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栽贓嫁禍!你的兄弟,親手為你遞上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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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仲府邸。
    書房內所有名貴的瓷器和擺件,都已被下人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但這絲毫無法降低空氣裏的暴戾之氣。
    “三天!大王隻給了我三天!”
    費仲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楠木案幾,竹簡稀裏嘩啦滾落一地,他卻看也不看。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在空曠的書房內來回踱步,通紅的雙眼,證明他已經整夜未眠。
    “鬼!鬼!全他媽是鬼!”
    “查了這麽久,除了知道人是被活活嚇死的,什麽都查不到!”
    他猛地停下腳步,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跪於堂下的心腹統領身上。
    “尤渾那邊,有什麽動靜?”
    那名統領身體一顫,頭埋得更低。
    “回大人,尤渾大夫……自從上次和您爭吵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但他府上的人,和城西戍衛軍的那幾個將領,往來……很頻繁。”
    “哼!果然賊心不死!”
    費仲的牙縫裏擠出冰冷的聲音,一絲狠毒的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壓力,如同兩座看不見的大山,死死壓在他的脊梁上。
    一邊,是暴君殷壽那越來越不耐煩的催促,和隨時可能降下的雷霆之怒。
    另一邊,是“鹽鐵之策”這個能讓他權勢登頂,富可敵國的巨大誘惑。
    他現在,急需一個交代。
    一個能讓大王平息怒火,又能讓他從箕子府這攤汙穢的泥沼中脫身的交代!
    他需要一個替罪羊。
    一個分量足夠,背景複雜,又能順理成章背上這口天大黑鍋的替罪羊。
    他的腦海裏,瞬間就浮現出尤渾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一個瘋狂至極的念頭,在他心底破土而出,瘋狂滋長。
    既然是鬼,那就讓這隻鬼,有一個主人!
    既然查不出凶手,那就……創造一個凶手!
    “你過來。”
    費仲對著那名心腹,招了招手,聲音沙啞。
    心腹不敢怠慢,連忙用膝蓋蹭著地,膝行上前。
    費仲俯下身,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毒蛇吐信般的聲音,說出了一個惡毒無比的計劃。
    心腹聽著,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慘白,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發抖。
    “大……大人,這……這要是被尤渾大夫知道了,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啊!”
    “不死不休?”費仲直起身,臉上是破釜沉舟的癲狂,“現在還顧得上那個?!”
    “他不是想保住比幹的餘孽嗎?那我就讓他,跟比幹的餘孽,一起去做鬼!”
    他的聲音壓抑著,卻帶著一股歇斯底裏的狠勁。
    “比幹的黨羽裏,不是有個叫‘丹’的大夫,二十年前被滅了滿門嗎?當年此案,便是箕子主審!”
    “你就去找一件丹氏的遺物,上麵刻上那個鬼畫符,偷偷放到尤渾的書房裏!”
    “我倒要看看,人贓俱獲的時候,他尤渾長了一百張嘴,怎麽跟大王解釋!”
    “記住!”費仲的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此事,必須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要是走漏半點風聲,你就提頭來見!”
    “是!是!屬下明白!屬下明白!”
    那心腹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他沒有看到,在書房門外一個不起眼的廊柱後,一個負責灑掃的下人,在聽到“丹氏遺物”、“栽贓”、“尤渾書房”幾個詞後,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悄然後退,消失在陰影裏。
    半個時辰後。
    聽雨軒。
    周紀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院子,身上的總管服飾都歪了。
    “世子!世子爺!出大事了!”
    姬發正拿著一卷書簡,安靜地坐在石桌旁,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伯邑考從房間裏走出來,攔住了他。
    “慌什麽?”
    伯邑考學著父親的樣子,聲音刻意壓得沉穩。
    “不……不是啊,大公子!”周紀是真的快哭了,他一把拉住伯邑考的袖子,將他拽到角落,壓低了聲音,用最快的語速,顛三倒四地把那個驚天陰謀說了一遍。
    “費大人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要栽贓嫁禍給尤渾大夫!”
    “他讓李四今晚三更去尤渾府上,放什麽丹氏的血玉,說……說箕子府的鬼,是尤渾在背後搞的!”
    “他這是要置尤渾於死地啊!”
    伯邑考聽完,心髒也開始狂跳。
    太狠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黨爭,這是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他猛地看向不遠處的父親。
    姬發,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薑尚站在姬發身後,老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他們聽到的,不是一場即將掀起朝堂地震的陰謀,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姬發終於開口了,他放下了書簡,“知道費仲派去的人,是誰嗎?”
