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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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擇無人的講述中,徐驕知道了那段過往。
    天遺族選擇庫瑪,要求不是天賦資質,而是容貌。所以曆代天遺庫瑪,都是絕世佳人。
    老天爺似乎很公平,太漂亮的女人,總是有其他方麵的不足,比如修行的資質。
    無數年來,明君是唯一的例外,她拜知北真人為師,其實資質一般,卻意外成就聖人境。
    徐驕知道其中關鍵,是因為明君偷習了龍神功。
    所以,天遺族無法掌控這個庫瑪。而這個聖人境的庫瑪,也不想再受天遺族命令。
    於是,明君聯合五方使,雙方一拍即合,脫離天遺族。立國之後,還對天遺族窮追猛打,直到把他們趕去雪域高原,落腳寒山清池。
    從此之後,五方使再不用天南地北,而是遷聚帝都,在最北的角落,臨水的修了這個小鎮,世代繁衍。五方使搖身變成內衛,做起了高級保鏢。
    因為內衛都是小鎮出去,外人不知其詳,以為這就是內衛府。而帝都城北,隻這麽一個衙門,漸漸的,人們開始稱此處為北衙。
    北擇無人說:“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明白。內衛,和天遺族是敵對的。但時間總能衝談一切,過了許多年後,寒山清池突然有人來,請內衛派人去寒山,說是共祭天遺老祖。當時老大以為這是寒山想與內衛化解冤仇,想著過了這麽多年,天遺族已沒落,確實沒有必要冤冤相報,於是便同意了。”
    徐驕哼哼一笑:“讓我猜猜,當時派去的人,就是百裏諸侯。”
    北擇無人問:“你怎麽猜到的?”
    徐驕說:“如果不是他,百裏諸侯又怎麽認得花卿?天遺族真是下作,總是用美人計。”
    北擇無人說:“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當年花卿入帝都,嫁作幹王妃。當時,百裏諸侯大醉月餘,我們隻是奇怪,也沒有想太多。直到花卿被救出皇宮,才明白他騙了我們這麽多年。”
    “我靠!”徐驕感慨:“如果不是二十一年前的意外,現在天遺族又掌控住了皇帝。”
    “是呀,就是因為那場意外,才有了後麵這些事,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麵。”北擇無人說:“若論這世上,誰看得透世道,沒人比得過內衛。我們看過盛世,看過衰亡,看過毀滅。前人們都想,為什麽不能一直的盛世,不用殺戮,不用痛苦。他們得到答案,是因為有太多人,不願意簡單的活著。所以要爭,要鬥。當爭鬥大的從天到地,從廟堂到江湖,毀滅也就開始了。”
    徐驕問:“所以,你說了這麽多,是想告訴我什麽。”
    “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去爭鬥。”
    “這是內衛的決定?”徐驕問。
    “這是我的決定。”北擇無人說:“不過,你若危難,我會幫你,內衛不會。其實你不用來找我,以你的身份,這帝都,沒有人敢真的對付你。”
    徐驕苦笑:“我現在隻是個大理寺少卿,徐老頭自己關在家裏,都怕自身不保,我的身份,值幾個錢。”
    北擇無人說:“你怎麽變笨了。鬼王師弟,這四個字,也許有人表現的很不在意。可誰敢確定,如果真的對你動手,麵臨的會是什麽?是鬼王,還是比鬼王更可怕的存在?那日長街,那破開蒼穹的烏黑木杖,每一位大宗師都能感受到它的恐怖。”
    徐驕腦袋嗡的一聲:是呀。
    他是被嚇住了,被夭夭嚇住了。
    夭夭的出現,讓他總感覺受人所製,心底總覺得局勢不利,衡量起來,毫無反抗本錢。
    其實他不需要反抗,因為沒人敢真的壓迫他,夭夭也不行。
    “去他媽的。”徐驕大叫:“聽君一席話,茅廁都開了。告辭……”
    北擇無人愣住:什麽茅廁開了。
    問他:“你幹什麽去?”
    “掀桌子!”
