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門鬧事
字數:3950 加入書籤
“嗚嗚……小姐您快醒醒,侯爺氣勢洶洶的帶著二小姐到夫人的院子,要逼她自請為妾呀!”
“可憐了小姐,被推下水不說,還被二小姐誣陷偷了她的鐲子,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侯爺不但不相信小姐的說辭,還不準請郎中來為她治病,額頭這般滾湯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青梧拿著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榻上麵色蒼白的人兒,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屋內的炭火早已燃燒殆盡,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從窗縫裏鑽進來,凍得的人瑟瑟發抖。
“嘶!好疼……”
“誰……是誰在哭……”
耳邊傳來一道道低低的啜泣聲,沈稚年在一陣劇痛中猛然驚醒,是誰在給她哭喪?
瞅著眼前陌生的閨房,腦子一陣嗡鳴,她一時間怔住了。
賊老天的一道天雷,把她劈哪來了?
沈稚年隻覺得喉間幹澀得發疼,剛想開口,腦中忽的湧入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好消息:她穿書了!
壞消息:穿成了同名同姓,被汙蔑陷害最終慘死的嫡女炮灰小可憐身上。
在原書裏,原主沈稚年是永寧侯府的嫡女,搬進府中不過一年,隻比她小一歲的私生女便被渣爹接回了府中,當起了二小姐。
從此,隻要是沈嬌月看上的東西,渣爹總會想盡辦法滿足,就連那間朝南的雲錦居也變成了她的專屬。
原主本不想退讓,可娘卻拉著她的衣袖低聲下氣道:“年年,隻是一間閨房而已,讓讓你妹妹也沒什麽,不要讓你爹爹感到為難。”
有了渣爹的寵愛,沈嬌月變得愈加有持無恐,不是誣陷原主給她難堪,便是造謠原主與別的男人有染,渣爹對原主失望至極,再也沒有踏入原主母親的房中。
三天前本是原主的壽辰,她特地打扮了一番想出府去山上的寺廟祈福,不料被等在池邊的沈嬌月攔住了腳步。
“好姐姐,你打扮的這般美麗,可是要出府去勾搭哪家少爺呢?小心我告訴爹爹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頭上那根雲鬢花顏步搖我看上了,嗬,這根發簪是我的了,賤人你去死吧!”
她赤紅著眼獰笑著,一步步走近原主,猛然間拔下了頭上的發簪,將袖中的鐲子塞給原主後,獰笑著伸手將她推下了荷花池。
還未等原主反應過來,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啊——”
“姐姐,你……你為什麽要偷我的鐲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這是我娘給我的生辰禮……”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待小廝將原主救上來時,她早已血色盡褪,奄奄一息。
雙手無力垂落下的瞬間,袖子裏掉出了個碧綠色的鐲子。
渣爹趕到後,看著沈嬌月楚楚可憐的模樣,暴怒之下竟命人狠狠打了原主三十大板,不準任何人請郎中給她看病。
冬日的池水冰涼刺骨,當夜原主便發起了發起高熱,莊氏幾次哭到暈厥,苦苦哀求渣爹也無濟於事,在極度痛苦中就這麽沒了性命。
原主的娘早些年以賣豆腐為生,渣爹是趕考的窮秀才,靠著寄過來的賣豆腐的貼補一路奔波打點。
最終考上了三甲進士,擔任永寧縣同知,因揭發前朝想要造反的舊部、以及抗洪水有功。
聖上愛惜人才,又因上一任永寧侯貪汙受賄入獄,抄家流放。
聖上早就看他不喜,將這座府邸賜給了渣爹,讓他襲爵,為了不落得負妻的罵名,這才勉強將娘接入了府中。
可渣爹極愛麵子,小到打點大到府裏的下人、菜肴、衣裳、家具樣樣都要上好的。
他的俸祿根本不夠支撐府裏的開銷,皆是靠著原主的娘給家裏添錢養活。
渣爹不再滿足於此,嫌棄原配滿身銅臭不懂風花雪月,心裏隻想著將養在外麵的女子接回家中,許她正妻之位。
娘任勞任怨多年的付出自是不願,可奈何渣爹一意孤行,不惜以女主性命為要挾,隻好答應自降為妾。
原以為退一步過後,日子會好過些,卻不曾想這一退,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消化完原書裏的劇情,沈稚年掐指一算,直呼真是晦氣!
“侯府的人真是有眼無珠,放著原主命格極貴的人不要,反倒去寵命中帶煞,會招來災禍的私生女,作死有一套!”
“放心吧,我既然穿到了你的身上,定會為你報仇,了卻塵緣事!”
隨即,沈稚年深深吸了口冷氣,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跪坐在榻邊的青梧帕子攥得發皺,見她睜眼,眼淚掉的更凶,“小姐,您終於醒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青梧也不活了!”
“小姐,您快去看看夫人吧,侯爺這幾天為了逼夫人自請為妾,禁了足還不讓人送飯,她的身子怕是糟不住折騰……”
夫人一向待下人們不薄,月銀都是按時發放,知道她家裏母親生了病還特地準許她回家探望,侍奉左右。
這麽好的夫人,侯爺的眼睛怎麽就瞎了眼呢?
“別哭了青梧,你家小姐我還沒死呢!”
沈稚年嗓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父親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將那外室女扶上正妻之位,讓她管家?”
“我看他是好日子過習慣了,早忘了是誰陪著他從泥塘裏爬出來,又是誰為他操持家事、不分晝夜地伺候祖母,如今卻容得外人登堂入室,欺辱發妻!”
“既然他們等不及,那我便親自去會會,誰也不能欺負了娘!”
青梧一愣,聽著自家小姐不容置喙的語氣,張了張嘴,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總覺得小姐變了,變得不再懦弱又卑微,多了一抹淬了冰的鋒芒。
愣了幾秒,青梧眼裏劃過一抹亮光,忙應道:“是,小姐!”
隨即,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黃花梨連三櫃櫥,將一件狐裘披在了沈稚年的身上。
穿過抄手遊廊,風卷著碎雪撲在狐裘上,撲簌簌落了一層,屋簷下昏黃的宮燈映襯著她清冷的麵容。
沈稚年似是渾然不覺寒意,抬手將狐裘攏了攏,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些,雪粒被鞋底碾過,發出細碎的聲響。
渣爹不給她醫治,無非就是想利用她的性命逼迫娘自請為妾,不讓自己陷入輕視正妻,苛待嫡女的罵名。
那她便成全渣爹,把這戲台子搭的再大些。
讓府裏上上下下都瞧瞧他這位“好侯爺”,是如何拿親生女兒的命,給換外室一個名份。
剛到瑾蘭院門口,隻見院門半虛掩著,一道帶著盛怒的嗬斥聲在寂靜的院落裏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