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靈石在掌心滾燙得像塊剛出爐的燒餅，慕傾月沒甩，也沒扔，反而五指一收，直接把它塞進三層禁製符囊裏，哢嚓三道封印打下去，連靈波都透不出一絲。
    她盯著祠堂方向，眼神冷得能凍住整條靈脈。
    “別信係統？”她冷笑，“行啊，那咱們今天就來個無係統純手工破案，看看是誰在背後玩陰的。”
    她抬手一抹，袖口雷紋一閃，調出“明心子”權限令，指尖在玉符上劃了三道，淩霄閣三名陣法弟子的名字直接被拽進傳訊陣列。
    “現在，立刻，到青榆村祠堂集合。”她聲音不帶半點情緒，“帶靈痕追蹤陣盤，少一件工具，我就讓你們在山門口跪著把陣法口訣抄到金丹期。”
    三道靈光幾乎同時從遠處閃現，落地時還帶著點踉蹌。三人臉色發白，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令嚇得不輕。
    “布陣。”慕傾月直接下令，“全村掃描，重點祠堂地底，我要知道每一縷靈力往哪兒流。”
    弟子們不敢多問，迅速展開陣盤，靈石嵌入地縫，陣紋一圈圈亮起，像蜘蛛網般鋪開。
    就在這時，最左邊那名弟子伸手扶了扶陣盤支架，指尖不小心蹭到祠堂東角一根斷裂的殘柱。
    柱子上那道暗銀紋路，像活了一樣，輕輕一顫。
    “嘶——”弟子猛地縮手，指尖已劃破，一滴血落在地麵。
    血跡剛觸地，地麵竟浮現出一道瞬閃即逝的符文，形狀扭曲，與慕傾月儲物戒裏那半片黑袍布料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她瞳孔微縮，沒出聲，隻默默記下那弟子的門牌號——淩霄閣外門，丙字七號，林昭。
    “靈痕陣顯示，全村靈力呈放射狀消散。”中間那名弟子顫聲匯報，“但……但祠堂地底有一處異常，靈力在往回流，像是被什麽東西吸著往地下拽。”
    “逆流？”慕傾月眯眼，“靈脈還能倒著走？你家祖墳冒黑氣冒出逆流了？”
    弟子冷汗直流：“真……真的，數據不會錯。”
    她沒再廢話，抬手一掌拍在陣盤中央，靈力灌入，陣紋瞬間暴漲，一道幽藍光柱直衝地底。
    可就在這時，係統界麵毫無征兆地彈了出來。
    【檢測到未知符文波動，建議忽略——此信息來自非可信源。】
    她盯著那行字，笑了。
    笑得像看見了什麽荒誕至極的笑話。
    “建議忽略？”她手指一劃，直接把提示框甩出界麵，“你什麽時候開始當起了信息審查員？上個月還說我罵人髒字太多影響係統健康值，現在倒學會替人攔消息了？”
    她關掉係統，轉而閉眼，運轉“逆靈感知術”——這是她在模擬修煉空間裏試了三百次才勉強掌握的冷門技巧，專用於反向追蹤被遮蔽的靈力軌跡。
    靈力如針，順著她經脈逆流而上，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但她沒停。
    三息後，她猛地睜眼，指尖一指祠堂正前方三步處：“那兒，地下三尺，有東西在吸靈力。”
    她從儲物戒取出一把低品靈石，往那位置一撒，靈石剛落地，表麵光澤瞬間黯淡，像是被抽幹了精氣。
    “誘靈陷阱，起。”
    她掐訣一引，地麵裂縫中猛地湧出一股黑氣，順著靈石殘餘靈力反向纏繞，竟硬生生把地底那股逆流之力拽了出來。
    “轟”一聲悶響，一塊黑色碎片從裂縫中彈出，啪地砸在她腳邊。
    她蹲下，用鑷子夾起。
    碎片非金非玉，觸手冰冷，像是從千年寒淵裏撈出來的。表麵刻滿扭曲符文，與布料殘片上的銀紋完全一致，連拐角弧度都分毫不差。
    她剛想收進符囊，碎片邊緣突然滲出一滴黑液。
    “滋——”
    黑液落地，地麵瞬間腐蝕出一個小坑，冒起青煙。
    “還挺凶。”她冷笑，“你這是硫酸成精了？”
    她把碎片鎖進特製寒玉匣，三層封印打上，又額外貼了兩張鎮邪符。
    可剛收好，係統界麵又自動彈出。
    這回不是提示，而是一行極小的灰字：
    【警告：外部靈波同步率提升至38.6，建議終止接觸。】
    她盯著那行字，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38.6？”她低聲，“上一回你檢測到夜淵的靈波，報的是‘數據誤差，忽略處理’。現在倒知道警告了？”
    她沒關界麵，反而從懷裏掏出玉瓶。
    瓶口那道裂痕還在，像一張幹涸的嘴。
    她指尖一挑，揭開封印一層。
    然後，把寒玉匣打開一條縫，將碎片一角緩緩靠近瓶口。
    一秒。
    兩秒。
    瓶內那道血絲，竟再次浮現，像被無形之手牽引，自動扭曲、延展，勾勒出一個微型符文。
