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舌戰群儒顯鋒芒 聖人弟子怒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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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書院,論道台。
第二輪辯經大會,名為“道統之辨”,實則已演變為內門弟子彰顯自身優越的舞台。
高台之上,雲霧繚繞,聖人親傳弟子趙承淵一襲雲紋白袍,神情倨傲,目光掃過台下數千外門弟子,如同神隻俯瞰螻蟻。
他端起麵前的玉杯,輕抿一口靈茶,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道之一途,重在傳承。無名師指引,無正統心法,縱有天資,亦如無根之萍,終究難窺大道真容。爾等外門弟子,與其在此空耗光陰,妄談道統,不如勤修苦練,早日突破煉氣,尚有幾分前途。”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這已不是辯經,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外門弟子們個個麵色漲紅,敢怒不敢言。
他們出身微末,資源匱乏,本就步履維艱,如今還要承受這等來自雲端之上的輕蔑。
就在這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一個清朗而堅定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劍,劃破了沉悶的空氣。
“弟子蘇玄策,請教趙師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青衫少年排眾而出,身形挺拔如鬆,眼神清亮如星。
正是此前在外門大比中嶄露頭角的蘇玄策!
趙承淵眼皮都未抬一下,隻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仿佛蘇玄策的挑戰,隻是微不足道的聒噪。
蘇玄策毫不在意,他朝著高台遙遙一拜,聲如洪鍾:“弟子以為,道非獨尊,眾生皆可問道!”
“道非獨尊,眾生皆可問道!”
短短十個字,仿佛一道驚雷在論道台上空炸響!
台下無數外門弟子隻覺得胸中鬱結之氣一掃而空,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高台上,幾位原本閉目養神的長老,也倏然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帶著一絲驚異,齊齊投向那個不起眼的青衫少年。
趙承淵終於正眼看向蘇玄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哦?一個連築基都未完成的寒門小子,也配與我談論大道?你可知何為《太初道典》?你可懂何為《萬法歸源錄》?你連道統的門檻都未摸到,有何資格在此狺狺狂吠?”
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屑,在他看來,蘇玄策的挑戰不過是跳梁小醜的嘩眾取寵。
然而,蘇玄策麵色平靜如水,他迎著趙承淵輕蔑的目光,緩緩開口:“《太初道典》開篇有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不仁’,非冷酷無情,而是視眾生平等,不因其出身貴賤而有偏私。聖人亦言,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趙師兄身為聖人親傳,卻將道統劃分為三六九等,以出身論英雄,豈非與聖人之道背道而馳?”
趙承淵臉色一僵,他沒想到一個外門弟子竟能將《太初道典》信手拈來,且理解得如此透徹。
他冷哼一聲:“強詞奪理!《萬法歸源錄》總綱亦強調,法有正邪,道有高低。我天衍書院乃正道魁首,傳承的自然是無上大道,豈是爾等旁門左道所能比擬?”
“說得好!”蘇玄策朗聲一笑,笑聲中帶著一絲鋒銳,“《萬法歸源錄》確實強調法有正邪,但其評判標準,在於‘心’,而非‘法’!心正,則萬法皆為正道;心邪,則無上大道亦成魔功!師兄口口聲聲正統,卻心懷偏見與傲慢,將同門視為草芥,不知這顆心,是正是邪?”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這番話,不亞於指著趙承淵的鼻子罵他“心術不正”!
趙承淵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站起,厲聲喝道:“一派胡言!你這等黃口小兒,不過是道聽途說,強解經文!若無正統,何來大道?簡直是笑話!”
蘇玄策眼神驟然變得深邃,他看著暴怒的趙承淵,一字一句地說道:“趙師兄可知,上古曾有一部失傳已久的奇功,名為《天地問心訣》?”
《天地問心訣》!
這五個字一出,連高台上的幾位長老都麵露駭然之色。
此乃傳說中的功法,據說直指本心,能勘破一切虛妄,但早已失傳千年!
