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靈脈枯竭的危機
    秦成公嬴載繼位時，雍城的盤龍靈脈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傳功閣的 "測靈水晶" 顯示，靈脈核心的靈氣濃度較三年前下降了三成，玄石高台滲出的靈液變得渾濁，甚至夾雜著黑色的煞氣顆粒。最令人憂心的是，青嵐穀舊址的靈脈井徹底幹涸，井底裂開的縫隙中湧出刺鼻的濁氣 —— 這是饕餮濁氣反噬的征兆。
    "君上，再不想辦法，雍城的靈田就要絕收了。" 戶部主事捧著靈穀減產的奏報，羊皮卷上的字跡因焦慮而歪斜，"西陲的 " 煞靈晶 " 也快耗盡，上個月與犬戎的戰事，我們的 " 破邪符 " 威力下降了近半。"
    秦成公站在蘄年宮的靈脈圖譜前，圖上標注的十七處靈脈支流，已有九處呈現紅色預警。他的指尖撫過 "兩界山" 的位置，那裏的畢方靈脈在仙門的掠奪下，靈氣流動已變得斷斷續續，傳功閣的修士推測，不出半年就會徹底枯竭。
    三年前，秦宣公臨終前緊握他的手，留下遺命："仙門雖傲慢，卻掌握著靈脈永續之術。若靈脈危機加劇，可遣使者前往崆峒山，哪怕卑辭厚禮，也要換來 " 靈脈循環陣 " 的圖譜。"
    這個決定在朝堂上引發激烈爭論。嬴拓長老的繼任者嬴厲拍案而起："宣公爺的血還沒幹！仙門在兩界山屠戮我修士，掠奪我靈脈，如今卻要向他們求助？這是自取其辱！"
    傳功閣的李默博士卻持不同意見，他展開從仙門偷錄的 "七星聚靈陣" 圖譜："老臣研究三年發現，仙門的陣法確實有可取之處。他們的 " 靈氣循環術 " 能將靈脈損耗降至最低，若能學到此法，盤龍靈脈至少能再支撐百年。"
    爭論持續了七日，最終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打斷。雍城以西的 "赤焰穀" 爆發了煞氣噴泉，黑色的濁氣覆蓋了方圓十裏，那裏本是秦國最大的 "煞靈晶" 礦脈。開陽組回報，礦脈中的晶石全部被濁氣汙染，變成了能腐蝕靈力的 "毒晶"。
    "不能再等了。" 秦成公望著赤焰穀方向的黑煙，"傳我命令，以 " 煞靈晶 " 礦脈的殘存資源為禮，組建使團前往崆峒山。正使由李默博士擔任，副使為嬴術 —— 他曾在崆峒山待過三年，熟悉仙門規矩。"
    使團的籌備暗藏深意。李默攜帶的禮物分為三等：上等是西陲特產的 "玄冰玉髓"，能滋養靈根；中等是五十斤未被汙染的 "煞靈晶"，可煉製克製煞氣的法器；下等則是傳功閣珍藏的《山海經?西陲異獸篇》孤本，記載著仙門感興趣的 "畢方鳥馴養術"。
    "記住，我們是為求術而來，不是為爭高下。" 秦成公將那麵刻著 "淨化血汙" 的崆峒令牌交給嬴術，"仙門若提無理要求，除了 " 血竅訣 " 的核心秘術，其他皆可應允。"
    嬴術的手指因緊握令牌而發白，三年前在崆峒山雜役院遭受的羞辱湧上心頭 —— 仙門弟子用 "清心訣" 強行淨化他的血竅，導致他至今無法突破金丹期。但他還是沉聲領命："臣定不辱使命。"
    二、崎嶇的求道之路
    使團出發的那日，雍城籠罩在陰霾中。三百名護衛修士穿著嶄新的靈紋甲，甲片上的血絡符被刻意淡化，這是秦成公的命令："暫隱血氣，以示誠意。" 傳功閣的老修士們在城門口擺下 "祈靈壇"，壇上燃燒的 "血香" 散發著淡淡的赤色煙霧，這是秦地特有的 "血脈祈願術"，祈求使團能平安歸來。
