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虛空，身體沒有動。他的呼吸很重，每一次吸氣都像在拉扯斷裂的筋骨。剛才那一拳耗盡了所有力氣，現在全身都在發麻。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拳頭上還沾著血，掌心有一道舊傷裂開了，滲出血絲。
    遠處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殘破的戰艦漂浮在空中，有的還在冒煙，有的正在墜落。赤霄宗弟子開始清理戰場，有人抬頭看向他所在的位置，喊了他的名字。聲音太遠，聽不清內容。
    他沒有回應。
    指尖輕輕碰了碰眉心。那裏還有震動，像是某種信號還在傳遞。他不知道是什麽，也不想知道。他隻想安靜一會兒。
    手掌攤開，護心鏡的碎片落在掌心。指甲蓋大小的一片，邊緣鋒利，劃破了他的皮膚。血順著指縫流下，滴在碎片上。突然，那碎片顫動了一下。
    一道暗紅色的紋路從碎片內部浮現，像是活物在遊走。紋路彎曲，形成一個陌生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熱。風不休盯著它，沒有動。
    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觸發隱藏支線——妖域征途！獎勵：放屁體驗卡x1群獸版）?(? ? ?)】
    金色邊框，熟悉的顏文字。風不休嘴角抽了一下，但沒說話。他把碎片攥得更緊，任由那符文灼燒他的掌心。疼得很，但他沒鬆手。
    父親臨終前的話在他腦子裏響起來：“妖域……藏著能打破規則的東西。”
    那時候他不懂。現在他懂了。
    宇文拓死了，護心鏡碎了，可這碎片裏竟然有妖族的符文。國師、宇文拓、皇朝高層，他們都在找什麽？這個符文，是不是就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他慢慢收起雙縫裂隙，身體緩緩下降，落在一塊漂浮的岩石上。腳踩實的那一刻，膝蓋晃了一下。他扶住岩壁，喘了口氣。
    體內金流幾乎枯竭，經脈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剛才強行使用折疊步和空間本源，傷到了根本。再打一次，可能就站不起來了。
    他閉上眼，開始調息。殘存的金流在體內緩慢流動，引導雙縫空間回旋，在體表形成一圈微弱的銀光。銀光繞著身體轉了一圈，又沉入皮膚之下。疼痛稍微減輕了一些。
    睜開眼時，目光已經變了。不再是戰鬥結束後的空茫，而是清醒的決意。
    他抬頭望向遠方。九塊浮空陸之外，是一片灰黑色的霧區。那是妖域的邊界，傳說中沒人能活著出來的禁地。風吹過去都會消失，連光線都被吞掉。
    可他知道，必須去。
    父親說過的話，護心鏡裏的符文，係統的提示，還有那些藏在黑暗裏的機械聲——所有線索都指向那裏。空間本源的秘密，也許就在妖域深處。
    他抹去嘴角的血痕，從雙縫夾層裏拿出一個油紙包。趙大寶塞給他的最後一塊烤肉，還帶著溫度。他沒吃，隻是把它放進懷裏，貼著胸口。
    然後他抬起右手，五指張開。
    一道狹長的空間裂隙在他掌前撕開，銀光一閃。與此同時，另一道對稱的裂隙出現在妖霧入口處，像是鏡子映出的畫麵。兩道裂隙之間，形成一條看不見的通道。
    這就是雙生空間的真正用法——夾縫潛行。
    他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裂隙。
    身影消失在銀光之中。
    通道狹窄，像是被折疊起來的口袋。風不休蜷縮著身體，靠著雙縫銀流維持穩定。外界的聲音被隔絕，隻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每一次呼吸，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係統沒有再彈窗。但在界麵角落，有一串數據流在快速滾動，顏色發黑，像是被汙染過的代碼。
    途中，外麵傳來動靜。幾道黑影掠過妖霧表麵，形狀像狼，卻沒有實體，全身由符文拚接而成。它們在霧中巡遊，每一步都讓空氣泛起漣漪。
    係統終於發出一條靜音提示：【檢測到妖魂巡守，建議宿主別打嗝】。
    風不休屏住呼吸，手指勾住懷裏的油紙包。烤肉的香味被封得好好的，一點都沒漏出來。他不敢動，也不敢吞咽。
    那些黑影繞了一圈，慢慢遠去。
    通道繼續向前延伸。越靠近妖域深處，空間越不穩定。雙縫裂隙開始輕微抖動，像是承受不住壓力。風不休的右手指尖微微發顫，他在用意誌壓製裂隙的波動。
    他知道不能停下。一旦退出夾層，就會直接暴露在妖霧中。那種地方，沒有防護，瞬間就會被吞噬。
    通道盡頭，那片灰黑色的霧越來越近。透過裂隙，能看到霧中隱約有山影，像是倒塌的宮殿，又像是巨大的骸骨。
    他的左手一直握著護心鏡碎片。碎片還在發燙，符文的顏色變得更深了，幾乎變成紫紅。它在指引方向。
    突然，碎片劇烈震動了一下。
    風不休猛地睜眼。
    前方的妖霧中，出現了一個光點。很小，像是螢火，但它在移動，朝著通道這邊靠近。速度不快，但軌跡很穩。
    他沒有動，也沒有關閉裂隙。
    光點越來越近。
    它穿過妖霧，停在距離裂隙不到三米的地方。
    那是一隻眼睛。
    一隻由符文構成的眼睛，懸浮在空中，瞳孔是旋轉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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