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暗中調查:媒婆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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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州城的夜幕總來得沉,像是被一塊浸了墨的布裹住,連月光都透得艱難。戌時過半,霍府的後院裏,霍恒正借著廊下的微弱燈光,整理著一身墨色夜行衣——衣料是福伯找裁縫特製的粗布,織得細密緊實,既透氣又能遮光,領口和袖口縫著暗扣,能把多餘的布料收得利落,避免行動時掛到東西。
    “二公子,真要自己去?要不我找幾個家丁跟著?”福伯站在一旁,手裏攥著個油紙包,裏麵是剛烤好的芝麻餅,臉上滿是擔憂,“那王氏看著就不是善茬,萬一有危險……”
    “福伯放心,我有仙法在身,不會有事的。”霍恒把芝麻餅塞進懷裏,又摸了摸胸口的清心玉——玉墜溫熱,像顆定心丸,“我隻是去看看她夜裏會去見誰,拿到證據就回來,不會驚動任何人。”
    他不想帶家丁,一來人多容易暴露,二來王氏背後的人若真有歹心,家丁們不僅幫不上忙,還可能陷入危險。更何況,他新練的“隱仙術”正好需要實戰檢驗——這仙法能借周圍景物的光影折射身體,讓肉眼無法察覺,隻是維持起來需要持續輸出仙力,而且不能觸碰實物,否則會瞬間顯形。
    霍恒翻出後院的矮牆,落在牆外的小巷裏。巷子裏積著白天的雨水,踩在青石板上,能聽到“啪嗒”的輕響,他趕緊放慢腳步,指尖凝起一縷淡藍色的仙力——仙力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像一層薄紗裹住身體,墨色的夜行衣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徹底融入夜色,隻有湊近了,才能看到空氣裏有一絲極淡的光紋波動。
    他朝著王氏家的方向走去。王氏住在城南的貧民巷,那裏的房子擠得密,屋頂挨著屋頂,巷子裏連盞路燈都沒有,隻有偶爾從窗戶裏漏出的煤油燈光,在地上投下一小塊昏黃的亮斑,還沒等看清,就被更深的黑暗吞沒。
    剛走到王氏家的院牆外,就看到一道黑影從門裏溜出來——是王氏!她穿著一身灰布短打,頭上裹著塊黑布,遮住了大半張臉,手裏提著個食盒,食盒用藍布包著,被她緊緊攥在手裏,貼在腰側,像是怕別人看到裏麵的東西。
    王氏沒有走大路,而是拐進了一條更窄的小巷——這條巷子裏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牆皮剝落得露出裏麵的黃土,月光從屋頂的破洞裏漏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撒了把碎銀子。她走得很快,腳步卻很輕,時不時回頭張望,眼神裏滿是緊張,連巷子裏的狗吠聲都能讓她哆嗦一下。
    霍恒跟在她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不敢靠太近——隱仙術雖能隱身,但若是離得太近,呼吸的氣流、身體帶動的風,都可能被察覺。他能看到王氏的手在微微發抖,食盒的藍布被她攥得發皺,還能聞到從食盒裏飄出來的淡淡油香,像是裏麵裝著熱乎的吃食。
    “這王氏,夜裏提著食盒去見誰?”霍恒心裏犯嘀咕,“若是普通親戚,犯不著這麽鬼鬼祟祟;若是見凶手,這食盒裏裝的,難道是給凶手的晚飯?”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王氏停在了巷子盡頭的一間破屋前。這破屋看起來廢棄了很久,屋頂塌了一半,露出裏麵的橫梁,門窗都破了洞,用幾塊木板釘著,木板上還貼著褪色的黃符,像是以前用來驅鬼的。
    王氏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抬起手,對著破屋的門敲了敲——“咚、咚、咚”,三下輕響,接著又敲了兩下重的,像是某種暗號。
    沒過多久,破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一道黑影探出來——是個男人,穿著和王氏同款的灰布短打,頭上戴著頂鬥笠,鬥笠的邊緣壓得很低,遮住了臉,隻能看到他的下巴上留著短胡茬,皮膚黝黑,手裏還拿著一根煙杆,煙杆上的火星在黑暗裏一閃一閃的。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男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砂紙,說話時還帶著煙味,顯然是常年抽煙的緣故。
    王氏趕緊把食盒遞過去,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急切:“放心!鄂秋隼已經被官差抓起來了,關在大牢裏,胭脂那丫頭被我嚇得不敢說話,肯定不會露餡!”她頓了頓,伸手抓住男人的袖子,“那五十兩銀子,你可得給我!我為了幫你,差點被官差懷疑,這風險可不是白擔的!”
