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推著自行車剛拐進中院，就聽見一陣吵鬧聲從婁曉娥家的方向傳來。
    那聲音尖細又帶著氣勁，正是婁曉娥的嗓音：“你給我滾！你個壞蛋、無賴！”
    何雨柱腳步驟然頓住，挑了挑眉梢，心裏暗自搖頭：這婁曉娥，真是個沒經過事的傻白甜。
    就連罵人都沒半點殺傷力，翻來覆去就這兩句，聽著倒像是在撒嬌，哪能鎮住許大茂那樣的混不吝？
    他還沒琢磨完，屋裏就傳來許大茂理直氣壯的聲音，帶著點酒後的含糊，卻滿是蠻橫：“這是我家！
    婁曉娥，你是我媳婦，哪有把自己男人往外趕的道理？上次你找人揍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找人揍你？”
    婁曉娥的聲音更急了：“你還好意思提？你出去找小寡婦、逛半掩門，什麽髒的臭的都往懷裏攬，你倒先說起我的不是了！”
    這話一出，屋裏頓時沒了許大茂的聲音，想來是被戳中了短處，一時語塞。
    緊接著，就聽見許富貴慢悠悠的勸和聲，帶著點護短的意味：“曉娥啊，你別跟大茂置氣，他就是一時糊塗，年輕氣盛的，難免犯點錯，你多擔待擔待。”
    許母也跟著幫腔，語氣軟乎乎的卻沒半點誠意：“是啊曉娥，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大茂知道錯了，往後肯定改，你就別揪著不放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沒等婁曉娥回話，又一個清脆的女聲插了進來，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勸解：“嫂子，你就別生氣了，我哥他就是嘴硬，心裏還是有你的，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雨水在旁邊聽得真切，拉了拉何雨柱的胳膊，壓低聲音，眼裏帶著點意外的驚喜：“哥，許大茂這是回來了？而且……小雪也來了！”
    何雨柱順著她的話往許家的方向瞥了眼，沒說話。
    何雨水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心裏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她跟許小雪打小就一塊兒玩，好的時候能擠在一張床上說悄悄話，分享藏起來的糖塊。
    可壞的時候也真能紅臉，有時候是因為何雨柱跟許大茂在院裏打架，她們倆也跟著吵了起來。
    有時候是比誰的新頭繩好看、誰的書包更洋氣，女孩子家的那點攀比心，倆人都沒少沾。
    這麽多年下來，倒成了旁人看不懂的“相愛相殺”，見了麵能笑著打招呼，背地裏也能因為點小事拌兩句嘴，卻偏偏斷不了這份牽連。
    屋裏的吵鬧聲還在斷斷續續，許大茂大概是緩過了勁，又開始低聲辯解，婁曉娥的聲音卻漸漸小了。
    何雨柱收回目光，拍了拍何雨水的肩膀：“別在這兒站著聽人牆角了，你嫂子她們還等著咱吃飯呢，走了。”
    何雨水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跟著何雨柱往自家的方向走，隻是腳步慢了些，耳朵還忍不住往許家的方向湊，想聽聽許小雪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麽。
    畢竟，這院裏好久沒這麽熱鬧了，尤其是許小雪來了，往後指不定還有更多新鮮事。
    何雨柱剛要抬腳往家走，婁曉娥家的屋門“哐當”一聲被推開，緊接著就聽見婁曉娥帶著決絕的聲音：“你不走，那我走！”
    隻見婁曉娥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許小雪，手裏緊緊攥著個挎包，挎包帶子都被她捏得變了形，快步從屋裏走了出來。
    她頭發有些散亂，眼眶泛紅，顯然是剛才吵得太凶，一直強忍著沒掉眼淚。
    可剛走到中院，抬頭就撞見站在不遠處的何雨柱和何雨水，那股子硬撐的勁兒瞬間垮了，大眼睛裏頓時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眼看著就要往下掉。
    “嗚……”
    一聲壓抑的哭腔從婁曉娥喉嚨裏溢出來，她咬著嘴唇，想把眼淚憋回去，肩膀卻控製不住地輕輕顫抖。
    何雨水瞧著她這模樣，心裏頓時軟了半截，上前兩步拉住婁曉娥的胳膊，聲音放得柔緩：“曉娥姐，你別跟許大茂置氣，他那人就是渾，不值得你這麽委屈自己。”
    話音剛落，何雨柱家的屋門也開了，於莉和於冬梅走了出來，顯然是聽見外麵的動靜出來看看。
    於莉一瞧見婁曉娥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立刻快步走過來。
    她伸手拉住婁曉娥的另一隻胳膊，一邊往自家屋裏帶，一邊幫著數落：“曉娥，你別難受，都怪許大茂那個攪事精！
    他一回這四合院，就沒個清淨日子過，整天不是惹這個就是氣那個，真該讓傻柱好好教訓教訓他！”
    於冬梅也在一旁幫腔：“就是，曉娥你先到我們家坐坐，喝口熱水緩緩，跟那種人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屋裏的許大茂本來還在跟父母嘀咕，聽見於莉指名道姓罵自己，頓時不樂意了。
    他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又瞧見爹媽都在身邊，覺得何雨柱就算再橫，也不敢當著長輩的麵動手。
    他當即扯著嗓子回罵：“於莉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跟我媳婦吵架，跟你有啥關係？你算哪根蔥，也敢來管我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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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莉也不跟他對吵，隻是轉回頭，眼神往何雨柱那邊瞟了瞟。