    徐府。
    當徐驕來的時候,老頭又在下棋。不過不是自己,而是和兒子徐之信。
    徐之信不擅棋道,一步棋,已經想了半個時辰。
    老頭很耐心:“想好才落子,若拿不定主意,這一子不如不落。”
    徐之信說:“如果殺了她呢,那麽徐驕就不用受約束,困局自解。”
    老頭說:“殺人,是最笨的辦法,何況多可惜呀。如果這麽做合適,我早讓無涯出手了。夭夭和公主憐一樣,都是我徐家的人。世家興盛,最主要的,就是齊心合力。不能因為她是個麻煩,就要拋棄。那麽家族中的其他人怎麽想……”
    徐之信說:“那要如何是好。你不是講了,這一局,我們徐家要置身事外。你又講了,徐驕遲早要被逼入局中,那等於徐家也要入局。怎麽解?”
    徐驕一陣風似的現身:“入局就入局,又沒什麽可怕的。”
    徐元笑道:“你這個長輩,倒不如一個晚輩想的開。”
    徐之信說:“你不是說徐家要置身事外嘛,一旦入局,怎麽事外?”
    徐元看著徐驕:“你說呢?”
    徐驕說:“兩個人的局,變成三個人的局,雖在局中,不一樣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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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元笑:“你已看到了關鍵。比我預想的要好,我以為,你不會這麽快想到。”
    徐之信不明白:“你想到了什麽?”
    徐驕說:“我忽然想到,帝都不管怎麽亂,誰在爭,誰在鬥。真正關鍵的人物,是你這個衛戍提督,兼行軍總管。明居正改革軍製,將帥有職有權,卻無法調動軍隊。因為帥是新來,將是新將。隻有玄甲軍例外,你沒有動,你手下那些將軍也沒有動。”
    “那又怎樣。”徐之信說:“皇家之爭,與臣子無關。幹涉皇權,乃是大忌,一步錯,就是滅族之禍。”
    徐驕說:“這正是明帝睿智的地方,他不是相信徐家的忠誠,而是相信徐家的選擇。所以,才沒有對玄甲軍動手。因為他相信,曆經三朝的徐閣老,會謹守做臣子的本份,不會拿整個徐家去冒險。因為他做了三朝元老,徐家太大了。開枝散葉,這棵大樹,經得起風雨,卻也最害怕風雨。”
    “是呀。”徐元感歎:“風雨之後,連根拔起的,都是那些參天大樹。你想如何破局……”
    徐驕說:“首先,我要有掀桌子的本事。海後和花卿,一個天涯海,一個天遺族,身後都有大宗師高手。所以,她們不怕來狠的。但如果來硬的呢?”
    徐之信問:“怎麽硬?”
    徐驕說:“真正決定天下誰屬的,不是絕世高手,而是軍隊。政權未必要出自槍杆,但槍杆一定出政權。我需要兵,足以左右局勢的兵。”
    “可你已經不是衛戍指揮了。”徐之信說。
    “可你是衛戍提督,行軍總管。”
    徐之信說:“即便我是行軍總管,也沒有權利讓你統領大軍。四品以上武將,得上報軍機。如今陛下昏迷,海後不會同意。四品以下武將,根本無權可言。”
    徐元有些恨鐵不成鋼:“權與職是可以分開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給他一個參謀將軍就是了。”
    徐之信奇怪:“參謀將軍是雜牌將軍,權利還抵不過最低品級的遊擊將軍。”
    徐元說:“這也就夠了。誰不知道,他是你徐之信的侄子,他無權,你卻有權。而且他做過衛戍指揮使,那些營將,哪個不認得他。他兩次大婚,我幾乎掏空家底發賞銀,你當我不心疼呀。”
