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信棄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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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荔王城的廣場上,陽光灑在孩子們嬉戲的身上,一群孩子正玩得不亦樂乎,歡聲笑語回蕩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這時,子荔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眾人麵前,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他渴望能加入到這場歡樂的遊戲中。
    然而,平靜瞬間被打破,一個孩子突然大聲喊道:“大家快跑啊,掃把星來了。”那尖銳的聲音如同刺耳的警報,在廣場上炸開。
    子荔一愣,眼中滿是疑惑,反問道:“誰是掃把星?”那孩子迅速轉過身,伸出手直直地指向子荔,大聲叫嚷著:“他就是掃把星,大家都不要跟他玩。”
    話音剛落,一群孩子立刻圍了上來,紛紛伸出手指,像一群憤怒的小衛士,他們七嘴八舌地喊著:“掃把星,掃把星。”那聲音此起彼伏,如同一陣嘈雜的風暴,將子荔緊緊包圍。
    子荔的臉漲得通紅,他猛地站起來,雙手緊握成拳,氣憤地說:“我不是掃把星。”
    一個孩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你就是。如果你不是掃把星,秦國為何要攻打大荔戎?”這一問,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更多的質疑聲。
    子荔氣得跺腳,大聲反駁道:“那你們去問秦國去,反正我不是掃把星。”可孩子們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依舊不停地喊著:“你就是,你就是。”
    子荔又急又氣,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他跺著腳喊道:“我這就告訴母後去,說你們欺負我。”
    孩子們一聽,立刻驚慌起來,大喊著:“快跑啊,掃把星告狀去了。”隨後一哄而散,隻留下子荔孤零零地站在廣場中央。
    子荔急忙跑回後宮,衝進王後的房間,一下撲到王後懷中,哭哭啼啼地說:“母後,他們欺負我,說我是掃把星。”
    王後輕輕撫摸著子荔的頭,溫柔地問道:“哪個孩子說你是掃把星了?”
    子荔抽泣著說:“他們都說我是掃把星,還不跟我玩。”
    王後心疼地將子荔摟得更緊,耐心地解釋道:“掃把星是妖星,主戰事,能給世界帶來戰爭和殺戮,因此人們特別懼怕。一般隻有女人才被稱為掃把星,男的是不會被稱為掃把星的。”
    子荔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焦急地問道:“那他們還這樣叫我怎麽辦?”
    王後微笑著鼓勵道:“別管他們,我們的子荔不是掃把星,是保護大荔戎國的大英雄。”
    子荔聽了眼睛一亮,他抹去眼淚,馬上破涕為笑,大聲喊道:“子荔不做掃把星,子荔要做拯救大荔戎國的大英雄。”
    三天後,一個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著。晉軍中軍大營裏,燈火搖曳,一身戎裝的甘渠正在大帳內不停地踱步。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時不時地停下腳步,望向帳外的黑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報,秦國使者求見。”一個侍衛的聲音打破夜的寂靜,甘渠停下腳步,大聲說道:“帶進來。”
    不多時,一身黑衣的範忠邁著沉穩的步伐,不卑不亢地走進大帳,他的眼神犀利而堅定,仿佛隱藏著無數的計謀。
    範忠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說道:“甘將軍好,在下乃秦國右司馬範忠是也。”
    甘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問道:“何事求見?”
    範忠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說道:“在下是來給將軍報喜的。”甘渠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喜從何來?”
    範忠清了清嗓子,說道:“敢問將軍是否還記得河西之地嗎?”
    甘渠心中一動,反問道:“此話從何說起?”
