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真的要去挑戰北山妖帝嗎？”
    李自在聲音忐忑，抬眼望著前方禦劍飛行的王權霸業。
    劍穗在疾風中獵獵作響。
    王權霸業一襲白衣獵獵，墨發被風吹得向後揚起，長劍嗡鳴作響，卻未回頭，隻淡淡應道。
    “既已定下目標，便沒有退縮的道理。若是他一定要阻攔我們，那便戰吧。”
    語氣沉穩，如磐石般堅定。
    可氣息略急促，顯然不是那麽從容。
    “我感覺懸，真的懸。”
    牧神氣眉頭擰成一團，伸手抹了把臉。
    “就咱這幾個人，人家北山妖帝一根手指頭說不定都用不上，一巴掌下來，咱們就得被打成紙片，風一吹就散了。”
    他邊說邊比劃，誇張的動作卻沒讓氣氛輕鬆半分，反而讓眾人心裏的沉重又多了幾分。
    “那你離我遠點，”姬無忌猛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飛行軌跡歪了一下。
    他嫌棄地瞥了眼牧神氣，“別到時候你那‘紙片’碎屑沾我身上。”
    “我早有準備。”張正從腰間裏摸出個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晃了晃，盒子上雕刻的符文閃過一絲微光。
    “到時候我爭取給你碎片都撿回來，看看能不能找個厲害的修複師，給你重新拚一下，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
    他語氣一本正經，卻又眼神戲謔。
    “你倆混蛋！”
    牧神氣又氣又笑，抬手就想拍向兩人。
    “妖皇，很強。”
    眾人紛紛看向牧清寒，很少見他眼神這麽凝重。
    話音落下，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一夜的場景。
    城牆之巔，漫天紅霧翻湧。
    那道紅衣身影立於雨中，猩紅的瞳孔漠然地掃過他時，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彼時他已是妖王巔峰，可在那雙眼睛麵前，他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幾乎無法動彈。
    那鋪天蓋地的妖力，厚重得如同實質，仿佛隻需輕輕一拂，就能將他的身軀撕碎。
    即便他現在已是大妖王巔峰，距離當年又進了一大步，可麵對妖皇，依舊如同螻蟻撼樹。
    他覺得現在那塗山紅紅若想殺他，依舊是瞬間之事。
    但他也有自己的最強殺招，如果敵人放鬆警惕，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殺招發動的瞬間爆發出驚人威力。
    即便是妖皇，如果不是那種肉身無比強大的，若猝不及防中了這招，也必然要受重創。（人族高攻低防）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稍稍鬆了口氣，緊繃的肩微微舒展。
    此行雖要挑戰北山妖帝，可依著古籍記載，這位妖帝並非嗜殺暴戾之輩。
    傳聞他曾以侍衛身份，常年陪伴在禦妖國公主身側，與人類共同生活了好幾年。
    見慣了人間煙火，對人類並無深仇大恨，甚至曾多次出手調解人妖紛爭。
    這般有過與人共處經曆的妖帝，想來不會輕易對他們下死手，此行應該不會太過危險。
    而且他們此行的目的並非單純與北山妖帝為敵，更不是要在北山地界尋釁滋事。
    他們踏足這片妖域，隻為追殺一隻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妖。
    那妖物殘暴成性，在人間流竄時，竟接連殘害了五名無辜少女，更喪心病狂地將受害者分屍拋屍，手段之狠戾，令人發指。
    那惡妖自知罪孽深重，人間再無容身之地，便揣著僥幸心理逃入北山，妄圖倚仗北山妖帝的威名庇護。
    他以為隻要躲進這片妖帝掌控的疆域，人類修士便會礙於妖帝威嚴，不敢貿然闖入緝拿，自己就能就此逃脫製裁。
    可他萬萬沒料到，竟有人類修士心中的正義與責任壓過對妖帝權威的忌憚。
    為了給枉死的少女討回公道，為了阻止惡妖再添新罪，他們哪怕要直麵北山妖帝的怒火，也毅然決然地追至北山，誓要將這罪大惡極的妖物繩之以法，讓其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