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衿起手定中都赤錦坐鎮冠嶺南 二六 沐飆塵雙英裂公孫 走蹊徑玳瑁迷絕穀

字數:11065   加入書籤

A+A-


    這傅寮大人近期才算享受到了什麽叫世間歡樂,能夠放肆大膽的吃喝。良久的時間他是想都不敢想,竟成了一種奢望!
    這丫頭可算走了,不過說實在的,即墨璿璣還真是夠幸運,找了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最重要的是不差錢兒,沒有被債主逼門的窘迫。
    承泣也時常思考這丫頭這麽多東西都吃到哪裏去了,一點也不見長肉啊。正在大快朵頤之時,世間煩惱貌似都消散了一樣,正巧納蘭交信興高采烈的趕來稟報。
    “閣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納蘭交信隻是一個勁兒的強調消息極為有利,承泣雙手都沒有閑著,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拿著雞腿,嘴裏還滿塞著,臉上無奈,嗚啦嗚啦的說道“倒是說是什麽消息啊!”
    公孫浮郤病故的事兒被加急送往這裏,承泣聽後手上的活兒也是停了下來,滿是油香的手放在嘴裏嘬了一嘬,道“別再讓星紀談情說愛了,該以事業為重了!”
    不過閣主既然談到這裏,納蘭交信還透露了一個星紀的個人事件,承泣頓時也來了興趣追問著。
    納蘭交信回答道“不得不說,星紀大人在俘獲姑娘芳心這一方麵還是頗有手段的,姐妹兩人都被他攬入懷中了,不過也好,免得有認錯人的尷尬!”
    承泣對此意識也感到難以置信,想著當初給星紀機會傾訴男女之情,可怎麽也沒想到他竟還把兩個人都弄到手了,一時之間倒是感到恍惚了,這還是他那個滿腦子都是高精劍術的座下首君嗎?
    不過這也倒是給承泣提了個醒,日後應該多給手下之人一些私人空間,以便於能夠找尋到自己人生的方向和所需,可不能悶頭隻知道舞刀弄槍的,對於星紀的表現他很是滿意並準備等其回來再好好調侃一頓!
    至於公孫浮郤的猝然離世,承泣心中自是有惋惜之意,但他一直覺得這位老將軍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
    盡管這位可比肩諸位先賢的老將,竭盡全力的將自己做出調整和改變,甚至不惜將自己最為看中的剛正樸直也打了折扣,隻為能夠為王室開辟出一條重生之路,奈何終究也無法更改天地命數!
    這世間有太多的事情並非可以通過一己之力而扭轉局勢的,他擋了天道大勢,也必將遭此天譴!
    承泣又接著交代“給大梁傳去消息,整備軍隊,隨時待發,讓他給我調整好狀態,別把身體掏空了。
    還有,把實沈也調回來,初一當鋪的事先隻交付給納蘭蒼術處理,可以從工一閣調派些人手進行協助。玄枵近期在軍營也呆了不少時日了,也不能總是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做個將軍換一換生活方式。
    還有更重要的,傳信給南宮尺澤,邀請一同發兵,這次定要讓公孫一族再無翻身之日!”納蘭交信一一記下,趕緊著手交代去辦。
    傅寮大人一連召集所有手下的得力幹將,勢必要讓公孫王室感受到被他盯上的絕望!
    大梁接到承泣的傳書,仔細閱覽,直到看到上麵還交代著“不可把身體掏空!”這樣一句,知道自己的這些事敗露了,不用想,指定是司馬神庭回去告的密,氣得他牙根直癢癢,回去怎麽也得讓他給自己找幾個模樣俊秀的姑娘給自己解解心寬,不然這事兒可沒完!!!
