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魔神低語!血祭王城,以饗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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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不似人言。
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粗糙的石地上,被一條看不見的手拖行著。
每一個字,都刮擦著耳膜,帶來一種物理性的刺痛。
西岐,姬氏。
你,終於來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在死寂的無間獄中,卻如同九幽傳來的魔音,讓在場除了姬發之外的所有人,神魂俱裂!
張奎握著火把的手臂,不受控製地劇烈一抖,火光搖曳,差點脫手落地。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無盡的恐懼,如同瘋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他的心髒。
微子啟!
這個被囚禁在無間獄二十年,早就該腐爛成枯骨的活死人!
他竟然認識姬發!
他竟然,像是在這裏,專門等待著姬發的到來!
這怎麽可能?!
二十年前,姬發隻是西岐一個蹣跚學步的稚子!他們之間,隔著無法逾越的時間和空間,怎麽可能會有交集!
薑尚和伯邑考,更是被這詭異絕倫的一幕,嚇得渾身僵硬,如墜冰窟。
他們看著那個被釘在刑架上,宛如從地獄爬出的魔神,又看看身前那個背影平靜如山的父親,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生平所有的認知。
“你認識我?”
姬發開口了,他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桀桀……桀桀桀桀……”
微子啟的喉嚨裏,發出一陣夜梟般的怪笑,笑聲帶動了鎖住他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刺耳響動。
“我不認識你這張臉。”
“但我認識……你骨子裏,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那雙慘綠色的眼睛,在姬發身上貪婪地來回掃視,像是在欣賞一件尋覓已久的絕世珍品。
“那是……‘天哭’的味道。”
天哭!
聽到這兩個字,姬發身後的薑尚,身體劇烈一震!
那不是一把劍的名字嗎?
是傳說中,西岐姬氏先祖,用以斬殺前朝暴君頭顱的那柄絕世凶劍!
傳說此劍鑄成之日,天降血雨,鬼神哭號,故名“天哭”!
可那把劍,不是早就隨著西岐始祖,一同埋入了王陵深處,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了嗎?
為什麽一個被囚禁二十年的廢人,會知道這個名字?
姬發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但轉瞬即逝。
“看來,你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腦子並沒有壞掉。”
“壞掉?”微子啟再次怪笑起來,“我清醒得很!”
“比外麵那些,戴著麵具,自以為是的聰明人,要清醒一萬倍!”
他的目光,忽然轉向手持火把的張奎,那眼神中的怨毒,讓這位久經沙場的悍將,都感到一陣心悸。
“殷受那個小雜種,他的王位,還坐得穩嗎?”
他竟敢直呼當今天子的名諱,而且用詞如此惡毒!
張奎臉色劇變,厲聲嗬斥:“大膽!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微子啟直接打斷他,聲音裏滿是不屑與瘋狂。
“我這個親伯父,都被他和他那個好父親,釘在這裏二十年了!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他是不是以為,把我關在這裏,當年的事,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天真!愚蠢!”
微子啟的情緒,突然變得無比激動,被釘住的身體,在刑架上瘋狂地扭動掙紮,帶得八根巨型鐵鏈劇烈晃動,聲如雷鳴。
“他錯了!大錯特錯!”
“有些人,是關不住的!”
“有些債,是必須要用血來還的!”
他猛地停下動作,慘綠色的眼睛,再一次死死盯住姬發,那眼神中的灼熱,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你來找我,是為了‘無麵’,對嗎?”
姬發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這種沉默,比任何詰問都更具壓迫力。
微子啟的呼吸急促起來,他迫不及待地要拋出自己的籌碼。
“沒錯!他們是我的人!”
他毫不避諱,近乎炫耀地吼出了這個驚天秘密。
“二十年前,我兵敗被俘!但我的親衛,我的死士,我一手建立的‘無麵’,並沒有被消滅!”
“他們化整為零,像真正的鬼一樣,潛伏在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陰影裏!”
“王宮,相府,軍營,市井……他們無處不在!”
“他們用老鼠傳遞消息,用烏鴉的叫聲作為暗號!他們等著我,等著我給他們下達,最後的命令!”
張奎的腦子,已經徹底停止了思考。
“無麵”的創始人,竟然是先王的兄長,微子啟!
那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
“箕子府滅門案,是你做的?”姬發終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是!”微子啟的回答,幹脆利落。
“為何?”
“因為他該死!”微子啟的聲音,陡然變得怨毒無比。
“二十年前,就是箕子那個老狗,第一個站出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指證我謀逆!”
“他和我,本是共飲一壺酒的至交好友!卻為了向殷受的父親搖尾乞憐,反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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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多活了二十年,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仁慈!”
“那我呢?”姬發又問,“你為什麽要聯係我?那塊雲絲血布,是你的人送來的?”
