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叛徒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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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毒侵閣的風波過後,聽風閣分閣沉寂了許多。中毒的弟子雖已痊愈,但蝕骨聲毒留下的陰寒之氣仍讓他們精神萎靡,周閣主便讓眾人歇養三日,暫不練氣。沈硯也難得清閑,白日裏幫著整理被聲毒汙染的藥材,夜裏則在靜氣室打坐——解聲毒時耗了太多天脈氣,他需借著聚氣陣的餘溫慢慢補回來。
這日午後,他去藥廬取凝氣草,剛走到廊下,就見負責看守藥廬的弟子林墨正往牆角的縫隙裏塞東西。林墨是分閣的老弟子,平日裏沉默寡言,負責打理藥草向來細心,沈硯往日見他,總覺得他聲氣沉穩,像株紮在土裏的老鬆。
可今日不同。
沈硯剛靠近三步,手腕上的斷弦忽然輕輕發燙——不是遇著清靈氣的暖,是帶著點刺的熱,像被細針紮了下。他下意識頓住腳,調動身體強化後的感知去“聽”林墨的聲氣。
這一聽,心裏頓時起了疑。
林墨的聲氣亂得厲害,像被風吹散的蛛網。正常弟子的聲氣該是平緩流動的,哪怕練氣時耗了力,也隻會沉滯,不會如此雜亂。更奇怪的是,他聲氣裏混著一縷極淡的陰冷氣——和那日蝕骨聲毒的氣很像,隻是更微弱,藏得極深。
沈硯沒聲張,悄悄退到廊柱後。隻見林墨塞完東西,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才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往藥廬裏走,腳步竟比平時快了些,帶著幾分倉促。
等林墨進了藥廬,沈硯才繞到牆角。那縫隙裏塞著個油紙包,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打開一看——裏麵是半塊刻著黑紋的木牌,紋路上泛著和蝕聲教探聲鈴相似的濁光,木牌背麵還刻著個“蝕”字。
果然是蝕聲教的人!
沈硯心裏一沉。分閣裏竟藏著奸細,難怪蝕聲教能精準地把聲毒送進來,還知道分閣的通風口在哪。他把木牌重新塞回縫隙,按原樣掩好——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得先告訴周閣主。
剛轉身,就見林墨從藥廬裏出來,手裏端著碗藥湯,正好對上沈硯的目光。林墨愣了下,隨即笑了笑,語氣卻有些不自然:“沈兄怎麽在這兒?是來取藥的?”
“嗯,來取凝氣草。”沈硯壓下心裏的波瀾,盡量讓語氣平靜,“剛路過,見你在牆角站著,還以為你在找東西。”
林墨的眼神閃了閃,趕緊擺手:“沒什麽,就是鞋裏進了石子,倒騰了下。凝氣草在那邊架子上,我幫你取?”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沈硯避開他的手,徑直走向藥架。他能感覺到林墨的目光一直跟著他,聲氣也比剛才更亂了,像怕被拆穿的小偷。
取了凝氣草,沈硯沒多留,轉身就走。剛走出藥廬,就見周閣主和兩位長老從主閣出來,神色凝重。周閣主看見他,招手道:“沈硯,你來得正好,跟我來。”
進了主閣,周閣主關上房門,才沉聲道:“剛才巡山的弟子來報,在分閣後山發現了蝕聲教的蹤跡,還有人看到,昨夜有黑影從西牆翻進來,又翻出去了——和你發現毒源的位置一致。”
“閣主,我剛才在藥廬發現了這個。”沈硯把林墨塞木牌的事說了,又提了他聲氣異常的細節,“他聲氣裏有蝕聲毒的餘氣,肯定和蝕聲教勾結。”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林墨?他在分閣待了五年,一直很老實,怎麽會是奸細?”
“人不可貌相。”周閣主敲了敲桌麵,“蝕聲教為了找雙界鑰,安插奸細在各閣很正常。沈硯,你確定他聲氣異常?”
