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星河為誓證鸞儔, 天鏡傳情動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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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塔頂的夜風突然變得刺骨。
花令儀抱緊雙臂,望著明燈消失的方向。他化作的那縷金光早已融入夜空,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塔頂隻剩她一個人,和半串沒吃完的,出發前明燈買給她的幽曇花糖葫蘆。
一盞茶的功夫...她小聲重複著明燈的承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糖葫蘆竹簽上的字刻痕。糖衣在夜風中漸漸凝固,就像她嘴角的笑容。
當第一顆星子初現天幕時,花令儀開始默數心跳。她憶起母親曾說,凡人心脈百跳約莫一小短香光景。明燈言一盞茶乃十分之一時辰,那便是...千跳之數?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數到三百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指在發抖。塔下的封魔穀燈火通明,論劍大會的喧囂聲隱約傳來,卻襯得塔頂更加冷清。
夜風吹散了她的發帶,青絲拂過臉頰時帶著淡淡的茉莉香——那是今早特意抹的頭油。花令儀突然有些惱火,一把扯下早已鬆脫的發帶攥在掌心。她今天特意換了新裙子,抹了香膏,甚至偷偷用了母親的胭脂...結果呢?那個混蛋居然跑了!
五百七十一、五百七十二...數到六百時,糖葫蘆徹底變硬了。花令儀盯著最後一顆裹著糖衣的幽曇花,花瓣形狀的糖殼在星光下像琥珀般剔透。她突然想起明燈說這是天不亮就去等的——那會兒她還在客棧床上做夢呢。
他為什麽單獨對我這麽好?)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像根刺紮在心頭。花令儀咬著下唇,想起月靈汐說過的話:魔族男子最會蠱惑人心,特別是那些生得好看的...
塔簷下的銅鈴突然叮當作響。花令儀猛地抬頭,卻隻看見一隻夜鴉掠過。她失落地垂下肩膀,數到八百的心跳已經亂了節奏。
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這個可怕的猜想讓她喉嚨發緊。也許母親說得對,魔族都是心血來潮的性子。也許他此刻正在哪個酒肆裏,跟其他姑娘說同樣的話...
九百九十九...
數到第一千下時,花令儀把糖葫蘆狠狠扔向夜空。晶瑩的糖塊在空中劃出弧線,墜入塔下的黑暗裏。她轉身就往樓梯口跑,眼眶熱得發疼——我要找你,看你都在忙什麽,她以為明燈隻是閃到了樓下。
就在這一刻,身後傳來的一聲輕響。
像是有人輕輕落在瓦片上。
花令儀僵住了,後背繃得筆直。她不敢回頭,怕又是自己的幻覺。直到夜風送來一縷熟悉的鬆木香——那是明燈衣襟上常有的味道,混著一絲雷雨後的清新。
令儀。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啞,像是趕了很遠的路。
花令儀的眼淚瞬間決堤。她猛地轉身,看見明燈就站在三步之外,紫黑袍角還沾著未散的星輝。他的異色雙瞳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左眼紫如深淵,右眼金若朝陽。
騙子!她帶著哭腔喊出來,你說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的嘛!
明燈張開雙臂的瞬間,花令儀已經撞進他懷裏。衝力讓兩人踉蹌著退到欄杆邊,他的後背抵上冰涼的石柱,卻把她護在臂彎裏一點沒磕著。少女的眼淚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溫熱的濕意一直滲到皮膚上。
是我不好。明燈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震得她耳膜發麻,事情比預想的麻煩...
花令儀攥緊他背後的衣料,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她把臉埋在他胸前深呼吸,鬆木香裏果然混進了陌生的氣息——像是古老卷軸上的墨香,又像雪山巔的凜冽。這不是魔族該有的味道。
你去哪兒了?她悶悶地問,手指無意識地纏上他一縷白發——等等,白發?
花令儀詫異地抬頭,發現明燈額前真的多了幾絲白色,本來滿頭銀發的那一縷白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伸手去碰,卻被他捉住手腕。
隻是消耗了些法力。明燈笑著轉移話題,指尖拂過她哭紅的眼角,怎麽委屈成這樣?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花令儀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去矜持的正緊緊扒在他身上,慌忙想退開,卻被明燈摟住了腰。他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貼在她後腰,溫度燙得驚人。
放開我啦...她小聲抗議,耳尖紅得要滴血,誰讓你突然消失的嘛...
