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荒原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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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如刀,割裂著黑煞荒原的夜空。楚狂站在一處高坡上,手握那柄漆黑的魔劍,劍身上殘留的血跡早已幹涸,卻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煞氣。他的目光掃過下方,七劍奴殘黨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一場殺戮的終結。
楚狂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沙啞的呢喃,聲音低沉得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這就是...修羅戰魂的力量嗎?每一個字都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帶著粗糲的質感。他的聲帶在震動時,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胸腔中翻湧。
他緩緩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上。那隻手此刻青筋暴起,血管如同扭曲的樹根般在皮膚下蜿蜒凸起,指尖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每一次細微的顫動都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指節發出的聲響,仿佛骨骼正在重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邊緣處還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那股狂暴的力量仍在瘋狂地沸騰著。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動,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三倍不止。那股力量就像是一頭被囚禁了千年的凶獸,正在他的五髒六腑間橫衝直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耳膜被這無形的咆哮震得嗡嗡作響。
更可怕的是,這股力量似乎還在不斷增長。他的皮膚開始泛出不正常的暗紅色,毛孔中滲出細密的血珠,卻又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作血霧消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岩漿,灼熱的氣流從鼻腔一路燒到肺部。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骼正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肌肉纖維被強行拉伸到極限。
楚狂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一個猙獰的弧度,牙齒在無意識間咬得咯咯作響。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野獸般的豎瞳,眼底深處閃爍著嗜血的紅光。就在他即將失控的邊緣,殘存的理智讓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冒著熱氣的小坑。
“楚狂……”一道微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如同清泉流過燥熱的沙漠。楚狂一怔,隨即握緊魔劍,劍身上泛起淡淡的幽光。
“白芷?”他試探性地問道。
是我......那聲音輕若遊絲,卻透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暖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帶著微弱的回響。你的戰魂......覺醒得太快了......聲音頓了頓,仿佛在積蓄最後的氣力,若不及時壓製......終有一日......你會被它......徹底吞噬......
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變成了氣音,卻字字如重錘敲在楚狂心頭。那話語中蘊含的關切與擔憂,如同冬日裏最後一縷暖陽,明知即將消逝,卻仍固執地想要給予最後的溫暖。
” 楚狂沉默片刻,苦笑道:“可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快分不清了。
” 魔劍上的幽光微微閃爍,白芷的殘魂似乎在努力凝聚意識:“你需要吞噬‘劍煞’,才能穩定戰魂……否則,下一次失控時,你可能再也無法恢複理智。
” “劍煞?”楚狂皺眉,“那是什麽?”
“一種由劍氣凝聚的煞氣,通常被劍宗封印在玉匣中……”白芷的聲音斷斷續續,“我能感應到,這荒原上就有……”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楚狂警覺地抬頭,隻見一群衣衫襤褸的流亡者正朝他走來。他們眼神中帶著畏懼,卻又夾雜著一絲狂熱。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獨眼男子,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沙啞:“大人,我們……願意追隨您!”
楚狂冷冷地看著他:“追隨我?你們不怕死嗎?”
獨眼男子抬起頭,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這黑煞荒原上,弱者隻有死路一條。您殺了七劍奴,證明您比他們更強!我們願意為您效命,隻求一條活路!”
身後的人群紛紛跪下,齊聲喊道:“求大人收留!”
楚狂的目光掃過這群人,他們中有傷痕累累的劍修,有被追殺的亡命之徒,甚至還有失去家園的普通人。他們的眼神中,寫滿了絕望與渴望。
“起來吧。”楚狂收起魔劍,淡淡道,“既然你們選擇跟隨我,就要做好麵對死亡的準備。”
獨眼男子大喜,連忙起身:“多謝大人!我們願為您赴湯蹈火!”
“你叫什麽名字?”楚狂問道。
“屬下名叫鐵狼,曾是黑煞荒原上的獵戶,後來被劍宗追殺,僥幸活了下來。”獨眼男子恭敬地回答。
楚狂點了點頭:“鐵狼,從今天起,你就是修羅盟的第一位統領。”
“修羅盟?”鐵狼一愣,隨即眼中燃起興奮的光芒,“好!修羅盟!”
眾人紛紛高呼,聲音在荒原上回蕩,仿佛一頭沉睡的猛獸正在蘇醒。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際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如同遠古凶獸的咆哮。楚狂猛地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眉頭緊鎖。
“那是什麽?”鐵狼低聲問道。
楚狂沒有回答,但他的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魔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那號角聲的召喚。
“血劍尊……”白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凝重,“他的勢力開始行動了。”
楚狂握緊魔劍,眼中閃過一絲血色:“看來,我們的敵人不止劍宗。”
鐵狼察覺到氣氛的異樣,沉聲道:“大人,是否需要我們做些準備?”
楚狂收回目光,淡淡道:“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接下來,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
眾人齊聲應諾,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中的火把在夜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崎嶇的小路。楚狂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黑暗,心中思緒萬千。那無盡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讓他感到一絲寒意。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但腦海中卻不斷回蕩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白芷,你還能堅持多久?”他低聲問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白芷的聲音越來越弱,“但我會盡力幫你……直到最後一刻。”
楚狂沉默良久,終於邁開腳步,朝著荒原深處走去。夜風呼嘯,仿佛在為他送行,又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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