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手裏正拿著抹布擦著打飯台，聽見後廚裏的動靜漸漸歇了，才直起腰來，朝著何雨柱的方向笑了笑。
    他這一笑，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柱子，你可真行啊！這食堂的規矩咱們守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還能這麽給人開小灶了？”
    何雨柱剛把擦案板的布往盆裏一扔，聽見趙師傅這話，也不惱。
    他雙手往腰上一叉，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老趙啊，你說得對，原則上，這小灶確實不能開。”
    他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促狹，聲音也壓低了些，帶著點狡黠的意味：“不過啊，咱們軋鋼廠的原則在人家歡歡丫頭的二叔手裏！”
    這話剛落，旁邊正在收拾菜桶的楊師傅就湊了過來。
    他手裏還拎著個空了的大鋁桶，桶沿上還沾著點燉蘿卜的湯汁，走路的時候桶身輕輕晃著，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楊師傅拍了拍趙師傅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臉上滿是了然的笑：“老趙啊，你就甭在這兒瞎操心了。
    你是沒看見剛才刁德一過來那模樣，剛走到後廚門口，瞧見裏麵是柱子在給人李歡歡下麵吃。
    這孫子立馬就縮回去了，連句囉嗦話都沒敢說。
    你以為柱子是憑著自己的麵子？
    那是人家李副廠長的名頭在那兒擺著，可不是好惹的主兒，誰還敢在這時候湊上去觸黴頭？”
    楊師傅的話音剛落，劉嵐就端著個搪瓷盆走了過來。
    她剛把食堂裏的幾個飯碗洗完，盆沿上還沾著些泡沫，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生怕水灑出來。
    劉嵐聽見幾人的對話，忍不住插了句嘴，聲音裏帶著點笑意：“楊師傅這話在理。再說了，刁德一那小子，早就被傻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何雨柱聽劉嵐這麽說，故意擺了擺手，臉上帶著點假模假樣的謙虛。
    他的嘴角卻藏不住笑意：“我算什麽？哪有那麽大的能耐。主要還是‘你們家’李副廠長的排麵大，我這也就是借了人家的光，狐假虎威罷了。”
    “死相！胡說八道什麽呢！”
    劉嵐一聽這話，臉頰瞬間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連耳根子都透著點粉色。
    她放下手裏的搪瓷盆，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何雨柱的胳膊，力道不大，帶著點嗔怪的意味，眼神裏卻沒什麽真生氣的樣子。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劉嵐和李副廠長的私情，在食堂裏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大家平日裏也隻是心照不宣，這會兒被何雨柱點破，倒多了幾分熱鬧的氣氛。
    趙師傅也跟著湊趣，他放下手裏的抹布，雙手抱在胸前。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喲，這麽說的話，剛才那個李歡歡丫頭，還得喊劉嵐你一聲嬸嬸呢！這輩分可不就這麽論下來了？”
    說著，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爽朗，在食堂裏傳得老遠。
    “老趙，放你娘的屁！”
    劉嵐被趙師傅說得臉更紅了，她拿起旁邊的抹布，作勢要打趙師傅，嘴裏笑罵著，腳步卻沒真的挪過去。
    趙師傅見狀，趕緊往後退了兩步，一邊躲一邊笑，食堂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熱鬧了。
    何雨柱看場麵有點失控，趕緊走上前打圓場。
    他擺了擺手，聲音比剛才提高了幾分，帶著點不容置疑的意味：“好了好了，別鬧了。
    該收拾東西的趕緊收拾，把菜桶刷幹淨，台麵擦利索了；
    想躲懶的也別在這兒湊熱鬧，找個背風的地方歇著去，別耽誤別人幹活。”
    何雨柱伸手解下係在腰間的白色圍裙，抖了抖上麵的麵粉，麵粉簌簌落在地上，留下一小片白痕。
    他隨手將圍裙扔向站在旁邊的馬華，語氣帶著幾分隨意的叮囑：“我出去一趟，食堂後廚還有外麵的收尾活兒，你多盯著點，別出岔子。”
    馬華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接住圍裙，指尖觸到布料上殘留的溫熱。
    他小心翼翼地把圍裙疊得方方正正，抱在懷裏，臉上滿是恭敬的笑：“師父您盡管放心去，這兒交給我了，您慢走。”
    何雨柱點了點頭，又叮囑了馬華兩句才轉身朝著食堂門口走去。
    何雨柱溜溜噠噠地往廠外走，剛路過三車間門口，就瞥見了黃麗華的身影。
    黃麗華剛清點完一批貨物，正準備喝口水歇會，她手裏還攥著個記滿數字的小本子，頭發利落地挽在腦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她一抬眼正好瞅見了晃悠過來的何雨柱。
    黃麗華眼睛一亮，立馬直起身子，很自然地把手往後一背，纖細的腰肢輕輕一擰。
    原本就豐滿的胸脯隨著這個動作往前挺了挺，把工裝襯得格外合身。
    那腰肢細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再配上胸前的飽滿曲線，站在滿是機器油汙的車間門口，反倒透著股說不出的鮮活勁兒。
    看得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腳步都下意識慢了半拍。
    “上哪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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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麗華先開了口，聲音又軟又甜，帶著她慣常的熱絡，嘴角還噙著笑，眼神直往何雨柱身上飄。
    何雨柱盯著她這副模樣，喉結悄悄動了動，心裏暗暗嘀咕：這小妖精，明知道自己生得勾人，還故意擺這姿勢，真是要人命。
    他臉上卻沒露半分，反倒咧開嘴笑了笑，語氣裏帶著點隨意：“嗨，剛在食堂忙完，出去一趟辦點事，順道過來看看你。”
    這話聽在黃麗華耳朵裏，心裏頓時甜絲絲的，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剛要開口說句什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打趣的笑聲。
