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市井佯爭扮怨偶,公堂參軍始落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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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街的院子,扈三娘還在燈下假裝納鞋底,銀針在布麵上戳得又快又急。
見王進進來,扈三娘頭也不抬地問:
“成了?”
“嗯。”王進坐下喝茶,試圖壓下心頭的燥熱,
“明日想辦法請曹磊去蘭香院,李瑞蘭會牽線。”
扈三娘瞥了眼他衣領上沾著的根紅紗線,那顏色豔得刺目,手裏的針紮得更狠了,悶聲道:
“她倒是本事大,能讓你夜夜不歸。”
王進沒聽出扈三娘語氣裏的酸意,隻想著明日的計劃,渾然不覺窗外的月光,正照著扈三娘微微泛紅的眼角。
第四日傍晚,王進剛換了件長衫,假意要出門,扈三娘便“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裏攥著根磨得發亮的洗衣棒,棒頭還沾著點皂角沫:
“你又要去哪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王進配合地皺眉,故意提高了嗓門:
“婦道人家懂什麽?我那是去談雜貨鋪的進貨生意!”
“談生意?”扈三娘往前跨了兩步,洗衣棒往地上一頓,震得塵土飛揚,
“談得領口沾著胭脂?談得袖口纏著女人頭發?我看你是被西瓦子那狐狸精勾了魂!”
扈三娘越說越氣,眼眶通紅,猛地將棒頭往桌腿上一磕,木屑“簌簌”往下掉:
“今日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院裏的動靜早驚動了鄰居。
隔壁張大媽扒著牆頭,急得直拍大腿:
“哎喲小兩口,有話好好說啊!”
對門王木匠也推開門,勸道:
“王兄弟,你家娘子生得這般標誌,對你又盡心,你咋還往外跑呢?”
斜對門的李二嫂抱著孩子,嗓門最亮:
“可不是!那西瓦子的女人哪有家裏的好?王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放著嬌妻不顧,跑去那種地方,寒了人心啊!”
王進“惱羞成怒”,揚手就往扈三娘麵前揮:
“你這潑婦!胡咧咧什麽!”
扈三娘卻不躲閃,反而往王進懷裏撞,故意讓他的袖子掃過自己臉頰,隨即“哎喲”一聲倒在地上,發髻散了半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打!你打死我算了!我這就去找那狐狸精,問問她憑什麽搶我男人!”
扈三娘一邊哭,一邊往院外爬。
王進慌忙去拉,拉扯間,扈三娘“不慎”抓住王進的長衫用力一撕,“刺啦”一聲,從領口裂到腰間,露出裏麵的粗布短打。
王進也“失手”一腳踹在她身側的地上,濺了她半臉泥灰。
“造孽啊!”張大媽急得直跺腳,“趕緊報官!讓官府來評評理!”
不多時,兩個衙役扛著水火棍趕來,見二人“扭打不休”,扈三娘哭得撕心裂肺,王進則梗著脖子喊冤,當下掏出鎖鏈“哢嗒”兩聲鎖住二人,推推搡搡往府衙去了。
府衙公堂燈火通明,正堂中央懸著塊“明鏡高懸”的匾額,匾額下是張黑漆公案,案上擺著驚堂木、文房四寶,還有幾卷卷宗。
兩側站著四個手持刑具的皂隸,腰杆挺得筆直,臉上毫無表情。
司法參軍曹磊端坐在公案後,穿著件青色官袍,領口繡著銀色花紋,三角眼半眯著。
手裏撚著那撇八字胡,見扈三娘哭得梨花帶雨,發髻散亂,王進則衣衫破爛、一臉不服氣,慢悠悠拿起驚堂木“啪”地一拍:
“堂下何人?膽敢在西街喧嘩,驚擾鄰裏!”
扈三娘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道:
“大人……民婦……民婦要告我家男人……他……他日日往妓院跑,還打我……”
王進梗著脖子道:
“大人明鑒!我那是去談生意,這婦人無理取鬧!”
曹磊撚著胡子,目光在扈三娘身上轉了兩圈,見扈三娘雖滿臉泥灰,眉眼卻依舊周正,尤其那雙哭紅的眼睛,倒有幾分楚楚可憐,隨即又看向王進,慢悠悠道:
“夫妻吵架,本是常事。但鬧到街上,驚擾四鄰,便該教訓教訓。”
王進偷偷打量著曹磊,見他眼神在扈三娘身上打轉時,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裏冷笑——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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