    大梁立刻集結了千泊和入誌兩郡的所有兵力,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招兵買馬,養精蓄銳,兵力已達到三萬之多,這還沒有算新招納的沒有經過更為嚴格訓練的幾千兵勇,這些就作為留守之用,他更知道閣主親下命令事態緊急,就沒日沒夜的抓緊訓練新兵,令其迅速成長可以肩負守城重任還特意挑了手下精幹的將軍帶領。
    星紀這一邊剛收到書信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準備,將所有糧食派人裝車隨自己一同運送到大梁所在的邊域,主戰場的突破口自然是設置在那裏!
    星紀跟隨閣主多年,心中隻信奉著一句話“閣主安危高於一切,閣主聖命不容有失!”
    他明白絕對不可在征戰過程中因為糧草問題阻礙閣主的決策,隨同自己出發的就有上萬人之多,都是為了護送糧草。
    當然是分批陸續出發,賀蘭玉竹和賀蘭葳蕤兩姐妹督守餘下軍民共同搶收糧食,旨在源源不斷的提供後方補給。實沈則是獨自一人一騎日夜兼程的趕來,不敢延滯。
    公冶族中也是忙碌的緊,各司其職不敢怠慢,司馬菝葜被任命為此次討伐的總提調,而族中所有事務也就落在了司馬白麃的頭上。
    也正是有這些能力出眾的人才會盡量讓征討進行的更為順利,作為領袖般的人物不可能麵麵俱到,如果自己什麽都能做還要別人做什麽,自己麵對的是怎麽用人,下麵的人麵對的是怎樣處理好交代的命令,所以每個人都在自己相應的位置上想盡辦法,不遺餘力!
    司馬神庭加急整備軍隊,統計現有步軍五萬,騎兵兩萬,再加上大梁所率兵力共計十萬,這還都是刨去不加入戰場作戰的,還有大量留守兵力。
    短短數月之間就像變戲法兒一樣,不知道哪裏就冒出了這麽多兵馬來,承泣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縱然公冶王室所掌握的城池數量掰著手指都數得過來,可是單憑兵馬實力上來論已足以與一流勢力一戰而不落下風,這樣迅速的成長如雨後春筍一般驚人,其中自然不乏各方人才的全力付出,出錢,出力,出腦子的。。。都是大功臣,照這麽下來,城池的數量激增也指日可待了!
    此次雖說是與南宮一族合力出戰,但承泣也是下了死命令,此戰必須勝,而且最後也隻能讓南宮一族隻能瓜分到公孫南部的勢力,至於中後部必須被自己這一方占據,因為消滅公孫辛夷不過是開始,他更早就著眼於司馬王室,相信後者距離隕落的命運也不遠了。
    擔保不齊這邊戰端一開,司馬彧中很可能又來摻和一腳,不過這都不礙事,一方麵他也想來分一杯羹,趁著公孫辛夷焦頭爛額之際得點好處,可是他之前的獨斷專行很可能已經傷了所有臣民的心,還會不會有人真心賣命都已經很難說了,況且他自己手中剩的這些碌碌庸才又能否與之一戰或許成了最大的難題。
    就算是還有些能征善戰的,就是利用本族兵馬以數量上的優勢強攻,重創公孫倒也是可行之舉,然而其兵力的耗損對承泣來將更是有利,為日後公冶氏族施行剿殺多少有些益處,還能夠無形中分擔公冶氏族此次征伐的些許壓力。
    總之,司馬彧中出與不出,動與不動都對承泣一方隻有益處,至於其他王族是否參與其中就是戰場上該有的變數了,沒有人可以盡數洞察,人是形形色色的,人心更是變化無常,所以這人世才會有意思,因為不見神明,皆是凡胎。
    南宮尺澤將承泣送來的書信呈給了縱天王,拋開擴充版圖的大業不講,僅僅是個人情感一方麵,南宮神曲對公孫辛夷這種卑鄙小人早就恨之入骨了,有這樣能夠將其一舉殲滅的機會怎麽可以放過,而且從王族角度來看,這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一雪前恥瓜分疆土,無懈可擊。
    但縱天王也意識到了傳信的可是承泣啊,這小子當年在自己這裏就尤為出眾,不曾想這才多少時日就有這般雄厚的實力,公冶一族什麽水準自己還能不知道,現在才過去一年光景就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勢力瞬間踏足王族紛爭,這讓他不得不忌憚。
    隨後南宮神曲調集精銳王師殲滅公孫辛夷,主帥南宮常山,隨軍將軍南宮尺澤等人,先鋒將軍須著重點明,就是與公孫一族淵源深厚的北堂地熏,還有他親自督訓的安南軍!