明燈反而收緊了手臂。他低頭時,銀發掃過她臉頰,帶著細微的電流感:讓我再抱你會兒。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就一會兒。
花令儀安靜下來。她發現明燈的臉色其實很蒼白,異色雙瞳也不如平時明亮,像是經曆過一場惡戰。這個發現讓她心尖一顫,所有小脾氣都化成了擔憂。
你受傷了?她想去摸他的額頭,卻被他偏頭躲開。
明燈突然把她抱起來放在欄杆上坐下。花令儀驚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這個高度讓她剛好能平視他的眼睛,夜風從背後吹來,揚起兩人的發絲在空中交織。
看著我的眼睛。明燈捧住她的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記住,無論發生什麽,我總會回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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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落進他的異色瞳,左眼的紫色像漩渦般深邃,右眼的金色則如同熔化的太陽。花令儀看得入迷,直到明燈用拇指抹去她臉上未幹的淚痕。
真的?她小聲問,手指卷著他的一縷黑發。
明燈突然笑了,眼睛閃爍著令儀最迷醉的那個光芒:要不要立個我們魔族血誓?他作勢要咬手指,聽說各族姑娘都愛看這個。
誰要看你流血!花令儀捶他肩膀,卻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什麽,從腰間摸出個東西,喏,給你留的。
掌心躺著一顆完好的幽曇花糖葫蘆,糖衣一點沒碎,花瓣紋理清晰可見。明燈愣住的樣子讓她得意地翹起嘴角:最後那顆我偷偷藏起來了,厲害吧?
明燈接過糖球時,指尖有意無意擦過她掌心。那一小塊皮膚立刻像被火星濺到般發燙。花令儀縮回手,看著他就這麽含著糖球湊近,呼吸間帶著幽曇花的清甜。
甜嗎?她傻乎乎地問。
明燈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將欄杆上的她往懷裏帶了帶。花令儀突然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頓時屏住了呼吸。他的睫毛其實不是純黑的,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金,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閉上眼睛。明燈低聲說。
花令儀乖乖閉眼,隨即感到唇上一涼——是糖球的觸感。明燈竟然用這種方式把糖球渡了回來!甜味在唇齒間化開的瞬間,她聽見胸腔裏傳來劇烈的心跳聲,分不清是誰的。
現在它更甜了。明燈貼著她唇角說。
花令儀睜開眼時,發現漫天星辰都在他身後流轉,仿佛整個夜空都在為這一刻旋轉。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傳說:在星辰塔頂接吻的情侶,會被星光永遠祝福。
明燈...她鼓起勇氣,手指悄悄攀上他的肩膀,你剛才說...喜歡我...
少年神明凝視著懷中這個勇敢的凡人少女,她眼裏盛著的星光比三十三重天最璀璨的星漢還要動人。這一刻,他甘願做個普通的魔族少年。
不止喜歡。明燈低頭,終於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唇,是愛。
花令儀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整個星隕海都能聽見。
當明燈的唇輕輕碰上來時,她腦子裏嗡的一聲,像是有人把滿天的星星都搖落進了她的血管裏,每一顆都在劈裏啪啦地炸開銀色的火花。
這太奇怪了——她迷迷糊糊地想——明明隻是最簡單的觸碰,為什麽膝蓋突然軟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他的唇比她想象中要涼一些,帶著夜風的清冽,卻在她觸碰的瞬間迅速變得溫熱。
那些溫度從相貼的唇瓣開始蔓延,像蜜糖般緩慢地流進四肢百骸。
她聞到了明燈身上特有的氣息,像是被陽光曬透的鬆木混著某種說不清的草藥香。
這種味道讓她想起小時候躲在父親書房裏的午後,安全又令人昏昏欲睡。
可現在她清醒得不得了,連他睫毛顫動時掃過她臉頰的細微觸感都清晰得像被放大了一千倍。
明燈吻得生澀極了,可能是她坐在欄杆上的位置,明燈抱著她,嘴巴沒有分離,讓她的身體緊貼自己,而落的花令儀,不自覺的迎上去,踮起了腳尖,她發現到此時明燈身體的微微顫動。
這個發現讓花令儀睫毛輕顫。平日裏那個在她麵前侃侃而談的少年,此刻的親吻卻像個迷路的孩子,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的唇在輕微發抖,好幾次想要加深這個吻又猶豫著退開,最後隻是輕輕含著她的下唇,像對待一片易碎的月光。
花令儀突然很想笑,原來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給她講解星軌運行的家夥,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這個念頭讓她心裏湧起某種柔軟的勝利感,忍不住用舌尖偷偷碰了碰他的唇縫。
明燈猛地僵住了,隨即像被這個小小的挑釁點燃似的,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
那個原本克製的吻驟然加深,花令儀驚得攥緊了他腰側的衣料。
她從未想過總是溫吞的明燈會有這樣一麵——他的手掌燙得驚人,指腹帶著常年翻書留下的薄繭,摩挲著她頸後的皮膚時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當明燈終於退開時,花令儀下意識追了半步,額頭抵在他肩上直喘氣。
她聽見明燈胸腔裏傳來的心跳,又快又重,和她紊亂的呼吸奇妙地交織在一起。夜風拂過發燙的耳垂,帶來些許涼意,卻吹不散臉上滾燙的溫度。
你這是...在吻我?她小聲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明燈的手指正無意識地繞著她的一縷頭發,聞言輕輕了一聲,尾音上揚得讓她耳尖更燙了。
花令儀鼓起勇氣抬頭,撞進他異色的眼眸裏——此刻那對瞳孔放得很大,紫色與金色的邊界模糊成一片蜂蜜般的暖色調,倒映著她通紅的臉。
這是...我的初吻她聲音越來越小,也是你的第一次嗎?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花令儀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星辰塔的磚縫裏。
但明燈隻是怔了怔,隨即低笑起來。那笑聲像是從胸腔最深處震出來的,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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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這個親昵的小動作讓花令儀心髒又漏跳一拍,你以為我整天對著封魔穀星盤,還有空練習這個?
