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0章 她出生的第一天我就這樣抱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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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們越說越肆意妄為,青黛氣得當場就要下去教訓人,“郡主!我……”
    但玄甲衛快青黛一步,已經將尚書府門口團團圍住。
    剛才還在胡言亂語的學子們紛紛閉嘴,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敢再冒頭。
    一時間人心惶惶。
    眼尖的玄甲衛將幾個蹦得最厲害的人拖了出來,直接扔在人群中央的地麵上。
    文弱的學子哪裏受過這種待遇,疼得在地上打滾。
    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後退,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
    果然是承安王一慣的作風。
    肆意妄為!
    穆承策從清濃身側走過,徑直站到了盛懷身邊。
    他背向清濃,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身前的光亮。
    穆承策聲線慵懶隨性,隨意揮了揮手,“把他們丟進詔獄,承安王妃豈是什麽人都能議論的?”
    甚至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這些自命不凡的學子被堵了嘴拖離人群。
    地上的血痕刮了一路,求饒聲此起彼伏。
    清濃捏緊手指,抬起眼眸,剪水似的秋瞳今日第一次正視他。
    剛才還冷峻疏離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他急切地轉過身,眸子裏瞬間染上了暖意,輕聲試探,“濃濃想好了嗎?郡主府備了早膳。”
    他接過盛懷手中的聖旨,隔了一肘的距離抬起手,靜待她的回應。
    風揚起他的發絲,露出頭上蜀紅色的發帶,與她身上的蜀紅錦相映成趣。
    清濃揪著衣擺,貝齒咬著紅唇,始終不肯鬆口。
    底下的百姓從未見過高高在上的承安王如此寵溺的模樣,與剛才隻言片語定人生死的煞神判若兩人。
    不少女子投來豔羨的目光,世間癡情男兒不少,但位高權重卻又癡情的男人可不多。
    尤其是還當著天下人的麵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清濃瞪著眼前含著笑意的男人。
    他在逼她,從前是她低估了他,也高看了自己!
    世人皆愛看上位者卑微,高傲者乞求,高嶺瘋批為愛跌下神壇。
    話本子都是這麽寫的!
    她張了張嘴,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瘋子!’
    穆承策彎下腰,望進她的眼瞳,笑道,“濃濃第一天知道嗎?”
    清濃氣不打一處來,從他手裏搶過聖旨,拎著裙擺就往台階下走。
    雲檀、青黛愣了兩下,快步跟上。
    整個尚書府門口靜得可怕。
    這位新上任的昭華郡主竟敢拂了承安王的麵子,不會還沒上花轎就被承安王抹了脖子吧?
    盛懷也沒見過這樣的,手上的拂塵撣了撣,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他就不操心了。
    “王爺,聖旨雜家就算是宣完了,這就回宮向陛下複命,陛下封賞稍後會送至郡主府上。”
    說完便福身領著小太監們離去。
    片刻後清濃上了馬車,陳嬤嬤無奈吩咐馬夫駕車快走。
    郡主小孩兒心性,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知她在王爺心中分量。
    即便是當眾被郡主撫麵子,王爺也不會有半點惱怒。
    陳嬤嬤不知發生了什麽,但今日王爺當眾逼郡主決斷肯讓郡主的傷心了,隻怕要別扭幾日了。
    “郡主,玄甲衛抬了夫人的嫁妝跟著馬車。王爺……一直跟在車邊。”
    陳嬤嬤將雪白的狐毛披風蓋在清濃肩頭,摸著她冰涼的小手,“郡主,您身子弱,何苦跟王爺慪氣,平白傷了自己,嬤嬤心疼。”
    青黛、雲檀也紛紛點頭,三人圍著清濃,滿眼擔憂。
    清濃眼尾暈起濕潤的胭脂色,大顆的淚珠從清亮亮的眸子裏滾落。
    心中來得莫名其妙的委屈爆發。
    她指尖捏著明黃色的聖旨,憤憤地扔在了小幾上,轉身伏在陳嬤嬤肩頭。
    陳嬤嬤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撫,“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受了。”
    今日郡主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從頭到尾就隻開口說了那麽兩句話。
    如今更是連哭都沒了聲音。
    她皺眉望向青黛,青黛也隻是搖搖頭,是郡主不想開口。
    馬車搖搖晃晃的,清濃顫抖的肩頭逐漸平複,沒了動靜。
    陳嬤嬤見她是睡著了,鬆了口氣,也不敢動,就這樣讓她靠著。
    馬車裏熏了安神的暖香。
    穆承策撩在窗口的手始終未動。
    到底還是不願意她難過,如今濃濃恐怕不願意接受他。
    他心知清濃心中有怨,但如今各國都盯著她,今日出不得錯,等回了府再好好道歉。
    濃濃心軟,頂多是讓她砍上幾刀,前世之事本就是他混賬。
    也不知濃濃想起多少。
    他不敢開口詢問。
    隻是聽嬤嬤說濃濃早膳一口未吃,全吐了幹淨,穆承策擔心清濃身子受不住。
    他一路上都念著此事,緊皺的眉頭讓跟過來看熱鬧的沿途百姓都懵了。
    不是說承安王很滿意小王妃,甚至紆尊降貴親自頒旨,這表情看著也不像啊?
    於是打探消息的小廝眼軲轆一轉,立馬回去稟告。
    各家門客開始整活兒,沒半日功夫茶寮、酒樓,甚至是青樓妓館傳出了無數陰謀論。
    馬車兜兜轉轉停在了槐花巷口。
    曾經破敗不堪的將軍府修繕一新,換了門頭,上書醒目的郡主府三個大字。
    筆走遊龍,肆意灑脫。
    永寧公主站在公主府的門口,見到馬車緩緩駛來,她急得奪門而出。
    穆攬月剛走到馬車前就看到穆承策抱著清濃下車。
    她一早聽聞濃濃早膳都沒吃,急得不行。
    這個混賬東西是怎麽照顧人的。
    雪白的狐裘遮住了濃濃大半張臉,像睡著了一樣。
    穆攬月壓低了聲線,看清濃睡得沉,她蹙眉問,“臣兒,你今日究竟做了什麽?濃濃怎麽被抱回來了?”
    承策真的是越發不顧及了。
    雖說婚事已定,但這樣招搖恐落人口舌,於濃濃名聲不利。
    “有何不可?姑母,她出生的第一天我就這樣抱著她了。”
    穆承策說完便抱著清濃往大門走去。
    穆攬月歎了口氣,當年她與夢筠惺惺相惜,也算是摯友。
    顏夢筠生產當日她還帶著臣兒探望。
    要這麽說還真是臣兒第一個抱著濃濃。
    如果濃濃從未丟失,那這二人該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地長大吧。
    穆攬月看了眼四周,槐花巷僻靜,不比背後的承安王府當道,也沒多少人瞧見,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