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聲毒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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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林外的廝殺聲被濃霧吞得隻剩模糊的悶響。沈硯指尖金紋一閃,天脈氣化作的聲絲如銀網撒出,纏住最後一名黑衣管家的手腕——那人正舉著淬毒的匕首撲向慕言,腕骨被聲絲勒得“哢嚓”作響,匕首當啷落地。
“說!二房和蝕聲教怎麽勾搭上的?聲毒是不是你們帶進雲聲市的?”慕言上前一步,腳踩在管家手背,眼底燃著怒火。自昨日賭約贏了二房,他便知對方會狗急跳牆,卻沒想到他們竟敢勾結蝕聲教,在祖地外圍設伏。
管家疼得額頭冒汗,卻咬牙不肯開口:“三公子……你鬥不過二老爺的……”話音未落,嘴角突然溢出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裏的毒囊。
沈硯皺眉蹲下身,指尖探向管家脖頸——早已沒了氣息。他看向林中翻湧的白霧:“聲瘴裏有蝕聲氣,比雲聲市的更濃。他們肯定在林子裏布了蝕聲陣,聲毒源頭或許就在這。”
青蕪從懷裏掏出個瓷瓶,倒出三粒醒聲丹:“先服下這個,聲瘴會麻痹聲脈,沒丹藥撐著,進去後連天脈氣都難運轉。”
三人服下丹藥,踏入白霧。剛走幾步,就見林間散落著幾具護林隊員的屍體,皮膚呈青黑色,七竅裏凝著黑血——正是中了蝕聲毒的症狀。慕言攥緊拳頭:“是二房的人!他們為了引蝕聲教進來,竟殺了自己人!”
沈硯沒說話,隻是運轉天脈氣仔細“聽”著。凝紋境的氣脈在聲瘴中雖受壓製,卻仍能捕捉到細微的聲息:除了樹木的颯颯聲、遠處不知名鳥獸的低鳴,還有一種極細的“滋滋”聲,像毒液在葉脈裏流動,順著聲瘴往林外擴散。
“聲毒是從西北方來的。”沈硯指向白霧深處,“那方向的蝕聲氣最濃,還有裂隙能量的波動。”
三人循著聲息往西北方走。越往裏走,白霧越濃,腳下的落葉都泛著黑紋,偶爾有飛鳥掠過,翅膀一沾白霧就墜落在地,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慕言邊走邊歎氣:“這蝕聲教真是喪心病狂,為了煉毒,連這片林子都要毀了。”
走了約一炷香時間,前方突然傳來微弱的呻吟聲。沈硯撥開擋路的藤蔓,隻見林間空地上躺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平民,有老有少,都蜷縮在地上發抖,臉色青黑如管家的屍體,隻是氣息還未斷絕。
“是附近村落的人!”慕言認出其中一個老漢,“他們怎麽會在這?”
老漢艱難地睜開眼,看到慕言時,渾濁的眼裏泛起淚光:“三……三公子……是……是二房的人把我們抓來的……說……說要給‘蝕聲大人’當祭品……”
沈硯心頭一沉。他蹲下身,指尖輕觸老漢手腕——天脈氣探入的瞬間,清晰“聽”到老漢體內的聲脈像被墨汁染過,原本流暢的聲息變得滯澀發黑,每一次流轉都帶著刺痛感。這正是蝕聲毒侵蝕聲脈的症狀,若不及時清除,不出三個時辰就會氣絕。
“我試試能不能解。”沈硯對青蕪和慕言說,“你們警戒,別讓蝕聲教的人靠近。”
他掌心貼在老漢胸口,運轉天脈氣緩緩湧入。斷弦在手腕上發燙,自動散出淡金色的光暈——這光暈觸到老漢體內的黑聲脈時,竟像溫水融冰般,一點點將黑氣往體外“引”。老漢原本抽搐的身體漸漸平靜,臉色也褪去幾分青黑,呼吸變得平穩。
“有用!”慕言又驚又喜,“沈兄,你這本事……簡直是活菩薩啊!”
