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明燈暗窺傾城色 離歌初遇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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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水鏡湖,花令儀見哥哥傷勢痊愈,不再擔心明天的論劍大會,便跟著沙貝亮和巴玉珩去封魔穀夜市遊玩。三人抵達石城,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紫色的月光灑在封魔穀石城上,無數懸浮的紫燈籠把黑曜石建築照得流光溢彩。
花令儀站在入口,望著這座懸浮在湖上的魔城,眼中充滿驚歎。
這裏真是魔族住的地方?沙貝亮瞪大眼睛,比比奇城廟會還熱鬧!
巴玉珩警惕地環顧四周:魔族擅長幻術,別被表象騙了。
花令儀沒理會同伴的警告,目光被螺旋狀的黑曜石階梯吸引。階梯蜿蜒向上,兩側擺滿攤位,叫賣聲此起彼伏。魔族商販和各族遊客擠在一起,這景象完全顛覆了她對魔族的認知。
讓讓!讓讓!
一隊骨甲魔族武士推開人群,後麵跟著鮮花裝飾的囚車。籠子裏關著個戴羊頭麵具的黑袍人,正用頭撞欄杆。
是羊麵人!沙貝亮驚呼,手按上刀柄。
旁邊賣糖畫的魔族老頭笑道:小公子眼光不錯!羊麵人可多著呢,小心點。
花令儀卻被高處懸空石廊上的景象吸引。一群魔族青年在比試,他們赤腳走在窄如刀鋒的欄杆上,稍有不慎就會掉進百丈下的湖麵。
領頭的紫發少年身手矯健,在欄杆上如履平地。他突然轉身拋出一串幽藍火球,追他的人紛紛落水。
踏魂遊戲。糖畫老板解釋,掉下去的請全場喝酒...喲,明燈少爺又贏了!
明燈...花令儀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那個紫發少年。
他站在最高處接受歡呼,紫黑長發用骨簪隨意束起,幾縷發絲垂在臉旁。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深紫,右眼淡金,在燈光下閃著神秘的光。
就在這時,明燈若有所覺地低頭,正好與花令儀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了。
萬千紫燈籠的光芒照在少女精致的臉上,法神披風隨風輕揚,讓她看起來像畫中走出的仙子,引得許多魔族和人族青年駐足。
是她!明燈站在高處,紫月給他披上朦朧光暈,異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花令儀感到心頭一顫。她看著眼前的魔族少年,他的眼睛清澈如水,眉毛細長,眼神平和細膩,完全沒有傳聞中魔族的凶殘,反而帶著淡淡憂鬱。
突然,一聲貓叫傳來。花令儀懷中的黑貓“啟源”受驚般跳出她的懷抱,三兩下竄上石廊,跑到魔族少年腳邊,親昵地蹭他的褲腳。
這反常舉動讓花令儀吃驚。啟源向來警惕陌生人,連朝夕相處的沙貝亮和巴玉珩都難接近它。現在卻主動親近這個魔族少年,實在太奇怪了!
明燈略顯驚訝,隨即露出溫和笑容,彎腰用手指輕撓黑貓下巴。啟源舒服地眯眼,發出呼嚕聲。
你的貓?明燈聲音清澈悠揚,帶著少年特有的磁性。
他正要做出還給你的手勢,黑貓卻突然溜走,快速竄回花令儀身邊。
奇怪...她喃喃道,啟源怎麽和他這麽親近?
紫月當空,月光如霜灑在石階上。這一刻,花令儀的心猛地一跳。
她看著紫燈籠光暈中的明燈,他像夜空中的孤星,與黑夜融為一體。
花令儀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啟源跳回花令儀懷中,打斷她的凝視。
她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盯著陌生魔族少年看了這麽久,臉頰頓時泛紅。
令儀?沙貝亮湊過來,發什麽呆?
沒...沒什麽。花令儀匆忙收回目光,再抬頭時,明燈已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巴玉珩警惕地問:剛才那人有問題?
