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鬼臉腰牌!你想讓我,變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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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營帳內,炭火燒得通紅,將刺骨的寒氣徹底驅散。
    肉湯的香氣,混合著木炭的暖意,讓人產生一種恍若隔世的安寧。
    姬發沒有理會食物。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塊從呂雄手裏“繳獲”的血布上。
    伯邑考和薑尚在一旁,對著那個用血畫出的“鬼”字,眉頭緊鎖。
    “父親,這個字,還是看不出什麽端倪。”伯邑考有些沮喪,“筆畫扭曲,除了能感覺到無盡的怨氣,再無其他信息。”
    姬發的動作,忽然頓住。
    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那個猙獰的血字上。
    他的手指,在布料被撕裂的邊緣,輕輕摩挲,感受著那細微的紋理和斷口。
    “不對。”
    姬發吐出兩個字,帳內的暖意仿佛被瞬間抽離。
    “這塊布,不是用手撕下來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薑尚和伯邑考心頭猛地一跳。
    “主公,此話何意?”薑尚連忙湊了過去。
    “你看這邊緣。”姬發將布料湊到油燈下,火光映照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斷口齊整,沒有絲毫毛邊。囚衣所用皆為粗麻,韌性十足,若是用蠻力撕扯,絕不可能如此平滑。”
    他抬起頭,看向兩人。
    “這是用利刃,小心翼翼裁下來的。”
    一個殺手組織,傳遞消息,用的不是隨手撕下的布片,而是用刀刃裁切的?
    這個細節,讓薑尚和伯邑考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緊接著,姬發的手指在布料上一寸寸劃過,像是在丈量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且,這料子……”
    “相父,你摸摸看。”
    薑尚聞言,立刻伸出幹枯的手指,將那塊布料撚在指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下一刻,他猛地睜開雙眼,臉色大變!
    那獨特的,如同觸摸雲朵般的柔滑觸感,雖然被血汙和灰塵所掩蓋,但絕對錯不了!
    “雲絲!”
    薑尚的聲音都在發顫,“這是宮中尚衣局才能織出的貢品,雲絲!”
    “專供王妃與貴人!”
    此言一出,伯邑考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無比可怕的猜測在他腦中轟然炸開。
    “無麵……這群殺手,他們的根,在王宮裏?”
    “難道,他們是……是父王的人?”
    伯邑考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
    父王,指的是殷壽!
    如果這群神出鬼沒,掀起血雨腥風的殺手,竟然是那位暴君豢養的鷹犬!
    那他們之前所有的推測,所有的計劃,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根本不是什麽合作的橄欖枝!
    這是來自王座之上的,又一個致命的試探!
    薑尚的額頭,瞬間被冷汗浸濕,嘴唇都在哆嗦。
    “主公!若真是如此,我們等於是在與虎謀皮,主動將脖子,伸到了殷壽的刀下啊!”
    整個計劃的根基,在這一刻都發生了動搖。
    如果“無麵”是殷壽的刀,那他們利用“無麵”去攪動風雲,就等於是小醜在皇帝麵前拚命表演。
    他們所有的動作,所有的算計,都在殷壽的眼皮子底下。
    這比身處囚籠,更加可怕!
    然而,姬發卻異常平靜。
    他從薑尚手中,重新拿回了那塊布。
    “相父,我問你。”
    “殷壽要殺我,需要送來一塊昂貴的絲綢嗎?”
    一句話,讓薑尚愣住。
    姬發繼續發問,聲音不帶波瀾,卻字字誅心。
    “昨夜,呂雄在張奎麵前‘搜’出此物時,為何他隻敢說是構陷,而不是當場將我格殺?”
    “王上的鷹犬,辦事需要講證據嗎?”
    連環三問,像三盆冰水,澆在薑尚和伯邑考的心頭,讓他們瞬間冷靜下來。
    是啊。
    以殷壽的性格,要殺一個人,一道旨意就夠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王上的刀,殺人,從不需要理由。
    “那這塊雲絲,又作何解釋?”薑尚還是想不通。
    “宮裏的人,不一定,都是殷壽的人。”
    這句話,意味深長。
    “朝歌是一座巨大的棋盤,殷壽是棋手,但棋盤上,不止他一個棋手。”
    “費仲是,尤渾是。”姬發的手指,輕輕點在那個猙獰的“鬼”字上,“而這個‘無麵’,或許,是另一個想上桌的棋手。”
    “又或者……”
    姬發頓了頓,說出了一個更驚人的可能。
    “他們本身,就是一枚被人遺棄的棋子,現在,想找一個新的主人。”
    伯邑考的心髒,因為父親這個猜測而狂跳。
    一支藏在王宮深處,擁有恐怖力量,卻又被人遺棄的殺手組織!
    他們到底是誰?他們原來的主人,又是誰?