沈硯沒分心,繼續引導天脈氣。他發現蝕聲毒雖陰邪,卻能被天脈氣淨化——斷弦吸收的裂隙能量裏,本就有平衡空間波動的“中和之力”,對付這種靠扭曲聲脈害人的毒,恰好對症。半個時辰後,他將最後一絲黑氣從老漢體內引出來,那黑氣落地化作一縷青煙,瞬間被白霧吞噬。
老漢猛地咳嗽幾聲,坐起身對著沈硯磕頭:“多謝仙師!多謝仙師救命!”
其餘平民見老漢被救活,紛紛掙紮著伸出手,眼裏滿是求生的渴望。沈硯沒猶豫,依次為他們解毒。隻是解毒極耗天脈氣,救到第七個人時,他額頭已滲出冷汗,指尖的金紋也淡了幾分。
青蕪遞過來一壺水:“歇會兒再救,別硬撐。”
沈硯搖搖頭,喝了口水道:“蝕聲教隨時可能回來,得盡快把他們送出林子。”他看向剛被救醒的村民,“你們知道蝕聲教把你們抓來做什麽嗎?他們有沒有說聲毒是從哪來的?”
一個年輕村民顫聲道:“他們……他們說要在林中心的‘裂石台’煉毒,讓我們……讓我們當‘藥引’。還說……說聲毒是用‘界心’的碎片煉的,能讓整座東域的人都變成啞子……”
“界心?”沈硯瞳孔驟縮。絲帛圖譜上標注的“主裂隙”位置,正是裂石台!原來蝕聲教不僅在雲聲市布陣,還想在主裂隙附近煉毒,用主裂隙的能量放大蝕聲毒的威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骨杖敲擊地麵的聲音,伴隨著嘶啞的吟唱:“蝕聲起,聲脈絕……界心開,萬籟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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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蝕聲教徒!”慕言臉色一變,“他們來了!”
沈硯立刻將最後兩名村民救醒,對慕言道:“你帶村民往林外走,找商盟的人接應。青蕪,跟我去裂石台,不能讓他們煉成聲毒!”
慕言點頭:“你們小心!裂石台有蝕聲教的大陣,千萬別硬闖!”他扶起村民,往林外快速撤離。
沈硯和青蕪則循著骨杖聲往林中心趕。越靠近裂石台,白霧越濃,蝕聲氣像針一樣紮在皮膚上,連醒聲丹都快壓製不住。沈硯運轉天脈氣護住周身,同時仔細“聽”著周圍的聲息——除了蝕聲教徒的吟唱,還有一種極沉的“咚咚”聲,像是從地底傳來,每一聲都讓地麵微微震顫。
“是主裂隙的聲音。”青蕪低聲道,指尖凝出聲絲,“他們在引主裂隙的能量入陣。”
轉過一道山坳,裂石台終於出現在眼前。那是塊巨大的黑色岩石,台頂嵌著塊半人高的裂隙殘片——比聲廊和雲聲市找到的殘片都大,泛著濃鬱的灰光,周圍刻著密密麻麻的蝕聲陣紋。十幾個蝕聲教徒圍著殘片吟唱,為首的正是之前在鍾樓見過的白衣人李統領,他手裏的骨杖正往殘片上滴著黑色的液體,每滴一滴,陣紋就亮一分。
殘片周圍躺著幾十具屍體,都是村民的模樣,顯然已被當成了“藥引”。黑色液體順著陣紋流進屍體裏,再被殘片吸回,化作更濃的灰氣——那灰氣裏裹著的,正是蝕聲毒的本源!
