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師父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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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南宮霏兒會躺在我房裏。
神老頭見狀,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不在時你究竟做到什麽地步了….]
‘您說的做到是指什麽啊’
我無視了神老頭那仿佛在惋惜沒看到好戲的歎息。
要是她醒過來就麻煩了,我趕緊抱起衣服溜了出去。
之後洗完臉換了衣裳。
受傷的肩膀用布條包紮止血,血衣則燒毀掩埋。
雖然事後侍女們發現少件衣服可能會哭喪著臉…但那種東西實在沒法留著。
草草收拾妥當後重新回到房間。
現在才是難題。
「這丫頭該怎麽處理。」
看著把臉在棉被上蹭來蹭去的南宮霏兒,我忍不住露出為難神色。
總不能隨便找個地方扔著不管。
「…明明有自己房間為什麽偏要睡在這裏。」
聽說白天不練功時通常會在我的房間午睡,難道是趁我不在溜進來的嗎?
但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這樣豈不是要在護衛堆裏睡覺了。’
換作平時一整天不睡也沒關係。但此刻襲來的疲憊感,已經到了不睡覺就撐不住的程度。
這也是神老頭操控身體的副作用嗎?
[若是如此就不該是肉體疲勞]
正如神老頭所說,我確實有所察覺。
就算使用了不常用的肌肉,既然鍛煉過相應部位,就算疲憊也不該到這種地步。
那麽疲憊的應該是精神層麵吧。
‘雖然不覺得光靠睡覺就能恢複’
但實在是不睡不行了。
旁邊沒法睡又不能不睡,隻好拽了個剩枕頭來到走廊就地躺下。
[…給機會都不中用的毛病到現在也沒改多少啊]
‘…難得出來就非要挑刺嗎?’
[當年想著是年紀小就算了...現在都穿越時間了,明明不是小孩還白活這麽多年,看我這樣你心裏什麽滋味?]
‘說這種話的老頭您自己不也照樣…’
說到一半突然噤聲。感覺說得太過分了。
‘老頭…?’
[...]
‘對不起剛才好像說得有點過…’
又喚了幾聲,但神老頭始終沒有回應。
最後對著無人應答的空氣道了幾次歉,便被湧來的睡意拖進了夢鄉。
今日華山行程到此結束。
剩下的隻有出發前見梅花仙這一件事了,最遲打算三天後啟程前往世家。
不知不覺間真正的尾聲正在臨近。
恐怕過不了多久武林盟就會發現分舵地下室,並與華山取得聯係。
這樣的話今天能召開第二代百花戰嗎?
因對華山派沒太大興趣所以不太清楚細節,但若聽聞消息說不定會推遲或取消百花戰。
那該死的血池從某種角度看簡直與人牲祭祀無異。
‘不過如果真的召開的話。’
在我看來有兩種可能性。
其一是聽聞消息後照常舉行。
若要探究原因,大概是不想驚動華陰縣這邊吧。
畢竟梅花劍手的死會加劇此地的不安情緒。
事實上最初發現分舵時他們似乎就試圖盡量低調處理。
‘但百花戰可能另當別論。’
第二種情況是
消息未能及時傳達或延遲送達。後者最為棘手且非我所願。
這說明那些人的滲透比預想更深,但願不要如此。
‘…先緩緩吧。’
再想下去混沌的頭腦也理不出清晰思路。
在洶湧襲來的困意中很快失去意識沉沉睡去。
沒過多久便從睡夢中醒來。
費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幸好這次映入眼簾的不是陌生天花板。
睡了多久?從能看到陽光來判斷應該沒睡太久。
正當掙紮著要起身時,有隻手壓住我的腦袋阻止我起來。
“…!”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半夢半醒的睡意徹底消散。這才發現枕著的不是枕頭。
蓬鬆柔軟的觸感倒還在意料之中。
臉頰接觸到的肌膚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體香。
「再躺會兒也沒關係。」
上方傳來帶著性格特征的平淡語調,根本不用思考這是誰。
我現在正枕著南宮霏兒的膝蓋。
我用荒唐的聲音問道。
「…這是在搞什麽?」
「…你不是熬夜了嘛。」
「那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雪兒…剛才還在這兒。」
她輕巧地回避了我的問題,轉而說起魏雪兒的去向。
「本想等你醒來的,她肯定很遺憾…。」
「既然醒了就放開吧,把手拿開我要起來。」
明明知道我已經醒了,南宮霏兒卻按著我的頭不讓起身。
正當我考慮要不要用力掙脫時,南宮霏兒開口問道。
「…晚上去哪兒了?」
“...”