    上一次縱天王興師中都目標是皇甫一族,也是依仗燈途開始打開的局麵,這一次奔流的入口依然是這裏,隻是目標換成了公孫辛夷。
    禦神機在燈途通路前方五十裏安紮了防禦軍營,在前方一百裏處同樣安紮了大量兵力,目的隻有一個,防止皇甫石韋率軍侵擾,斷了自己後路,並且在燈途本城池內又增派了兩萬兵力,確保萬無一失,可進可退。
    而用於征討公孫的共計八萬,這將是雙方挑起的規模最大的空前一戰。
    北堂地熏接到命令率軍前往,可是剛看到命令時心中波動明顯,再怎樣說這次的意圖是摧毀自己多年的家園,斬殺的是自己的同胞手足,若是碰到熟悉的人自己又怎樣下得去手呢!
    然而無論如何,現在他自己已歸順南宮一族,各為其主,服從命令才是自己的天職。
    承泣和南宮尺澤互通了書信,商議決定在後日五更時分一同發兵奔襲,南宮尺澤蓄勢待發,所有兵馬都已就位隻待一聲令下。
    燈途多年來從未像現在這般熱鬧過,城中聚集了十萬兵馬輝煌一時,王城之內縱天王率領百官為大軍出征祈福,焚香祭祀,君上與百官同跪,向天叩首,蘄求護佑!
    入誌城內,承泣亦是站於高位,為即將出征的壯士們送行,此時大風四起,三更時分的天也添了些許光亮。
    風向時而更替沒有定律,所以承泣就索性在大軍周圍都設置了人手,這些人身旁還有不少敞開著的的麻袋,承泣親自拿起鼓槌在台上擂起戰鼓,鼓聲到了澎湃時分,四周設置的人手,開始拿著瓢揚撒著麻袋裏的東西,在風的承載下飄散到每一位出征將士的身上,臉麵上,衣衫裏。
    “將士們,這是家鄉的塵土,今日你們帶著家人的殷切期盼,帶著家族千百年的希望必將功成名就,這希望隨著塵土落在你們的身上,更鑽進了你們的內心,待到決勝歸來,故土將滿布人間!”承泣聲如洪鍾的高喊著。
    誓師致詞倒是有幾分慷慨激昂,可是事先要是能夠告知一下麾下兵馬能夠捂著些口鼻就更好了,儀式過後每個人嘴裏都怪牙磣的!
    五更已到“進軍!!!”數萬大軍兵分兩路,實沈,星紀,玄枵由承泣親自率領為一路直奔越柯,析木留於承泣身邊護衛,大梁和司馬神庭率領一路大軍決定直取智陽。
    與此同時,南宮常山也率領大軍出發,向西行進,鋒指迎陽郡。
    一時間刀鋒所向,公孫王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處境有多麽危險,公孫辛夷還享受著這不多的片刻寧靜,恐怕他這輩子也不會想到,這一切的導火索竟然隻是因為公孫浮郤之死,想必他會有懊悔不已的時候,可前提是他有機會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難道隻是因為他設計殺害了對他不敬的一個小小守將?而這人恰巧又是公孫浮郤的侄子?都不是,是公孫王室有個昏庸無道的公孫辛夷!!!他終將自食其果。
    幾座首要麵對的城池守將都毫無防備,直到兵臨城下才知道大禍臨頭。
    一到了戰場,最讓承泣刮目相看而又在預料之中的當屬玄枵了!
