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井深處的青銅齒輪聲越來越清晰，秦悟源踩著緩緩升起的青銅地磚，靴底與刻滿太初古紋的石麵摩擦出細碎金芒。
    他能感覺到掌心的太初石在發燙，那溫度順著血脈往心口鑽，像有活物在血管裏撓癢——這是太初石與某種古老存在產生共鳴的征兆。
    為首的太初戰魂突然單膝跪地，半截長槍重重叩在地上，魂火凝成的古字在虛空中炸開：“主上，陣基碑在此！”
    秦悟源抬頭，隻見金霧散盡處，一座三人高的青銅石碑矗立如劍。
    碑身密密麻麻的符文正隨著他的靠近泛起青光，最中央的凹槽形狀，與他頸間懸掛的太初石分毫不差。
    “原來如此。”
    他伸手按住碑身，掌心傳來的震動讓他耳膜發疼，“你們守了三千年，就是等我來？”
    戰魂眼窩裏的魂火劇烈跳動，像是在回應。
    秦悟源不再猶豫，指尖勾住太初石繩結，“哢”地一聲將半塊殘碑按進凹槽。
    地動山搖。
    青銅石碑突然迸發萬丈金光，秦悟源被震得踉蹌後退，卻見碑身符文如活物般竄向四周。
    原本死寂的黃沙突然翻湧，無數裹著塵土的青銅傀儡破土而出——它們手持殘劍斷矛，甲胄上的裂痕裏滲出幽藍魂火，正是前幾日他在禁區深處見過的遺跡守衛！
    “吼——！”
    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暴喝。
    秦悟源轉頭，隻見九道流光劃破夜空，為首的灰袍老者玄鐵幡倒卷，幡麵上九界輿圖正瘋狂吞噬月光，顯然是在召喚更多援手。
    他身後跟著十二道身影，其中三道氣息格外淩厲——蒼雲宗剩下的兩位大長老，離火古族的赤焰真人，還有四名凝元後期修士，連腰間玉佩都沾著未幹的血漬。
    “小雜種！”離火古族的赤焰真人踏火而來，掌心托著的九環火輪燒得劈啪作響，“你殺我族兩位執事，今日便用你的靈魄祭我離火鼎！”
    秦悟源抹了把嘴角被金光震出的血跡，太初槍在掌心轉了個花。
    他餘光瞥見冰魄靈狐正蹲在左側沙丘上，銀毛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鼻尖凝聚的玄冥冰焰已經壓得赤焰真人的火輪邊緣結出白霜；雷電狼王則伏在右側，周身雷雲翻滾，每道閃電都精準地劈向試圖繞後的蒼雲宗修士。
    “靈狐，封左翼。”他低喝一聲，指尖點向赤焰真人，“狼王，劈中軍！”
    冰魄靈狐輕嘯，玄冥冰焰如利箭般射出，瞬間凍住赤焰真人腳下的沙粒。那九環火輪剛要騰起，就被冰焰裹住，“哢嚓”一聲碎成漫天火星。
    赤焰真人驚得踉蹌，卻見一道紫電已穿透他的護體火盾——是雷電狼王引動的九霄雷霆，直接劈在他後心！
    “噗！”
    赤焰真人噴出一口黑血，火輪碎片紮進他肩頸，疼得他直抽冷氣。
    但不等他反應，三道太初戰魂已從左側殺來，半截長槍分別刺向他的氣海、命門、咽喉。
    這是秦悟源根據戰魂記憶改良的“鎖魂三槍”，專破凝元境修士的防禦。
    “當！”
    赤焰真人勉強揮袖擋住咽喉那槍，卻感覺手臂像被鐵錐紮穿，低頭一看，半截槍杆竟穿透了他的火靈甲，在胸口烙下一個焦黑的窟窿。
    “這不可能！”他踉蹌後退，“你不過凝元後期，怎麽能......”
    “因為他們。”秦悟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太初槍帶著破空聲砸下，槍尖的幽藍魂火直接洞穿赤焰真人的丹田。
    後者的瞳孔瞬間渙散，整個人像被抽幹的皮囊，“砰”地栽進沙裏。
    “殺了他！”蒼雲宗的三長老紅了眼，青鶴劍連斬七道劍花，劍氣如鶴鳴般刺向秦悟源麵門。
    秦悟源不閃不避，太初神鎧泛起金芒，劍氣撞在甲上竟濺出火星。
    他反手一槍挑開青鶴劍，槍尾重重砸在三長老胸口——這招“太初鎮嶽”是戰魂傳授的軍體術，專破修士的筋骨。
    “哢嚓！”三長老胸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吐著血沫倒飛出去，正好撞進剛蘇醒的遺跡守衛懷裏。
    那青銅傀儡機械地抬起殘劍，“噗”地刺穿他咽喉，幽藍魂火順著傷口鑽入，眨眼間就將他的靈識燒成灰燼。
    “退！ 快退！“灰袍老者終於慌了神。
    他捏碎腰間傳訊玉符，玄鐵幡瘋狂揮舞，九界輿圖的流光卻被太初戰陣的金光擋在三尺外。
    秦悟源注意到他指尖在發抖——這個之前還冷笑的“使徒大人”，此刻連法訣都結不全了。
    “想走？”秦悟源舔了舔嘴角的血珠，太初槍指向灰袍老者後心，“之前你說用我的血祭蒼雲宗弟子，現在輪到你了。”
    話音未落，戰場中央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秦悟源轉頭，隻見遺跡深處的金霧裏，一道模糊的光影正在凝聚——那是一隻展翅的青銅巨鳥，周身環繞著太初古紋，雖未完全顯形，卻已讓所有修士的靈識刺痛。
    “太初圖騰......”為首的戰魂突然發出沙啞的嘶吼，魂火劇烈震顫，“主上，是太初圖騰！”
    秦悟源隻覺心口發悶，腦海中響起低沉的轟鳴，像是無數人在齊聲呐喊。
    那聲音裏帶著悲愴，帶著期待，最後凝成一句話：“集齊三塊太初石，方能喚醒吾等。”
    他攥緊太初槍，看著戰場邊緣灰袍老者逃遁的身影，又看向逐漸清晰的圖騰輪廓。
    月光下，他頸間的太初石與圖騰光影遙相呼應，泛起陣陣熱流。
    “三塊。”秦悟源低聲重複，眼中金光暴漲，“我會找到的。”
    話音剛落，太初圖騰的輪廓突然又清晰幾分，青銅巨鳥的尾羽掃過戰場，竟讓所有敵軍的法訣都遲滯了一瞬。
    灰袍老者被這股威壓掀翻在地，玄鐵幡“當啷”墜地；蒼雲宗剩下的修士抱頭鼠竄，連儲物袋都掉了三個；就連冰魄靈狐和雷電狼王都停下攻擊，抬頭望向那光影，眼中滿是敬畏。
    秦悟源握緊太初槍，感受著體內沸騰的血脈之力。
    他能感覺到，自己離凝元大圓滿隻差一步——而這一步，或許就藏在那即將完全顯形的太初圖騰裏。
    月光下，太初戰陣的金光與圖騰的青銅輝光交織，將戰場染成一片混沌金紅。
    遠處，灰袍老者的傳訊玉符仍在閃爍紅光，通玄使徒的支援即將抵達；近處，秦悟源望著逐漸清晰的圖騰輪廓，嘴角勾起一抹銳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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