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鼓舞士氣待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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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剛亮,晨霧籠罩著山門。斷崖和殘碑被霧氣纏住。雲綺月站在高台邊上,腳下是舊木板,縫隙裏還濕著,昨夜的露水沒幹。
    她一動不動,像塊石頭。隻有呼出的氣在冷空氣裏變成白霧。
    玉簡藏在袖子裏,貼著胸口。溫度比昨天低了點,中間那道裂痕還在。她不想碰它。每次碰到,心裏就難受。記憶會回來,還有那個聲音,她不想聽。
    她隻看著廣場。
    下麵已經站滿了人。
    紫霄仙門的弟子排成三列,穿著統一的青色長衫。風吹起衣角,他們站得整齊。很多人臉色發白,眼神累,有人死死抓著劍柄,手都僵了。
    青羽宗的弓手站在前麵一點,背著箭匣。手指搭在弓弦上,沒鬆開。他們的目光很尖,一直掃來掃去,哪怕現在安靜,也沒放鬆。
    南嶺散修三五成群靠在柱子邊。有的吃幹糧,碎屑掉在衣服上也不管;有的閉眼休息,懷裏抱著生鏽的刀;還有一個老頭坐在地上,手裏捏著銅錢,嘴一張一合,像是在算命。
    北境巡衛站著不動,鎧甲沒脫,肩上有霜。他們臉上很疲倦,但腰杆挺直,像鐵打的一樣。
    沒人說話。
    整個廣場很靜。風穿過石柱,發出嗚嗚聲。
    陳遠也在人群裏,站第一排。他的手不抖了,指甲縫裏的泥還沒洗。那是昨晚從西嶺雪地爬回來時留下的。他以前連殺雞都不敢看,現在能在夜裏守一整晚。他站得筆直,眼睛盯著高台上的雲綺月,好像隻要看著她,就能有力氣繼續撐下去。
    雲綺月往前邁一步,木板“吱呀”響了一聲,在這安靜裏特別清楚。
    “我知道你們都累了。”她說。
    聲音不大,沒用靈力傳音,但每個人都聽到了,像直接說進心裏。
    人群有了動靜。有人低頭,有人握拳,有人悄悄擦臉,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我昨晚也沒睡。”她繼續說,語氣平平的,“我想了很多事。師父教我畫符,第一次畫歪了,墨滴在紙上,像個哭瞎的眼。母親最後一次牽我的手,她說:‘別怕黑,月亮總會出來的。’”
    她頓了頓,喉嚨動了一下。
    “我還想,如果我們輸了,以後這些事就沒人記得了。教孩子寫字的人,曬藥草的老人,等丈夫回家的女人……他們的日子都會沒了,被魔氣吞掉。”
    她慢慢看過去,一張張臉。年輕的,老的,有傷疤的,也有看起來還小的。每張臉背後,都是一個普通人。
    “但我們不能輸。”她聲音沉下來,“不是非贏不可,而是後麵還有人要活。”
    她抬手指向遠處的山門。那邊能看到幾縷炊煙,陽光照在屋頂上,有點暖。
    “那裏有孩子在練字,一筆一劃寫‘平安’;有老人坐在門口曬藥,哼著老歌;有夫妻在等對方回家,桌上溫著湯。他們不知道魔族來了,也不知道封印快破了。他們隻知道,天亮了就能開門,就能看見太陽。”
    有人低頭,有人攥緊拳頭,有人眼角紅了。
    “這三十七天,我們做了很多。”她語氣變冷了些,“東線陣眼加固三次,每次都有人回不來。西嶺設了七重陷阱,埋雷的人凍掉了半隻耳朵。北淵湖底放了三百六十枚震魂雷,下水的修士有三個再沒浮上來。”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有點抖,但她穩住了。
    “你們中有人三天沒睡,靠丹藥撐著;有人換了五次崗,鞋底磨穿了都不知道;有人在雪地趴了一夜,就為確認敵人有沒有靠近。你們流的血,走的路,熬的夜,都不是白費的。”
    她看向陳遠。
    “陳遠,你在北線守了五個晚上。換來的不隻是時間,是我們所有人能站在這裏的機會。”
    少年猛地抬頭,眼睛紅了,嘴唇動了動,沒說話。但他把胸膛挺了起來,像要把這句話記進骨頭裏。
    “我不是誇誰。”她聲音穩了,“我隻是讓你們知道,你們做的事都有意義。沒有白流的血,也沒有白熬的夜。哪怕你隻是遞了一壺水,扶起一個倒下的人,那也是這場戰爭的一部分。”
    南嶺散修首領睜開眼,笑了,咽下嘴裏的幹糧,大聲說:“那當然!老子拚命可不是為了聽你說教!”
    旁邊有人笑了一聲。氣氛鬆了點。有人輕輕撞同伴一下,有人說:“誰要聽講?打就是了!”