蘇玄策並未理會眾人的震驚,自顧自地說道:“《問心訣》殘篇有載:‘道在天地,亦在人心。農人荷鋤,是為耕耘之道;匠人執錘,是為鍛造之道;走卒販夫,亦有生存之道。道無處不在,何來獨尊一說?’趙師兄,你連眾生之道都無法正視,又談何執掌聖人道統?”
聲聲質問,字字誅心!
趙承淵徹底呆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無一言可以反駁。
《天地問心訣》他隻在最核心的典籍中見過寥寥數語的記載,而蘇玄策卻能說出其中的殘篇內容!
這怎麽可能?
一個寒門小子,怎麽可能接觸到這等秘辛?
羞辱、驚疑、憤怒……無數種情緒在他心中交織,最終化為一股無法遏製的狂怒。
“你……你……”他指著蘇玄策,氣得渾身發抖,最終猛地一揮手。
“砰!”
他麵前的玉石案幾應聲而碎,化為齏粉!
“豎子狂言,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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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淵怒吼一聲,再也顧不得聖人親傳的風度,拂袖而去,隻留下一個狼狽而憤怒的背影。
整個論道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驚天逆轉震撼得無以複加。
一個外門弟子,竟在辯經大會上,將聖人親傳駁斥得啞口無言,最終惱羞成怒,掀桌離場!
這簡直是天衍書院建立以來,聞所未聞的奇事!
辯經大會不歡而散,蘇玄策的名字,卻如風暴般席卷了整個書院。
當晚,一封請柬送到了他的住處。
發出邀請的,是內門第一美女,同樣出身不凡的葉清歌。
觀星台,皓月當空,星河璀璨。
葉清歌親自為蘇玄策斟上一杯清茶,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她一雙美眸凝視著蘇玄策,輕聲開口:“蘇師弟今日之言,振聾發聵,清歌佩服。隻是不知,師弟這一身驚世學識,師承何處?不像是尋常外門弟子所能擁有。”
話語雖是讚賞,卻暗藏試探。
蘇玄策端起茶杯,神色自若:“葉師姐過譽了。我不過是自幼喜讀雜書,恰好在一些殘篇孤本中,看到過些許前人感悟罷了。”
他巧妙地避開了核心問題,將一切歸於“雜書”。
葉清歌聞言,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她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說道:“我觀師弟氣度不凡,與常人迥異,倒讓我想起多年前京城一個顯赫的家族。隻可惜,一夜之間,高樓傾塌,徒留一地悲涼。”
來了!蘇玄策心中一動,知道真正的試探開始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望向遙遠的夜空,仿佛陷入了回憶,聲音帶著一絲滄桑:“師姐所言,莫非是那個曾經執掌天下文運,聲威赫赫的葉家?”
葉清歌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顫。
蘇玄策沒有看她,繼續說道:“我早年曾在北境邊陲流浪,聽一位行將就木的老兵說起過一樁舊事。他說葉家當年並非謀逆,而是功高震主,遭人構陷。滿門忠烈,皆成冤魂,隻餘下一個繈褓中的遺孤,不知所蹤。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他將話題引向“邊陲聽聞”,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卻又將最關鍵的信息拋了出來。
觀星台上的風,似乎在這一刻停滯了。
葉清歌久久沒有說話,她低頭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朦朧。
良久,她才幽幽一歎:“世事如棋,真假難辨。蘇師弟,夜深了,請回吧。”
蘇玄策起身告辭,當他轉身的刹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道清冷的目光,變得無比複雜。
然而,蘇玄策的風頭,也刺痛了另一雙眼睛。
內門弟子,柳若寒的洞府中,燈火徹夜未熄。
他看著桌上那本自己連夜趕製出來的冊子,封麵上用鮮血寫著四個猙獰大字——《血魂煉心訣》,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蘇玄策,你不是喜歡出風頭嗎?我便讓你嚐嚐跌入地獄的滋味!”
他將秘籍交給一個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心腹領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
“咚!咚!咚!”
蘇玄策的房門被粗暴地撞開,幾名身穿黑衣,神情冷酷的書院監察堂弟子闖了進來,為首一人亮出令牌,聲音冰冷:“蘇玄策,有人舉報你私藏魔道功法,跟我們走一趟!”
