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淵的指尖動了。
    不是抽搐，是發力前的蓄勢。
    慕傾月瞳孔一縮，神識瞬間繃緊，像一根拉到極限的弓弦。
    第九次灰光轟落，玄陰老祖左手小指猛地一顫，整個人在空中頓了半瞬。
    就是現在！
    她咬破舌尖，血珠濺在殘劍上，神識如刀，狠狠刺入石縫——
    “炸！”
    嗡！
    一道無形波動自地底震出，直衝玄陰老祖魂核所在。那波動不強，卻精準卡在調頻間隙，像一根細針紮進齒輪咬合的瞬間。
    玄陰老祖結印的手指猛地一歪，灰光驟然扭曲。
    蘇逸手腕上的玉符“哢”地裂開一道新縫，靈光爆閃。
    他眼皮一跳，猛地睜眼。
    識海裏，“待九，震頻”四個字像烙鐵燙過，滾燙清晰。
    “操……”他喉嚨裏擠出半聲，整個人還在發懵，但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
    《基礎煉丹術》第三章，靈脈共振法——本是講藥材提純時如何讓藥性共振釋放，結果被他拿來幹這活。
    他咬牙，把最後一絲靈力灌進神識，猛地一震。
    嗡——！
    共振波被放大三倍，順著原路反衝回去。
    玄陰老祖左臂劇烈一抖，印訣凝滯了整整一息。
    魂核調頻，斷了。
    夜淵動了。
    他靠著牆，借力躍起，魔氣纏臂，掌心漆黑如墨，直拍玄陰老祖左肩——那正是魂核外顯的節點。
    掌未至，風已裂石。
    玄陰老祖冷哼，右袖一揮，一道血影橫掃而出，像是從他自己體內抽出的一截筋脈。
    砰！
    夜淵被迫回防，雙臂交叉擋下，整個人被轟得倒飛出去，撞在牆上，一口血噴出來。
    但他的掌風，還是擦中了玄陰老祖的肩頭。
    那一瞬，灰光徹底暗了半秒。
    慕傾月看在眼裏，心口一鬆。
    成了。
    至少，不是白費。
    可她沒敢喘氣。
    玄陰老祖緩緩轉頭，目光掃過三人，最後落在夜淵身上，聲音像從棺材裏爬出來：“原來……你們還真能看破。”
    他左手緩緩抬起，指尖泛起一層暗紅血膜，像是把自己的魂核裹了起來。
    “可惜，看破，不代表能破。”
    話音未落，新一輪灰光已在掌心凝聚，比之前更濃，更急。
    慕傾月心頭一沉。
    壞了。
    他封住了節點。
    她強撐神識，再次探向石縫裏的殘劍。
    劍還在，血也還滲著，但她的靈力已經抽幹，識海像被火燒過，每動一下都疼得眼前發黑。
    “係統。”她在心裏吼，“還有沒有能用的破爛？丹藥、符、一次性技能，隨便來點！”
    【檢測到宿主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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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媽是真想讓我投降是吧？”
    “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你還給我推養老套餐？”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係統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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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跟你共鳴？你有臉嗎？”
    她咬牙，強行壓下識海劇痛，把最後一點神識壓進殘劍。
    哪怕隻能引爆一次，也得再試。
    蘇逸那邊，玉符裂痕已經蔓延到符心，他整個人在發抖，嘴角滲血，但神識還在震蕩，頻率沒亂。
    夜淵靠在牆角，抬手抹了把嘴，血糊了半張臉，可眼神一點沒慫。
    他衝慕傾月的方向，極輕微地點了下頭。
    意思是：還能打。
    她回了個眼神：等我信號。
    玄陰老祖的攻擊節奏變了。
    不再是九次一停，而是七次、八次、十次混著來，像是故意打亂頻率。
    但慕傾月看得清楚——每次調頻重啟前，他左肩都會微微一沉，像是在調整內部結構。
