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莫羅擦了擦嘴，對劉顏道："顏兒，你去趟月來酒樓，告訴王紹虎他兒子的差事已經辦妥了。讓他兒子後日去太仆寺找員外郎唐瑞，就說是我介紹的。"說著又特意叮囑："切記告訴王掌櫃，唐大人最不喜收禮，隻需帶些尋常點心即可。若是帶了貴重禮物，反倒壞事。"
    劉顏抿嘴一笑："這位唐大人倒是難得的清官。"她起身時，腰間玉佩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莫羅轉頭看向初雪："初雪，剛搬進府，可有什麽要添置的？"初雪掰著手指細數："想買些時令花卉裝點庭院，還要添置些掃灑用具。對了..."她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小荷小蓮，"這兩個丫頭的衣裳也該換新的了。"
    "那這樣，"莫羅拍板道，"劉顏去酒樓，我帶初雪去買衣裳。小荷小蓮去采買花卉和掃灑用具。"他轉向四位護院："幾位兄弟，你們中派一個人跟著兩位姑娘，務必護得周全。"
    眾人領命而去。莫羅帶著初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秋日的陽光透過槐樹葉斑駁地灑在青石板上。初雪好奇地打量著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綢緞莊、胭脂鋪、茶樓酒肆，處處透著京城特有的繁華。
    "看這個料子如何？"莫羅在一家綢緞莊前駐足，指著一匹湖藍色杭綢問道。初雪輕輕撫摸布料，指尖傳來絲滑的觸感，忽然想起自己從寧波逃婚時的狼狽，如今卻能跟著心上人悠閑逛街，不由得眼眶微熱。
    莫羅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在衣袖遮掩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初雪耳根一紅，卻沒有抽回，反而輕輕回握。兩人就這樣牽著手逛遍了整條街，不僅給初雪置辦了兩身新衣，還給小蓮小荷各買了一套。
    "幾位護院大哥也該添置新衣了。"初雪突然想起，"他們恐怕沒帶什麽衣裳來府裏，也該有套體麵的常服。"
    莫羅寵溺的看著初雪："還是你想得周到。莫羅讚許地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正說著，初雪被一家胭脂鋪的琉璃瓶吸引，拉著莫羅進去挑選。
    就在此時，街對麵傳來一陣喧嘩。隻見七八個錦衣家奴簇擁著一個華服公子走來，正是貴妃的親弟弟陸中林。他腰間掛著禦賜的羊脂玉佩，手中把玩著一柄金絲楠木折扇，正漫不經心地掃視著街邊店鋪。
    忽然，陸中林的目光死死盯在了胭脂鋪裏的初雪身上。少女今日穿著新買的淡粉色襦裙，發間一支銀蝶簪隨著挑選胭脂的動作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陸中林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折扇"啪"地合上，這不正是那日月來酒樓的美人嗎。
    "少爺，那不是..."身旁的家奴小聲提醒。
    陸中林這才注意到站在初雪身旁的莫羅，頓時臉色陰沉如水。他自然認得莫羅，前幾日在月來酒樓讓侍衛把自己按在桌子上的這個家夥，而自己得不到的貌美如花的初雪卻依偎在他懷中。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陸中林的手指捏得折扇嘎吱作響。
    "少爺，貴妃娘娘特意囑咐過..."家奴見狀連忙勸阻。
    陸中林深吸一口氣，想起姐姐在宮裏的警告："莫羅馬上就要去金川送死了，你且忍這一時。"他陰狠地盯著莫羅的背影，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走著瞧。"說完一甩袖子，帶著家奴轉身進了對麵的古玩店。
    采買完畢，二人來到月來酒樓。王紹虎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他們到來連忙迎上前："莫大人！犬子的事勞您費心了！"說著就要行大禮。
    莫羅扶住他："王掌櫃不必如此。不過是去太仆寺當個書吏，算不得什麽好差事。"
    "大人說哪裏話！"王紹虎激動得胡子直顫，"當初您買下客棧還讓我當掌櫃，如今客棧擴建為酒樓，您依然信任老朽。現在又為犬子謀差事，這恩情..."他說著又要行禮。
    這時劉顏從後院走來："大人，會員製和積分製的方案我已經擬好了，您和王掌櫃要不要一起看看？"
    莫羅挑眉："這麽快？我還以為要明日才能完成。"他讚賞地看向劉顏，"不愧是我的顏兒辦事就是讓人放心，走，我們上樓詳談。"
    四人上了二樓雅間，王紹虎親自端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給幾人倒好茶。劉顏則從袖中取出一卷裝訂整齊的冊子，封麵上用工整的楷書寫著"月來酒樓經營新策"。
    "大人請看，"劉顏翻開冊子，纖細的手指劃過紙麵，"我將客人分為三等：常客、貴客、尊客。每月消費滿十兩銀子可成常客，享讓利一成優惠；滿五十兩可成貴客，享二成；滿百兩則是尊客，享三成。"
    莫羅眼前一亮，這不就是現代會員折扣的雛形嗎？他忍不住追問："那積分製又是如何？"
    劉顏眼睛彎成了月牙："每消費一兩銀子積一分。積滿二十分可抵一壺桂花釀，五十分可抵一桌中等席麵。"她翻到下一頁，"我還設計了"連食獎勵"——連續三日來用膳的客人，第四日贈送一道時令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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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紹虎聽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壺都忘了放下。莫羅更是震驚——這些在現代司空見慣的營銷手段，在這個時代簡直是顛覆性的創舉。他不禁多看了劉顏幾眼，自己在江南遇到的這個姑娘，竟有如此超前的商業頭腦，前兩日自己不過給了她一個模板。他就能延伸出這麽多細節來。
    "最妙的是這個。"劉顏指著最後一頁的示意圖，"我們可以製作特製的木牌，刻上客人姓名和等級。常客則用普通木牌，貴客以上的牌子用紅木，尊客的用紫檀，這樣他們拿出來也體麵。"
    莫羅心中暗歎：劉顏根據自己的模板提供這些說辭。自己作為穿越者能想到這些不稀奇，可劉顏是土生土長的乾隆時期的人啊！他忍不住拍案叫絕："好，我家顏兒真乃商業奇才！這些主意，怕是京城幾個大酒樓那些老掌櫃都想不出來。"
    初雪在一旁掩嘴輕笑："劉姐姐真是好本事呢。"表麵如此內心卻有些泛酸，想著自己能不能為莫羅做點什麽。
    劉顏被誇得臉頰微紅，低頭抿了口茶："其實還有一策...我們可以與周邊綢緞莊、銀樓合作，持我們酒樓木牌的客人去他們那裏購物，也能享受折扣。這樣互相帶動生意。"
    莫羅手中的茶盞"當"地落在桌上。這一點是自己給劉顏的模板上沒提到的，劉顏居然也想到了？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對王紹虎說："王掌櫃，就按劉姑娘的方案辦。需要多少本錢，直接從賬上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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