花令儀搖頭:隻是...覺得眼熟。
夜市喧囂依舊。
三人沿螺旋階梯向上,欣賞著魔族特色商品:會唱歌的魔晶、永遠燃燒的冥火燈、熔岩河底黑砂燒製的茶具...每個攤位前都圍著各族遊客,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快看那個!沙貝亮興奮地指向武器攤,那把刀上的魔紋是天然的!
花令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注意到另一幕——在武器攤旁的茶肆裏,那個異瞳少年正與幾位魔族老者喝茶。僅憑側臉,她就認出了他。
紫月光透過黑曜石窗欞,在他側臉投下斑駁光影。他端茶的手指修長白皙,腕上紅繩鈴鐺隨動作發出輕響。
令儀?令儀!沙貝亮提高音量,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花令儀猛地回神,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向了茶肆方向。她急忙停步,整理披風掩飾:我在想哥哥的傷。
巴玉珩狐疑地順著她剛才的視線望去,目光鎖定明燈:那個魔族有問題?要不要我...
別惹事。花令儀打斷他,前麵有家出名的魔晶飾品店,去看看吧。
她強迫自己不回頭,卻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背上——那個異瞳少年在看她。
奇怪...她低語,為什麽我對他有這種反應?
三人繼續前行,很快被魔晶飾品店吸引。店內陳列著各種水鏡湖底魔晶製作的首飾,在紫燈籠光下折射出夢幻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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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眼光。店主是位慈祥的魔族婦女,見花令儀拿起一條冰藍色魔晶項鏈,笑眯眯地說,這是凝魄晶,能安神,最適合法師。
花令儀正要問價,店外突然騷動起來。幾個魔族孩童驚慌跑過,喊著:羊麵人混進來了!
巴玉珩立刻拔刀,沙貝亮也握緊武器。
花令儀快速收起項鏈,骨玉權杖已握在手中。
街道盡頭,一個戴羊頭麵具的黑袍人揮舞幽綠雙刀,所過之處攤位翻倒。更可怕的是,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同樣裝扮的同夥,麵具下發出非人嘶吼。
保護孩子!花令儀高喊,一道火牆術瞬間在街中央升起,擋住羊麵人去路。
沙貝亮和巴玉珩衝上前,與兩名羊麵人戰作一團。
花令儀正要施法相助,卻見第三個羊麵人繞過火牆,直撲向路邊嚇呆的魔族小女孩。
小心!花令儀來不及施法,眼看毒刀揮向小女孩。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紫影閃過——是那個異瞳少年!
他如鬼魅般出現在小女孩身前,抬手直接抓住刀刃。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的手掌與刀刃接觸處迸發金光,羊麵人的武器瞬間粉碎。
花令儀睜大眼睛。
明燈反手一揮,金光如鞭抽在羊麵人身上,將對方擊飛數丈,重重撞在石牆上。羊麵人麵具碎裂,露出腐爛的麵容,慘叫一聲後化為一灘黑水。
這是淨化之力?花令儀喃喃道。
戰鬥很快結束。
沙貝亮和巴玉珩解決另外兩名羊麵人,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看到地上融化的屍體和站在一旁的明燈,都露出驚訝表情。
多謝相助。花令儀上前一步,用了比奇城最正式的禮節,我是花令儀,這兩位是沙貝亮和巴玉珩。
少年微微點頭,異色雙眼在燈光下更顯神秘:明燈。
離得這麽近,花令儀發現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魔族口音,卻又奇異地夾雜著人族貴族般的優雅。
她注意到,當明燈靠近時,她法神披風上的光芒反而更亮了。
你的法術...花令儀忍不住問,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魔族功法。