    周紀一愣,連忙回答:“知……知道!是費大人的親外甥,叫李四!我的人親耳聽見,他今晚三更,就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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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姬發站了起來。
    “相父,”他看向薑尚,“我們的機會來了。”
    薑尚點頭:“一把完美的刀。”
    姬發又看向伯邑考。
    “你,想不想親手,為費仲和尤渾的兄弟情,送上最後一程?”
    伯邑考猛地抬頭,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
    他懂了!
    他徹底懂了!
    父親要的,不是阻止費仲。
    父親要的,是讓尤渾,親眼看到!親手摸到!他兄弟遞過來的那把刀!
    父親要的,是讓這把刀,捅得更深,更狠,更絕!
    “周紀!”
    伯邑考猛地轉向已經嚇蒙的周紀,第一次,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說話。
    “你現在,馬上去尤渾府上!不管用什麽辦法,就算是跪在門口磕頭,也必須見到尤渾!”
    “你告訴他,今夜三更,讓他回自己書房,去看一場好戲!”
    “就說,是他二十年的好兄弟,費仲,親自送給他的一份大禮!”
    周紀渾身一哆嗦,腿肚子都在轉筋。
    “我……我不敢啊大公子!尤渾大夫現在正在氣頭上,恨不得吃了費大人!我要是去了,他會先把我打死的!”
    伯邑考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那張被毀容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那條從眼角延伸到嘴角的傷疤,像一條活過來的血色蜈蚣。
    “你不敢?”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那你欠賭坊那筆能讓你全家陪葬的錢,敢不敢不還?”
    “費仲要是倒了,你以為你這條他身邊的狗,還能活嗎?”
    伯邑考的聲音,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冷。
    “現在,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把我們,當成你的新主人!”
    “我父親,才是能讓你活下去,讓你繼續榮華富貴的人!”
    “現在!”
    伯邑考的手猛地用力,將周紀狠狠摜在地上。
    “滾去辦事!”
    周紀被這股前所未有的氣勢徹底鎮住了。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的大公子,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深不可測的西岐世子。
    他終於明白,他的船,早就換了。
    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一咬牙,轉身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看著周紀消失的背影,伯邑考的身體,還在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回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姬發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淡的,認可的表情。
    “做得不錯。”
    簡單的四個字,讓伯邑考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感覺,自己終於不再是一個隻能躲在父親身後的廢人。
    薑尚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
    主公不僅是在攪動朝歌的風雲。
    他還在用這血腥的風雲,淬煉出一柄屬於他自己的,新的利刃。
    夜,三更。
    尤渾府邸,書房。
    尤渾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
    他沒有點燈。
    周紀今天下午的話,像一根淬了毒的刺,深深紮在他的心底。
    “……他二十年的好兄弟,費仲,親自送給他的一份大禮……”
    他想不信,可周紀那嚇到失禁的恐懼,不似作偽。
    他更忘不了,當年在戰場上,費仲為他擋過一箭,拍著胸脯對他說:“兄弟,這輩子,我費仲的後背,隻交給你!”
    是啊,二十年了……
    就在這時,窗外,一道黑影,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翻了進來。
    尤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藏在黑暗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一動不動。
    他看到那黑影,正是費仲的親外甥,李四!
    他看到李四熟門熟路地走到他的書架前,摸索著從一排竹簡後麵,取出一個暗格。
    然後,李四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的玉佩,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李四又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裏。
    尤渾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久到他以為自己已經成了一尊石像,他才緩緩站起身,走到書架前。
    他的手,在顫抖。
    他打開了那個暗格。
    他拿出了那塊玉佩。
    玉佩入手冰涼,上麵刻著一個他死都不會認錯的家族徽記。
    是二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丹氏!
    玉佩的背麵,用已經幹涸的血,畫著一個扭曲的,散發著無窮惡意的符號。
    鬼!
    “嗬……嗬嗬……”
    尤渾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不成調的嘶吼。
    他終於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栽贓!
    嫁禍!
    他最好的兄弟,他托付後背的人,要親手,將他送上死路!
    “費!仲!”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咆哮,衝破了府邸的死寂。
    尤渾猛地將那塊玉佩,狠狠攥在手心!
    玉佩的棱角,瞬間刺破了他的掌心,鮮血,順著他的指縫,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綻開一朵朵絕望的花。
    他眼中的最後一絲情誼,徹底熄滅。
    剩下的,隻有被背叛的,滔天恨意!
    費仲……
    你不讓我活……
    我便讓你,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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