    破綻還在，隻是藏得更深了。
    她閉眼，靠神識數著灰光落下的次數。
    一。
    二。
    蘇逸的震蕩頻率微微調整，配合她的心跳。
    三。
    夜淵緩緩站直，魔氣在掌心重新凝聚。
    四。
    玄陰老祖左手小指又抖了一下，這次不是顫，是抽。
    像機器過載。
    五。
    她睜開眼，盯著殘劍。
    隻要再來一次共振，哪怕隻多幹擾0.1息，夜淵就能突破防禦。
    六。
    玉符又閃了下，蘇逸的呼吸變得急促，但他沒停。
    七。
    玄陰老祖突然抬手，灰光不是轟向慕傾月，而是掃向地麵。
    轟！
    石板炸裂，殘劍被震得飛出半寸。
    慕傾月神識一痛，差點斷掉。
    “草！”她心裏罵了一句，強行把神識拽回來，死死鎖住殘劍。
    不能丟。
    這是唯一的引爆源。
    八。
    玄陰老祖冷笑：“還想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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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手猛然結印，血膜加厚，魂核完全封閉。
    九。
    灰光落下，蘇逸悶哼一聲，玉符“啪”地裂成兩半。
    但他沒倒。
    他用指甲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血滴在玉符殘片上，神識再次震蕩。
    拚了。
    慕傾月看準時機，神識猛地刺入殘劍——
    “爆！”
    嗡！
    第二波震陣轟出，雖弱，卻依舊精準切入調頻間隙。
    玄陰老祖身體一僵，血膜出現一絲裂痕。
    夜淵暴起！
    他不再從正麵衝，而是貼著牆邊，借力騰空，一掌從側後方直劈玄陰老祖頸側——那是魂核連接的經絡節點。
    掌風撕裂空氣。
    玄陰老祖察覺已晚，倉促回防，右袖血影再出，卻被夜淵一拳轟散。
    “砰！”
    掌印結結實實拍在肩頸交界處。
    玄陰老祖悶哼一聲，灰光徹底潰散，魂體晃了三晃，嘴角溢出一縷黑血。
    贏了？
    慕傾月剛鬆一口氣，就見玄陰老祖緩緩抬手，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冷得像冰。
    “不錯。”他聲音低啞，“差點，就真被你們弄死了。”
    他左手猛地一握，血膜炸開，魂核暴露在空氣中，卻不再調頻，而是開始高速旋轉，像一顆失控的星核。
    灰光重新凝聚，不再是單點攻擊，而是化作一片光幕，朝三人同時壓下。
    慕傾月瞳孔驟縮。
    “散！”
    她話音未落，光幕已至。
    蘇逸被掀翻在地，玉符碎成粉末。
    夜淵橫臂擋在她麵前，魔氣炸開，硬生生扛下一擊，卻被轟得單膝跪地。
    她自己也被餘波掃中，背部撞上石壁，喉頭一甜，血從嘴角滑下。
    三人全傷。
    玄陰老祖懸浮半空，魂體旋轉不休，灰光如潮，一波接一波壓來。
    慕傾月靠在牆邊，手指摳進石縫，試圖再次引爆殘劍。
    可劍身已裂，血也流幹。
    她抬頭，看見蘇逸趴在地上，手指還在動，像是想抓什麽。
    夜淵撐著地麵站起來，嘴角血流不止，卻還在笑。
    玄陰老祖冷冷看著他們：“你們以為，隻有你們會變招？”
    他雙手緩緩抬起，灰光凝聚成刃，懸於頭頂。
    “這一刀下去，你們連灰都不會剩。”
    慕傾月抹了把嘴，血糊了半手。
    她看了眼夜淵，又看了眼蘇逸。
    然後，笑了。
    “係統。”她在心裏說，“你要是現在給我整點活，我脫困後真給你五星好評，還拉十個好友注冊。”
    【檢測到宿主誠意不足……】
    【情感共鳴度：23……未達標……】
    【建議：可嚐試‘臨終遺言’功能，提前錄製告別視頻，係統可代為群發親友……】
    “你閉嘴。”
    她閉眼，把最後一點神識壓進識海。
    不管有沒有用。
    她得再試一次。
    殘劍還插在石縫裏。
    哪怕隻剩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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