    作為先鋒連斬守城將領毫不手軟,嚇得其餘人膽魄心寒,想要緊閉城門卻不曾想到玄枵動作之快若電掣風馳,一個人衝進在城門關上的刹那間所僅剩的一條縫隙之中,一柄重劍鏗鏗作響,城門裏的情況外界不得而知,隻見到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城門被打開時的場景。
    在此之前,實沈一度想率兵衝殺相助玄枵,被承泣攔下了。
    然而打開城門的並不是玄枵,見此情形,實沈一陣心驚,心中擔憂玄枵會出現什麽意外,畢竟他可是單槍匹馬深入虎穴,其中到底存在怎樣的凶險無人知曉。
    接著便又看到城中士兵陸續走出城門,又一個接一個的將手中兵器放掉,以示歸順!
    最後走出來的人就是玄枵,一柄重劍劍鋒拖地從城牆的陰影下重新沐照朝陽,接著將重劍立於身前,跪拜承泣!那一刻,他便如一個不善言辭的天神下凡一般,將在場所有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承泣和星紀。
    工一閣是什麽地方,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投身效力的,普通門人尚且有著極度嚴苛的入選標準和背景詳查,更何況能夠坐到司君的位置上,將他們比作鳳毛麟角似是都有些輕視意味了!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人中龍鳳,又怎是區區羽毛和頭角可以比擬的!
    見到他安然無恙,實沈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若是單純比上勁力他們二人恐怕難分高下,可玄枵在速度上卻依舊技藝超群,實沈打心底裏敬佩,自愧弗如。
    一個人,不僅拿下城池,還俘虜了一城的軍士,此一役後便是傳奇加身,名動八方!成為天下武學之人又一向往膜拜的宗師典範!
    形單孤影一隙挑,
    晨署直映旅勁驃。
    蛟龍玉麵負重劍,
    惶悚膽怵默玄枵!
    將戰場的視角向南推移,北堂地熏作為南宮王族軍隊的先鋒,前身還作為勇冠三軍的主將,實力可見一斑,迎陽副將出戰迎敵,可是當他看清對手的臉後,嚇得魂飛魄散,緊緊拉著手中韁繩,拚命的往城裏逃去。
    城牆上的其他人見他表現太過反常,就算對方武藝再高也不至於這般亂了陣腳,那人逃回去後被守城主將一番嗬斥,降下臨陣脫逃重罪,也不聽解釋就讓人把他拖了下去。
    迎陽守將自己則親自拿好兵器準備給其他人打個樣,讓他們看一看瞧一瞧,什麽才叫真正的迎陽主將“我公孫白貝的名頭可不是蓋的!”
    說著就騎馬出了城門,看這架勢就知道不是普通武夫,氣勢上就明顯有所不同,慢悠悠的拎著長斧來到北堂地熏的跟前,也沒正眼瞅過對方,不屑的說道“我是迎陽守將,識趣的哪來的回哪去,不然把命丟在我手裏,我可是不會還的!”
    邊說著邊不耐煩的抬起頭,才算正眼瞧了一下對方。
    這一看不要緊,他嘴角瞬間開始不斷不受控製的抽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腮幫子上安了彈簧一般,腦門兒上也迅速布滿汗珠,成流兒的往下流,和剛才落荒而逃的那位仁兄相比,他絕對稱得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起碼那位的反應速度更快一些。
    片刻後,隻聽“嘭!”的一聲,公孫白貝手中長斧脫手掉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喊道“鬼。。鬼。。鬼啊!!!”
    然後一下從馬上掉了下來,撒腿就跑,比剛才那副將狼狽不止十倍有餘,北堂地熏趁勢率大軍掩殺進城中,城中將領士卒盡數被俘,大獲全勝!
    此戰製勝關鍵何曾會想到是北堂地熏刷個臉而已,可能又怕刷一次力度不夠,所以又刷第二遍成效果然更大。也可能是這迎陽守將的爹媽給他取的名字寓意不好,公孫白貝!公孫敗北!