說罷,不由分說,其中一人便開始在房中大肆翻找。
很快,他便從床下的一個暗格中,搜出了一本散發著淡淡血腥氣的秘籍。
正是那本《血魂煉心訣》!
“人贓並獲!”為首的監察弟子冷笑一聲,手中鐐銬“哢嚓”一聲,鎖住了蘇玄策的雙手,“帶走!”
消息傳出,整個書院再次震動!
昨日還是舌戰聖人親傳的天才,今日就成了私藏魔功的魔道餘孽?
這戲劇性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審訊堂內,氣氛森嚴。
柳若寒作為“舉報者”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得意的冷笑。
而審判席上,赫然坐著昨日才拂袖而去的趙承淵!
他顯然是動用了關係,親自來審理此案。
“蘇玄策!”趙承淵一拍驚堂木,眼中滿是快意與怨毒,“你還有何話可說?私藏魔功,按書院鐵律,當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蘇玄策帶著鐐銬,卻依舊站得筆直,他甚至沒有看那本所謂的魔功一眼,隻是平靜地看著趙承淵,淡淡地說道:“趙師兄何必如此心急?真相未明,就急著給我定罪,是怕夜長夢多嗎?”
“放肆!證據確鑿,還敢狡辯!”趙承淵怒喝。
就在這時,審訊堂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且慢!”
眾人回頭,隻見一位須發皆白的中立長老,手持一枚留影玉簡,緩緩走了進來。
這位長老德高望重,從不參與派係之爭,連趙承淵也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麵,皺眉道:“王長老,你這是何意?”
王長老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蘇玄策,眼中帶著一絲讚許,隨即高舉留影玉簡,注入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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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幕在審訊堂中央展開。
畫麵中,正是昨夜蘇玄策的房間。
一道鬼祟的人影潛入,將一本冊子塞入床下暗格,那人影的麵容,赫然是柳若寒的心腹!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這一切,都被房間角落裏一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蘇玄策”盡收眼底。
那並非真人,而是一具由靈力構成的分身!
分身在對方離開後,取出另一枚玉簡,將所見情景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真相大白!
全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刺向柳若寒!
柳若寒瞬間臉色慘白如紙,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麽會……”
蘇玄策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
早在辯經大會後,他就料到會有人狗急跳牆。
他故意讓葉清歌邀請自己,製造出不在場的機會,同時早已用分身在房中布下陷阱,並將另一份證據提前交給了素來公正的王長老,以防萬一。
嫁禍?在他麵前,不過是孩童的把戲。
“好!好一個蘇玄策!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
趙承淵的怒吼聲,打斷了眾人的震驚。
他死死地盯著蘇玄策,胸膛劇烈起伏。
這已經不是柳若寒的嫁禍失敗了,這是蘇玄策對他權威的又一次公開挑釁!
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當猴耍!
這股怒火,甚至超過了昨日在論道台上的羞辱!
他猛地站起,雙目赤紅,指著蘇玄策,聲音嘶啞而狠厲:“你以為這樣就贏了嗎?你太天真了!”
說罷,他竟不顧審訊尚未結束,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去,方向正是天衍書院最深處,那座終年被雲霧籠罩的聖人道場!
元虛峰,聖人道場。
趙承淵跪在蒲團上,朝著前方那個背對眾生、氣息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模糊身影,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師尊!那林策蘇玄策的曾用名)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絕非尋常弟子!他懂失傳的《問心訣》,又與葉家餘孽葉清歌過從甚密,弟子鬥膽猜測,此人必是當年葉家的殘黨,潛入我書院,意圖不軌!此等禍患,絕不可留!”
良久,那被稱為元虛子的聖人,才緩緩轉過身。
他的麵容籠罩在混沌之中,看不真切,隻有一雙眼睛,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的至理。
他看著自己這個有些失態的弟子,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就讓他來見我吧。”
一句話,如天憲昭告。
一場針對蘇玄策的更大風暴,已然在聖人雲淡風輕的話語中,悄然醞釀。
這究竟是必死的殺局,還是通天的機緣?
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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