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荔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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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在耳畔怒號,似一頭被困的猛獸在咆哮,黑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大荔戎王城的上空,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下來。王城內外,一片死寂,唯有那低沉壓抑的悲哭聲,如洶湧的暗流,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國王晟癸以身殉國的消息,如同一顆驚雷在王城炸開,王城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皆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們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悲戚,仿佛天塌地陷,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街道上,哭聲震天,人們相擁而泣,淚水浸濕了衣襟,孩子們驚恐地躲在父母身後,小手緊緊地抓著大人的衣角,眼中滿是恐懼;老人們則癱坐在地上,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似乎在向上天哭訴著不公,而王城的將士們,個個神情悲憤,緊握雙拳,指節泛白,眼中燃燒著怒火,誓要與秦軍決一死戰。
    城外,秦國的鐵騎如黑色的潮水,邁著整齊而鏗鏘的步伐,緩緩逼近。他們的鎧甲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槍戟林立,直指王城,旌旗獵獵作響,在風中舞動,仿佛在宣告著秦國的威嚴與霸氣。
    秦軍口中呼喊著“嘿,嘿”的低吼,聲音整齊而有力,如同悶雷一般,在大地上回蕩,令人心驚。
    秦將沮且騎著一匹高大的戰馬,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威風凜凜地拍馬上前,他勒住韁繩,停在王城不遠處,大聲喝道:“大荔的臣民們,你們的國王已經伏誅,你們現在已成亡國之民,識相的就馬上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可保你們性命無憂,否則城破之日,定讓你們血流成河!”
    大荔王城分為外城和內城,外城高大堅固,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此時,王後玉竹身著素衣,神色堅毅地立於外城城頭之上,她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與堅定。
    看到黑壓壓的秦軍,她毫不畏懼,緊握寶劍,大聲喊道:“你們這些強盜,殺我夫君,占我國土,破我城池,戮我子民,這筆血債,我們大荔戎人定要讓你們血償!若要我們投降,那是癡心妄想!”
    沮且冷笑一聲,策馬向前幾步,高聲說道:“大荔王後,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大荔的百姓著想,若你執迷不悟,定將你們斬盡殺絕,雞犬不留!到時候,這王城將化為一片廢墟,百姓將流離失所,你忍心看到這一切嗎?”
    玉竹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她昂首挺胸,大聲回應道:“大荔戎的每一名將士、每一個百姓,都誓與王城共存亡。我們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向你們這些殘暴的侵略者低頭!”
    沮且見多說無益,臉色一沉,拔出腰間的佩劍,高高舉起,大聲發布戰鬥命令:“進攻!”
    “嗚……”秦軍嗚咽的進軍號角吹響了,隨後響起激昂的戰鼓聲,秦軍士卒們呐喊著,如潮水般向王城撲來。
    玉竹大聲呼喊道:“大荔戎的將士們,陛下為了我們大荔的臣民百姓,麵對虎狼暴秦,慷慨赴死,他為我們做出了榜樣!陛下戰死,還有我們在;我們戰死,還有我們的子孫在!我們與暴秦的血海深仇,將世世代代延續下去。大荔戎的將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狠狠打擊我們的仇敵,為陛下報仇,為祝將軍報仇,為戰死的大荔戎將士們報仇!”
    “為陛下報仇,為祝將軍報仇,誓與王城共存亡,殺呀!”將士們齊聲高呼,聲音響徹雲霄。
    隨即,城門洞開,守城大將軒冶率領一支人馬,如旋風般殺入敵陣,城門隨後緊閉,仿佛一道沉重的枷鎖,將希望與絕望一同鎖在了城內。
    軒冶手持長槍,一馬當先,衝入秦軍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淩厲的殺氣,長槍如蛟龍出海,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秦兵紛紛倒地,血濺當場。他的身後,大荔戎的將士們緊隨其後,如猛虎下山,與秦軍展開殊死搏鬥。
    秦軍沮且正準備攻城,沒料到大荔戎會突然主動出擊,一時亂了陣腳。士兵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竄,陣型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但秦軍畢竟人多勢眾,很快便穩住了陣腳,匆忙組織力量進行阻攔,他們將軒冶的隊伍團團包圍,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試圖將大荔戎將士們困在其中。
    軒冶抱定必死之決心,勇往直前,悍不畏死。他在敵陣中左衝右突,長槍揮舞得虎虎生風,連續刺殺十餘名秦兵,秦兵們被他的勇猛所震懾,不敢輕易靠近。
    沮且一看不是辦法,大聲呼喊:“弓箭手準備……放!”隨著一聲令下,無數利箭如雨點般向軒冶射來。