明燈嘴角微揚:封魔穀有很多外界不知道的秘密。
在魔族,盯著別人眼睛看是挑釁。他微笑道。
花令儀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他看,急忙移開視線,卻碰上沙貝亮和巴玉珩狐疑的目光。她臉頰發熱,有些不自在。
她輕咳一聲:對不起,我們該去找朋友了。
正要轉身,明燈的聲音響起:等等。
花令儀回頭。
明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骨雕掛墜,遞給她:這個給你。它能預警惡魔靠近...就當是你救魔族孩子的謝禮。
花令儀猶豫一下,接過掛墜。
指尖不小心碰到明燈手掌時,一股奇異暖流瞬間傳遍全身。她驚訝抬頭,正好對上明燈的異色雙眼。
那一瞬,她看到明燈眼中也有光芒閃爍,顯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暖流。
兩人目光交匯,時間仿佛靜止。
謝謝,為什麽給我...花令儀想問為什麽素不相識的魔族會送她禮物,卻被急促號角聲打斷。
禁衛軍的集結號!巴玉珩警覺道,花將軍可能在找我們。
明燈後退一步,紫黑長發在夜風中輕揚:論劍大會見,花令儀。
花令儀還沒來得及回應,明燈已轉身融入紫色月光下的人群中。
隻有她手中的骨雕掛墜和披風上未平息的光芒,證明剛才的相遇不是幻覺。
“令儀,你認識那個魔族?”沙貝亮好奇地湊過來,盯著掛墜。
“不...不認識!”花令儀心中一緊,迅速將掛墜係在手鐲上,“隻是覺得他特別。”
其實,剛才那少年的眼神直擊她心髒,讓她心跳加速。那種感覺,像是他們之間有某種特殊聯係。
三人繼續前行,花令儀卻像丟了魂,頻頻回頭尋找那個紫發異瞳的身影。
茫茫夜色中,早已沒有他的蹤跡。
花令儀不知道,遠處黑曜石塔樓上,有人正靜靜注視他們離去。
“本尊的大道印記在幾萬年後震動...”明燈輕撫心口,那裏有道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隨心跳微動。
“那女孩身上,有什麽能撼動我大道的力量......?”他眉頭微皺。
明燈閉上雙眼,開始驗算天機。
封魔穀某客棧。
玄夜兄弟三人住的客棧窗外,紫月光如水流淌。離歌枕著手臂,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光影,毫無睡意。
風歌和玄夜早已熟睡——風歌四仰八叉躺著,麵帶微笑;玄夜盤坐角落,龍紋劍橫放膝前,呼吸均勻。
離歌輕歎一聲,悄悄起身。
裁決之杖靠在門邊,他猶豫片刻,決定不帶武器。隻是出去走走,他想,不會有事。
年輕人睡不著?客棧掌櫃聲音沙啞。
離歌點頭:想出去走走。
小心羊麵人。老者低頭擦杯,雖然大部分清剿了,總有漏網之魚。
離歌道謝,推門走入街道。
紫月光為黑曜石建築鍍上夢幻光暈,懸浮燈籠在微風中搖曳,投下斑駁光影。遠處,水鏡湖麵倒映星空,如巨大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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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飄遠,忘了身在何處。
不知不覺,他走到魔焰深淵邊緣。
站在高處,可俯瞰大半個封魔穀。深淵中升騰的霧氣在月光下呈紫紅色,如輕紗流動。
這美麗神秘的景象,勾起他對母親的思念。
他喃喃道:“娘,如果您還活著,孩兒一定帶您來看這美麗世界!”
離歌腦海中浮現母親秋雅的身影——慈愛的眼神,溫柔的話語,一次次循規蹈矩的教導。這些回憶如清泉,滋潤他孤獨的心。
不知不覺,淚水模糊了雙眼。三年來,每當遇到感動的事物,內心空虛總讓他想起母親。
此刻,離歌再也抑製不住情感,對著下方燈火通明的景象大喊:
“娘!”
哎~哎呀!一個女聲傳來。
“誰占我便宜?”離歌怒了!
“啊!”又一聲驚呼從懸崖下傳來。
離歌心頭一緊,快步走到崖邊向下望——隻見一個紫發少女掛在崖壁突出的岩石上,雙手緊抓灌木,腳下是翻滾岩漿。她背的竹簍傾斜,幾株發光草藥正滑落深淵。
“就是這女孩占我便宜?嗯?不對~”
離歌不假思索躍下懸崖,足尖在岩石輕點,轉眼來到少女身旁。他一手抓住崖縫,另一隻手伸向少女:抓住我!
