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臥龍鳳雛,鹹魚生活再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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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尋的擔憂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派來的兩個新宮女,很快就到了。由內務府的一個管事太監領著,一前一後地進了攬月軒的院子。
“給楚婕妤請安。”管事太監臉上堆著笑,很是客氣。
楚未尋坐在主位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以及他身後的兩個宮女。管事太監頭頂的倒計時還有二十多年,是個長壽的。
她目光一掃,落在了那兩個新來的宮女身上。
站在前麵的那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瓜子臉,杏仁眼,長得頗為水靈,眼神滴溜溜地轉,透著機靈勁兒。她一進院子,目光就飛快地把周圍的環境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楚未尋身上,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她頭頂的倒計時,赫然是“五十八年”。好家夥,比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都長。
而站在她身後的另一個宮女,年紀稍大一些,約莫十八九歲。她身形高挑,比尋常女子要高出半個頭,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算不上多精致,但組合在一起,有種英氣勃勃的感覺。
她從頭到尾都低著頭,看不清神情,手裏還拿著一個啃了一半的包子。
楚未尋:“……”
這姑娘心是真大,來見新主子,還隨身攜帶幹糧。
楚未尋再看她頭頂,倒計時顯示“六十二年”。又是一個超級長壽的。
楚未尋心裏鬆了口氣。不管這兩人是皇帝派來幹嘛的,至少從壽命來看,她們對自己沒有威脅,短期內也不會給自己帶來血光之災。
那就好。
“奴婢流年。”
“奴婢流心。”
兩個宮女齊齊跪下,報上自己的名字。那個機靈的叫流年,那個拿包子的叫流心。
“都起來吧。”楚未尋淡淡地開口,目光在流年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叫流年的宮女,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那眼神裏沒有下人對主子的恭敬,倒像麵試官在審視人選。
“謝小主。”流年站起身,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對著楚未尋行了個無可挑剔的禮,“從今往後,奴婢和流心就歸小主管教了。小主有任何吩咐,奴婢二人萬死不辭。”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旁邊的采月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楚未尋卻聽得眼皮一跳。這說話的調調,怎麽那麽像她以前公司的銷售總監,在給新員工打雞血?
她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問道:“你們以前,是在哪裏當差的?”
流年立刻回答:“回小主的話,奴婢之前在尚宮局做文書,流心在禦膳房幫廚。”
一個文職,一個後勤。聽起來都是沒什麽油水的崗位。
楚未尋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那個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並且已經把包子啃完的流心。
“流心?”她叫了一聲。
流心這才抬起頭,嘴巴動了動,似乎在回味最後一口包子,然後才慢吞吞地回道:“在。”
聲音有點沙啞,很簡短。
“你……會武功?”楚未尋看著她那雙沉靜的眼睛,和手上因為常年勞作而生出的薄繭,問了一句。
流心愣了一下,然後誠實地點了點頭:“會一點。”
楚未尋:“……”
采月:“……”
連流年都驚訝地看了流心一眼。一個在禦膳房幫廚的宮女,居然會武功?
楚未尋也覺得這組合過於奇特。一個能言善道的前文書,一個武力值不低的廚子。
她看著麵前站著的兩個人,一個巧笑倩兮,一個麵無表情,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端起茶杯,掩去唇邊的笑意,慢悠悠地開口:“一個文書,一個廚子,還身懷武藝……你們這組合,倒是臥龍鳳雛,都齊聚我這小廟了。”
采月聽得雲裏霧裏,什麽龍啊鳳的,小主在說什麽?
流心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眼睛亮了一下,好像聽到了什麽好吃的。
唯獨流年,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隨即眼中閃過一道光亮,她立刻接話,語氣輕快:“小主謬讚了。奴婢和流心就是來抱大腿的,爭取早日躺平,還望小主收留。”
“抱大腿”,“躺平”……這幾個詞從一個古裝宮女嘴裏說出來,楚未尋端著茶杯的手輕微一抖,茶水漾了出來。
她抬起眼,和流年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心照不宣的東西。
是老鄉!
楚未尋穩住心神,放下茶杯,麵上恢複了平靜。“伶牙俐齒的,倒是不錯。”她不鹹不淡地評價了一句,然後對采月說:“采月,你帶她們下去,安排一下住處,跟她們說說宮裏的規矩。”
“是,小主。”采月應下,領著兩個新人往外走。
夜深人靜,攬月軒隻餘下燭火搖曳。楚未尋正對著銅鏡卸下發簪,房門被輕輕敲響。
“小主,奴婢給您送安神湯來了。”是流年的聲音。
“進來吧。”
流年端著托盤進來,將湯碗放到桌上,卻沒有立刻退下。她走到門口,探頭往外看了看,確認采月和流心都已回房歇下,才回身關上了門。
“天王蓋地虎。”流年壓低了聲音,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楚未尋。楚未尋取下最後一根簪子,長發如瀑般垂下。她轉過身,同樣輕聲回道:“小雞燉蘑菇。”
楚未尋話音剛落,流年立刻興奮地往前湊了湊,眼中閃著找到同類的光芒:“擒賊先擒王。”
“罵人先罵娘。”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劫後餘生般的激動。
“老板!”流年幾步上前,差點就想給楚未尋一個熊抱,又硬生生忍住了,“我叫夏流年,十八線小演員,拍一場落水戲,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這鬼地方了。你呢?”
“楚未尋,上輩子是社畜,加班猝死的。”楚未尋言簡意賅。
“我就知道!”夏流年一拍大腿,“你那句‘臥龍鳳雛’一出來,我就覺得穩了!這個時代的人哪懂這個梗!”
異鄉遇故知,那份找到同類的欣喜,讓攬月軒清冷的空氣都多了幾分暖意。
“既來之,則安之吧。”夏流年很快接受了現實,攤了攤手,“反正上輩子也是打工人,這輩子換個地方打工,還包吃包住不用交房租,也行。就是這兒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比起上輩子那地方的,更完蛋。”
她撇了撇嘴,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尤其是那個皇帝,看人的眼神跟看寵物似的。我厭男,反正這輩子是不想跟男人扯上關係了,就跟著你混了。”
楚未尋看著她,問道:“你……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嗎?比如係統,空間之類的?”
“哪有啊。”夏流年苦著臉,“我要有金手指,還能被分來當宮女?我唯一的技能就是演技。你呢?我看你挺神的,一來就躲過了張修容那個炮灰,是不是有什麽預知能力?”
楚未尋心頭一跳,她的能力太過驚世駭俗,在沒有完全信任對方之前,不能輕易暴露。
“我哪有什麽預知能力。”她搖了搖頭,沿用了對采月的說辭,“我就是……比較會看人下菜碟,懂得趨利避害罷了。”
“這樣啊……”夏流年雖然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也行!你當大腦,我當執行,流心當保鏢。咱們仨組個隊,在這宮鬥副本裏,爭取活到大結局!”
她握了握拳,眼裏滿是鬥誌。看著這個自帶雞血的戲精隊友,楚未尋無奈地笑了笑。
她的鹹魚躺平大計,怕是要就此宣告破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