“他們在用主裂隙殘片和活人煉毒!”青蕪目眥欲裂,指尖聲絲就要射出。
沈硯按住她的手,低聲道:“陣紋沒完成,現在動手會引發能量爆炸。等他們煉毒最關鍵的時候,我用天脈氣衝散陣紋,你趁機毀掉骨杖。”
李統領似乎沒察覺有人靠近,仍在專注地滴著黑色液體。殘片上的灰光越來越濃,漸漸凝聚成一團黑霧,黑霧裏傳來無數淒厲的尖鳴,像是有無數冤魂在掙紮。
“快成了……”李統領臉上露出狂熱的笑,“隻要將這‘蝕聲源’投入雲聲市的陣眼,東域就會變成我們的天下……”
就在黑霧即將完全成型的瞬間,沈硯猛地衝了出去!天脈氣催至極致,指尖金紋化作一道長鞭,狠狠抽向裂石台的陣紋——
“錚!”
金紋與陣紋相撞,發出刺耳的嗡鳴。陣紋上的黑紋滋滋冒煙,竟被金紋抽斷了數道。殘片上的黑霧劇烈翻湧,像是被驚擾的野獸。
“又是你!”李統領又驚又怒,骨杖一揚就要反擊。
沈硯早已如閃電般竄出,指尖聲絲精準纏上骨杖,猛地一扯——骨杖脫手飛出,砸在遠處的岩石上斷成兩截。
蝕聲教徒們亂了陣腳,吟唱聲戛然而止。沈硯趁機衝到裂石台邊,掌心按在裂隙殘片上——斷弦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瘋狂吸收殘片裏的蝕聲毒和灰氣。那些陰邪的能量被古卷一過,竟化作精純的天脈氣湧入沈硯體內,他之前消耗的氣脈瞬間補滿,甚至隱隱有了突破凝紋境中期的跡象。
“不!我的蝕聲源!”李統領見黑霧漸漸消散,狀若瘋癲地撲過來。
沈硯側身躲過,指尖金紋一彈,正中李統領胸口。李統領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在蝕聲陣紋上——陣紋已被天脈氣破壞,此刻竟反噬其身,黑紋順著他的皮膚爬滿全身,轉眼就成了個青黑色的怪物,抽搐幾下便沒了氣息。
其餘蝕聲教徒見首領被殺,陣紋被毀,紛紛四散逃竄。青蕪走到沈硯身邊,看著裂隙殘片:“這就是主裂隙的碎片?”
沈硯點頭,掌心仍貼在殘片上。斷弦吸收完蝕聲毒後,殘片竟泛出淡青色的光,露出原本的星紋——與古卷扉頁的紋路完全吻合。他能感覺到,殘片裏的裂隙能量不再狂暴,反而像有了生命般,與他的天脈氣溫和共鳴。
“聲毒源頭解決了。”沈硯鬆了口氣,收回手。裂石台周圍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清澈的天空,林間的聲瘴也淡了許多,連之前泛著黑紋的落葉,都恢複了正常的綠色。
這時,慕言帶著村民和商盟的人趕了過來。村民們看到裂石台邊的屍體,又看了看沈硯,紛紛跪下磕頭:“多謝仙師救命!多謝活菩薩!”
“活菩薩”的稱呼從裂石台傳開,很快傳遍了附近的村落。沈硯看著村民們感激的眼神,心裏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穿越到這個世界,他一直為了生存和回家而變強,卻第一次因救人而感到踏實。
慕言走到他身邊,看著裂隙殘片笑道:“沈兄,現在沒人再敢說你是外域修士了。這‘活菩薩’的名聲,可比什麽‘天脈者’管用多了。”
沈硯笑了笑,沒說話。他看向殘片上的星紋,知道這隻是開始——主裂隙的線索找到了,蝕聲教的陰謀被挫敗,但城主府還在暗處,聲脈宗的秘聞也未解開。
但此刻,握著泛著青光的裂隙殘片,感受著體內平穩流轉的天脈氣,他忽然覺得,前路雖遠,卻有了更多值得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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