    就在這時,營帳之外,突然變得一片死寂。
    原本還能聽到的,戍衛軍巡邏的腳步聲,甲胄摩擦聲,全都消失了。
    一種不祥的,令人窒息的安靜,籠罩了整片廢墟。
    姬發眼簾微抬。
    下一秒,帳簾被猛地掀開,周紀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是見了鬼一樣的驚恐和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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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世子爺!不好了!”
    “宮裏……宮裏來人了!”
    周紀喘著粗氣,牙關都在打顫,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領頭的……是,是內官監的黃門侍郎……”
    “趙……高!”
    趙高!
    聽到這個名字,薑尚的臉色,比剛才聽到“雲絲”時,還要難看百倍!
    “是他?”伯邑考不解。
    薑尚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人,是殷壽身邊最得寵的宦官!”
    “他不是傳旨的工具,他就是大王懸在百官頭頂的,那把最鋒利的刀!”
    “他從不輕易出宮,一旦出宮,必見血光!”
    話音未落。
    一個尖細陰柔的聲音,便從帳外幽幽傳來,仿佛貼著地麵滑行,直接鑽進每個人的耳朵。
    “西岐世子姬發,接旨。”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陰冷的穿透力,讓人背脊發涼。
    姬發整理了一下衣冠,麵色沉靜,第一個走出了營帳。
    帳外。
    一名身穿絳紅色宦官服,麵白無須,眼窩深陷的中年男人,正靜靜地站著。
    他的身後,隻跟了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卻比百名甲士,更讓人感到壓力。
    他就是趙高。
    看到姬發出來,趙高的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嘴唇在動,眼睛卻像兩顆毫無生氣的玻璃珠。
    他沒有立刻宣旨,而是先瞥了一眼姬發身後那頂嶄新的營帳。
    “咱家還以為世子爺住的是廢墟,沒想到,卻是金屋啊。”
    他的聲音像絲綢在砂紙上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刺。
    “張奎將軍,對世子爺,真是‘關照’有加。”
    一句話,讓站在遠處的張奎臉色微變。
    姬發麵色不變。
    “有勞公公掛心,托大王的福,尚能苟活。”
    “嗬嗬……”
    趙高發出一陣夜梟般的幹笑。
    他不再兜圈子,緩緩展開了手中的明黃詔書。
    廢墟之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賞?
    還是死?
    “詔曰!”
    趙高尖細的聲音,在死寂的廢墟上空回蕩。
    “西岐世子姬發,身處困厄,心係國事,智破奸佞構陷,其智可嘉。”
    念到這裏,趙高的聲音微微一頓,他抬起那雙死魚般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姬發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好戲,現在才開始。
    “然!朝歌時局動蕩,龍蛇混雜,尤需利刃,以清沉屙!”
    “特授命西岐世子姬發,以戴罪之身,暫領‘督查司’之職!”
    轟!
    薑尚的身體,劇烈一晃,若非伯邑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幾乎要當場栽倒!
    伯邑考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臉上血色盡褪!
    督查司!
    讓他一個階下囚,去督查費仲和尤渾這兩個權傾朝野的重臣?!
    這哪裏是封賞!
    這是把他,從一個看戲的,直接扔進了血肉橫飛的鬥獸場!
    這是要讓他,用戴罪之身,去同時麵對費仲和尤渾這兩頭已經殺紅了眼的猛獸!
    殷壽,你好狠的心!
    他不僅要看狗咬狗。
    他還要親手,把第三條更饑餓,更聰明的狼,也扔進這個血肉磨盤裏!
    他要看一場,三個隻能活一個的,最慘烈的廝殺!
    趙高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協同相國費仲、中大夫尤渾,共同徹查比幹逆黨、天牢劫獄,及‘無麵’一案!”
    “三日之內,若無寸功,三罪並罰!”
    “欽此!”
    最後兩個字落下,如同審判的重錘。
    趙高將詔書,直接塞進姬發手中,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
    “世子爺,恭喜了。”
    “大王說了,這把刀,是天下最快的刀,就看世子爺,握不握得住。”
    “可千萬別……傷了自己啊。”
    他從懷中,又取出一塊通體漆黑,非金非木的腰牌,遞了過來。
    “這是督查司的腰牌,也是您的新身份,還請世子爺,妥善保管。”
    姬發接過腰牌,入手冰涼刺骨。
    腰牌的正麵,刻著兩個古樸的篆字。
    督查。
    他的手指,緩緩移到腰牌的背麵,輕輕摩挲。
    指尖傳來的,是一個凹凸不平的複雜紋路。
    一個猙獰的,鬼臉麵具。
    姬發的目光,穿過趙高那張陰森的臉,望向了王宮的方向。
    殷壽。
    你不是要看戲。
    你是想讓我,也變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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