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千金散盡,清理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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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崔府家丁的加入,坊內的巡查力度驟然加強。
他們與坊中原有的青壯配合,將整個坊區看得如同鐵桶一般。
不過兩日,便在深夜時分,於坊牆一處相對低矮的角落,當場擒獲了一個正試圖潛入的生麵孔男子。
那賊人顯然沒料到巡查如此嚴密,被圍住時還試圖反抗,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被扭送去了縣衙。
一經審訊,此人是個有案底的外來流竄毛賊,他老實交代,是想碰運氣趁機撈點錢帛,與什麽大盜悍匪並無幹係。
消息傳開,坊內鄰裏都鬆了一口氣,紛紛稱讚坊正辦事得力,也感念崔府援手,籠罩在坊區上空的緊張氣氛頓時消散大半。
與此同時,程恬購置城南田產的事情也順利辦妥。
有趙主事那邊行了些方便,加之程恬準備充分,衙署胥吏並未刁難,地契交割清晰,稅款繳納齊全,一切手續合法合規,不留任何後患。
隻是那十枚金餅至此耗盡,程恬還動用了自己嫁妝中壓箱底的那部分,這才湊足了田價和各項稅費。
鬆蘿和蘭果看著空了的妝匣,不免有些心疼。
程恬卻隻是平靜地合上匣子,握住兩個丫鬟的手,道:“錢財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這地契在手,才是實實在在的根基,等日後有了出息,還怕攢不回來嗎?”
她沉穩冷靜,兩個丫鬟也漸漸安下心來,連連點頭。
待到王澈休沐之日,天氣晴好,程恬便提議:“郎君,整日在家悶著也無趣,不如我們出城走走?正好去看看新買的那塊地,你也幫我瞧瞧,該如何規劃。”
王澈自然無有不從。
夫妻二人便如同尋常踏青的伴侶,租了一輛牛車出遊。
牛車出了城,視野豁然開朗,如今正是初夏時節,田間地頭一片綠意盎然。
他們很快來到了剛買下的那塊地前。
十畝良田,大部分都已被附近的佃戶耕種上了綠油油的粟苗、菜苗,地頭有一間半塌的土坯房,房後不遠處,果然有一口被荒草半掩的枯井。
程恬事先早已打聽過,也實地來看過,對這裏的情況了然於胸。
她指著那片剛剛易主的土地,向王澈細細說明:“郎君你看,這十畝地都是上好的水澆地,好生整治一番,明年定有好收成。
“那間破屋雖然塌了,但地基尚在,修繕一下,或可給看田的人休憩避雨,哦,那邊角上還有一口枯井,也不知還能不能用。”
“娘子眼光真好,這地位置不錯,水源也近,好好整治,定是塊肥田。”王澈一邊說些,一邊看著眼前這片田地,心中感慨萬千。
他既為娘子有如此魄力感到驕傲,又為自己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持而暗自慚愧。
娘子將家業經營得井井有條,他由衷地感到高興,也更堅定了要努力向上爬的決心。
程恬點點頭,引著王澈走向田地邊緣那處廢棄的宅基地。
殘垣斷壁間,一口被雜草半掩的枯井赫然在目。
程恬走近,用帕子掩了掩鼻,避開揚起的灰塵,這才說道:“郎君你看,這裏有口井,隻是荒廢久了,不知還能不能用。我想著,若是清理出來,日後佃戶耕種用水也方便。”
王澈探頭看了看幽深的井口,讚同道:“娘子思慮得是,若有口活井,確實便利許多。”
程恬蹙眉道:“這井荒廢久了,裏麵盡是枯枝敗葉,說不定還有蛇蟲鼠蟻盤踞,我本想賃兩個短工來清理,又怕他們不盡心,或是胡亂要價。”
王澈一聽,立刻自告奮勇:“何必雇人,這點小事,我來便是。我這就下去看看情況,不過一口井,清理起來也快。”
他正想在娘子麵前多表現一二,卻不知這正是她所期待的反應。
程恬露出一絲擔憂:“郎君下去?可是,這井深幽暗,底下說不定有蛇蟲蟄伏,或是堆滿了腐爛雜物,你若要下去,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無妨!”王澈拍著胸脯保證,“娘子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先用繩子係好腰,再找根長竿,探探虛實,若有不對,我立刻上來。”
程恬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心中早有計較:清理枯井勢在必行,但她信不過外人,若讓王澈下去,或許會發現密室,這既是一次試探,也是一場賭博。
這枯井下可能存在的密室,是她基於夢境知曉的獨家秘密,也是她擺脫命運、實現獨立的核心資本。
一旦告知王澈,無論他多麽忠誠,事情的性質都會變成“夫妻共同決策”。以王澈正直盡責的性格,極可能認為應該上報官府,這勢必會打亂她秘密處理的全盤計劃。
若今日王澈發現了,那便是天意,這筆橫財注定要經由他手,她再根據情況決定如何應對。
若他沒發現,那她便擁有了獨享這筆財富的先機,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更隱秘地處理。
所以,程恬選擇讓王澈去清理,卻暫時不告知密室之事。
這既利用了王澈,避免了外人介入的風險,也給自己留足了餘地。
她甚至已在心中設定好了,未來把此事告知王澈的條件,至少要在她已暗中處理掉大部分財物,確保自身擁有足夠獨立資本之後。
程恬故作猶豫,然後細心叮囑道:“郎君千萬要小心,務必綁好繩子,先扔下去些石塊探探路,你下去時也要用布蒙住口鼻,綁好褲腳,仔細檢查,萬萬不可大意。”
王澈哪裏知曉她心中這百轉千回的想法,見娘子如此關心自己,自然滿口答應,隻當是完成一件尋常小事。
他將井口的雜物撥開,又扔下幾塊石頭,聽到下麵傳來沉悶的落地聲,並無水聲,確認井底是幹的。
王澈尋來竹筐鏟子等物,又借來結實的麻繩,一頭牢牢係在井旁一棵老樹上,另一頭捆在自己腰間。
他又按照程恬的吩咐,捆住褲腿袖子,手持一根長棍,慢慢縋下井去。
程恬等人則在上麵緊張地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