少女抬頭,紫黑長發間露出因驚嚇蒼白的臉。她眼睛大而明亮,此刻驚恐瞪大。離歌注意到她額角有細小傷口,鮮血順臉頰滑落。
我...抓不住了...少女聲音顫抖,手指開始鬆動。
離歌不再猶豫,扣住她手腕,用力拉向自己。少女鬆手瞬間,灌木徹底從岩縫脫落,墜入深淵。
離歌將少女緊摟懷中,感受她劇烈心跳透過薄衫傳來。
抱緊我。離歌低聲道,隨即縱身一躍,借崖壁石塊幾個起落,穩穩回到崖上。
一落地,少女從他懷中掙脫,踉蹌後退幾步,坐在地上。她胸口劇烈起伏,紫眸中滿是驚魂未定。
你,剛才就是你在喊娘吧...我在這采藥幾個月了。她喘息道,突然想起什麽,急忙查看竹簍,啊!我的月光草!
離歌這才注意到,竹簍裏隻剩寥寥幾株發光草藥,大部分在墜落中遺失。
少女沮喪扁嘴,淚珠在眼眶打轉,卻倔強不落下。
這地方危險。離歌皺眉,為什麽冒險采藥?
少女擦擦額角血跡,抬頭勉強一笑:哥哥說魔焰深淵邊的月光草品質最好...我想采些給他配藥浴。明天他要比武奪魁!
她指向遠處空中石城,我家在那邊。我本來好好采藥...你喊娘那一嗓子,嚇到我了.....”
“真對不起...我....”離歌不想解釋,直接道歉。
“算啦,你也救了我,兩清了!”少女甜甜笑道。
你受傷了。離歌指她額角,取出幹淨手帕。
少女麵帶微笑,毫不猶豫接過手帕,小心覆蓋傷口,輕按著。
“我叫香石。”她聲音清脆如黃鶯。
接著,香石側頭好奇打量離歌,靈動的眼睛上下觀察,似乎想看清他內心。
“你是人族?”香石眨眼,“來參加論劍大會?”
離歌點頭:“嗯,我叫離歌。”
“離歌……”香石輕念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味其中韻味。
突然,她想到什麽,猛地起身,拍掉裙上塵土。
“為感謝你救我,我請你喝自釀的青梅酒!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等離歌回應,香石像活潑兔子,輕快奔向不遠處古樹。
離歌稍作遲疑,還是跟上去。
古老蒼勁的樹下,幾個粗糙木樁巧妙當作桌椅。香石輕盈走到樹洞前,熟練取出小酒壇和兩隻木杯。她動作優雅迅速,眨眼間,兩杯清澈透明的酒已斟滿,如晶瑩寶石。
香石小心端一杯酒,像捧著珍寶,遞給離歌:
“嚐嚐看!”
離歌接過酒杯,淡淡清香撲鼻——青梅芬芳與泉水甘甜交織的獨特氣息。
“我用同心小徑的青梅和淨心河水釀的!”香石話語帶著自豪。
在少女落落大方的態度影響下,離歌放下拘謹。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瞬間,獨特味道在口中彌漫——酸甜交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辛辣,這奇妙組合十分清爽,仿佛整個人被清新味道喚醒。
離歌感歎:“好酒!”
聽到誇讚,香石臉上綻放燦爛笑容,眼睛如彎月,充滿喜悅滿足。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香石開心道。
說完,她仰頭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
“哥哥總說我釀的酒太甜,我卻不這麽認為。”香石接著說,“紅塵生活夠苦了,為什麽不讓酒甜一點?”
這句話如重錘敲在離歌心上,讓他內心一顫。
“是啊,紅塵雖苦,但可以尋找或創造美好甜蜜的生活。”
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她臉上,為她鍍上柔和銀輝。離歌凝視她,發現她笑起來左臉頰有個小梨渦,顯得俏皮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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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一個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采藥?離歌關切問,你剛才說有個哥哥,他呢?他怎麽不來?
