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何大夫有沒有可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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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墨寒沒聽懂,“什麽?”
蘇與之正喝湯,因為何念安冒出來的這句話嗆了好幾口,趕緊和謝墨寒解釋,筷子點了點白灼白菜心。
“穀陽人管白菜心叫娃娃菜,念安習慣把娃娃菜叫小孩菜。”
何念安一臉茫然,明明是爹爹說這人吃小孩子的,歪頭看蘇與之,蘇與之一個威脅性的眼神遞過去,何念安乖乖低頭吃飯。
謝墨寒在穀陽住過一陣子,對穀陽的風土人情多少了解一些,隻是勾了勾嘴角,筷子夾起一片白菜心,仔細咀嚼。
“味道還不錯。”
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滿意,似乎沒在乎何念安方才大不敬的一句話。
一頓午飯吃得蘇與之吃得心驚肉跳,好不容易嗷到何念安吃飽肚子,下人撤下桌子。
謝墨寒用自己行動證明,他不吃小孩,何念安卸下對謝墨寒的防備,飯後和小白玩,還邀請謝墨寒。
“你和它玩吧。”
謝墨寒拒絕何念安的邀請,坐在院子棗樹下的石凳上,看著一人一狗相互追趕玩鬧,不時悠閑地抿一口熱茶,也不張羅走。
蘇與之讓雲巧和春喜進屋墊些點心,三個腦袋湊一起,鬼鬼祟祟,偷偷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院子。
雲巧嘴裏嚼著桃花糕。
“殿下怎麽不走了?”
春喜一嘴的糕點渣子,“就是啊,我晌午飯都沒吃上,我可不敢和殿下同桌吃飯,還是何大夫和何娘子好,等我贖了賣身契還想跟著你們。”
好不容易把錢初霜和周幽雪兩尊門神弄走了,又來了一個謝墨寒,謝墨寒坐在這,除了何念安,他們幾個什麽都做不了。
謝墨寒怎麽突然賴在這了?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蘇與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棗樹,半晌後,計上心頭。
謝墨寒有潔癖,有一陣子沒下雨了,樹上落了一層灰。
謝墨寒端起茶盞,還未湊到唇邊,清亮的茶湯裏落下一枚樹葉,眉心不覺蹙緊,起身看去。
蘇與之手裏拿著一根長竹竿,劈裏啪啦打樹上的棗子,落葉棗子撲簌簌地落下。
蘇與之身穿雨過天晴色長袍,搭配同色係腰封,身形瘦弱幹癟,眉梢帶著笑意,隻是那笑意裏藏著幾分惡劣的小心思。
謝墨寒硬是想到了“玲瓏有致”,這個用來形容女子的詞匯,來形容何語的身材,看得有些出神,一時忘記了頭頂的樹葉和灰塵,任由樹葉和灰塵落在頭頂。
蘇與之見謝墨寒在看她這邊,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竹竿立地,笑嘻嘻地看向謝墨寒。
“棗子熟了,正好殿下在,下官做些棗糕,剛出鍋的棗糕最好吃了,殿下稍坐片刻,下官再打一些棗子。”
謝墨寒凝視蘇與之,眸光深邃,裏麵暗暗湧動著旁人讀不懂的情緒,默然半晌,抬手朝蘇與之的臉伸去。
蘇與之心底警鈴大作,下意識矮身躲了一下。
謝墨寒愣了愣,眼底情緒幾乎一瞬間歸於平靜,手僵在蘇與之頭頂,自我找補似的,摘下落在她頭頂的樹葉扔地上,轉身離開。
“殿下怎麽走了,不留下吃棗糕嗎?下官恭送殿下。”
蘇與之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幫她摘落葉,她急著攆謝墨寒走,沒察覺到謝墨寒那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謝墨寒推門離開後,蘇與之得意地勾起嘴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回頭招呼雲巧和春喜。
“撿棗子了,我們下午做棗糕。”
何念安拍小手,連蹦帶跳。
“有棗糕吃嘍,有棗糕吃嘍!”
小白圍著蘇與之,伸著舌頭,甩尾巴,“汪!汪!”叫了兩聲。
謝墨寒離開錦瑟軒,大步朝書房走,無心和赤陽跟在謝墨寒身後。
守在書房門口的小廝見謝墨寒過來,都沒來得及開門,門板就被謝墨寒一掌推開。
厚實的朱漆門板磕在牆上,“咣當”一聲,帶著幾分賭氣意味。
謝墨寒坐到太師椅裏,隨意翻看一本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上午來福提起他在浣衣局聽到的事,雲巧從未生養過,一家三口卻過得有滋有味,他出於好奇去看看。
謝墨寒想起自己方才稍顯曖昧的舉動,他清楚那意味著什麽?和他十五歲那年初見蘇與之時,心底升起的那股悸動如出一轍。
可何語明明是男子……
他這是怎麽了?
無心和赤陽互看一眼,見謝墨寒臉色不好,不約而同打算去門口守著,兩人正欲轉身,謝墨寒開口。
“你們說……何大夫有沒有可能……是女子?”
無心赤陽均是一愣,赤陽猶豫著。
“不能吧?何大夫若是女子,雲巧又沒生養過,那孩子是哪來的?”
無心早已被蘇與之的醫術折服,尤其是今日看到那隻小白狗活蹦亂跳的,之前可是快被平寧郡主的嬤嬤摔死了。
無心小聲嘟嘟囔囔,“何大夫的確是瘦弱了一些,可也不能罵人啊。”
謝墨寒思緒煩亂,捏著眉心。
“下去。”
蘇與之為了從謝墨寒那翹來蘇硯知的消息,收買了一個刑部替謝墨寒辦事的小吏,為了穩妥些,最近和無心走得也近。
一連幾日都沒有謝墨寒要抓北境細作的消息,蘇與之拎著兩壇桃花釀,包了兩斤醬牛肉去找無心。
半壇酒下肚,無心平日本就話多,這會兒話更多,為蘇與之抱不平。
“你說……咱們王爺再怎麽看你不順眼,也不能把你看成女人啊?你不就是……”
無心打量蘇與之一眼,“個子矮小一些,瘦了一些,可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大夫啊,大夫能治病就成唄。”
蘇與之吃醬牛肉,一臉一臉受了大委屈故作隱忍的表情。
“別說了,無心兄弟,都在酒裏了。”
無心大著舌頭,說話顛三倒四,意識處於半清醒狀態,蘇與之見時機差不多,試探性地問。
“最近殿下有在找什麽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