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的青磚被晨露浸得發亮，四周朱漆看台上坐滿了青鸞宗各峰弟子，錦旗獵獵作響，“宗比”二字在晨光中泛著金芒。
    秦悟源站在外門弟子隊列最前端，洗得發白的青衫在風裏晃了晃。
    他望著台上懸掛的“青鸞”圖騰，太初石貼著心口微微發燙——這是他在禁區簽到時，係統提示“今日簽到地點：青鸞宗演武台”的日子。
    “外門竟隻派了個雜役弟子？”
    “聽說他三天前才凝元，怕不是來湊數的。” 看台上的議論像針一樣紮進耳朵。
    執法長老坐在主位右側，玄色法袍裹著肥碩的身軀，手指叩了叩石桌：“青鸞宗的臉麵，可不能讓野路子丟盡了。”
    他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前排弟子聽見，引動更多嗤笑。
    秦悟源垂眸盯著自己的掌心。
    太初槍意如活物般在經脈裏遊走，《萬法歸真經》的口訣在識海翻湧。
    他想起昨日在雜役峰後山簽到時，係統獎勵的“萬象歸一”進階心得——那些被凶獸追著跑的日子，每一次生死關頭的頓悟，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溫度。
    “宗比，開始！”
    隨著執事長老一聲令下，演武台中央升起九丈高的靈氣屏障。
    第一位挑戰者是內門弟子周恒，凝元境中期，腰間懸著柄繡春刀。
    他踩著靈氣階梯上台，目光掃過秦悟源的青衫，刀鞘重重磕在磚上：“外門的，我讓你三招。”
    秦悟源沒動。
    直到周恒的刀帶著破風聲劈來，他才抬掌輕推。
    “萬象歸一。”
    掌風裹著凝元境初期的靈氣，竟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法相——那是道台狀的虛影，將周恒的刀勢盡數吸納。
    刀“當啷”墜地，周恒踉蹌後退三步，虎口裂開血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這是？”
    看台上炸開一片抽氣聲。
    執法長老的手指猛地攥緊石桌沿，指節泛白。
    風無痕坐在內門首座的位置，月白錦袍下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膝蓋——這招他在典籍裏見過，是上古《萬法歸真經》的入門式，可尋常人練十年都未必能引動法相。
    第二戰，內門弟子林月，凝元境中期巔峰。
    她持雙劍，劍勢如蝶，卻在觸及秦悟源三尺氣牆時突然滯住。
    秦悟源仍是那招“萬象歸一”，法相道台再次浮現，雙劍被吸得嗡嗡作響，林月連退七步，劍尖深深紮進青磚。
    第三戰，第四戰......
    當第十個挑戰者被震退時，演武台的青磚已多了十道深淺不一的劍痕。
    秦悟源的青衫依舊平整，連袖口都沒沾半點灰塵。
    看台上的議論變了調：“這哪是外門弟子？ 分明是藏了大機緣！“
    ”聽說他在禁區長大，莫不是得了上古傳承？“
    風無痕起身時，月白錦袍帶起一陣風。
    他拾級而上，腰間玉牌“內門首座”四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秦師弟，我這風影十三劍，可不會留手。”
    秦悟源抬頭。
    風無痕的眼神裏沒有陰狠，隻有純粹的戰意——這讓他想起禁區裏那些為生存而戰的荒獸，眼裏同樣燃著不甘示弱的火。
    “請。”
    風影十三劍起勢時，演武台周圍的靈氣突然劇烈翻湧。
    風無痕的身影化作十三道殘影，每道殘影都握著泛著青光的劍，劍勢如潮，竟真引動了半空中的青鸞虛影。
    秦悟源的瞳孔微縮。
    這是化真境強者才能引動的天地法相，風無痕不過凝元後期，竟已摸到了門檻。
    他深吸一口氣，《風雷步》的口訣脫口而出——這是他在禁區雷澤簽到時獲得的身法，每一步都踏著雷霆的韻律。
    身影驟動。
    看台上的弟子隻覺眼前一花，秦悟源已從原地消失。
    再出現時，他正站在風無痕第七道殘影前，掌心凝聚的太初槍意如實質長槍，直點劍身。
    “叮——”
    金鐵交鳴聲響徹全場。
    風無痕的十三道殘影同時潰散，他手中的劍被震得離手，劃出一道銀弧，“噗”地插在演武台邊緣。
    “好！”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看台上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
    風無痕望著自己發顫的虎口，突然笑了：“痛快！ 秦師弟這身法，可是《風雷步》？“
    秦悟源點頭：“正是。”
    “那是我青鸞宗鎮宗典籍！”有長老猛地站起來，“當年祖師在雷澤所得，失傳三百年了......”
    話音未落，執法長老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慢著！ 這等身法，凝元初期如何能施展？ 分明是禁術！“
    他拍案而起，玄色法袍下的肥肉跟著顫抖，”執法殿有令，使用禁術者，廢去修為逐出門牆！“
    演武台瞬間安靜下來。
    秦悟源望著執法長老扭曲的臉，突然想起前幾日趙成那記陰狠的劍——原來這老東西，從那時就在布局。
    他不慌不忙，足尖輕點，《風雷步》再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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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雷霆炸響；兩步，清風拂麵；三步，雷與風在他身周交織成漩渦，竟在半空凝出雷紋風痕的法相。
    “這是...風雷合一？”風無痕倒吸冷氣。
    他曾在宗卷裏見過描述，隻有將《風雷步》練至大成，才能引動雙屬性法相。
    執法長老的臉瞬間煞白。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袖中突然滑落一張泛著黑氣的符紙——那符紙中央畫著扭曲的魂紋，正滲出縷縷黑霧。
    “魂咒符！” 一道尖細的叫聲響起。
    小紅尾從秦悟源肩頭躍下，火紅色的狐尾炸成九團火焰，一雙豎瞳泛起金光。
    那是她的淨火瞳，能識破一切陰邪之物。
    “這是控製人心的邪符！”風無痕猛地拔劍指向執法長老，“你藏這東西多久了？”
    看台上一片嘩然。
    執法長老的冷汗順著下巴往下淌，他試圖去撿符紙，卻被風無痕的劍勢壓得動彈不得。
    “夠了。”
    一道玄色身影自雲端飄落。
    青鸞宗主站在演武台中央，周身氣勢如淵如獄，僅僅是掃過執法長老的一眼，便讓那胖子癱坐在地。
    “魂咒符是魔道禁物。”宗主的聲音像重錘敲在人心上，“執法殿主，你私藏邪物，意圖何為？”
    執法長老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紅尾的淨火瞳掃過他的袖袋，又從裏麵翻出三張同樣的符紙——每張符紙上，都用血寫著“秦悟源”三個字。
    “好個執法殿主。”宗主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秦悟源身上，“今日宗比，青鸞宗得此天驕，幸甚。”
    演武台的錦旗被風掀起，“宗比”二字獵獵作響。
    秦悟源望著宗主審視的目光，太初石在胸口燙得厲害——他知道，真正的風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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