香石表情黯淡一瞬:哥哥...最近很忙。他每晚去魔焰深淵修煉,回來總是滿身傷。
她低頭擺弄空酒杯,我偷偷看他去的,我想幫他減輕痛苦。
離歌心中一動。魔焰深淵是封魔穀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尋常魔族不敢靠近,更別說在那裏修煉。
“香石的哥哥恐怕不是普通魔族。”
你哥哥叫什麽?他隨口問。
明燈。香石驕傲挺胸,他可是封魔穀最厲害的年輕魔修!
離歌手中酒杯微顫。
“明燈!這應該是自己在魔族的最強對手。他會有什麽功法?”
香石似乎沒注意到離歌的異樣,繼續滔滔不絕:哥哥雖然總冷冰冰的,但其實特別溫柔。我小時候被其他孩子欺負,他總是第一個衝出來保護我...
她聲音漸低,隻是最近...他好像變了個人。
離歌不知如何回應,隻好又喝一口酒。
夜風拂過,帶來香石身上淡淡草藥香,混合青梅酒芬芳,莫名令人心安。
你呢?香石突然湊近,好奇盯著離歌,你從哪裏來?為什麽參加論劍大會?
離歌下意識後仰,與她拉開距離:和兩個兄弟一起來的。他簡短回答,為鍛造好劍。
香石眼睛亮起,你會鑄劍?我哥哥也喜歡劍!他有把很漂亮的...
她突然捂嘴,像說漏秘密似的,急忙轉移話題,你的兄弟們呢?怎麽沒一起?
離歌微笑:他們白天太累,隻在客棧睡覺。
那你為什麽睡不著?香石歪頭問,因為緊張明天比賽?
離歌搖頭,望向遠處魔焰深淵:隻是...想起些往事。
香石沒追問少年為什麽喊那一聲娘,而是又給兩人各倒一杯酒。
我睡不著時,喜歡來這裏看星星。她指天空,看到那顆特別亮的星了嗎?哥哥說那是劍星,代表勇氣和力量。
離歌順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顆格外明亮的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酒壇漸漸見底。香石臉頰染上淡紅,說話開始含糊。
我...該回去了。她搖晃站起,哥哥該擔心了...
離歌看她好似醉酒,連忙扶住:我送你回去。
香石咯咯笑:你人真好...他們見了我都....我好困.....抱我走吧.....哥哥...聲音越來越小。
對離歌來說,虛空中成胎的他感情遲鈍,這是香石無法理解的。但若有了情感,他會將情感烙印靈魂裏,那是離歌獨有的情感。
香石整個人軟軟靠在他肩上。
離歌愣住。
少女身體溫暖柔軟,發絲間散發淡淡草藥香。他猶豫片刻,沒有任何顧忌輕輕抱起她。
香石在夢中呢喃什麽,往他懷裏鑽了鑽。
心裏毫無邪念的離歌抱著香石走向石城,心中複雜。他本不該與魔族過多牽扯。但此刻懷中少女如此真實鮮活,讓他無法簡單將她歸為或。
這是他第一次與女孩如此親近,這在他心裏投下一絲漣漪,但就這一絲漣漪,也是離歌從未有過的情感。
就在離歌快到石城入口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攔住他去路。
放下她。
冰冷聲音如寒潭水。離歌抬頭,對上一雙異色瞳孔——左紫右金,在夜色中閃著危險光芒。
明燈。
離歌下意識抱緊香石:你是誰?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請讓開!
“我是她哥哥!我叫明燈。她叫香石!”