    範忠不緊不慢地說道:“此話從晉惠公說起。當年韓原之戰後,晉惠公將河西之地的荔、彭、冀、耿、霍、魏、虢和虞八城池割讓給我秦國。這些地方土地肥沃,人口稠密,後來成為秦國的重要糧食生產基地,使我秦國實現了富國強兵。”
    甘渠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範忠繼續說道:“此次秦國派重兵征討大荔戎國,我王禦駕親征,對大荔戎國誌在必得。若晉國暗中協助,秦國願意拿出河西之地的少梁、彭衙、蒲城、下邽、洛陰五座城池與大荔交換。”
    甘渠心中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範忠歎了口氣說道:“甘將軍有所不知,秦國之所以攻打大荔,並不是看上大荔這個彈丸之地,不是為了奪取大荔的地盤,而是為了出多年來心中的一口惡氣。想必甘將軍也知道,前些年的崤山之戰,以及在秦國與楚國的戰爭中,這大荔戎國雖是撮爾小國,但卻不知天高地厚,屢次與我秦國作對,秦國必欲除之而後快。是故我王忍痛割愛,願拿出河西之地五城以換取大荔。這五座城池所轄之地加起來,比兩個大荔戎國的麵積還要大,可見我秦國攻打大荔,並不是為了占地,而是為了出氣,還望甘將軍予以成全。”
    甘渠沉思片刻,說道:“這幾天,秦軍連續受挫,士氣低落,該不會是貴國使出的離奸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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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忠微微一笑說道:“實不相瞞,甘將軍在前方拚死拚活,而大荔戎國卻與晉國同床異夢,正與我國暗通往來,做投降準備,甘將軍不覺得寒心嗎。”
    甘渠心中一凜,問道:“此話有何證據?”
    範忠不慌不忙地從衣袖內取出一竹簡,遞給甘渠,說道:“證據嘛,這是大荔戎國的大司馬笱俈寫給秦國的信簡,還請甘將軍過目。”
    甘渠接過竹簡,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剌龔公陛下,臣笱俈受大荔戎國國王晟癸之命,泣拜如下:臣聞昔時穆公有恩於惠公,而惠公三次失信於秦,在秦晉之戰中,惠公終成秦國俘虜。”甘渠眉頭一皺,怒道:“笱俈該殺。”
    範忠連忙說道:“甘將軍息怒,請繼續向下看。”
    甘渠強壓心頭之火,繼續向下看道:“是故,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焉。今晉為強弩之末,羸弱不堪,對內六卿幹政,王權旁落,紛爭不斷,百姓怨懟,對外橫征暴斂、恃強淩弱,附國積怨久矣。是故,秦興威武之師,興師問罪,伐荔實則伐晉焉。我王晟癸深感共公高仁大義,誠惶誠恐,願息兵罷戰,以結盟約。我王晟癸願攜舉國之民臣服,懇請秦王不計前嫌,開恩於大荔戎臣民,不勝感激,伏泣涕零。大荔戎國大司馬笱俈再拜。”
    甘渠看完,怒目圓睜,大聲喝道:“哈哈,此乃反間之計,推出去斬了。”隨即,兩名持戟武士走進大帳,將範忠一左一右架住,準備拖往帳外。
    範忠卻不慌不忙,哈哈大笑道:“在下死不足惜,難道河西五城圖策甘將軍不想看上一眼?”甘渠心中一動,以手示意,兩名武士走出帳外。
    甘渠冷冷地問道:“範司馬何出此言?”範忠無奈地說道:“此等往來密信,豈可輕易示人?大荔戎國心懷異誌,首鼠兩端,在下敬佩甘將軍為人,故冒死前往,以告將軍,不希望甘將軍糊裏糊塗成為犧牲品,沒想到卻讓甘將軍如此誤解。”
    甘渠哼了一聲,說道:“此等離間之言,隻可誆騙三歲小兒,不足為信。”
    範忠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卷圖冊,遞了過去,說道:“為表我王誠意,這是河西之地少梁、彭衙、蒲城、下邽、洛陰五座城池的圖表、人口、賬冊,今獻於將軍。”
    甘渠接過圖冊,仔細看了看,心中有些動搖,於是問道:“貴國有何要求?”
    範忠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說道:“隻此一項,在隨後秦國與大荔戎國的交戰中,希望甘將軍協助秦國,將大荔戎國上將軍祝玉擒獲。”
    “祝玉是個人才,在這幾天的交往中,本將深感敬佩,貴國如此做法,既是釜底抽薪,又陷甘某於不義。”
    “甘將軍多慮了,我王求才若渴,見賢思齊,聽聞祝將軍才藝雙全,故願不惜代價以獲祝將軍。”
    “範司馬要甘某如何做?”
    “在後續的戰鬥中,甘將軍與大荔戎軍隊進攻,我軍故意露出破綻,祝玉定會及時發現,待到祝玉入吾彀中,晉軍抽身而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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