    旅途的艱辛遠超預期。行至黑風淵時，護衛隊遭遇了變異的 "饕餮蟻"—— 這些妖獸因靈脈枯竭而變得異常凶猛，蟻群過境之處，連玄黃石都被啃噬成粉末。嬴術不得不動用使團攜帶的 "震雷符"，符紙爆炸產生的金光雖擊退了蟻群，卻也暴露了行蹤。
    "是秦國的隊伍！" 隱蔽在岩壁後的仙門斥候發出信號。七日後，崆峒山的 "望氣台" 上，雲鶴子看著水鏡中淡化血絡符的秦軍修士，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蠻夷就是蠻夷，以為洗掉血氣就能冒充仙門弟子？傳我命令，讓他們從 " 汙穢道 " 上山。"
    "汙穢道" 是崆峒山最陡峭的山路，沿途布滿了 "洗塵陣"—— 這種陣法能剝離生靈身上的血氣，對秦國修士而言無異於酷刑。當使團踏上山道，每個人的皮膚都像被烈火灼燒，靈紋甲下的血絡符發出痛苦的嗡鳴，幾名護衛當場口吐鮮血，血竅受到重創。
    "堅持住！" 李默運轉 "血竅訣" 護住心脈，他的胡須被陣法剝離的血氣染成赤色，"這是仙門的下馬威，我們不能半途而廢。"
    山道盡頭的 "迎客坪" 上，早已等候著三名崆峒派弟子。為首的弟子手持拂塵，看到使團狼狽的模樣，故意用靈力放大聲音："奉雲鶴仙長令，蠻夷使團不得踏入 " 清霄門 "，暫居 " 雜役院 " 聽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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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役院的條件比三年前更加簡陋。院牆是用廢棄的陣盤堆砌的，地麵長滿了能吸收血氣的 "淨靈草"，秦國修士踩在上麵，血竅會陣陣刺痛。更屈辱的是，仙門派來的雜役都敢對他們頤指氣使，將裝滿髒水的木桶扔在李默麵前："先把院子打掃幹淨，再談求見仙長的事。"
    嬴術按捺住拔劍的衝動，他看到李默彎腰提起木桶，桶沿的汙水濺在老人花白的胡須上。這一幕讓他想起三年前秦宣公的教誨："忍辱不是怯懦，是為了更大的目標。"
    三、三獻重禮的冷遇
    使團在雜役院屈辱地待了十日，才等來第一次召見。雲鶴子的弟子清風子傲慢地站在院門口，手裏把玩著一枚 "清心玉"："我師說了，念在你們遠道而來的份上，允你們獻上禮物。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拿些破爛玩意兒，休怪我把你們扔下山去。"
    李默示意護衛呈上第一份禮物 —— 玄冰玉髓。玉盒打開的瞬間，寒氣繚繞的玉髓散發著精純的靈氣，連雜役院的淨靈草都忍不住向其傾斜。清風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故意掂了掂玉盒："這種凡玉，仙門庫房裏多的是。不過看在你們還算用心的份上，勉強收下了。"
    第二日，使團獻上五十斤煞靈晶。這些蘊含煞氣的晶石在陽光下泛著幽光，是煉製 "破煞丹" 的關鍵材料。雲鶴子這次親自出麵，卻隻用拂塵掃了掃晶石："此物沾染濁氣，汙了仙門法器，還是帶回你們的蠻地吧。"
    嬴術忍不住反駁："仙長可知，西陲修士就是用這些晶石抵擋饕餮濁氣？三年前若有足夠的煞靈晶，兩界山的靈脈也不會..."
