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下間唯有情親最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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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老爹,接下來我會出三劍。”
    牧清寒單手持劍,白衣在風雨中狂舞。
    原本清冷淡漠的臉龐此刻染上幾分凝重。
    “這是我目前最強的三劍,你得認真對待,稍有鬆懈,或許會重傷。”
    話音落,他周身翻騰的法力波動驟然凝縮,盡數收斂於體內,整個人仿佛化作一柄收鞘的利劍,看似平靜無波,卻藏著令人心悸的鋒芒。
    牧老爹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收起,原本隨意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握緊,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身前的少年,沉聲應道。
    “來吧兒子!爹倒要好好看看,你這陣子到底進步了多少!”
    他周身的空氣微微震顫,無形的法力屏障悄然展開,顯然已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不過……”牧清寒話鋒一轉,“你也不能太認真,別真傷到我了。”
    “咳咳咳!”
    牧老爹被這話噎得連連咳嗽,剛提起的氣勢頓時泄了大半,無奈地擺了擺手,哭笑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爹心裏有數。”
    “我隻防禦,不出手。”
    牧清寒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用力,隨後抬起劍直指前方。
    “第一劍——驚鴻!”
    喝聲未落,牧清寒猛然抽劍,劍光劃破夜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
    牧老爹隻覺眼前一花,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竟穩穩站在牧老爹身後,手中捏著一小塊青色布料。
    牧清寒撚著那片衣角,轉頭看向一臉錯愕的牧老爹,語氣平靜。
    “爹,我說過要認真對待。方才這一劍若帶著殺意,劍刃會直取後心,你此刻已重傷。”
    牧老爹眼中滿是震驚,瞳孔驟然收縮,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兒子微微閃爍著紅光的眼眸上。
    兒子…生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沉聲道:“來!第二劍!”
    “第二劍——斷愁!”
    又是一道急促的破空聲響起,牧清寒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牧老爹麵前,長劍橫掃,寒光直逼他的脖頸。
    這一劍比上一劍更快,角度更刁鑽,仿佛要斬斷世間一切煩憂。
    好快!
    牧老爹心中暗歎,不敢有絲毫怠慢,大喝一聲,“止!”
    周身的法力瞬間匯聚於手心,形成一麵渾厚的淡金色光盾。
    “當”的一聲脆響,劍刃精準落在盾上,卻在即將觸及手心的瞬間被牢牢擋住,再難進分毫。
    牧清寒手腕一轉,收劍後退,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輕盈的弧線,穩穩落地。
    他沒有停頓,周身的氣息再次變化,速度驟然提升到極致。
    “第三劍——歸一!”
    隨著喝聲,牧老爹隻覺眼前出現三道一模一樣的白色身影,皆是手持長劍,從不同方向直刺他的胸膛。
    三道劍刃帶著淩厲的氣勢,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出細微的裂痕。
    “來得好!”
    牧老爹雙腿猛然張開,紮穩馬步,周身的氣勢再次暴漲,法力如潮水般湧動。
    “破!”一聲怒吼響徹雲霄,渾厚的法力化作無形的衝擊波,朝著三道身影狠狠撞去。
    “轟!”
    衝擊波撞上三道身影,瞬間將其擊退數十米,身影落地後化作光點消散。
    不對!
    不可能這麽輕易就破解!
    牧老爹心中警鈴大作,這第三劍絕對是最強一劍,絕不該如此簡單。
    他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多年的戰鬥本能讓他下意識地猛然回頭。
    隻見牧清寒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前,手中的長劍直指他的胸膛,劍刃距離心口僅有半分距離,冰冷的劍氣已刺痛了皮膚。
    原來,牧清寒從一開始就將自身的法力波動完全隱藏。
    方才那三道讓他感知到的殘影,不過是他故意釋放出的幌子。
    前兩劍他刻意展現出迅猛淩厲的攻勢,讓牧老爹自然而然地以為第三劍會是集速度與力量於一體的極致殺招,從而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三道殘影上。
    而這真正的最強一劍,竟如此波瀾不驚,毫無氣勢可言,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在最致命的位置。
    牧老爹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刃,又看了看兒子眼中那抹了然的清冷,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欣慰。
    好小子!
    好計算!
    好劍法!
    劍刃距心口僅半分,寒氣已沁得皮膚發麻,牧清寒正欲收勢,牧老爹卻突然往前邁了一小步。
    “哢嚓”一聲輕響,那凝聚著精純劍意的劍尖竟應聲碎裂,細碎的木屑如花粉般飄落。
    牧清寒瞳孔微縮,握著劍柄的手僵在原地,臉上的清冷瞬間被詫異取代。
    他抬眼看向父親,隻見牧老爹臉上哪有半分凝重,反倒掛著欣慰的笑意。
    少年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細微的顫抖,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茫然與動容。
    “您…不怕嗎?方才那劍離您那麽近,您就…這麽相信我?”
    “哈哈哈!傻小子!”
    牧老爹仰頭大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氣裏滿是篤定與溫情。
    “你是我的兒子,是我最親近的人。這世上我猜忌誰都不會猜忌你,怕誰都不會怕你。”
    他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劍屑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方才那劍看似淩厲,實則劍身早已被清寒悄悄注入了緩衝的柔勁。
    劍尖也是被做過手腳,隻要稍有阻礙便會碎裂。
    顯然是兒子怕真傷了自己。
    牧老爹收起笑容,伸手輕輕拂去兒子肩頭的劍屑,聲音沉了下來,卻帶著滾燙的溫度。
    “從你娘生下神氣,後來又有了你之後,我就對著祖宗牌位發過誓。”
    “這輩子什麽功名利祿都不重要,我一定要保護好你們兄弟倆,保護好你們娘。看著你們平平安安長大,有自己的本事,這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生命的意義……
    牧清寒的心猛地一揪。
    他忽然想起阿福的話。
    “我這一輩子啊,也就值了…”
    “爹…”
    牧清寒隻覺鼻尖一酸,眼眶不受控製地泛紅,滾燙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哈哈哈哈!”
    牧老爹見狀,突然放聲大笑,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語氣裏滿是調侃。
    “第三次了!整整十年了就哭過兩次,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了!”
    “細數下來,你哭的三次都是因為老子,看來你心裏還是很在乎我這個老父親的嘛!”
    牧清寒被說得有些窘迫,伸手抹了把眼睛,卻在抬頭時瞥見父親眼角悄悄滑落的淚珠。
    他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反駁:“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哭了。”
    “胡說!”
    牧老爹連忙別過臉,伸手胡亂擦了擦眼角,梗著脖子嘴硬道。
    “那是雨水飄進眼睛裏了,真男人可不會哭。”
    說著,他張開雙臂,緊緊將兒子擁入懷中,拍著他的後背,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好小子,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嗯,我信你。”
    “哈哈哈,你小子,總算是能說點好聽的了。”
    前方的亭子下,牧老媽看著眼前的一幕,眼角淚水悄然流落。
    “兩個活寶,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