    南疆主帥南宮常山並未暫停,準備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僅僅稍加安頓後就繼續踏上征途。
    兩族聯動的第三路人馬自當不甘示弱,威靈將軍剛要叫陣智陽守將,話到嘴邊並未出口!
    大梁總是那麽出其不意,依舊是展現他的招牌動作,此時他手中提一柄巨斧,再看向遠處,城牆上的人的驚呼聲都傳到司馬神庭耳朵裏了,可見聲響不小,定睛一看,隻見城樓上另一柄閃閃發亮的巨斧嵌入一其中。
    “爾等鼠輩,待爺親自登樓取斧,定將你們這群烏龜軟蛋殺的片甲不留,想要保全一條狗命的,就抓緊讓你們妻女現在就沐浴潔身,供我寵幸!!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屁用沒有。”大梁高聲向城上之人喊去。
    司馬神庭低聲道“咱以後能不能低調一些,你扔斧子這事兒我沒有意見,精蟲上腦可以背著點人兒不?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你一提這事兒,我還得問你呢,你是不是向閣主告密了?我那事兒。。。”大梁更是七個不平八個不憤的質問道。
    “我怎麽可能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為人向來中正!”
    “不是你還是誰,別人也不知道”。。。
    “好了,打仗呢,完事再爭論你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梁翻了翻白眼兒,撇著嘴,提著巨斧走向前繼續高聲吼道“你們中原不是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抓緊時間,有點眼力價兒的找我身旁這個報名,過時不候!!!”
    見到並未有主動之人,那他便不再留機會,繼續向前走去,任是敵方騎馬的,提刀的,走步的,統統送給幾斧,頭也不回腿也不停,如入無人之境,眼見守將一個一個接連送命,主將迫於手下無人壓力也隻有親自迎戰。
    這智陽的守城主將名為公孫玳瑁,是已故去的公孫浮郤的門生,不能說得到真傳,但也學去一二,與大梁對陣幾招過後他心中暗暗稱奇,心中盤算就算是家師親自前來一時間定然也是焦灼不下,於是公孫玳瑁自知不敵選擇趕緊撤回,並命令緊閉城門。
    大梁一人在城門下用一把巨斧一個勁兒的胡亂砍著,司馬神庭見敵軍被大梁接連的震懾已盡顯頹勢,便迅速出兵接應,一舉準備攻城。
    此城易守難攻,想要奪下非撞破城門不可,於是接二連三的攻城雲梯被架起,士兵們奮力攻殺,為破門作掩護。
    大梁站在攻城槌上,每一次撞擊都給他增加了更為強大的衝擊力,終於他雙手握緊斧頭,在助力下一斧斬破城門,大軍潮水般湧入,公孫玳瑁自然知道現在已全無回天之力,便帶著殘兵棄城而逃。
    可是司馬神庭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率軍乘勝追擊一路掩殺,最後圍剿得對方身邊隻有十餘騎,逼得其跑到了王室禁地!
    公孫玳瑁跑進去之前就看到了石頭上刻的字,“絕穀”,二字浮突與峭壁山岩之上,又由金漆粉刷,就算頭一次誤打誤撞跑到此處來的人也會為之震撼,心生膽怯避而遠之!
    可是如今公孫玳瑁依然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後有數萬追兵,不進也得進,即便王室早就設下嚴規,本族之人沒有君上準許絕不可踏足其中半步,貿然闖入者可誅以死罪論處!
    但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死守規矩徘徊在外更是死路一條,所以公孫玳瑁也來不及多想便一頭紮了進去!
    司馬神庭追擊到此處,知道了這裏就是傳聞中的絕穀,此處絕地的名頭可不僅是在公孫王室境域之內人盡皆知,望而卻步,就算是放眼這方天地也依舊披著神秘麵紗,令人視為畏途!
