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看守者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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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的拳頭已經攥得發白,指節抵著夜梟的咽喉——剛才對方遞來的玻璃管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父親的意識光球在裏麵劇烈翻滾,差點衝破管壁。若不是鐵山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他此刻怕是已經將這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掀翻在槐樹根下。
    “放開。”林野的聲音像淬了冰,視線死死釘在夜梟腰間。那裏懸著枚巴掌大的青銅印章,繩結是磨損的暗紅色,章麵雕刻的紋路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竟是隻展翅的青鳥,爪下纏著藤蔓,與他貼身戴著的護身符背麵圖案分毫不差。
    鐵山的拇指摩挲著刀柄,指尖卻在微微發顫。他認得這印章樣式,當年在老檔案室翻到的《看守者典冊》裏,夾著張泛黃的拓片,上麵的青鳥印章旁寫著“錨點守衛專屬信物”。隻是拓片上的印章邊角更圓潤,不像眼前這枚,邊緣帶著磕碰的缺口,像是常年握在手裏磨出來的痕跡。
    “你父親沒跟你提過‘意識錨點’?”夜梟沒在意抵在咽喉的拳頭,伸手解印章時,林野才發現他手腕上纏著層薄紗布,滲出血的地方正對著心髒位置。
    “少提我父親!”林野的拳頭又往前送了半寸,夜梟的喉結滾動,卻忽然低笑出聲。這笑聲裏沒有惡意,反倒帶著種如釋重負的沙啞。
    “他總說你性子急,一點就炸。”夜梟扯斷繩結,將印章拋給林野。青銅質地沉得壓手,章底刻著的“守”字被磨得發亮,“二十年前我父親在錨點執勤,暴雨衝垮了防護欄,是你父親頂著惡念潮,用這枚章拓印了新的結界陣圖。”
    林野的拇指撫過章底的“守”字,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父親給他戴護身符時說的話:“這背麵的青鳥是看守者的記號,等你能認出它的意思,就明白什麽是‘守’了。”當時他隻當是哄小孩的話,此刻掌心的印章與護身符貼在一起,竟傳來細微的震顫,像兩道意識在輕輕相觸。
    “意識錨點是當年關押主囚殘念的地方,”鐵山突然開口,他蹲下身撿起夜梟掉落的紗布,上麵的血跡泛著黑紫色,“你父親的舊傷複發,是不是和這有關?”
    夜梟捂著流血的手腕,指縫間漏出的氣息帶著惡念侵蝕的腥甜:“錨點下埋著主囚的骨殖,當年你父親為了拓陣圖,徒手按在骨殖上三個時辰。惡念順著他的血脈纏了十年,後來他卸任,這枚章就留在我父親那裏,成了兩個錨點看守者之間的信物。”
    念念突然指著印章上的藤蔓:“哥哥你看,這藤蔓上的小刺,和你護身符上的一樣!”她踮腳夠林野手裏的印章,小手指點在青鳥的翅膀——那裏有道極細的刻痕,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鑿出來的。
    “這是……”林野湊近一看,刻痕裏嵌著點暗紅色,像是幹涸的血跡。
    “是我父親刻的。”夜梟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說當年你父親拓完陣圖,右手五指的血全滲進了章裏,這道痕是他怕你父親忘了疼,特意鑿下來的記號,‘疼過才知要守得更緊’。”
    鐵山突然拽了拽林野的衣角,示意他看夜梟的手腕。紗布下的皮膚正浮現出和林父當年相似的黑紋,隻是蔓延得更快,像有無數細蟲在皮下鑽動。“他快撐不住了。”鐵山低聲說,“惡念反噬的速度,比典冊裏記的快三倍。”
    林野捏緊印章,青銅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竟奇異地壓下了幾分心頭的躁動。他想起父親臨終前躺在病榻上,手指在護身符上反複畫著青鳥的輪廓:“有些債,要連著念想一起還才算數。”
    “這印章……”林野頓了頓,將印章拋回給夜梟,“你該留著。”
    夜梟接住印章的手晃了晃,眼底閃過詫異。
    “我父親說過,看守者的信物,要在該用的地方發光才算體麵。”林野收回拳頭,指腹在護身符上摩挲,“你帶著它,去錨點找鐵山的叔叔——他手裏有我父親當年拓的陣圖殘片,或許能壓住你的反噬。”
    鐵山猛地抬頭:“我叔?那個在錨點守了四十年的老頑固?”
    “就是他。”林野點頭,忽然笑了笑,“我爸說他當年總偷藏著橘子糖,給執勤的看守者當‘清心劑’,你去了報我的名字,準能討來兩斤。”
    夜梟看著手裏的印章,又看了看林野胸前的護身符,喉結動了動,最終隻說了句“多謝”。轉身時,他脖頸的黑紋竟真的淡了些,像是被什麽溫和的力量悄悄撫平了邊角。
    念念看著黑衣人消失在暮色裏,突然問:“林野哥哥,他會不會把印章弄丟啊?”
    林野彎腰抱起她,指尖劃過槐樹葉上的露珠。“不會。”他說,“就像有些人,就算走了很遠,也不會把該守的東西弄丟。”
    鐵山望著夜梟消失的方向,突然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你剛才那話,倒有你爸當年的影子。”
    林野低頭笑了,護身符與懷裏的玻璃管輕輕相碰,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極了父親當年教他打彈珠時,兩顆珠子在掌心滾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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