聽完離歌解釋與妹妹香石相遇的經過後,明燈目光落在妹妹泛紅臉頰上,眉頭微皺。他伸手接過香石,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眼中冷意形成對比,隨後手指向虛空。
明燈指尖在虛空輕劃,時間長河在此刻凝固。連離歌眼中閃爍的憂鬱光芒也定格成永恒畫麵。唯有他與明燈存在於這被剝離出的時間夾縫裏。
讓本座看看,你究竟是誰。
啟源天尊的聲音在凝滯時空中回蕩,他雙目中流轉星河湮滅又重生的景象。
隨著神念展開,離歌軀體在他眼中逐漸透明,血肉化為光點散開,骨骼分解成無數細小符文。
離歌身體在神力作用下徹底崩解,卻不是毀滅,而是被拆解成最基礎的細胞存在形式。他的記憶、靈魂、血脈,全都化作流光溢彩的絲線,在啟源天尊構建的探查維度中鋪展。
每根絲線代表離歌生命中的一個片段,無數絲線交織成他二十多年人生的全息投影。
啟源天尊神識順血脈絲線逆流而上,穿過時間迷霧,來到二十多年前的虛空裂隙。
在那裏,他看到令神明動容的一幕——
古彤少女渾身浴血麵對被控製的白衣赤月流淚的雙眼,腹部卻散發柔和靈光。她雙手結印,將腹中未成型的胎兒連同本命精血一同包裹,送入虛空亂流。
活下去,我的孩子...她泣血的聲音穿透維度壁壘。
緊接著,這位母親做了件連啟源天尊都瞳孔收縮的事——她點燃了自己的輪回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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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輪回?
啟源天尊神念震顫。
這意味著永恒消亡,連轉世機會都徹底放棄。
古彤少女身軀在金色火焰中化為灰燼,而三道璀璨流光從灰燼中衝天而起,凝聚成三具白玉般的骷髏神將。它們手持巨斧,追隨嬰兒沒入虛空......。
探查繼續深入,啟源天尊看到虛空中胎兒被混沌氣流包裹,三具骷髏神將結成三角陣型守護在外。它們劍鋒所指,虛空亂流自動分開。就這樣漂泊不知多久,直到某天——
找到了!雲裳和她身後站著烈九戰神、玄霄子和精靈族少女秋雅。
四人聯手破開虛空屏障,玄霄子羅盤精準定位到胎兒所在。
還有守護靈?烈九戰神驚訝看著三具骷髏神將,它們確認來者善意後,竟化作三道流光沒入胎兒肩膀,形成三顆相連朱砂痣。
接下來畫麵如走馬燈流轉:
秋雅將嬰兒抱在懷中,眼中滿是溫柔;
玄霄子在雪域竹屋教小離歌辨認藥草;
三歲離歌追蝴蝶摔倒時,玄霄子用治愈術撫平他膝蓋擦傷;
七歲生日那天,玄霄子送他小木劍,劍柄刻著平安喜樂,秋雅抱著離歌親吻他臉頰祝賀...
忽然,畫麵跳轉到風雪呼嘯的絕頂。已成少年的離歌跪在雪地,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秋雅,身後站著玄霄子和另一個孩子。
她胸口插著惡魔長矛,鮮血在雪地上綻開刺目紅。
保護好...自己...孩子,娘親要你快樂的....
秋雅顫抖的手撫上離歌的臉,你永遠...是娘親的最愛...好孩子...她身體逐漸透明,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暴風雪中。
離歌仰天長嘯,三顆朱砂痣同時迸發血光,三具骷髏神將虛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
原來如此。
明燈收回神識,時間重新流動。
他感覺妹妹這時好似眨眼,全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
唯有離歌突然按住肩膀三顆朱砂痣,臉色蒼白看向啟源天尊——在時間靜止的維度裏,他竟保留了一絲模糊意識。
明燈暗自心驚。這神隻能在他操控的時間裂隙中保持一絲意識,少年體內流淌的,恐怕不止赤月和古彤血脈那麽簡單。
那些骷髏神將、秋雅的犧牲、還有雪域絕頂上離歌爆發的神秘力量...每條線索都指向某個塵封已久的禁忌傳說。
她不該喝酒。明燈解除時間靜止後低聲道,隨即抬頭直視離歌,更不該和你走太近。
他想試試麵前這神隻的毅力,隨即單獨對他展開天地威壓。
感受到巨大威壓的離歌毫不退縮:
她和我在一起很安全,我不會傷害她,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一個是創始之神,一個是吸收了虛空中碎裂世界本源之力的神隻,他們的戰鬥開始了嗎?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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