    何雨柱本來正站在一旁看著，聽見許大茂罵於莉，眉頭早就擰了起來，拳頭也悄悄攥緊了，指節都泛了白，顯然是按捺不住要動手的架勢。
    於莉見狀，故意提高了點聲音，語氣裏帶著點添油加醋的意味：“傻柱，你可不知道，許大茂這剛回院子，就跟院裏人瞎嚷嚷。
    說你跟軋鋼廠三車間的黃麗華不清不楚的，還說你們在廠子裏就敢黏黏糊糊的，私底下指不定早就睡一塊了！”
    這話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何雨柱的怒火。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板著臉，大跨步朝著許大茂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又沉又穩，帶著股子嚇人的氣勢。
    走到許大茂跟前，他停下腳步，咬著牙，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火：“孫子，你真這麽說的？”
    許富貴見狀，趕緊從屋裏跑出來打圓場，伸手拉著何雨柱的胳膊，臉上堆著笑：“柱子，別衝動別衝動。
    大茂他就是喝多了胡言亂語，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回頭好好說他！”
    何雨柱一把甩開他的手，眼睛死死瞪著許大茂，根本不搭理許富貴。
    許大茂見父親出麵，覺得自己又行了，腰杆頓時硬了起來，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地喊道：“沒錯！就是我說的！
    怎麽了？我說的可句句是實話，廠子裏好多人都瞧見過，你還想抵賴不成！”
    站在一旁正跟何雨水說話的許小雪，聽見哥哥這話，頓時無語地抬手捂住了額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這哥哥，真是蠢得沒救了，明知道何雨柱的脾氣，還敢這麽火上澆油，這不是找揍嗎？
    何雨水瞧著許大茂這副作死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轉頭對許小雪說道：“小雪，你們家這‘傻茂’，跟我們家這‘傻柱’還真是有一拚，你哥這腦子，比我哥強不到哪去。”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何雨柱再也忍不住，揚起手，結結實實地給了許大茂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許大茂被打得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半邊臉瞬間紅了起來，清晰地印出五個手指印。
    許母瞧見兒子挨了打，瞬間急紅了眼，從屋裏快步跑出來，指著何雨柱的方向嚷嚷：“傻柱！你憑啥好端端打人啊？大茂就算有不對的地方，也不能動手啊！”
    嘴上喊得凶，可她看著何雨柱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腳下卻半點不敢往前挪，隻敢站在原地，聲音都帶著點發顫。
    何雨柱壓根沒理會許母的叫嚷，目光落在許大茂捂著臉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沒等許大茂反應過來，他抬手又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許大茂另一邊臉上。
    這下兩邊臉對稱了，都腫起了清晰的五指印，看著格外滑稽。
    打完這巴掌，何雨柱才轉頭看向許母，語氣裏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許嬸，我給您麵子，今兒這頓打先給許大茂記著，剛才那兩下，就當是利息。”
    說罷，他又把目光轉回到許大茂身上，眼神裏帶著點讓人發怵的獰笑。
    他的聲音壓得低啞：“許大茂啊許大茂，你可真有能耐，敢編排你柱爺的閑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給老子等著，這事兒沒完！”
    話音落下，何雨柱不再跟許家人糾纏，轉身就往自家方向走。
    他腳步沉穩，背影挺得筆直，絲毫沒把身後許家人的目光放在眼裏。
    許大茂被這兩巴掌打懵了，捂著臉站在原地，半邊臉又麻又疼。
    他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還、還不如讓傻柱一次性打完呢……這、這懸在心裏，比挨打還難受，他、他往後要是找我麻煩咋辦啊？”
    聲音裏滿是委屈和慌亂，剛才那點硬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富貴站在一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麽，可看著何雨柱遠去的背影，又把話咽了回去。
    許母也沒了剛才的氣焰，走到許大茂身邊，伸手想碰他的臉，又怕碰疼了他。
    她隻能急得直跺腳：“你說你這孩子，跟誰置氣不好，非要跟傻柱較勁，現在好了吧，挨了打還得提心吊膽的！”
    母子倆一個唉聲歎氣，一個捂著臉犯愁，站在院裏，跟許富貴麵麵相覷，滿是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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