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無間獄!二十年前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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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礙王命。
這四個字,像四座無形的山,砸在張奎的頭頂。
他盯著姬發手裏的鬼臉腰牌,又看看姬發那張臉,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
瘋子!
這個西岐世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剛拿到督查司的腰牌,第一件事,不是去琢磨怎麽對付費仲和尤渾,而是要去挖二十年前的陳年舊案!
而且還是直指先王兄長,當今王叔的謀逆大案!
這是查案?
這是在王室的祖墳上點火!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張奎的聲音都變了調,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嘶啞。
“一旦牽扯出任何皇家秘辛,大王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這個揭蓋子的人!”
“我知道。”
姬發的回答,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你知道你還敢?!”張奎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人的思維。
“因為,督查司要查的,本來就不是案子。”
姬發聲音平淡。
“是人心。”
“費仲的人心,尤渾的人心,也是……大王的人心。”
“費仲和尤渾,是擺在明麵上的虎狼。可這朝歌城裏,還藏著數不清的毒蛇。”
“我這個督查司,沒兵沒權,想在三日內立功,從費仲和尤渾身上撕下肉來,根本不可能。”
姬發看向張奎,眼神深邃。
“所以,我必須走一條沒人敢走的路。”
“我要找的,不是證據,是一把能撬動整個朝歌棋局的鑰匙。”
“一個知道最多秘密,又早就被人徹底遺忘的人。”
“微子啟,就是這把鑰匙。”
張奎的心髒,一下一下重重地跳動。
他被姬發這番瘋狂又清晰的話給震住了。
他必須承認,姬發說得對。
以督查司這個空殼子,去硬碰費仲和尤渾那兩個龐然大物,就是送死。
想要破局,隻能行險棋!
“可是……無間獄,沒有大王手諭,誰也進不去。”張奎的語氣,已經不自覺地鬆動了。
“聖旨上說,徹查‘無麵’一案。”姬發提醒他。
“箕子府滅門案的卷宗,你身為王城戍衛統領,應該看過。”
張奎點頭。
“卷宗是我親手封存的。”
“箕子是文臣,府內高手如雲。凶手來去無蹤,卻偏偏留下一枚鬼字血符。將軍,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姬發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張奎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個頂尖的殺手,會留下如此清晰,又如此古老的記號嗎?”
“除非,他就是想讓看到的人,聯想起二十年前的那樁案子!”
“他就是想讓知道內情的人,感到恐懼!”
姬發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敲在張奎的心防上。
他知道的那個最高機密,被這個西岐世子,用幾句話就給剖析得清清楚楚!
這根本不是猜的!
這是洞察!是對人心鬼蜮的精準洞察!
“你……”
“張奎將軍,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姬發伸出兩根手指,打斷了他。
“第一,你用‘無大王手諭’這個理由,拒絕我。那麽三日後,我查案無功,三罪並罰,必死無疑。”
“我死之前,會告訴大王,我曾想從微子啟身上尋找線索,卻被張奎將軍攔下了。”
“到那時,費仲會怎麽說?他會說你包庇逆黨,居心叵測。你覺得,大王會信你,還是信一個死人?”
張奎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第二。”
姬發的聲音,壓低了幾個度,像是惡魔的低語。
“你帶我去。我查我的案,你守你的規矩。”
“你隻是奉督查司之命,協同辦案。一切後果,由我這個督查司一力承擔。”
“案子查清了,你是首功。查不清,罪責在我,與你無關。”
他湊近一步,幾乎貼著張奎的耳朵。
“更重要的是……”
“你難道不想知道,費仲和尤渾,在這二十年的渾水裏,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嗎?”
“你難道不想,親手抓住他們的死穴嗎?”
這句話,像一把燒紅的鉤子,死死勾住了張奎的心。
他沉默了。
很久。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好。”
……
天牢。
陰暗,潮濕。
空氣裏彌漫著血腥與腐臭混合在一起的,經年不散的惡心氣味。
張奎遣散了所有隨從,隻帶著姬發、薑尚和伯邑考三人,走在通往地底的甬道上。
越往下走,空氣越冷。
牆壁上滲出的水珠,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滴落在地,發出“嗒、嗒”的聲響,像是為死人敲響的喪鍾。
這裏,比姬發他們之前待的廢墟,更像地獄。
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厚重到令人絕望的玄鐵巨門。
門上沒有鎖,隻有一個造型古樸的麒,麟頭門環,冰冷地注視著來人。
“這裏,就是無間獄的入口。”
張奎的聲音在空曠的甬道裏顯得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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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扇門,自二十年前關上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裏麵的人,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伯邑考看著那扇門,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骨往上爬。
姬發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那個冰冷的麒麟門環。
“開門吧。”
張奎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在牆壁上按動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機關。
“嘎……吱……嘎……”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甬道裏響起。
那扇重達萬斤的玄鐵巨門,緩緩地,向內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不是屍臭,也不是腐爛的食物。
那是一種更加難以形容的味道。
是塵封二十年的絕望,是發了黴的靈魂,是活人被時間一寸寸啃食殆盡的味道。
張奎從牆上取下一支火把,點燃,當先走了進去。
門後。
是一個比外麵更加黑暗、更加死寂的世界。
這裏沒有任何牢房,隻有一個巨大的,空曠得如同地底廣場般的空間。
空間的中央,八根嬰兒手臂粗的鐵鏈,從漆黑的穹頂垂下,末端匯集於一點。
而在那鐵鏈的交匯處,一個身影,被鎖在那裏。
他披頭散發,衣衫襤褸,渾身被厚厚的汙垢所覆蓋,像一個風幹了許久的醜陋標本。
他就那麽被吊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仿佛已經死去多年。
“他……還活著嗎?”伯邑考的聲音發顫。
張奎舉著火把,緩緩靠近。
火光驅散黑暗,那人的模樣,也漸漸清晰。
他的四肢,被四根粗大的鐵釘,死死地釘在了一個十字形的鐵架上,和鐵架一起被鐵鏈吊著。
他的身體,瘦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皮膚像幹枯的樹皮,緊緊地貼在骨頭上。
這不是一個活人。
這是一個活死人。
就在張奎的火把,即將照到他臉上的那一刻。
那個“活死人”,動了。
他那顆如同骷髏般的頭顱,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了起來。
兩點幽幽的,不似人間的慘綠色光芒,從他那糾結成一團的亂發下,亮了起來。
那是一雙眼睛。
一雙在無盡的黑暗與痛苦中,燃燒了二十年的,怨毒的鬼火。
“嗬……嗬……”
他的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幹澀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他的目光,越過張奎,越過薑尚和伯邑考。
直勾勾地。
死死地。
釘在了姬發的身上。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黑洞洞的嘴裏,牙齒早已掉光。
“西岐……姬氏……”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幹涸的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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