「說好要…告訴我的。」
這是個難以啟齒的話題。誰能想到南宮霏兒會在我睡覺時闖進房間。
何況我似乎並沒有明確答應過要告訴她。
「那個…。」
「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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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霏兒的話讓我啞然。明明已經洗漱更衣,難道血腥味還沒散盡。
又或者。
‘...是懷裏的花?’
那朵靠鮮血滋養的花,因體積不大而用布包著揣在懷裏。
我自己倒是沒察覺,不過南宮霏兒的嗅覺向來敏銳。
見我遲疑著沒回答,南宮霏兒輕歎一聲繼續說道。
「做了噩夢…想見你來著…房間裏沒人。」
「那…個應該不是我的錯吧…」
「不過我都會原諒的。」
「嗯?」
不會責怪你突然消失的事,也不會問你去了哪兒才弄得滿身血腥味。
「…暫時先這樣待著吧…」
麵對南宮霏兒輕聲的低語,我無言以對,索性放鬆了身體。
原本用力壓製我起身的手逐漸變得溫柔。
能感受到她輕撫我發絲的手指。
最終我半放棄地決定躺著不動。
[…若真有神明,請把這狗崽子送進地獄。]
這突如其來的惡毒詛咒差點讓我笑出聲。
像是時隔多年又聽到神老頭的髒話。
從南宮霏兒手中脫身後,我立刻來到修煉場。因為被拘束的時間超出預期,不得不匆忙行動。
雖然也需要考慮製鞋戰的事,以及如何處理懷中那朵花。
但在此之前,必須複盤與羅刹的那場戰鬥。
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頓悟。
得在遺忘前回憶起神老頭竭力讓我領悟的那種感覺。
神老頭使用過的武器並不多。
準確說是相較於我擁有的道氣數量而言算少。
當然,那寶物蘊含的氣息確實純淨清澈。
更何況聯想到神老頭的人生經曆,以我的肉體能展現出那種狀態也不難理解。
但這並非神老頭選擇那種演示方式的理由。
因為我也應該別無二致。
‘雖說使用武器的武者和無武器格鬥家存在差異。’
與那些將真氣注入愛劍使用的人不同,專注於肉體本身的武鬥家差異顯而易見。
細究起來理由怕是能列出數百條。
但最終最大的差異還是境界帶來的變化。
既然肉體本身就是武器,自然會更多暴露在危險中。
當然這也不能當作借口。
‘對仇家血脈而言毫無意義’
使用火功就是這般道理。
更何況需要駕馭火焰,拳甲反倒成了累贅。
最終正如神老頭所言,差別隻在於壓縮效率與運用技巧。
[我和你不同]
當我站在平地上運轉體內真氣時,神老頭開口了。
[老夫雖也經曆過這個境界,積蓄的真氣不少,但沒法像你這般邊舍棄邊填充地戰鬥]
正如神老頭所說,我原本使用武功的方式就是如此。
通過魔導天吸功獲取無窮無盡的魔氣並釋放。
用數量彌補不足,以力量開辟前路。
反正知道永遠都不會匱乏。
而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延續到了今生。
‘吞噬了那麽多機緣還說真氣不足,都怪這毛病’
必須盡快打破這個‘尚未抵達境界所以無可奈何’的念頭。
想起神老頭說過的話。
他說這樣做結局顯而易見,難道你不明白嗎。
若非前世未竟之路,或許不會把老頭的話放在心上。
但前世我未能觸及仇炎火輪功的完境。
是時間問題嗎?回歸後不久還這麽以為。
‘現在要重新找回感覺’
我曾以為自己正施展著仇炎火輪功的絕技。
實際上在今生也憑此贏過本無法取勝的戰鬥。
或許正因如此才簡單理解了懷揣烈焰的真意。
[不必刻意改變方式]
‘您展示完那種境界後卻說這種話?’
