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入住天牢廢墟!此地,即為我的新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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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地求活!王賜的牢籠,亦是我的棋盤!
    詔書尖銳的尾音,像一根無形的毒針,紮進聽雨軒每個人的耳膜。
    “將西岐世子,即刻移居天牢舊址,由王城戍衛軍,親自看管!”
    話音落下,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聲音。
    薑尚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的臉,血色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他身形劇烈一晃,若非下意識扶住了身旁的石桌,幾乎要當場栽倒。
    一生算計,從未失手。
    可這一次,他腦中隻剩下一片空白,和兩個冰冷的字。
    死局!
    天牢舊址!
    那裏剛被一場大火燒成白地,是亞相比幹數百黨羽的埋骨場,是整座朝歌城怨氣最重的不祥之地!
    殷壽,這是要將他們從一個華麗的囚籠,活生生扔進一座真正的地獄!
    “父親!”
    伯邑考猛地衝上前,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不能去!我們不能去!那是殷壽的陷阱!他要殺了我們!”
    傳旨太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沒有聽見伯邑考的嘶吼,隻是將詔書緩緩卷起,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催促道:
    “世子爺,請吧。王城戍衛軍的將士們,可還在外麵候著您呢。”
    院門外,一排排玄色重甲的士兵,如沉默的鐵鑄雕像,透出的肅殺之氣,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他們不是費仲的私兵,他們是隻聽命於殷壽一人的王城戍衛軍!
    是天子之劍!
    絕望,如冰冷的海水,淹沒了所有人的口鼻。
    就在這死一樣的寂靜中,姬發緩緩轉過身。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憤怒,甚至沒有半分的意外。
    他平靜地看著那名傳旨太監,甚至微微頷首。
    “有勞公公。”
    而後,他看向麵如死灰的薑尚和惶恐不安的伯邑考。
    “相父,收拾一下。”
    那語氣,平淡得仿佛不是去一座墳墓,而是搬去一處新的別院。
    “主公!”薑尚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一個箭步上前,聲音壓到最低,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不可!這道旨意,字字都是殺機!一旦進去,我等便是砧板上的魚肉,再無半分轉圜餘地!”
    “魚肉?”
    姬發搖頭。
    他走到那副潦草的朝歌地圖前,手指,輕輕點在了城西,那片代表著天牢的焦黑區域。
    “相父,你錯了。”
    姬發的聲音不大,卻讓薑尚和伯邑考的耳膜嗡嗡作響。
    “一根點燃的火把,在暗室中會引來所有人的目光。可一粒將熄的火星,丟進一片灰燼裏,誰又會發現?”
    他的目光,穿透了所有人的絕望,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
    “聽雨軒太小,也太亮了。我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殷壽以為,把我們扔進廢墟,就是把我們扔進了墳墓。”
    姬發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按,力道之大,竟讓竹製的輿圖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輕響。
    “他卻不知,從今天起,我們這顆棋子,才真正從明處,轉入了暗處。”
    他轉過身,看著自己的長子,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讓伯邑考的顫抖竟奇跡般地平息了些許。
    “考兒,記住。”
    “越是看似絕境的地方,越能讓敵人,放下所有的警惕。”
    “殷壽想用我們做誘餌,釣出他想殺的魚。”
    姬發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那我們,就看看,這根魚竿,到底握在誰的手裏。”
    說完,他再無半分解釋,第一個邁步,走出了聽雨軒的大門。
    陽光照在他身上,卻仿佛被他身上那股平靜到可怕的氣場生生吞噬。
    薑尚和伯邑考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的驚濤駭浪,竟被這股無聲的力量強行壓了下去。
    他們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帶上早已嚇傻的周紀和幾個忠心仆役,在王城戍衛軍冰冷的“護送”下,走向那片吞噬了無數生命的不祥之地。
    一路之上,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避讓,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西岐世子!”
    “聽說他獻了鹽鐵策,是大功臣,怎麽會被送到天牢廢墟去?”
    “誰知道呢,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啊!”