    徐驕一愣:這老頭,想的挺周到。
    徐元又說:“下棋講究勢,何為勢?其不在於你能做什麽,而在於別人認為你能做什麽。帝都這麽亂,你這個衛戍提督,也該做些準備。比如嚴防四城,告訴所有人,不要太過分。眼下衛戍衙門的兵力,遠遠做不到。”
    徐驕越來越佩服老頭,真是人老成精,好像什麽事都能猜到,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發現不少鎮撫司和風靈衛的人。
    雖然之前明帝下令,將風靈衛並入鎮撫司。但海後從各地調集好手,風靈衛實力變得更強,而且都是死忠的天涯海人。
    明居正也無可奈何。鎮撫司雖然吸納了不少江湖好手,但比起風靈衛的天涯海,依舊差的很遠。
    徐驕也不在乎。
    之前布置的七營玄甲軍,被新上任的衛戍指揮使調走了,但這是公主府,他們也沒那麽大膽子。讓他憤怒的是,做這件事的,竟是莫雨。這個小娘皮,給王子淵出的好主意。否則王子淵那個木頭腦袋,哪懂這個。
    衛戍十三營脫了軍服,成了公主府侍衛。
    奶奶的,府裏大箱小箱的黃金,公主憐養個數百人的侍衛營,不算過分吧。而且公主憐可是有封地的,又不讓朝廷出錢,完全有這個資格。
    公主憐處在深深的不安中。
    她成了明帝罪行的唯一目擊證人,不少宗親,甚至碩親王,都要求她出來說個明白。
    除了和親百濟那一次,她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麽重要。
    剛踏進公主府,夭夭就擋住他:“李漁讓我告訴你,他同意你的做法。”
    “他想明白了?”
    夭夭說:“能不想明白麽,你說的那麽嚇人。而且明居正圍了三江會所,不許任何人進出。這人還真夠陰狠的,三江會所的人,要麽餓死,要麽強闖。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徐驕冷笑:“你們總是把別人想的不夠聰明。”
    轉身出府,他現在是大理寺少卿,可吏部下文之後,還是第一次來大理寺。
    大理寺卿常奉安覺得諷刺,多麽強橫的一個人,壓風靈衛,殺方迎山,如今兜兜轉轉,成了他的手下。
    雖是手下,可尊貴呀,人家現在是駙馬。他這個上官見了,也得作揖。
    常奉安說:“駙馬,這少卿一職,不過是掛個名而已,不用親至。一應事務,自然有別人代勞。”
    徐驕說:“大人,有些事我做不是比較方便麽。比如,最近帝都鬧得沸沸揚揚,說什麽陛下弑兄殺姐的流言。那些皇室宗親,還有一些官員,也他媽跟著鬧。這事兒,我們大理寺是不是要查個清楚……”
    “我的天。”常奉安說:“躲還來不及呢,閣老都稱病了。都察院馮侖從馬上摔下來,好巧不巧斷了腿。刑部嶽長青最不是東西,說母親重病,告假床前盡孝。兵部那位更誇張,說是半夜發噩夢,從床上滾下來,摔得迷迷糊糊,需要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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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驕笑道:“大人怎麽不躲?”
    “躲,也得想個合適的借口。”常奉安說:“總不能辭官不做吧。”
    徐驕說:“大人不必找借口了,我來就是借口。”
    “什麽意思?”
    “我懷疑世子李漁汙蔑陛下,所以要抓他回來問話。”
    “等等,這不是自己找事兒?”