    相傳此處,隻要進入那麽就已注定今生都不可能走的出來,儼然就是一個變幻莫測的巨型迷宮,堆骨墳塋。
    除非穀內的人親自引路,否則即便是當今叫得出名號,精通奇門算術的諸位大家,不客氣的說,也都束手無策,隻能坐以待斃,最終帶著一身虛名光環困死其中!
    更為直觀令人心驚膽寒的一幕,便是這刻著“絕穀”名字的巨岩旁堆早已堆滿了皚皚白骨,都是不同時期誤入其中或者是一些不怕死的莽夫亂闖的結果,害的自己無故丟了性命,而他們的屍骨都會定期被穀內之人清掃出來堆放在此處的,以警懾世人敬而遠之。
    司馬神庭知道進入此處,公孫玳瑁必死無疑,但是他也不敢進軍冒犯,於是留下一支駐足,時刻觀察動向後自己便率其餘兵馬離開了。剛剛抵達智陽城門,就看到大梁收拾完殘局後,正登高夠斧子呢!
    公孫玳瑁進入其中,裏麵岔路口極多,稍有不慎還會遇到機關攔路,身邊的十幾個人漸漸變得越來越少,傳聞的真實性他已經親自考證了。
    他知道不能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於是先帶著餘下的幾個人席地而坐,保存體力,思考對策,最起碼這樣能活的更久一點。
    還好身旁還剩了一匹馬,也能殺了充饑,周邊雖說有林木,可是一行人早已成為驚弓之鳥,誰都不敢拾柴生火,這裏實在是詭異萬分,看著似是平常無異,稍有放鬆警惕肆意行動,便是足以屠戮性命的鋼刀伺候!
    保險起見,安靜待著生食馬肉充饑,總比餓死了要強,這時候就別矯情口味了。
    就這樣一行人在這裏呆了十幾日之久,他們麵容憔悴,倒不是餓的,是被困在一個地方動也不能動,活活折磨的,馬肉都臭了,也得忍著咽下去!
    絕望臨近之時,希望接踵而至。
    一白發素衣老者走向幾人,見到都是些兵甲裝扮,老者眉頭一皺道“你們是來此做什麽的,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打打殺殺,是不是公孫天冬派你們來的,這麽多年他還是不死心?”
    竟然能夠在此絕境之地見到活人,公孫玳瑁等人震驚不已,但見老者如此從容必定是生活在絕穀之人,那麽也就意味著隻要能夠受得老者引路,那麽他們便有了一線生機!
    公孫玳瑁連忙堅持著站起身來恭敬的回答老者“公孫天冬???老先生誤會了,我等是被敵人追殺不得以闖入聖地,還望先生寬恕。老先生與我們老族長相識?”
    “老族長?那小子才多大,可能是長得著急了?”老者一臉不屑的說道,看來即便是以前任族長公孫天冬的身份在其麵前也擔不起一個“老”字,那麽此人的身份必定高深莫測!
    “老族長已經病故多年了。。。”
    “病故?唉,年紀大了,記不清時日了,想來確實過去好多年了。”
    攀談之下,了解到老先生和公孫天冬族長淵源不淺,但老者並沒有多加透露二者之間具體的事,隻知道其年紀比老族長還要年長三十幾歲,現已是百歲之軀了。
    老者名為公孫懸鍾,對於巧合之下來訪的公孫玳瑁,老者也僅僅告知了自己的名諱,至於其他相關的身份背景便隻字未提,但看得出老先生隱居此處必然和公孫天冬關係莫大,他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值得這般守護無從得知。
    對於公孫王族的事老者也不想過問,興衰與否也恬不為意,臨別之際,他給了公孫玳瑁一行人幹糧和水並將他們送出絕穀。
    臨走還多加叮囑“這世間的事,能管就管,不能就算了,怎麽都是幾十年。若是你有一天想通了,可以再回來尋我!”公孫玳瑁謹記老先生教誨,出了絕穀趕緊趕回公孫一族腹地。。。
    公孫懸鍾在湖水的映照下看了看自己的麵容,自語道“唉,是老了,還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