    "放肆！" 雲鶴子拂塵一甩，一道青光將嬴術震退三步，"蠻夷也敢教訓仙門？靈脈枯竭是天意，豈是這些汙穢之物能改變的？"
    最珍貴的《山海經?西陲異獸篇》獻上時，連崆峒山的長老們都動容了。這部孤本記載著畢方鳥的 "涅盤術"，正是仙門苦尋不得的秘術。但雲鶴子翻了兩頁就扔在地上："字裏行間都是血氣，汙了貧道的眼睛。這種蠻夷典籍，隻配用來引火。"
    李默看著被踩在腳下的典籍，心疼得渾身顫抖。這部書是傳功閣的鎮閣之寶，是三代修士耗費心血從饕餮巢穴中搶救出來的，如今卻被如此褻瀆。他強壓怒火："仙長若不稀罕我秦禮物，可否容我等觀摩 " 靈脈循環陣 "？隻需看一眼，我等即刻下山。"
    "靈脈循環陣？" 雲鶴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是仙門至高秘術，豈是你們這些連築基都困難的蠻夷能理解的？我實話告訴你們，西陲的靈脈本就該由仙門淨化，你們秦國遲早要交出所有靈脈主權，這是天道。"
    他指著院牆上的 "淨化血汙" 四個大字："若真想學習，可讓你們的君主自廢血竅，帶著所有修士來崆峒山當雜役。或許百年之後，能有一兩個資質尚可的，勉強入門。"
    四、靈脈論辯的羞辱
    秦成公的使者在崆峒山遭受冷遇的消息傳回雍城時，朝堂上一片死寂。嬴術通過傳音符傳來的記錄詳細描述了仙門的傲慢：他們不僅拒絕傳授陣法，還嘲笑秦國的 "血竅訣" 是 "逆天而行的蠻法"，建議秦成公 "廢除血絡符，改用清心訣"，甚至提出要 "派仙師常駐雍城，指導靈脈淨化"。
    "這是要吞並我秦國！" 嬴厲將奏報拍在案上，青銅劍的劍鞘重重撞擊地麵，"臣請戰！哪怕拚光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能讓仙門騎在我們頭上！"
    秦成公卻異常平靜，他看著傳功閣繪製的 "靈脈循環陣" 推測圖，上麵的符文與秦國的 "血絡陣" 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加精妙。"他們越是輕視，越說明我們的血竅術觸動了他們的根基。" 他指著圖中最複雜的節點，"嬴術在傳音符中說，仙門的陣法運轉時，靈氣流動與盤龍靈脈的血絡有共鳴，這或許是突破的關鍵。"
    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再派使團，攜帶 " 血竅訣 " 的前六重功法作為交換。告訴雲鶴子，若他肯透露靈脈循環陣的原理，我們可以分享 " 血脈鎖靈術 "—— 就是用精血加固靈脈的方法。"
    這個決定讓所有人大驚失色。"血竅訣" 是秦國修士的根本，前六重雖不是核心，卻包含著 "血絡符" 的繪製精髓。嬴厲跪在地上苦苦勸諫："君上三思！此法若被仙門掌握，他們定會用來克製我秦修士！"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秦成公扶起嬴厲，"仙門輕視我們的血竅術，正好可以利用這份傲慢。前六重功法看似重要，卻缺少 " 祖巫血脈 " 的引動口訣，他們學去也無用。"
    第二次使團出發時，雍城的氣氛凝重如鐵。李默帶著抄錄的功法，嬴術則攜帶了新培育的 "淨煞草"—— 這種靈草能在煞氣中生長，是秦國修士的最新成果。秦成公親自送行，將一枚刻有 "秦" 字的玉印交給李默："若仙門肯平等論道，此印為信；若他們執意羞辱，便將玉印擲在雲鶴子麵前，我們秦國丟不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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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崆峒山的論辯設在 "清心殿"。殿內的地麵刻著巨大的太極圖，雲鶴子坐在上首的玉座上，周圍的仙門弟子都帶著嘲諷的笑容。當李默展開血竅訣的抄本，清風子竟捂住鼻子："快拿開！字裏的血氣快汙染了殿內的清心陣！"
    論辯的焦點很快集中在靈脈的利用方式上。李默闡述秦國的理念："西陲煞氣彌漫，需以血脈為引，將靈脈與修士綁定，方能對抗濁氣。傳功閣的典籍證明，祖巫正是以血脈之力封印饕餮，這是順應天時..."
    "一派胡言！" 雲鶴子打斷他，"靈氣本是至純之物，豈能與血氣混雜？你們的血竅術看似能加固靈脈，實則在透支靈脈本源。就像這畢方靈脈，若不是被你們的血祭汙染，何至於枯竭？"
    他召來一名青城派弟子，當場演示 "靈脈循環術"。弟子雙手結印，殿外的一株枯樹竟重新抽出嫩芽，隻是葉片呈現出病態的青色 —— 這是強行抽取其他植物靈氣的結果。