    這些議論,像一根根針,紮在伯邑考的心上。
    然而,當他們真正抵達目的地時,他才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連文字都無法描述的絕望。
    眼前,沒有路。
    焦黑的斷壁殘垣,燒成木炭的倒塌房梁,混著血跡的破碎瓦礫,堆積成一座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小山。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煙塵味,還混雜著一股蛋白質燒焦後特有的,令人作嘔的甜腥氣。
    風一吹,黑色的灰燼便四處飛揚,落在人臉上、脖子裏,帶著一種屍體般的冰涼觸感。
    這就是他們新的“家”。
    “到了。”
    領隊的戍衛軍將領,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冷峻如刀削的男人,勒住了馬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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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沒有下馬,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姬發一行人,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審視。
    他叫張奎,王城戍衛軍統領之一,殷壽的絕對心腹。
    “大王有令,為保世子周全,從今日起,此地百步之內,列為禁區。”
    張奎的聲音,像鐵片摩擦,不帶任何人類的感情。
    “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
    “所有食物飲水,由我戍衛軍統一配給。”
    他環視一圈這片如同鬼蜮的廢墟,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至於住處……世子爺,請自便吧。”
    這句“請自便”,充滿了刻薄到極點的嘲諷。
    在這片連一間完整屋子都找不到,甚至連一塊幹淨地麵都沒有的廢墟裏,如何自便?
    張奎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軍官翻身下馬,將幾個裝水的皮囊和幾塊黑得像石頭的幹餅,重重扔在滿是灰燼的地上,還用腳尖碾了碾。
    “喏,你們今天的份例,吃吧!”
    羞辱!
    這是不加掩飾的,最赤裸裸的羞辱!
    伯邑考的拳頭瞬間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屈辱的怒火在他胸中轟然炸開。
    他們是西岐的世子和公子,何曾受過這等豬狗不如的待遇!
    然而,姬發卻連看都沒有看地上的食物一眼。
    他隻是環顧四周,然後,走到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彎下腰,用手,一塊一塊地,將地上的碎石和瓦礫撿起來,扔到旁邊。
    他的動作很慢,很認真。
    仿佛他不是在一個囚籠裏,而是在修整自家的後花園。
    薑尚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主公的意思。他歎了口氣,也默默走上前,開始清理另一片空地。
    伯邑考看著父親和相父的動作,心中的怒火與屈辱,慢慢被一種更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他咬了咬牙,也走過去,學著父親的樣子,開始清理。他搬起一塊半人高的焦黑斷木,將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灌注到了雙臂之上。
    周紀和仆役們麵麵相覷,最後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始動手。
    這詭異的一幕,讓周圍那些原本等著看笑話的戍衛軍士兵,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沒有哭喊,沒有抱怨,沒有絕望。
    這些階下囚,竟然就這麽平靜地,在這片廢墟上,開始清理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空間。
    張奎坐在馬上,眉頭微微皺起。
    他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姬發或許會暴怒,或許會哀求,或許會用質子的身份來壓他。
    但他沒想到,姬發會選擇無視。
    徹底的無視。
    這種平靜,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他感到一種發自心底的不舒服。
    這,不像是一個階下囚該有的反應。
    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蔑視。
    張奎冷哼一聲,心中的不悅更甚。
    他催馬向前幾步,停在正在勞作的姬發麵前,巨大的馬頭幾乎要碰到姬發的後背。
    姬發卻仿佛沒有察覺,依舊彎著腰,撿起一塊尖銳的瓦片。
    “哼。”
    張奎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對身旁的副將下令。
    “讓他們清掃,一個幹淨的墳墓,住起來也舒坦些。”
    周圍的士兵發出一陣哄笑。
    張奎的聲音陡然轉冷。
    “傳我命令。”
    “今晚,不必送食物和水了。”
    副將一愣:“大人,這……”
    張奎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刀,死死釘在那個還在彎腰撿拾石塊的背影上。
    “大王隻是讓我們看住他,可沒說要讓他吃飽喝足。”
    “我倒要看看。”
    “這位心比天高的西岐世子,骨頭到底有多硬。”
    “能在這座墳墓裏,餓上幾天!”
    命令下達,張奎撥轉馬頭,帶著大部分人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小隊,在百步之外冷冷監視。
    姬發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他緩緩直起身,臉上沾染了些許黑灰,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他沒有看向張奎離去的方向,而是低頭,用手中那塊尖銳的瓦片,在剛剛清理出來的、滿是灰燼的地麵上,緩緩地,劃下了第一道直線。
    一道,清晰的直線。
    王賜的牢籠,亦是我的棋盤。
    而這,就是棋盤上的第一條線。
    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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