“桀桀……當然。”微子啟看著姬發,眼神變得更加灼熱。
“因為,我需要一個合作者。”
“一個有能力,有膽魄,也和我一樣,恨透了殷受那個雜種的合作者!”
“我的人,一直在觀察你,從你踏入朝歌的第一天起。”
“你在聽雨軒的隱忍,你在天牢廢墟的算計,你對付呂雄的狠辣手段……”
“你很不錯!”
“比你那個滿口仁義道德,卻軟弱無能的廢物老爹,強上一萬倍!”
“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刀!”
“刀?”姬發重複著這個詞,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沒錯!刀!”微子啟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人心的魔力。
“姬發!你我聯手!”
“我的‘無麵’,負責在暗處,替你清除掉所有障礙!費仲,尤渾,所有擋你路的人,都得死!”
“而你,用你的智慧,在明處,攪亂朝堂,離間君臣!”
“等時機一到,我的人,會從內部打開朝歌城門,迎接你西岐的鐵蹄!”
“到那時,這殷商的江山,你我二人,平分天下!”
平分天下!
這四個字,如同魔鬼的許諾,在死寂的無間獄中瘋狂回蕩。
伯邑考和薑尚,被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嚇得魂飛魄散。
張奎更是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幾乎要當場跪下。他今天聽到的秘密,任何一個字泄露出去,都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姬發卻笑了。
那不是笑,隻是嘴角一側,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說完了?”
他看著狀若瘋魔的微子啟,輕輕搖了搖頭。
“你的計劃,聽起來不錯。”
“可惜。”
“我沒興趣。”
微子啟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那雙慘綠色的瞳孔,因為不敢置信而劇烈收縮。
“你……說什麽?”
“我說,”姬發的聲音很平靜,卻充滿了最極致的羞辱,“我沒興趣,和你這隻被拔了牙,敲斷了腿,隻能在這裏無能狂吠的老狗,談什麽合作。”
“你!”微子啟眼中的灼熱,瞬間化為滔天的怒火。
“你以為‘無麵’很強嗎?”姬發不屑地反問,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明明沒有任何氣勢,卻讓微子啟的呼吸猛地一滯。
“一群隻敢在暗地裏搞些刺殺的小動作,二十年了,連一個像樣的浪花都翻不起來。”
“殺一個早就該死,等著進棺材的箕子,也值得你在這裏沾沾自喜?”
“費仲的相府,守衛森嚴,你的人進不去!”
“尤渾的府邸,犬牙遍布,你的人不敢進!”
“這樣的廢物,也配與我談合作?”
“你找死!”
微子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被釘住的四肢瘋狂地掙紮著,鐵鏈發出的巨響,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地底囚籠徹底撕碎。
“你以為我姬發,需要你的‘無麵’?”
姬發又向前一步,他與刑架上的魔神,不過五步之遙。
他身上的氣場,徹底壓過了對方的瘋狂。
“我告訴你,我要對付費仲,要對付尤渾,甚至要對付殷受,我有一萬種陽謀,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死無葬身之地!”
“而你,”姬發指著他,“離了我,就隻能永遠被釘在這裏,直到你的血流幹,你的骨頭風化,變成一具真正的枯骨!”
“你的‘無麵’,你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士,也終將成為別人的刀,或者,被殷受的屠刀,斬盡殺絕!”
姬發的話,像一把把淬毒的尖刀,刀刀見血,將微子啟那可憐的自尊與驕傲,當場撕得粉碎。
微子啟的咆哮,漸漸弱了下去。
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那雙慘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姬發,充滿了不甘,怨毒,以及一絲……恐懼。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他服軟了。
“很簡單。”姬發伸出一根手指,姿態如同神明在俯視螻蟻。
“從今天起,‘無麵’,聽我的。”
他沒有給微子啟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是命令,是宣告。
“你,還有你那些藏在陰溝裏的老鼠,都將成為我的棋子。”
“我讓你殺誰,你就殺誰。”
“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作為回報……”
姬發頓了頓,臉上那個微不可查的笑容,再次浮現,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我會幫你,達成你二十年來,夢寐以求的心願。”
“我會……用殷受,費仲,尤渾,還有這滿朝欺世盜名的文武百官的血……”
“來血祭這座王城。”
“我會讓你,親耳聽著他們的哀嚎,親眼看著你的仇人,一個一個,死在你的麵前!”
話音落下。
無間獄內,一片死寂。
微子啟那顆骷髏般的頭顱,緩緩低下,被陰影籠罩。
良久。
“桀……”
一個單調的,壓抑到極致的音節,從他幹涸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桀桀……”
“桀桀桀桀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初時如夜梟低鳴,繼而如惡鬼狂嚎,最後,化作了響徹整個地底囚籠的,充滿了無盡瘋狂與喜悅的爆笑!
笑聲中,有兩行渾濁的液體,從他那慘綠色的眼眶中,滾滾而下。
那是二十年來,從未流過的淚。
那是,魔神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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