    "看到了嗎？" 雲鶴子得意地說，"仙門的術法能讓靈氣生生不息，哪像你們隻會用蠻力。"
    嬴術忍不住指出："這種循環是掠奪式的，被抽取靈氣的植物三日之內就會徹底枯萎。"
    "枯萎了又如何？" 雲鶴子嗤笑道，"天地萬物皆為仙門所用，犧牲些許草木，換來靈脈永續，這是大道。倒是你們，守著靈脈卻不懂運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突然話鋒一轉："不過貧道念你們還算有幾分悟性，可給你們一個機會。若能讓這隻畢方鳥認主，證明你們的血竅術不是蠻法，貧道便傳你們半卷靈脈陣圖。"
    一隻羽毛黯淡的畢方鳥被帶了上來，這是仙門從兩界山捕獲的，因靈氣不足而奄奄一息。按《山海經》記載，畢方鳥隻認純淨的火屬性靈根，秦國修士的血竅中混雜著煞氣，根本不可能與其共鳴。
    "這是故意刁難！" 李默氣得渾身發抖。嬴術卻走上前，指尖的血竅滲出精血，滴在畢方鳥的羽毛上。令人震驚的是，垂死的畢方鳥竟抖了抖翅膀，用喙輕輕啄了啄嬴術的手指 —— 這隻在仙門手中日漸枯萎的神鳥，竟與帶著煞氣的血竅產生了共鳴。
    "邪魔外道！" 雲鶴子又驚又怒，拂塵一揮將畢方鳥打飛，"用濁氣迷惑神鳥，也敢說是認主？來人，把這些蠻夷扔下山去！"
    五、玉印擲地的尊嚴
    仙門弟子上前拖拽李默和嬴術時，李默突然掙脫束縛，將秦成公交給他的玉印高高舉起："雲鶴子！你真當我秦國無人嗎？"
    玉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砸在清心殿的太極圖上。"哢嚓" 一聲，玉印裂開的同時，太極圖的紋路也出現了裂痕 —— 這枚玉印浸染過三代秦君的精血，與西陲的靈脈有著冥冥中的聯係，竟震碎了仙門的清心陣。
    "你敢毀我仙門陣法！" 雲鶴子目眥欲裂，拂塵化作青色巨龍撲向李默。嬴術擋在老人身前，激活了靈紋甲上被淡化的血絡符，赤色的屏障雖然薄弱，卻硬生生擋住了巨龍的衝擊。
    "我們走！" 李默拉起受傷的嬴術，護衛隊的修士們組成玄龜陣，用身體護住使團的核心。他們且戰且退，殿外的仙門弟子射出的氣刃不斷落在甲胄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退至崆峒山門口時，李默回望這座雲霧繚繞的仙山，突然朗聲道："雲鶴子聽著！秦國雖弱，卻有守護靈脈的骨氣！你們的靈脈循環陣，我們不求了！總有一天，我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西陲的靈脈重煥生機！"
    雲鶴子站在殿門口，看著秦軍修士消失在山路盡頭，突然放聲大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沒有仙門的指點，你們的靈脈撐不過三年！到時候，貧道親自下山，看看你們跪地求饒的模樣！"
    他特意讓人在山腳下立了一塊石碑，上麵刻著："蠻秦與狗，不得入山"。石碑的基座用兩界山的靈脈石打造，散發著淡淡的青光，這是對秦國修士最徹底的羞辱。
    使團返回雍城的路上，嬴術因傷勢過重昏迷了三次。李默用傳音符向秦成公稟報："仙門傲慢，不可理喻。臣等無能，未能換來陣法，隻帶回來滿路的屈辱。"
    秦成公站在蘄年宮的觀星台，望著崆峒山的方向，那裏的雲層在靈脈感應中呈現出囂張的青色。他沒有責罰使團，隻是下令："將仙門的所作所為刻在傳功閣的石壁上，讓所有秦人都記住今日的屈辱。"
    當使團的身影出現在雍城的地平線上，城門口的百姓自發地跪了一地。他們沒有詢問結果，隻是默默地看著修士們帶血的甲胄和破碎的符紙。李默舉起那枚裂開的玉印，聲音嘶啞卻堅定："仙門欺我太甚！但我們秦國還有靈脈，還有血脈，總有一天..."
    他的話被震耳的呐喊打斷。百姓們舉起手中的農具和石塊，喊聲匯成洪流："與仙門決一死戰！用我們的血，守護靈脈！"
    秦成公站在城樓上，看著沸騰的人群，緊握的拳頭滲出鮮血。血珠滴落在盤龍靈脈的圖譜上，竟與圖中的血絡符產生了奇妙的共鳴。他知道，向仙門求助的路已經斷絕，但秦國的鬥誌，卻在這場屈辱的求道之旅中，被徹底點燃了。
    傳功閣的燈火徹夜通明，老修士們開始重新研究血竅訣，試圖在不借助仙門的情況下找到靈脈永續之法。年輕修士們則在演武場加倍修煉，他們的血絡符比以往更加明亮，甲胄上的傷痕成了最光榮的勳章。
    崆峒山的石碑依舊矗立在山腳下，但雲鶴子不知道，這塊象征羞辱的石碑，正在西陲的土地上，悄然孕育著一場風暴。秦國與仙門之間的裂痕，已經深到無法彌合，而這場因靈脈而起的衝突，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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