    原來是車間裏的劉大姐，手裏拿著個搪瓷缸子正要去打水，剛好撞見這一幕，忍不住湊了過來。
    她故意提高了嗓門：“哎呦！這不是傻柱嘛！我說今兒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特意繞到三車間來，原來是來看‘媳婦’啦！”
    黃麗華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連耳根子都透著粉，趕緊擺著手嬌嗔道：“劉大姐您可別瞎說！我跟何師傅就是普通熟人，您這麽說，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嘴上這麽說，眼神卻悄悄瞟了何雨柱一眼，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情意。
    何雨柱也跟著打哈哈，故意板起臉裝嚴肅，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就是就是，劉大姐您可別亂點鴛鴦譜。
    我跟黃麗華同誌，那就是純潔的男女關係，革命同誌間的互相關心，可別被你說歪了。”
    “誰信呐！”
    劉大姐撇了撇嘴，眼睛掃過黃麗華泛紅的臉頰，又看了看何雨柱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笑得更歡了。
    “你們倆要是純潔，那車間裏的機器都能開花了！你瞅瞅我們麗華，剛看見你那模樣，一臉的春色，還說沒別的心思？”
    這話剛落，車間裏正在收拾工具的宋大姐和孫大姐也聽見了動靜，紛紛湊了過來。
    宋大姐手裏還拿著個扳手，笑著接話：“劉姐說得對！他們倆沒事就親親熱熱的湊一塊，一般夫妻都沒這麽恩愛。”
    孫大姐也跑過來湊熱鬧，拍了拍黃麗華的胳膊：“就是啊麗華，你就別裝了。咱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不好說的！”
    黃麗華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隻能低著頭，手裏攥著小本子不停絞著，嘴裏小聲嘟囔：“你們都欺負我，我不跟你們說了！”
    何雨柱看她這副窘迫又可愛的模樣，心裏樂開了花，連忙幫她解圍：“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大姐就別逗她了。麗華臉皮薄，再逗就該哭了。”
    說著，他衝黃麗華遞了個眼神。
    黃麗華會意，臉頰還帶著未散的紅暈，朝著劉大姐幾人嬌嗔道：“不和你們說了，一個個的沒個正經，淨會拿我尋開心！”
    說著，她伸手拉住何雨柱的胳膊，指尖輕輕蹭過他的袖口，聲音軟了幾分：“走，咱倆去那邊說說話，別在這兒聽她們瞎起哄。”
    何雨柱任由她拉著，手臂上很快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黃麗華的胸脯不經意間貼著他的胳膊，那驚人的彈性讓他心頭一熱，腳步也跟著她往車間角落的堆放區挪。
    身後劉大姐她們的笑聲更響了，宋大姐還故意拉長了嗓門喊：“喲！這是躲去角落說悄悄話啦？咱們可別跟過去，省得礙著‘小兩口’的眼！”
    拐進堆滿物料的角落，這裏剛好避開了車間裏的視線，隻剩下機器運轉的嗡嗡聲隱約傳來。
    何雨柱反手輕輕捏了捏黃麗華的臉頰，指尖觸到她細膩的皮膚，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戲謔：“小娘們越來越會勾人了，剛才在門口那姿勢，是不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黃麗華被他說得臉更紅，卻沒躲開，反而往前湊了湊，眼尾帶著點媚意：“嘻嘻，那你喜歡嗎？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做給你看。”
    “就喜歡你這股子勁兒。”
    何雨柱笑了，伸手從斜挎的帆布包裏摸了摸，掏出兩個裹著油紙的茶葉蛋，蛋殼上還帶著點溫熱。
    “有好東西給你，我今早特意用秘製香料鹵的，可好吃了，你嚐嚐。”
    說著就把茶葉蛋塞到她手裏。
    黃麗華接過茶葉蛋，指尖觸到溫熱的蛋殼，心裏也暖暖的。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過來，突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何雨柱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唇瓣的柔軟一閃而逝，隨後趕緊往後退了退。
    她小聲說道：“得趕緊出去了，再待一會兒，她們指不定又要編出什麽話來，說咱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呢。”
    何雨柱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壞笑起來：“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倆在你家也沒少做啊。怎麽這會兒倒害臊了？”
    “你還有臉說！”黃麗華白了他一眼，伸手輕輕捶了他一下，卻沒真用力。
    何雨柱笑著抓住她的手，又從褲兜裏掏出一把水果硬糖，糖紙在昏暗的角落裏泛著彩色的光：“這個給劉大姐她們，算是‘封口費’，省得她們總拿你打趣。”
    黃麗華接過糖，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又趕緊縮回去，輕輕掐了他胳膊一下，嬌嗔道：“就你鬼主意多。還有遞個糖幹嘛捏人家，搞不好都腫了。”
    說著，她還故意挺了挺胸脯，伸手揉了揉衣襟，那豐滿的曲線在工裝下更顯惹眼。
    何雨柱看得眼熱，卻也知道不能久待，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快出去吧，我也該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從角落走出來，黃麗華拿著糖走到劉大姐跟前，把糖往她手裏塞：“劉大姐，這糖您拿著，還有宋大姐、孫大姐，大家分著吃。”
    劉大姐接過糖，剝開一顆塞進嘴裏，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裏散開，立馬笑著擺手：“哎呦，那就謝謝了。”
    何雨柱跟幾人打了聲招呼：“劉大姐、宋大姐，我先出廠門辦事了，回頭再跟你們嘮。”
    幾人笑著應了，也沒再開玩笑。
    他走出三車間大門，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瞥見黃麗華站在門口衝他擺手。
    陽光落在她身上，把藍色工裝都染得暖了幾分，心裏頓時覺得更舒坦了，腳步也輕快地往廠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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