“確定。”沈硯點頭,“突破天脈三階後,我耳力更敏銳,能聽見聲氣的細微變化,他的氣亂得不像練氣之人,反而像……被蝕聲氣纏了很久的人。”
周閣主沉吟片刻,道:“得試試他。今日傍晚分閣要清點靈石,你去藥廬叫他來主閣幫忙,就說人手不夠。他若心虛,肯定會露破綻。”
沈硯應下。
傍晚,沈硯去藥廬叫林墨。林墨正在收拾藥罐,聽見要去主閣清點靈石,手頓了下,隨即笑道:“好,我這就來。” 他跟著沈硯往主閣走,一路上都低著頭,不說話,聲氣卻越來越亂,斷弦在沈硯手腕上燙得更厲害了。
進了主閣,周閣主坐在桌後,桌上擺著一堆靈石。周閣主指了指靈石:“林墨,你心細,幫著清點下,記個數。”
林墨走上前,剛拿起一塊靈石,周閣主忽然道:“對了,林墨,昨夜西牆有黑影潛入,你負責看守西牆,沒發現異常嗎?”
林墨的手猛地一抖,靈石差點掉在地上。他趕緊穩住,搖頭道:“沒……沒有,昨夜我巡了兩次,都沒看見黑影。”
“是嗎?”周閣主目光如炬,“可巡山弟子說,在西牆發現了藥草的碎屑,和你藥廬裏的‘鬼針草’一模一樣——這草隻有你藥廬種了。”
林墨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他聲氣裏的陰冷氣徹底散了出來,連兩位長老都感覺到了。
“還有這個。”周閣主從袖裏拿出塊木牌——正是沈硯發現的那塊,“這是弟子從你塞木牌的縫隙裏取出來的,上麵刻著‘蝕’字,你還有什麽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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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看著木牌,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閣主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是蝕聲教抓了我娘,逼我做的!他們說隻要我幫他們放聲毒,找雙界鑰的線索,就放了我娘!”
“你放聲毒害了那麽多弟子,還敢說不是故意的?”周閣主拍案而起。
“我……我沒想害他們!”林墨哭道,“蝕聲教說隻是讓他們暫時不能動,不會傷性命!我也是沒辦法啊!”
“雙界鑰的線索,你告訴他們什麽了?”沈硯冷聲問。
“沒……沒告訴什麽。”林墨搖頭,“他們問我分閣有沒有奇怪的聲氣,我隻說你是天脈者,其他的都沒說!我真的沒說!”
周閣主冷哼一聲:“把他關進靜氣室,派人看守,等查清他和蝕聲教的聯係,再做處置。”
弟子們進來,把林墨拖了下去。林墨還在哭喊:“閣主饒命!我真的是被逼的!”
主閣裏靜了下來。兩位長老歎了口氣:“沒想到身邊竟藏著奸細,真是防不勝防。”
“這隻是開始。”周閣主看著沈硯,“蝕聲教既然能安插一個奸細,就可能有第二個。沈硯,你往後更要小心,雙界鑰的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沈硯點頭。他摸了摸手腕的斷弦,燙意漸漸退了。剛才林墨跪下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這古聲界的險,不隻是來自蝕聲教的明槍,還有身邊人的暗箭。
但他不怕。身體強化帶來的敏銳感知,斷弦的預警,還有周閣主的支持,都是他的依仗。
夜色漸深,沈硯站在廊下,看著分閣的燈火。林墨被抓了,可蝕聲教的威脅還在,他們肯定還會再來找雙界鑰。
他握緊斷弦,心裏暗道:不管你們藏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們。
為了分閣的弟子,為了青蕪和蘭姨,為了雙界鑰的秘密,他必須守住這裏,哪怕要麵對更多的背叛和危險。
斷弦輕輕顫了顫,像在應和他的話。落音山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清靈氣,也帶著未散的危機。沈硯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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