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嬸!我張家的四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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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泱眉梢微動,別過頭去憋笑。
梁嫿看了眼二人,好像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但她笑盈盈的,難掩高興之色,似乎那邊和人通奸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既如此,就有勞二位苦主隨我走一趟吧。”
“放心,我會是你們的鐵證。”
廂房那頭早已人頭湧動。
她們都算是趕熱鬧趕後邊的,梁嫿帶著她們從竹林小路走,沒兩步路便到了後院廂房。
前方擁著一堆少男少女。
張平悠和梁家五姑娘梁姝從另一個岔路拱門拐了出來,走在了她們前邊。
“哎?三姐姐?”
張平思正要喊人,立馬就被寧泱拉住,她高聲喊道:“平悠姐姐!你做什麽去啊!”
張平悠步履匆匆,臉上裝作擔憂,其實眼角眉梢皆帶笑意。
她頭也不回地就答道:“冤孽呀冤孽!還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四妹和這新來的狐媚子繼妹麽!我隻是先走一步想與姝兒閑話兩句,叫她們隨後跟來。誰想,竟做出這等有辱家楣、敗壞門風之事!”
“我定要回去稟明祖母與父親、三叔,以家法論處!”
這一番話說得如魚得水,想來早在心裏演練了上萬次吧?
寧泱冷冷扯著嘴角,聲音淡漠。
“好呀,我和平思就在這兒,三姐姐不如詳細說說,我們何錯之有?怎麽就到要動家法的地步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平悠腳步一沉,如灌鉛水一般動彈不得。
她僵硬扭頭,看見的竟是完好無缺的寧泱和張平思:“你......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
她們不該在廂房裏,不該在被魏鳳雲作踐侵犯嗎?!
“那三姐姐覺得,我們該在哪兒呢!”
饒是張平思再單純無邪,都到這一步,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她氣得簡直頭暈!
好好一出紙鳶詩會,竟是場鴻門宴,要不是寧泱陪著、護著她,自己今日隻怕是連死都找不著全套的骨頭來下葬!
自家姐妹,平日裏小打小鬧也不妨事,可這一回,張平悠卻盤算著要毀她們清白!
世道艱難,女子若沒了清白名聲,還不如一頭撞死!
便是張家女兒又如何?
一樣連山野村夫都不會要!
梁姝見到梁嫿,立馬收斂了鋒芒,小心翼翼地起來:“大姐姐?她們是誰......”
“方才,我正與張姑娘和寧姑娘相談甚歡,忽然聽婢女說,她們竟在後院與魏公子行苟且之事。”
張平悠心髒狂跳,出了一身冷汗。
張平思和寧泱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那方才守門小廝說的得手,究竟是得手了兩個什麽啊!
梁嫿輕笑,冰寒的目光落在梁姝身上。
“我也奇怪。好好站在我麵前說話的兩個人,是怎麽被人捉奸在床的?難不成,她們會東瀛的分身術?”
梁姝低頭,不敢言語。
“小五,今日後院諸事,是母親說你長大了,一定要你來管。”梁嫿眼神倏地冷下來:“你就是這樣給我管事的麽?”
“大姐姐我錯了!”
梁姝跪在地上,抽泣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不知道......”
“來人。”
兩名小廝應聲而出。
梁嫿冷聲道:“將五姑娘帶去祠堂,好生反......”
“死人了——死人了——”
人群中接踵而來的是無數聲尖叫——
梁嫿頓時一駭。
後院通奸說到底是各家臉麵問題,當事者被家法懲治,背後家族被茶餘飯後閑談幾句也就沒什麽了。
但若扯上人命官司可就不一樣了,這是大麻煩!
她沒心思再去管教幼妹,提裙大步趕了過去。
寧泱神色一緊,怎會鬧出人命來?難道,張平悠不是想毀她們清白,是想殺人?
可張眼前平悠這一副吃驚的模樣不像是裝的。
除非,是通奸的人出了變數。
思及此,寧泱反手拉住張平思,快步跟上了梁嫿,張平悠和梁姝一下反應過來,緊隨其後。
廂房外有一片新開出來的荷花池,一具了無生機的女屍正漂浮其上,屋門還是緊閉的。
“嫿姑娘來了?方才這具屍身突然浮起來可嚇壞我們了,瞧著也不是張平思啊,難道是寧家過繼的女兒?”
“先進屋吧,屋裏人還在,就是不知是誰,等著你家主事人來呢。”
“還能是誰?平悠不是說了嗎,偷情的是張平思和寧家繼女,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唄!”
“踹門踹門!小爺還從沒見過捉奸在場呢,趁那些狗屁長輩還沒來,好好瞧個新鮮!”
梁嫿猶豫住了,事關梁、張兩家的臉麵,若是貿然戳破,萬一引得兩家不睦可怎麽是好?
但這麽多人圍著,今日是一定要有個結果出來的。
“不會吧!”
嘈雜聲停了一瞬,眾人尋聲回頭,隻見寧泱瞪圓了眼睛,渾身發顫,無比恐懼地驚呼:“這是!這是采荷啊!”
張平思更是誇張的雙手捂頭:“采荷?天呐,名字好熟悉。寧泱姐姐!她是誰?!”
“是四嬸的婢女!是我張家四嬸院子裏的婢女,是我肅國公府張家四房大娘子的貼身婢女啊!她怎麽會死在這!”
圍觀者紛紛議論了起來。
“哎,那不是張平思嗎?她好好地在這,旁邊這個叫寧泱的是不是就是過繼去的那個?”
“是啊,這張平悠怎麽回事?自家姐妹的謠也造啊?”
“笨死了你們,還沒聽明白麽?屋裏頭通奸的,不是她妹,是她娘!”
身後的張平悠看見采荷的屍身當即眼前一黑,腳下發軟,左腿絆了右腿狠狠摔下去,任由梁姝怎麽扶都站不起來。
完了,完了,一切全完了!
梁嫿凝眸看去,心知寧泱已經有了計劃。
也好,害人者,終害己。張家人做的局,就得讓張家人自己來破。
她想了想,往後退了幾步,免得影響寧泱發揮。
寧泱深吸一口氣,她方才攥了些泥土在手裏,現下猛地去揉眼睛,一下就紅得嚇人。
她雙手握拳,滿臉憤懣,一把奪過小廝手裏的木棒就去踹門,怒吼道——
“四嬸待我親厚非常,我絕不許有人辱她!是誰!究竟是誰敢辱我肅國公府張家四房的大娘子!”
張平思懵得眨了眨眼,下一秒便有樣學樣:“啊!我的四嬸!我那菩薩心腸、從不害人的四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