    軒冶眼疾手快,掄起長槍上下左右舞動起來,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禦圈,利箭紛紛墜落,但其他將士來不及防守,紛紛中箭倒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突然,軒冶的坐騎中箭身亡,他迅速躍下戰馬,徒步與敵人周旋,他的步伐依然堅定,眼神依然銳利,他又連續刺殺幾個秦兵後,左肩突然中箭,動作略一遲鈍,又中幾支利箭,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依然咬牙堅持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長槍擲出,嗖的一下,長槍如閃電般穿透一名秦兵的胸膛,秦兵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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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更多的利箭如蝗蟲般飛來,軒冶終於支撐不住,緩緩倒下,他的雙眼圓睜,望著天空,似乎在訴說著對國家的忠誠和對敵人的仇恨。他的身旁,是一具具大荔戎將士的屍體,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扞衛了大荔的尊嚴。
    解決掉這些大荔戎士卒後,秦軍的攻城戰鬥正式開始了。下麵的秦軍向城上射箭,掩護攻城部隊,利箭如飛蝗般射向城頭,大荔戎士兵們紛紛躲避。
    秦軍手持雲梯,搭於城牆之上,開始向城頭上爬去,一些飛鉤帶著長長的繩索呼呼向上麵拋去,試圖勾住城牆,為後續的進攻創造條件。
    另外幾十個秦兵抬起一根十幾丈長的巨木,凶狠的撞擊著城門。“一二,嗨咻。”“一二,嗨咻。”每一次撞擊,城門都發出一陣震動,仿佛隨時都會被撞開。
    城門後的荔兵用木頭緊緊頂住,一些士兵身體靠在門上,隨著每一次劇烈的撞擊,這些士卒口吐鮮血,依然不敢有絲毫懈怠,用血肉之軀抵擋著秦兵瘋狂的攻擊。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不屈,仿佛在告訴敵人,這座城門永遠不會被攻破。
    玉竹在城牆上指揮士卒,一麵放箭還擊,一麵不停的用長杆將登梯的敵人打落,一麵向下砸出滾木礌石。隻見這些滾木礌石就著斜坡,轟隆隆向敵方士卒滾落下去,緊接著下麵響起一陣叫喊聲,這對敵人造成很大傷亡,有效遲滯了敵人的進攻。但是秦兵憑借人數優勢,他們就像瘋了一樣前赴後繼,不死不休。
    玉竹見狀,果斷指揮士卒將火油從城上傾瀉而下,隨後將點燃的火箭射出。頓時,城下變成一片火海,秦軍在熊熊大火中掙紮著、哀嚎著。他們的衣服被火焰點燃,頭發被燒焦,痛苦的叫聲回蕩在空氣中。但秦軍並沒有退縮,他們依然冒著大火,繼續攻城。
    秦軍見此處堅不可摧,轉而尋找薄弱之處下手,玉竹隻得在四麵城牆上奔跑指揮,她的身影在城牆上穿梭,如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大荔士兵們漸漸體力不支,傷亡也越來越慘重。終於,有第一批秦兵從東麵爬上了城頭。
    緊接著,城牆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大荔戎士卒悍不畏死,與秦兵刀對刀,劍對劍的捉對廝殺起來。
    一個秦兵剛爬上城牆,被大荔戎士卒一矛刺中,哀嚎著墜下城牆;另一名秦兵正欲拉弓射擊,被一名大荔戎士卒從後麵一劍貫穿,鮮血噴湧而出;一個秦兵與一個大荔戎士卒在地上翻滾撲打,被另外一個大荔戎士卒一刀砍死。戰況慘烈,慘不忍睹,地上堆滿了屍體,鮮血匯成了小溪。
    剛開始雙方互有傷亡,大荔士卒還能堅持,但後來越來越多的秦兵攻上城牆,一個荔兵被幾個秦兵圍住,身中數劍而亡。盡管大荔戎將士拚死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最後全部戰死,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城牆上,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殘酷。
    大荔戎外城城門很快被撞開,秦兵像一群瘋狂的野獸四散開來,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見房屋就燒。整個王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濃煙滾滾,火光衝天。玉竹指揮剩餘的將士在內城城牆上繼續與秦兵戰鬥,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誓要與王城共存亡。
    但是,秦兵的攻勢太猛了,大荔戎將士們漸漸抵擋不住,一個又一個將士倒下,鮮血染紅了內城的城牆。玉竹看著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個死去,心中悲痛萬分,但她依然沒有放棄。她手持長劍,與秦兵展開了最後的搏鬥。
    然而,終究是寡不敵眾,沒過多久,最後一名大荔戎將士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座高大堅固的城池到處火光四起,整齊的街道遍地狼藉,人們驚慌失措,紛紛逃命,可憐手無寸鐵,怎能抵擋住如狼似虎的秦兵,他們哀哀無告,引頸待戮,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頃刻斃命。
    秦軍在王城內燒殺搶掠,街道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幸存者的心中也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
    大荔戎,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國家,在這場戰爭中灰飛煙滅,隻留下一片廢墟和無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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