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兵圍相府!今日,你我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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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是一種死寂的魚肚白。
    中大夫府邸的門,轟然大開。
    “哢!哢哢!”
    冰冷的甲片碰撞聲,在寂靜的黎明中格外刺耳。
    尤渾親手將最後一片護心鏡扣上,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細節都一絲不苟,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他的臉色,比身上冰冷的鐵甲還要難看。
    那雙熬了一夜,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集合!”
    一聲爆喝,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府門上的銅釘嗡嗡作響。
    府門外,三百名黑甲親兵早已集結完畢。
    他們是尤渾的影子,是跟著他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手足,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纏繞著濃重的煞氣。
    看到尤渾這副模樣,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
    “大人!”一名絡腮胡子的副將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天還未亮,您這是……”
    尤渾沒有看他,目光穿過清晨的薄霧,死死盯著遠處那座巍峨的相國府。
    “去費仲府!”
    尤渾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去問問我們的費相國!”
    “他送我的那份大禮,我尤渾……收到了!”
    副將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出天大的事了。
    能讓自家大人憤怒到披甲持劍,隻有一個可能。
    有人,要他的命!
    “所有人!”尤渾翻身上馬,抽出腰間長劍,劍鋒直指費仲府邸的方向,“跟我走!”
    “吼!”
    三百親兵,轟然應諾!
    鐵甲碰撞,刀劍出鞘,一股悍不畏死的殺氣衝天而起,匯成一股黑色的鐵流,向著相國府的方向,大步前進!
    清晨的街道上,早起的百姓和商販,看到這支突然出現的、滿身殺氣的隊伍,像見了鬼一樣,嚇得紛紛躲避。
    “天呐!那……那不是尤渾大夫嗎?”
    “他這是要幹什麽?帶兵上街,是要兵變嗎?”
    “看方向……是去相國府!這是要和費大人火並啊!”
    驚恐的議論聲,交頭接耳的猜測,像瘟疫一樣,瞬間傳遍了整條長街。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正在朝歌城的心髒地帶,醞釀成型。
    ……
    費仲府邸。
    費仲一夜未眠,眼底是濃重的黑青。
    他在等。
    等李四得手的消息,也等天亮之後,拿著“人贓並獲”的證據,去王宮向大王稟報,將尤渾徹底打入死牢!
    就在他幻想著尤渾跪地求饒的醜態時,管家衣冠不整,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大……大人!不好了!天塌了!不好了!”
    “混賬東西!慌什麽!”費仲心頭猛地一跳,厲聲嗬斥。
    “尤……尤渾大夫!他……他帶著兵,把我們府邸給圍了!”
    “你說什麽?!”
    費仲猛地從座位上彈起,臉上寫滿了荒謬和難以置信。
    他快步衝到府門前,當他看到外麵的景象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府門外,尤渾騎在馬上,一身玄黑戎裝,手中長劍的劍刃上,還沾著未幹的血。<的士兵,已經將相國府的正門圍得水泄不通。
    更讓他目眥欲裂的是,相國府那塊燙金的巨大牌匾,竟被人一刀兩斷,一半摔在地上,一半歪歪斜斜地掛著,如同他費仲被人當眾撕爛的臉皮!
    “尤渾!你瘋了!”
    費仲的腦子嗡的一聲,驚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發出尖利的咆哮。
    “私自帶兵,圍攻相府!你想造反嗎!”
    尤渾看著他,看著這張熟悉了二十年,此刻卻無比醜陋的臉,臉上露出一抹淒厲到極點的冷笑。
    他沒有說話。
    隻是緩緩舉起左手,攤開。
    他的掌心,靜靜地躺著一塊玉佩。
    一塊,被鮮血浸透的玉佩!
    當費仲看清那塊玉佩的瞬間,他大腦裏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崩”的一聲,徹底斷裂!
    空白!
    一片空白!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全部逆流回了心髒,讓他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怎麽可能!
    那塊玉佩!那塊他讓李四栽贓的丹氏血玉!
    事情,怎麽會敗露!
    “費仲。”
    尤渾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比任何咆哮都更讓人心悸。
    “二十年前,你我一同從軍,你說,你的後背,永遠交給我。”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讓我死。”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泣血的杜鵑!
    “這份大禮,我很喜歡!”
    “造反?”尤渾的笑聲越來越大,充滿了悲涼和癲狂,“我今天,就是來造你費仲的反!”
    “給我上!”
