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喝湯?可以,拿東西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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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破了屋裏溫馨的氣氛。桌上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冉秋葉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和不忍。她是個善良的老師,看到一個母親如此卑微地為孩子討要食物,心裏難免會生出同情。
    何雨水也看看秦淮茹,又看看自己的哥哥,小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在她的記憶裏,秦姐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的人,經常幫她們家收拾屋子。
    可現在……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何雨柱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起來。
    他看著門口的秦淮茹,看著她那雙平靜得有些詭異的眼睛。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女人,又在演戲!而且,這次的演技,比之前高明多了。
    她不哭,不鬧,也不撒潑,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用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來博取同情,來道德綁架。
    秦淮茹這是算準了冉秋葉在場,算準了自己要在一個有文化、有身份的女人麵前,維持一個“好人”的形象。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逼著自己就範。
    一旦自己給了,那以前劃清界限的努力就白費了,她又可以順理成章地繼續來吸血。
    一旦自己不給,那在冉秋葉眼裏,自己就是一個鐵石心腸、對鄰居見死不救的冷血之徒。
    好一招以退為進!好一個秦淮茹!何雨柱心裏冷笑,臉上卻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容。
    “秦姐,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他站起身,從秦淮茹手裏接過了那個裝著窩窩頭的碗,放到桌上。
    “都是一個院裏住著,鄰裏鄰居的,誰家還沒個揭不開鍋的時候?說什麽換不換的,太見外了。”秦淮茹聽到這話,心裏一喜。
    成了!她就知道,傻柱就是個死要麵子的,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麵前,他不可能拉下這個臉!
    冉秋葉也鬆了口氣,她覺得何雨柱還是個通情達理的好人。然而,何雨柱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過嘛……”何雨柱話鋒一轉,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灰撲撲的窩窩頭,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秦姐,你這窩窩頭,好像……有點味兒啊。你是不是把下個月的陳米都拿出來做了?”秦淮茹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再看看我這魚,”何雨柱指著桌上那道色香味俱全的鬆鼠鱖魚,“這可是今天剛從河裏釣上來的大鯉魚,活蹦亂跳的!光是這魚,就值好幾塊錢。更別說這油、這糖、這番茄醬,哪樣不要錢?”
    “你用兩個陳米做的窩窩頭,就想換我一碗加了這麽多料的魚湯?”何雨柱看著秦淮茹,笑嗬嗬地說道:“秦姐,這買賣,不劃算啊。”
    “我何雨柱雖然不是什麽大方人,但也不是傻子。我可不做這虧本的買賣。”
    何雨柱的話像一把軟刀子,看似溫和,卻刀刀見血,把秦淮茹那點小心思剝得幹幹淨淨,暴露在眾人麵前。
    秦淮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沒想到,何雨柱竟然當著冉秋葉的麵,把話說的這麽直白,這麽不留情麵!
    “柱子,我……”她還想再說什麽。“行了,秦姐。”何雨柱擺了擺手,打斷了她,“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你想喝湯,可以。我何雨柱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他站起身,踱到門口,目光在黑漆漆的賈家屋裏掃了一圈。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你家牆角,好像放著一台縫紉機吧?”
    縫紉機!聽到這三個字,秦淮茹的身體猛地一顫!那台蝴蝶牌的縫紉機,是她結婚時,她爹媽咬著牙給她置辦的最值錢的嫁妝!
    也是現在賈家除了那幾間破房之外,唯一能換錢的東西!更是她平日裏接點縫縫補補的私活,給孩子換幾顆糖吃的唯一指望!
    “柱子,你……你想幹什麽?”秦淮茹的聲音都開始發抖。
    “別緊張嘛。”何雨柱笑了,那笑容在秦淮茹看來,比魔鬼還可怕。
    “我就是跟你做個交易。你把那台縫紉機搬過來,我不僅把桌上這剩下的半條魚都給你,還把鍋裏剩下的魚湯,全都給你端過去,一滴不留!怎麽樣?這買賣,夠劃算吧?”
    何雨柱的話,讓屋裏屋外,所有偷聽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狠!太狠了!這何雨柱,簡直是要把賈家往絕路上逼啊!這是要抽走賈家最後一滴血!
    “何雨柱!”秦淮茹終於裝不下去了,她失聲尖叫起來,那平靜的假麵被撕得粉碎,露出了猙獰的恨意。“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
    “逼死你們?”何雨柱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秦淮茹,你搞搞清楚!是你自己端著碗,跑到我家門口來要飯的!不是我請你來的!我跟你做交易,給足了你麵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覺得不劃算,行啊,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何雨柱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回到桌邊,重新坐下。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細細地品嚐著,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還特意對一臉尷尬的冉秋葉笑了笑。“冉老師,對不住啊,一點鄰裏間的家常小事,讓您見笑了。”
    “來來來,咱們繼續吃,別理她,一會兒魚該涼了。”冉秋葉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雖然同情秦淮茹,但她也不是傻子。
    她能感覺到,這兩個鄰居之間積怨已深,絕不是一碗魚湯那麽簡單。這是成年人之間的博弈,她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冉秋葉隻能低下頭,默默地吃著碗裏的飯。秦淮茹就那麽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著所有人的審視和嘲笑。
    羞辱!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秦淮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的肉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所有的疼痛都匯集在了心裏,化成了對何雨柱滔天的恨意。最終,她咬著牙,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何雨柱的家門。那背影,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何雨柱看著秦淮茹的背影,心裏沒有半分憐憫。對付白蓮花,就不能有絲毫的心軟。
    你退一步,她就能進十步,直到把你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秦淮茹走出何家,一頭紮進了院子的黑暗裏。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而下。為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那個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傻子,怎麽會變成一個如此冷酷無情的魔鬼?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黑暗的角落裏閃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淮茹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然是許大茂。許大茂的臉上,帶著一種油膩而又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剛剛在窗戶底下,把屋裏發生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秦姐,這是……又在傻柱那兒碰釘子了?”許大茂陰陽怪氣地問道。秦淮茹不想理他,側身就想走。
    “哎,別走啊秦姐。”許大茂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心裏恨傻柱,我也恨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不對?”
    許大茂湊到秦淮茹耳邊,壓低了聲音,那聲音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充滿了誘惑。
    “秦姐,你別急。對付傻柱這種人,硬來是不行的。不過嘛……”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在秦淮茹身上不懷好意地掃來掃去。
    “我倒是有個主意,能讓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