    徐驕說:“大理寺有查案審獄之責,京兆府不辦,那就我來辦。”
    常奉安臉色都白了,這種事兒,沾上就說不清了。
    “不行,駙馬……”
    徐驕說:“常大人,你是大理寺卿。看你最近精神不好,不如回家養著,大理寺的事,屬下代勞了。”隨手一掌拍出,轟的一聲,一間廂房轟隆倒塌。
    外麵的人不知怎麽回事,立刻湧了進來。
    常奉安也是個老油條,愣了一下,身子一晃倒在地上,驚恐道:“大理寺上下,都聽駙馬安排。”眼神中,有些感激。
    徐驕點齊大理寺兵馬,真可憐,還不到三百人。
    上馬奔馳,沒多久到了三江會所。
    納蘭雪莫名其妙,不知徐驕要幹什麽。
    會所內,西山營的人個個手握刀柄,無論誰要闖進三江會所,他們都會毫不猶豫開始殺戮。
    徐驕讓他們意外,因為他們很多人是認識徐驕的。
    來帝都的時候,在一艘船上。而且早在三江源,就和君主李師師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聽說郡主還打過胎。
    曾幾何時,他們覺得,徐驕會是三江郡馬,可誰想人家當了駙馬。即便如此,李師師都沒說什麽。
    這種桃花緣,讓人羨慕。
    大理寺的官兵圍在會所門口,徐驕策馬當街。
    納蘭雪問:“你又想幹什麽,我以為你不會插手了。”
    徐驕說:“我現在是大理寺少卿,得履行職責。”然後大喊:“三江世子李漁,本官懷疑你捏造不實,汙蔑陛下,和我去大理寺說個清楚。”
    西山營的人莫名其妙,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反過來發難。我家郡主白睡了……
    沒有回應。
    徐驕又喊:“天大地大國法大,大理寺秉持國法,不會在乎這個王那個王的。客氣請你出來,不客氣的,來人……”
    大理寺的官兵,都是衙兵,裝裝樣子還可以,比起玄甲軍,一點殺氣沒有。刀槍在手,作勢準備強闖,西山營立刻拔刀出來,感覺一觸即發……
    徐驕冷哼:“你們當國法是什麽了?手握刀劍,就可以抗法。納蘭右司,你怎麽看……”
    納蘭雪說:“你最好衝進去。風靈衛一定配合大理寺……”
    李漁終於走出來,冷冷說道:“非要這麽做?”
    徐驕說:“你以為呢?你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幕,世子兄可不要連累別人呀。這幾十西山營的兄弟,還有那些三江應考的學子。生死,隻在你一念之間。”
    李漁低頭:“好吧!”邁步出來,西山營的人喊:“世子……”
    李漁抬手阻止:“和你們無關。我命令你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輕舉妄動。”
    “世子是個聰明人。”徐驕說:“來人,給世子上鐐銬……”
    李漁伸出雙手:“非要這樣麽?”
    徐驕說:“這是規矩,不管世子,還是王子,都不例外。走……”
    納蘭雪看徐驕離開,滿腹狐疑,對屬下說:“去鎮撫司,通知明居正。”
    滿街的人,看大理寺鎖了三江世子,這可是大熱鬧。離開西城,轉過街口,還是很多人圍著看,就和明星出街一樣。
    徐驕喊:“別圍著了,要看熱鬧來大理寺……”
    人群“嘩”了一聲,這是要公審呀。
    沒走多遠,一匹大馬攔在街中央。
    三江郡主李師師美眸圓瞪,感覺要殺人。她看到李漁手上戴著鐐銬,被兩個衙差牽著走。立刻大怒,指著徐驕:“你要幹什麽?”
    徐驕策馬上前,輕聲說:“別鬧,我在救他……”
    李師師大叫:“這麽救的……”
    徐驕趕緊捂住她嘴巴:“你瘋了,他可是我大舅哥,我能害他?我就不怕你不要我?為了你,我甘當西門慶,人都殺了……”
    李師師知道他說的是王子淇的事,扒開他的手,策馬到李漁麵前。
    李漁說:“別搗亂,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相信徐驕。雖然我不喜歡他。”
    李師師下馬:“哥,你上馬。三江世子,得有派頭。”
    李漁哈哈大笑,躍身上馬:“妹妹說的對,即便我是階下囚,也是三江李家的人。”
    徐驕無語,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法律麵前,人人不平等了。
    李師師走到他身邊。
    “別鬧了,相信我。”徐驕說:“回去等好消息,相信很快你們就能回三江源了。”
    李師師斜眼:“下來!”
    徐驕下馬,還以為她要說什麽悄悄話。哪知她翻身坐到馬上,說:“走!”
    這一幕真尷尬,好像李師師才是大理寺少卿。
    看熱鬧的人更覺熱鬧。嫌犯戴著鐐銬,坐在馬上,大理寺少卿卻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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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裏有人說:“原來大人也有怕老婆的。”
    “噓,他老婆現在是公主……”
    “噓,公主算起來隻能算小老婆……”
    “噓,你們知道什麽。如果不是皇家許婚,現在騎馬這位,才是人家老婆……”
    徐驕不想聽,但他宗師修為,兩丈外放個屁都能聽的清楚。
    風靈衛。
    王子淵脫去外罩甲胄,抱怨道:“雨姐,太熱了,能不能不要穿。我隻是個指揮使,又不是將軍,為什麽要穿這身鎧甲呢?”