    “我不是來講道理的。”她看著他,“我是告訴你們——這一戰,我們要一起打。不是誰命令誰,也不是誰替誰死。是我們,站在一起,麵對同一個敵人。”
    她走下一級台階,站得更低了些,像是和他們平視,不再是高台上的統領,而是並肩的人。
    “我不保證你們都能回來。”她聲音輕了些,但更清楚,“但我能保證,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這個名字就會被記住。不是刻在石碑上,是留在活人嘴裏。他們會說,那天我們也站著,誰都沒退。”
    風大了點,吹亂她的頭發,一縷貼在臉上,她沒去撩。她靜靜看著他們,眼裏有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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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淩軒站在台邊,雙手垂著,一句話不說。他眼神複雜,有擔心,有敬佩,還有一點心疼。他知道她扛著什麽,也知道那塊玉簡意味著什麽。但他沒問,隻是站在那裏,像一座不會倒的山。
    柳萱兒在弟子群裏,鼻子酸,卻笑了。她想起十年前剛進師門,那個躲在樹後不敢見人的小姑娘。現在那個姑娘站在萬人前,說話像鍾聲,眼神亮得嚇人。
    “我們不是為了爭功。”雲綺月聲音提起來,“也不是為了證明誰厲害。我們是為了將來還能有人練劍、種花、談戀愛。是為了十年後,有個孩子能在春天醒來,推開窗,看到院子裏桃樹開了花,笑著說:‘今年的花開得真好啊。’”
    她抬頭看天。東方的雲裂開,一道金光照下來,落在地上。
    “我要的是一個能回來的世界,不是一個隻能祭奠的墳場。”
    話剛說完,南嶺散修首領突然站起來,抽出短刀往地上一插,刀身進石縫三分,嗡嗡響。
    “老子這條命早就豁出去了!今天不死,就贏!”
    北境巡衛齊聲吼:“血不會涼!”
    青羽宗弓手拔箭向天,三箭齊發,破空聲撕開霧氣,箭頭燃起火光,在空中炸出三朵火蓮,一閃就滅。
    “誓死守護!”不知誰喊了一句。
    第二句跟著響起。
    第三句。
    越來越多的人舉手,握拳大喊。聲音一層疊一層,像潮水衝上來,震動山岩,驚飛鳥群。紫霄仙門的弟子紛紛解下符籙扔向空中,符紙自燃,化作星火,隨風飄舞。
    雲綺月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她慢慢抬起右手,掌心向外。
    和昨天一樣。
    這一次,不用說話。
    所有舉起的手都朝向她,十指如林,像一片從廢墟裏長出來的樹,倔強又挺直。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公主,也不是獨自背秘密的女孩。她是大家願意相信的方向,是黑暗裏的一束光。
    葉淩軒看著她的背影,終於走上高台,站到她身後左邊。柳萱兒也從人群走出,站到右邊。兩人沒說話,隻是並肩站著,成了她的影子。
    紫霄仙門代表起身,整理衣服,抱拳行禮。青羽宗長老摘帽低頭。南嶺散修首領拔出另一把刀,交叉插在地上,雙刀像門,表示生死同路。北境巡衛統領單膝跪地,右手按胸,鎧甲發出聲響。
    他們沒喊口號,動作卻一致,像練過千百遍。這是不用說出口的承諾,是用命寫的約定。
    雲綺月放下手,看了一圈。
    “現在回去,檢查裝備,清點人數。”她說,“別冒進,也別鬆懈。等下一個信號。”
    人群開始撤。
    腳步整齊,兵器收回,隊列不亂。沒人跑,也沒人吵。他們走得慢,像在走一段必須走完的路,每一步都很重。
    雲綺月還站在高台上。
    柳萱兒走到她身邊,輕聲問:“他們都準備好了。”
    她點頭,手指輕輕壓在袖口,隔著布摸著玉簡。
    葉淩軒走近,低聲問:“你還撐得住嗎?”
    她剛要答,袖子裏的玉簡突然震動了一下。
    不是熱,也不是跳。
    是顫。
    像裏麵有什麽醒了,輕輕碰了她一下,帶著熟悉的節奏,像在叫她。
    她立刻抽出玉簡。
    表麵的裂痕更深了,邊緣透出一絲淡淡的紅光,像霧,不像血。光很弱,但一直閃,像深淵盡頭的一口氣。
    倒計時變了:
    【協議重啟倒計時:715649】
    數字一秒一秒往下走,停不住。
    她盯著那行字,呼吸一頓。
    這不是警告。
    這是回應。
    她心跳快了一瞬,馬上壓下去,像壓住一場風暴。
    “沒事。”她說,聲音平靜得像冰,“隻是它感應到了什麽。”
    “什麽?”葉淩軒皺眉,看著她發白的手指。
    她沒答,把玉簡翻過來,指尖劃過背麵新出現的一道細紋。那紋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像閉著的眼睛,又像沒畫完的符,和她掌心的生命線有點像。
    柳萱兒覺得不對,上前一步:“怎麽了?”
    雲綺月沒馬上答。她閉了下眼,腦子裏閃過昨晚的夢——無邊的黑海,海麵漂著無數破碎的臉,都在喊她的名字。海底深處有座古老祭壇,中間立著一塊和她一樣的玉簡,隻是上麵的字,是血寫的。
    “西麵高地的黑氣……”她低聲說,聲音快被風吹走,“不是試探。”
    兩人同時看她。
    她睜眼,目光鋒利。
    “是召喚。”
    “它們不是在進攻,是在喚醒什麽東西。而這塊玉簡……”她捏緊它,“它知道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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