[隻是向你展示了不同道路而已 若魔氣充足 你的方法不也是可行之道嗎]
前提是魔氣充足的話。
既然今生與前世同樣決心使用魔功 魔氣終將日益增長。
天魔的權能就是如此詭異。
‘但那樣終究隻會重蹈前世覆轍。’
最終仍會碰壁 我將束手無策。
絕頂也好化境也罷 通往更高境界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仇炎火輪功的完境。
我必須抵達那個境界 為此意識到需要找到不同於前世的方法。
幸運的是 能指導此事的那位師父近在咫尺。
[誰準你擅自認師了 現在竟想得寸進尺使喚老夫]
‘既然隨心所欲使用我的身體 總該付點場地費吧。’
[如今越發厚顏無恥!]
運轉心法將熱氣納入體內 能感受到體內翻湧的灼熱。
‘到這裏還和以前一樣。’
現在必須回憶神老頭讓我體會過的感覺。
那股仿佛台風在體內肆虐的壓迫感 若隻靠說明可能要耗費經年——
與我親身經曆的別無二致。
呼嗚嗚…!
竭力回想相似的感覺 同時催動魔氣。
立刻感受到的壓迫感讓肩膀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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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要怎麽維持住啊。’
在洶湧的內力洪流中保持方向,簡直需要荒謬的精細度。
同時還得確保不泄露分毫。
具體做法身體早已心領神會。
隻需放任肉體依循記憶去承受和流動,但連這都著實困難。
[偷吃別人飯碗裏的現成飯就該有這種覺悟,還想讓人喂到嘴邊不成]
‘我什麽都沒說。’
在我看來神老頭顯然還對剛才被戲弄的事耿耿於懷。
[…嘖]
從丹田掀起的暴風在體內翻攪著向四周擴散。
但表麵仍滴水不漏。
我調整呼吸防止它從口鼻泄出。
強忍快要爆裂的內力讓脖子青筋暴起。
高度凝練的內力終於開始咚咚敲擊中丹田。
嘶嗚嗚——
原本因準備不足而不敢觸碰的中丹田。
這次我匯聚內力毫不猶豫地刺入,本能叫囂著此刻正是時機。
誇啊啊啊——!
仿佛印證我的預料,中丹田壁壘輕易被衝破,內力如海嘯般從缺口湧入。
嘩喔——!
這時體內壓抑已久的內力才噴湧而出,向四周釋放熱浪。
[…真是吃現成飯的料]
「呼嗚…!」
抬手將內力環繞包裹。
如蜃氣般升騰的能量此刻溫順地覆在表麵。
看著這景象說道:
「多謝。」
不得不對神老頭說聲謝謝。多虧了他才打通了中丹田。
[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已經觸手可及,反應卻如此冷淡,實在讓人很不痛快啊。]
「……現在才剛起步而已。」
絕頂。
原本以為至少要花一年才能達到的境界,如今已踏足其中。
比預期要快得多。
時機固然重要,但總覺得前進的方向似乎已經明確了。
雖然不會拋棄原有的方式,但隱約明白了該融入些什麽。
[不收斂氣息也沒關係嗎]
「某種程度上已經自行流轉,所以沒關係。」
[那就好,反正你原本就知道該怎麽做,我也沒必要多管閑事了吧]
「是。」
[那麽。現在我們該談談正事了吧]
「……是。」
神老頭的話讓心頭瞬間沉重起來。之所以急著從宿舍溜出來,這也是原因之一。
從夜晚開始直到現在,神老頭都保持著沉默。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體貼。
即便在他不知道我重生的時候,他也說過有事要問我。
現在要問的,恐怕多到無法相提並論。
[想問你的事太多太多,但首先最想問一個重要問題]
「如果我不回答,或者用謊言搪塞,您打算怎麽辦。」
[那也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
沉重。
神老頭的信任太過沉重。
雖然平時總給人輕浮話多的印象,但內心深處始終承認他是守護過一個時代的英雄。
事到如今已經見識經曆太多 無法否認了。
[先問一句]
俄頃 神老頭向我發問。
[天魔為何物]
直指天魔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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