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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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過窗欞,在名貴的紫檀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馮淵睜開眼。
    身側的錦被溫軟,觸手生溫,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女子幽香。
    他沒有動,隻是平靜地躺著,呼吸悠長。
    左邊的尤二姐早已醒了,隻是側著身子,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在假寐。
    右邊的尤三姐則睡得更沉些,那張素來帶著幾分英氣的俏臉,此刻滿是慵懶的媚態。
    馮淵伸出手,手指輕輕劃過尤三姐光滑的脊背。
    她身子一顫,像是受驚的貓,猛地睜開了眼。
    那雙桃花眼裏先是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在看清馮淵的臉後,迅速化為一種複雜的、混雜著畏懼與順從的情緒。
    “爺……”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宿醉般的疲憊。
    馮淵沒有說話,隻是收回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赤著上身,健碩的胸膛和臂膀上,還留著幾道兩姐妹的指甲劃過的淺淺紅痕,像是某種戰功的勳章。
    尤二姐也立刻坐了起來,不敢看他,隻是低著頭,將被子往自己胸口拉了拉,然後動作麻利地開始尋找馮淵的衣物。
    馮淵的目光,在姐妹二人身上掃過。
    她們就像兩件被他徹底馴服的藝術品。
    一個溫順到了骨子裏,另一個則被敲碎了所有的棱角,隻剩下可供把玩的姿態。
    他忽然想起了尤老娘送來的那幾本冊子。
    “你母親送來的東西,可看過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尤二姐的身子猛地一僵,臉頰瞬間紅透,手裏的中衣都差點掉在地上。
    尤三姐則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簾。
    “看……看過了。”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嗯。”
    馮淵應了一聲,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學得不錯。”
    “比畫上有趣。”
    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姐妹二人的心上。
    羞恥,屈辱,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隱秘悸動,在她們心底翻湧。
    她們知道,她們隻是燕國公府裏,兩隻被豢養起來,隨時等待主人臨幸的寵物。
    馮淵穿好衣服,尤二姐跪在地上,為他整理著衣擺的褶皺。
    尤三姐則端來了早已備好的溫水和毛巾。
    整個過程,安靜而默契。
    馮淵看著銅鏡裏那個麵容冷峻,眼神深邃的自己。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差事,清閑得讓他發慌。
    每日裏不過是聽些雞毛蒜皮的匯報,批閱些無關痛癢的公文。
    皇帝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既是恩寵,也是監視。
    一座華麗的牢籠。
    既然暫時出不了籠子,那就在籠子裏,找些樂子也好。
    他的目光,從鏡子裏,落在了身後那兩個溫順的女人身上。
    “今日無事,你們便把那幾本冊子,再好好研習一遍。”
    “晚上,爺要親自考校。”
    尤二姐的身子一軟,差點跪坐在地。
    尤三姐端著水盆的手,也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水花濺了出來,打濕了她的裙擺。
    馮淵卻像是沒有看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身後,是兩道壓抑著恐懼的、低低的應諾聲。
    “是,夫君。”
    ——————————————
    傍晚時分,神京城裏有名的酒樓“醉仙居”內,人聲鼎沸。
    賈璉一個人要了個角落的位置,麵前擺著幾碟小菜,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他一杯接著一杯,喝得又急又猛。
    酒能壯膽,也能暫時麻痹那深入骨髓的恐懼。
    父親那張猙獰的臉,那劈頭蓋臉抽下來的雞毛撣子,像夢魘一樣纏著他。
    去西北。
    再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一想到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想到那漫天黃沙下掩埋的累累白骨,他就忍不住一陣陣地反胃。
    可他不敢不去。
    他是賈赦的兒子,這是他的命。
    “這不是璉二哥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賈璉渾身一激靈,酒意都醒了三分。
    他猛地回頭,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馮淵穿著一身便服,身後跟著兩個親衛,正站在他的桌旁。
    “馮……馮,妹夫。”
    賈璉慌忙站起身,手足無措,差點打翻了酒杯。
    “真是巧啊。”
    馮淵笑著,很自然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又對那兩個親衛揮了揮手,讓他們去鄰桌。
    “一個人喝悶酒?”
    “沒……沒,就是出來散散心。”
    賈璉結結巴巴地回答,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這位煞神。
    “散心好。”
    馮淵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賈璉滿上。
    “正好,我今日也得閑,陪璉二哥喝幾杯。”
    他舉起杯。
    “我先幹為敬。”
    說罷,一飲而盡。
    賈璉哪裏敢不喝,也隻能硬著頭皮,將杯中酒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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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辣的酒液嗆得他一陣咳嗽。
    “璉二哥,你我如今也是親戚,不必如此拘束。”
    馮淵的聲音溫和,像是鄰家兄弟間的閑聊。
    “我聽說,赦公最近精神頭很足啊,想來是家中有喜事?”
    賈璉的心,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沒什麽喜事,家父……家父他就是那般性子。”
    “哦?”馮淵故作驚訝,“我瞧著赦公最近出手闊綽,還以為是府上生意興隆,發了大財。”
    “你家那莊子真賺錢啊。”
    他一邊說,一邊又給賈璉倒酒。
    幾杯酒下肚,在馮淵刻意的引導和酒精的麻痹下,賈璉的防線開始鬆動。
    他心中的苦悶與恐懼,像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發財……嗬嗬,發什麽財……”
    賈璉的舌頭已經有些大了,他抓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前襟。
    “那都是拿命換來的錢!是沾著血的錢!”
    他的眼睛赤紅,裏麵滿是絕望。
    馮淵的眼神,微微一凝。
    但他沒有追問,隻是歎了口氣,拍了拍賈璉的肩膀。
    “璉二哥,有什麽難處,不妨與我說說。咱們是自家人,我總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裏跳。”
    這句“自家人”,徹底擊潰了賈璉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他趴在桌上,像個孩子一樣,壓抑地哭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哭訴聲,混雜著濃重的酒氣,在嘈雜的酒樓中,被馮淵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是西北……那條走私的路子……”
    “父親讓我去……他說……他說京裏好幾家都在做這個買賣……”
    “鐵器,藥材,茶葉,鹽,糧食……運出去,換回來的都是金子銀子……”
    “可那邊都是些亡命徒,殺人不眨眼……我上次去,差點就回不來了……”
    “他還要我去……他說我不去,就打死我……”
    賈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頭一歪,徹底醉倒在了桌上。
    酒樓裏依舊喧鬧。
    馮淵端著酒杯,靜靜地坐著,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獵鷹發現獵物般的,冰冷而銳利的神情。
    西北。
    走私。
    鐵器與鹽。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撈錢了。
    這是在挖大吳朝的根基,是在通敵!
    他原以為賈赦隻是貪婪愚蠢,沒想到,他竟敢把手伸到這裏麵去。
    更有趣的是,聽賈璉的意思,參與此事的,遠不止榮國府一家。
    一張看不見的、盤根錯節的大網,在他麵前,悄然露出了一個致命的線頭。
    馮淵將杯中殘酒飲盡。
    那辛辣的酒液,此刻嚐起來,卻帶著一絲甘甜。
    他看著趴在桌上,爛醉如泥的賈璉,眼神裏沒有半分同情,隻有一種審視工具般的冷漠。
    這把刀,雖然鈍了些,但足夠了,能剖開許多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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