    莫雨說:“你穿著這身盔甲,衛戍營的人才不會小瞧你。”
    王子淵無語:“人靠衣裝,馬靠鞍裝是吧。母後……”
    海後正在煩:“閉嘴。少說,多聽,多聽你才能學到更多。明居正,世間奇才。”
    明居正謙虛:“皇後過譽了。”
    海後說:“之前你的主意還挺好,抓世子李漁,栽贓花卿母子,逼迫三江王自證。就是顧慮太多了,你看徐驕,直接闖三江會所。”
    明居正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做事不計後果。海後得明白,三江王若真的反了,你我就要負責。那幫宗室大臣如果為難你我,陛下醒來,可是要拿你我開刀的。所以,得謹慎。”
    “那徐驕抓李漁幹什麽,不會是向我示好,也想投靠我吧。”
    “若猜的沒錯,是想破局。”明居正說:“大理寺正堂,隻要李漁承認是自己酒後胡言,就夠不上誹謗帝王的罪名。說他大不敬都有些牽強,頂多就是不大尊敬。他又是世子之尊,能受多大罪。這對我們是好的,那些宗親得閉嘴,至於那些鬧騰的官員。”
    海後說:“我會讓他們再沒有說話的機會。”
    明居正還是有些疑慮:“可我總覺得,世子李漁未免退縮的快了些。”
    海後冷笑:“他為母報仇,無可厚非。但成為別人的棋子,牽連家族,那就大錯特錯。我煩透了和他們玩手段。鎮撫司加上風靈衛,衛戍營的指揮權也在我手裏……”
    “這不是好主意,隻能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明居正說:“對方三位大宗師高手,除了百裏諸侯,還有一個老者乃是天遺祭司。更可怕的是風盜,按照殺南天的說法。他乃絕頂大宗師,比方迎山更恐怖。方迎山有多可怕,問一下莫家兄弟便知。現在擔心走這一步的,應該是我們。”
    海後深吸一口氣,那個風盜,確實厲害。之前安慕海對上,沒了半條命。
    明居正又說:“而且,你若真的雷霆手段,怎麽向皇室宗親交代,怎麽向百官交代。得手還好說些,若是沒有得手,大勢不在你這邊。那些置身事外的人,便會抓住機會,群起圍攻。所以,這是下下策。即便是帝王,也不能得罪所有人。”
    海後明白這個道理。
    “且走且說吧,這是帝都,優勢在我。”明居正說:“我去大理寺看看,徐驕想玩什麽把戲。”
    王子淵站起來:“我送你出去!”
    海後心想:還不是太傻,懂得招攬人心。
    王子淵推著明居正,轉過影牆,立刻低聲說:“明叔,我也去大理寺看看熱鬧吧。”
    明居正笑道:“那未必是熱鬧。”
    王子淵說:“我就想看看,徐驕是怎麽給他大舅哥圓事兒的,嘿嘿……”
    明居正又笑:“你就不關心,外麵那些傳言是真是假?”
    “這還要關心,肯定是真的。”王子淵說:“這種事兒,野史上記載多著呢,正史上也有。”
    “你不奇怪?”
    王子淵搖頭:“街上的混混,為了爭個賭檔,都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何況是皇位呢?我還記安慕海說的一句話:你永遠想不到,人為了一口吃的,能做出多麽可怕的事。”
    明居正感慨:“安慕海是個奇才,可惜看不透人間情。你要去看熱鬧,可能會有危險。”
    王子淵說:“我常出宮在外麵玩兒,又不是什麽都不會,練過的。”
    明居正心想:這個王子淵,倒是有點江湖習氣。
    等他們到的時候,大理寺早已擠得水泄不通。
    非但百姓來看熱鬧,連碩親王等一眾宗親,某些官員,都擠進大理寺。甚至還有剛歸宗,一身王袍的小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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