    尤渾長劍猛地向前一揮,厲聲下令。
    “誰敢攔我,格殺勿論!”
    “我看誰敢!”費仲也急了,從最初的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隻剩下被羞辱的暴怒,他府上的數百護衛,也立刻拔出刀劍,和尤渾的親兵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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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國府門前,瞬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兩個當朝最有權勢的大臣,在相國府門前兵戎相見!
    這是要翻天!
    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朝歌的每一個角落。
    自然,也傳到了聽雨軒。
    周紀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外麵的場景,激動得滿臉通紅,唾沫橫飛。
    “打起來了!真的要打起來了!尤渾大夫的人,已經把相國府的石獅子都砍掉了一隻角!”
    伯邑考站在一旁,聽得心潮澎湃,血脈僨張。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
    姬發,正站在那副潦草的朝歌地圖前,神情專注,仿佛一個局外的棋手。
    “父親,現在……”
    “還不夠。”
    姬發轉過身,打斷了他。
    “隻是兵圍相府,大王還可以各打五十大板,當成是臣子間的私怨,將此事強行壓下去。”
    姬發的聲音冰冷而清晰。
    “我要的,是讓他們,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個位置。
    天牢。
    “相父,”姬發看向薑尚,“我們的刀鞘,該動一動了。”
    薑尚會意,眼中精光一閃。
    “我這就去通知沈公豹。”
    姬發又看向麵如土色的周紀。
    “你,現在立刻出府。”
    “去告訴所有你能接觸到的,費仲手下的官員,就說尤渾謀反,已經被費大人當場鎮壓,正在全城清算同黨!”
    周紀一愣,下意識道:“可是大人,他們還在對峙啊……”
    姬發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
    “很快,就不是了。”
    “我要讓費仲的陣營,先從內部亂起來。”
    “同時,”姬發話鋒一轉,聲音變得更加陰沉,“你再去一趟王城戍衛軍,找到當值的將領,就說費仲勾結西岐質子,意圖謀反,尤渾大夫是奉了大王密詔,前去擒拿逆賊!”
    周紀的腦子,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
    這……這是要幹什麽?
    一條消息讓費仲的人自危,一條消息給尤渾的行為正名!
    這是要把這潭水,徹底攪渾,讓所有人都看不清真相,隻能憑空猜測,互相攻訐!
    “世子……這……這要是被查出來,小的……小的會死的!”周紀嚇得雙腿發軟。
    姬發沒再理他,而是看向伯邑考。
    “你去。”
    “你親自去,看著他,把這兩句話,傳出去。”
    姬發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一句都不能錯,一個字都不能少。”
    伯邑考的心髒,重重一跳。
    他明白,父親這是在給他,更大的權力,也是更殘酷的考驗。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父親,而是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周紀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父親的話,你沒聽見嗎?”
    伯邑考那張被毀容的臉上,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猙獰,那道血色的傷疤,像一條活過來的蜈蚣,在微微抽動。
    周紀被他眼中從未有過的凶光嚇住了!
    “我……我聽見了,大公子,我……”
    “費仲是一艘正在下沉的破船!你再不跳,就隻能跟他一起淹死!”伯邑考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釘子,狠狠紮進周紀的心裏。
    “現在,我父親給你遞過來一塊木板,抓不抓得住,是你活命的唯一機會!”
    “這兩句話,辦好了,你欠的債,我們還!你這條命,我們保!”
    伯邑考的手猛地用力,將周紀狠狠摜在牆上!
    “辦砸了,費仲死之前,我先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滾!”
    周紀被這股前所未有的氣勢徹底碾碎了所有僥幸。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的大公子,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深不可測的西岐世子。
    他終於明白,他腳下的船,早就換了。
    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一咬牙,轉身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看著周紀消失的背影,伯邑考的身體,還在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書房內,隻剩下姬發一人。
    他重新看向地圖,看著那兩個代表著費仲和尤渾的點,被他用朱砂筆,重重地畫上了一個圈。
    “很快。”
    “朝歌城,就沒有費仲,也沒有尤渾了。”
    而就在此時!
    城西,天牢方向!
    一股粗大的黑煙,衝天而起,如同惡龍,瞬間染黑了朝歌的天!
    緊接著,淒厲到撕心裂肺的警鍾聲,毫無預兆地響徹全城!
    當!當!當!
    “——走水了!天牢走水了!”
    “——比幹逆黨,劫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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