    男人冷笑一聲,推開王氏的手,接過食盒,轉身往屋裏走:“急什麽?等風頭過了,我自然會給你。你要是現在敢鬧,或者敢出賣我,我就去官差那裏說,是你主動幫我殺了胭脂她爹,還幫我嫁禍鄂秋隼——到時候,你也得陪我一起坐牢!”
    王氏的臉瞬間白了,站在門口,手緊緊攥著衣角,卻不敢再多說一句——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她原本以為幫著嫁禍就能拿到銀子,改善家裏的生活,可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他手裏的棋子,隨時可能被拋棄。
    霍恒躲在巷口的雜草叢裏,借著隱仙術的掩護,悄悄往前挪了挪。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袖袋上——那袖袋鼓囊囊的,像是裝著什麽硬東西,隨著男人的動作,袖袋的口子被風吹開一點,露出裏麵的一角玉佩,玉佩上刻著兩個字,在月光下隱約能看清是“宿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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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介?”霍恒心裏一驚,瞬間想起了這個人——上個月,滕州城發生過一起調戲良家婦女的事,當事人就是宿介!聽說他是個浪蕩書生,家裏有點小錢,卻不務正業,整天流連賭場和勾欄院,上個月因為在巷子裏調戲一個賣花姑娘,被路過的官差抓了,後來他家裏花了銀子,才把他保出來。
    “原來偷扇子、殺胭脂父親的,都是他!”霍恒瞬間理清了頭緒——宿介肯定是因為愛慕胭脂,被胭脂父親拒絕後懷恨在心,才找王氏合謀,讓王氏偷了鄂秋隼的扇子,再由王氏動手殺了胭脂父親,嫁禍給鄂秋隼,這樣既能除掉情敵,又能逼迫胭脂嫁給自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霍恒正想再靠近些,聽聽他們還會說什麽,腳下卻不小心碰到了一根枯樹枝——“哢嚓”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王氏瞬間轉過身,眼神警惕地盯著巷口,手摸向腰間——那裏藏著一把小巧的匕首,是宿介給她用來防身的。“誰在那裏?”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強裝鎮定,“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霍恒心裏一緊,趕緊屏住呼吸,身體貼緊牆麵,盡量讓自己的輪廓和牆壁的陰影融合。隱仙術雖然能隱身,但若是有劇烈動作,或者被實物觸碰,就會顯形。他能感覺到王氏的目光掃過自己所在的位置,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被發現!
    王氏往前走了兩步,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巷口的雜草叢——那裏隻有風吹動草葉的影子,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她皺了皺眉,嘴裏罵了句:“該死的風,嚇我一跳!”
    說完,她又回頭看了看破屋的門,確定宿介沒有出來,才鬆了口氣,轉身走進破屋,順手關上了門。
    霍恒這才敢喘口氣,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他悄悄往後退,退出小巷,站在大路上,看著破屋的方向——屋裏透出微弱的燈光,還能聽到宿介和王氏的說話聲,隻是太遠了,聽不清具體內容。
    “不能再等了,得趕緊把證據交給李捕頭,讓他派人來抓宿介和王氏!”霍恒心裏想著,轉身朝著衙門的方向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這是他白天畫的“追蹤符”,隻要貼在目標附近,就能持續感應到目標的位置,防止他們逃跑。
    他繞回破屋附近,趁著沒人,悄悄把追蹤符貼在破屋的門框上——符紙一貼上,就立刻變得透明,和門框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做完這一切,霍恒才放心地朝著衙門跑去。夜色裏,他的身影像一道風,快速穿過滕州城的小巷,月光在他透明的身體上折射出淡淡的光紋,像是一道流動的星河。
    他知道,隻要抓住宿介和王氏,拿到他們的供詞,鄂秋隼的冤屈就能洗清,胭脂父親的仇也能報。而他,也能繼續踐行自己的使命,為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帶來公正和希望。
    衙門的燈光越來越近,霍恒的腳步也越來越快——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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