。”
    “啊？為什麽？”
    “來不及了。”蕭翎望著鐵手幫的方向，“禮已經成了，強行帶走她沒用，那個死去的鐵虎會永世糾纏她，她一輩子都會被陰氣侵蝕，活不過三年。”
    蘇依依倒吸一口冷氣：“那怎麽辦？”
    “先讓我的禦獸保護她。”蕭翎抬起手，兩道影子從他腳下分離出來——一個灰色，一個柳綠色，“去吧，灰柳二軍，貼身保護那個女孩，不要被人發現。”
    兩道影子點頭，鑽進地麵消失了。
    “這是……”蘇依依驚訝。
    “影獸。”蕭翎簡單解釋，“我的第三隻禦獸，能分裂成多個個體行動。”
    蘇依依咋舌，不愧是天靈院的學長，禦獸都這麽特殊。
    “走吧，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來。”蕭翎帶著她離開。
    身後的鐵手幫裏，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仿佛真的在辦喜事。
    客棧的房間裏，蕭翎靠在窗邊，望著夜空出神。
    蘇依依抱著雲凡坐在床上，小聲問：“哥哥，那個女孩真的沒救了嗎？”
    “有救，但很麻煩。”蕭翎轉過身，“陰婚一旦禮成，活人和死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詭異的聯係。想要解除這種聯係，必須做法斷絕，或者……殺掉所有參與儀式的人。”
    “那就殺掉他們啊！”蘇依依憤憤道，“他們這麽壞，該死！”
    “殺掉容易，但沒意義。”蕭翎搖頭，“鐵手幫在北城根基很深，背後還有其他勢力。我要是現在殺進去，明天就會有更多麻煩找上門，到時候別說救那個女孩，連你都會被牽連。”
    蘇依依沉默了。她雖然不太懂這些江湖恩怨，但也明白事情沒那麽簡單。
    “所以我得想個辦法，讓鐵石峰主動解除陰婚。”蕭翎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而且，我還要借機清理掉北城這些毒瘤。”
    窗外傳來敲擊聲。
    蕭翎打開窗，一團灰色影子飄進來，在他麵前凝聚成人形——正是灰軍。
    “主人，有情況。”灰軍的聲音沙啞，“那個女孩被關在後院，剛才鐵石峰的幾個心腹進去過，似乎想對她動手，但被我們嚇退了。”
    “繼續監視。”蕭翎揮手讓它離開。
    剛說完，柳軍也飄了進來，神色焦急：“主人！那個女孩遭到虐待了！鐵石峰親自去了後院，說什麽"兒子都死了，不能斷了香火"，想要……想要替兒子留種！”
    蕭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蘇依依驚叫：“什麽？！這也太禽獸了！”
    “畜生。”蕭翎捏緊拳頭，指骨咯咯作響，“看來我的計劃得提前了。”
    “你想怎麽做？”
    “上門談合作。”蕭翎冷笑，“但在談之前，得先讓他見識一下我的能力。”
    他抬手，灰柳二軍立刻跪下。
    “去北城第八街，那裏有個叫"青龍會"的小幫派，三十來個人，覆滅它，一個活口不留，全程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們。”
    “是！”
    兩道影子消失在夜色中。
    蘇依依打了個寒顫，她第一次見到蕭翎這麽冷酷的樣子。那副表情，哪裏還有半點溫文爾雅的學院師兄模樣，簡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哥哥……”
    “怕了？”蕭翎轉過頭，笑容恢複如常，“別擔心，這些人本來就該死。青龍會專做人口買賣，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我隻是順手除害罷了。”
    蘇依依鬆了口氣，她相信蕭翎不會濫殺無辜。
    雲凡窩在她懷裏，眯著眼睛。它能感覺到蕭翎身上散發出的殺意，那種冰冷的氣息讓它本能地想躲開。但奇怪的是，它又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和蘇依依。
    真是矛盾的感覺。
    一個時辰後。
    灰軍回來了，身上沾著血跡：“主人，青龍會已經覆滅，無人生還，全程無人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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