    形狀，與碎片上的完全一致。
    兩者之間，甚至泛起一絲極淡的共鳴波紋，像是兩塊磁鐵終於找到了同極。
    她沒動，也沒說話。
    直到三秒後，共鳴消失，玉瓶突然劇烈震動，係統界麵再次彈出那行灰字：
    【警告：外部靈波同步率提升至38.6，建議終止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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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那行字，忽然笑了。
    笑得極冷，極輕。
    “原來你不是不能識別。”她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你是不想讓我知道。”
    她把玉瓶塞回懷裏，寒玉匣鎖死，指尖在儲物戒上輕輕一劃，調出係統“鑒定功能”，對著碎片又試了一次。
    【無法識別，信息缺失。】
    她嘖了一聲：“上次我鑒定夜淵的劍，你說‘高階魔器，建議遠離’。現在連個破石頭都看不出來？你這係統是老年機成精了吧，內存不夠了？”
    她收起所有東西，轉身走向祠堂深處。
    廢墟裏靜得可怕，連風都像被抽幹了。
    她一腳踢開一堆瓦礫，露出半截斷裂的供桌。桌底壓著一塊焦黑的木板，邊緣有燒灼痕跡，但中間部分竟完好無損。
    她蹲下，用鑷子掀開木板。
    下麵，是一塊更小的符文碎片。
    比剛才那塊小一半，但紋路更清晰，像是從同一塊符板上掰下來的。
    她剛要撿，指尖忽然一頓。
    這塊碎片，沒有黑液。
    她眯眼。
    剛才那塊滲黑液，是活性的。這塊墨液，像是被“用過”了的。
    她迅速對比兩塊碎片的紋路走向，發現它們拚在一起，竟能組成一個完整的符文閉環。
    “抽魂？”她冷笑，“你們這是搞符文拚圖大賽呢？集齊七塊召喚邪神？”
    她把兩塊碎片並排放進寒玉匣，剛合上蓋子，係統突然又彈出一行字：
    【檢測到符文結構完整性提升，建議提交任務備案。】
    她盯著那行字，忽然伸手，直接把係統界麵從識海裏“拽”了出來，像撕下一張牆皮，狠狠摔在地上。
    “建議？”她冷笑，“你從頭到尾就沒給我過真消息。上一回說‘無非法入侵’，結果我懷裏瓶子自己畫符。這一回說‘建議提交’，是不是等我交了，你就把線索打包發給幕後那位當投名狀？”
    她沒再看係統一眼，直接把寒玉匣鎖進儲物戒最底層，順手把“神秘煉丹師”的馬甲卡激活，灰袍一換，氣息壓到煉氣九層。
    “行，你不說話，我自己查。”
    她轉身要走，袖口雷紋忽然一震。
    不是震動，是抽搐。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她經脈裏爬。
    她低頭一看，雷紋邊緣竟泛起一絲極淡的金光，一閃即逝。
    她沒管。
    剛掐訣準備瞬移，懷裏的玉瓶，又燙了。
    這次不是輕微發燙，而是像燒紅的鐵塊貼在胸口。
    她猛地停下，一把掏出玉瓶。
    瓶口裂痕張開，那道血絲再次浮現，可這次，它沒畫符。
    它指向了某個方向。
    正北。
    她順著那個方向看去。
    祠堂後牆塌了一半，露出後麵一片荒林。林子深處，有座半塌的石井，井口歪斜，像是被什麽巨力砸過。
    血絲死死指著那口井。
    她盯著那口井，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行。”她低聲道，“你不說，它說。”
    她抬腳，朝石井走去。
    每一步，袖口雷紋都輕輕一顫。
    像是在提醒她，也像是在抗拒她靠近。
    她走到井邊，低頭一看。
    井底漆黑，深不見底。
    可就在她目光落下的瞬間，井壁一塊青苔上，竟浮現出一道極淡的符文。
    與她寒玉匣裏的碎片，同源。
    她蹲下，伸手去摳那塊青苔。
    指尖剛觸到井壁——
    井底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哢”。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下麵，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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