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督查司!一口吞下這碗斷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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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走了。
他帶來的那股陰冷氣息,卻像是無數條冰冷的毒蛇,盤踞在廢墟的每一個角落,鑽進每一個人的骨頭縫裏。
靜。
死一樣的安靜。
薑尚的身體還在晃動,那張一向智珠在握的臉,此刻布滿了灰敗。
“完了……”
他嘴唇翕動,吐出的兩個字沙啞無比。
“主公,這……這不是授官,這是催命啊!”
伯邑考扶著自己的父親,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發出“咯咯”的輕響。
“督查司!協同費仲、尤渾……三日之內,若無寸功,三罪並罰!”
他重複著詔書裏的字眼,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頭發慌。
“父王他……他這是要您去死!”
“他要把您扔進鬥獸場,讓費仲和尤渾那兩條瘋狗,活活把您撕碎!”
伯邑考的眼睛都紅了。
他們剛剛才從呂雄的殺局裏僥幸逃生,轉眼,殷壽就親手為他們挖了一個更大,更絕望的墳墓。
一個階下囚,去督查兩個權臣?
這簡直是讓一隻綿羊,去審判兩頭猛虎!
“噗通!”
周紀更是直接癱坐在地,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被這道聖旨徹底砸得粉碎。
他褲子又濕了,臉上涕淚橫流,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
督查司!
一聽就是得罪人的地方!
還是同時得罪朝歌城裏最不能得罪的兩個人!
他剛剛跳上船,船就要沉了!
姬發沒有理會眾人的崩潰。
他低著頭,看著手裏的兩樣東西。
左手,是那道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明黃詔書。
右手,是那塊冰冷刺骨,背麵刻著猙獰鬼臉的漆黑腰牌。
他的手指,在鬼臉麵具那凹凸不平的紋路上,反複摩挲。
“相父。”
姬發開口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平靜得讓周遭的恐慌都顯得有些可笑。
“你怕了?”
薑尚猛地一抬頭,看著姬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能不怕嗎?
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以他的官場經驗,這道旨意裏,藏著一百種死法,卻唯獨沒有一種活路!
“伯邑考。”姬發又看向自己的長子。
“你也覺得,這是死路?”
“父親……”伯邑考嘴唇顫抖,“難道不是嗎?費仲和尤渾,任何一個動動手指,都能碾死我們!我們……我們逃吧!離開朝歌!”
“碾死?”
姬發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碾死一隻螞蟻,需要用兩頭大象嗎?”
伯邑考和薑尚都愣住了。
姬發將那道詔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懷中。
他舉起那塊鬼臉腰牌,對著那堆燒得通紅的炭火。
“殷壽不是要我死。”
“他要是想我死,一道白綾,一杯毒酒,比這道聖旨,簡單一萬倍。”
“他要的,是看戲。”
姬發的手指,點在腰牌的鬼臉上。
“他覺得朝歌城這潭水,還不夠渾。”
“費仲和尤渾鬥了這麽久,隻是互相撕咬,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等得不耐煩了。”
姬發轉過身,麵對著薑尚和伯邑考,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在兩人心上。
“所以,他把我這顆石頭,扔了進來。”
“他要我,去當那根攪動風雲的棍子!”
“他要我,去把費仲和尤渾,徹底逼瘋!”
薑尚的心髒,隨著姬發的話,狂跳不止。
他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麽。
“主公的意思是……大王他,是在用我們?”
“不是用我們。”
姬發糾正道。
他掂了掂手裏的腰牌。
“是給我一把刀。”
“一把可以光明正大,砍向費仲和尤渾的刀!”
“以前,我們是暗處的鬼,做的所有事,都見不得光。”
“現在,殷壽親手給了我一個身份。”
姬發舉起腰牌,那鬼臉在火光下,仿佛活了過來,猙獰地笑著。
“他讓我,從今天起,變成一隻有名有姓的鬼!”
“他給了我查案的權力,給了我一個期限。”
“他就是要告訴費仲和尤渾,時間不多了,你們兩個,必須有一個倒下!”
“而我,就是那把懸在他們頭頂的,倒計時的鍘刀!”
伯邑考的大腦一片轟鳴。
他懂了!
父親根本沒把這當成絕路!
他把這碗殷壽賞下來的斷頭飯,當成了千載難逢的機遇!
“可是父親,我們……我們沒人啊!”伯邑考指出了最致命的問題。“督查司,就您一個人!一個光杆司令,怎麽跟兩大權臣鬥?”
“誰說我是一個人?”
姬發忽然笑了。
他轉過身,大步走出營帳。
帳外,張奎正站在不遠處,神情複雜地看著這邊。
趙高臨走前那句話,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了他的心裏。
姬發直接朝著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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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戍衛軍士兵,都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姬發在離張奎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那塊鬼臉腰牌,遞了過去。
張奎看著那塊腰牌,瞳孔猛地一縮。
“督查司……”
他當然聽到了剛才的聖旨。
“恭喜世子。”張奎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不,是恭喜我們。”姬發糾正他。
張奎眉頭一皺。
姬發收回腰牌,慢條斯理地說道。
“張奎將軍,呂雄死了,你覺得,費仲會放過你嗎?”
張奎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他不僅不會放過你,他還會變本加厲,用盡一切手段,把你置於死地。”
“因為你,不僅是王上的劍,你還和他的死敵,我這個西岐質子,‘勾結’在了一起。”
“這個罪名,他會死死咬住,直到咬斷你的喉嚨。”
姬發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張奎的痛處。
“你!”張奎的呼吸,變得粗重。
“而我,”姬發根本不給他發怒的機會,“我奉王命,督查費仲。”
“張奎將軍,你說,我們是不是站在同一條船上?”
張奎死死地盯著姬發,一言不發。
他心中的怒火,正在被一種冰冷的現實所取代。
是的。
從他下令拿下呂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和費仲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而眼前這個西岐世子,是他唯一的,也是最不可靠的盟友。
“你想要什麽?”張奎終於開口,聲音幹澀。
他知道,姬發鋪墊了這麽多,終於要亮出他的目的了。
“我不要你的兵。”
姬發的話,讓張奎有些意外。
“也不要你的錢。”
“我要你,幫我從天牢裏,提一個人出來。”
張奎一愣。
“誰?”
姬發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那聲音很輕,卻仿佛一道驚雷,在張奎耳邊炸響!
“前朝典獄長,微子啟。”
微子啟!
張奎的臉色瞬間煞白,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像是聽到了什麽禁忌的名字。
“微子啟?!”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變了調!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張奎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那是先王的兄長!當今大王的親伯父!”
“二十年前,他因為謀逆大罪,被先王親自下令,打入天牢最深處的‘無間獄’,永世不得翻身!”
“那是天牢的禁區!連我,沒有大王的手諭,都不能靠近半步!”
“你找他做什麽?!你想幹什麽?!你想造反嗎?!”
姬發看著他,臉上依舊平靜。
“將軍,你忘了。”
“我現在,是督查司。”
他將鬼臉腰牌,在張奎麵前晃了晃。
“奉王命,徹查比幹逆黨、天牢劫獄,及‘無麵’一案。”
“我懷疑,二十年前的微子啟謀逆案,與如今的‘無麵’殺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要見他,是為了查案。”
“是為大王分憂。”
姬發看著張奎,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他將鬼臉腰牌往前一遞,幾乎要碰到張奎的鼻尖。
他不再發問,而是用一種陳述的語氣,冰冷地宣告。
“張奎將軍,現在,我代表王命。”
“而你,在妨礙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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