花令儀突然想起什麽,眯起眼睛:那上次來問事的那個茶肆的小姑娘...
是來請教我事情的。明燈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你這個小醋壇子。
夜風送來遠處夜曇的香氣,花令儀把發燙的臉埋進明燈肩窩。
他的心跳聲透過衣料傳來,穩定而有力,讓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時,那個在街市中為她擋下羊頭麵具人攻擊的少年。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總是安靜凝視星空的異瞳少年,已經成了她心底最溫柔的星軌。
三十三重天,一個神秘而又充滿奇幻色彩的地方,這裏的每一層天都有著獨特的景象和故事。而在這個特別的視角裏,靈慧神君正咬著手帕,淚流滿麵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純愛戰神!這才是純愛戰神啊!”靈慧神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她的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身影,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存在。
一旁的妮露神君也同樣瘋狂,她搖晃著同伴的肩膀,興奮地喊道:“快看帝尊大人的耳朵!紅得能滴血了!”
兩位神君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般,抱頭痛哭起來。她們的哭聲在空曠的三十三重天中回蕩,似乎要將所有的感動都釋放出來。
“我們寫的《天庭戀愛指南三百條》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靈慧神君抽泣著說道,臉上還掛著淚痕。
妮露神君也連連點頭,“是啊,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就在這時,司命星君匆匆趕來,他手裏拿著一本命簿,上麵的字跡已經被淚水打濕了大半。
“兩位神君……這是小仙剛寫好的天庭新的情劫數安排……”司命星君的聲音有些無奈,他看著兩位神君哭得如此傷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星光如紗,輕輕籠罩著星辰塔頂相擁熱吻的兩人,一個神明一個凡人。
唇分後,花令儀仰起臉,看著明燈那雙在月色下流轉著異彩的眼睛,突然輕聲問道:明燈,你說愛到底是什麽呢?
明燈的手指正拂過她鬢角的碎發,聞言頓了頓。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起伏的海麵上,聲音很輕:小時候讀《星穹秘典》,說愛是天地間最精妙的星軌,兩顆星辰即使相隔光年,也會被無形的引力牽引。
花令儀噗嗤笑出聲:你又在掉書袋。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搖晃,我是問你覺得愛是什麽。
夜風掠過,明燈的耳尖微微泛紅。他低頭看著兩人交疊的衣角,輕聲道:就像...就像你明明怕冷,卻總在半夜跑來塔頂陪我觀星時,我胸口發燙的感覺。
那才不是愛,花令儀故意撇嘴,那是愧疚!你剛才回來這麽晚。
明燈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這裏每次見到你就跳得亂七八糟的,算什麽?
掌心下傳來急促有力的震動,花令儀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小聲嘟囔:說不定是心悸症...
花令儀。明燈難得連名帶姓叫她,異色瞳裏盛滿星光,那你說愛是什麽?
她歪著頭想了想,指尖無意識地在明燈掌心畫圈:就像...你知道我最討厭吃胡蘿卜,卻還是在以後做飯都切得碎碎的放進粥裏。
明燈抱著她故意說著凡人粗俗的話語,挑眉道:這算哪門子愛?再說,我隻會燒烤和熬湯,以後還得你做飯。
哎呀,因為我要說對眼睛好啊!花令儀眼睛亮晶晶的,明知道我會生氣,還是堅持做對我好的事,這不就是愛嘛,...真笨!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明燈忽然笑了。他俯身靠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那我現在繼續....,算不算愛你?
你...唔~花令儀話未說完,唇就被輕輕含住。
這個吻比上一次更熱烈,明燈的唇瓣帶著星辰塔夜風的微涼,卻在她回應時迅速變得灼熱。花令儀攥緊了他胸前的衣料,聽著自己和他的心跳。
當明燈稍稍退開時,花令儀氣息不穩地問:突然襲擊吻我,這又是哪本古籍教你的?
《青囊書》第七卷。明燈一本正經地回答,在她瞪大眼睛時忍不住笑出聲,騙你的。這是...無師自通。
花令儀紅著臉戳他心口:那你怎麽不繼續啦...
怕嚇到你。明燈捉住她作亂的手指,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也怕...這隻是一場夢。
海風突然變得溫柔,又一次熱吻過後的花令儀望進他閃爍的異色瞳:明燈,如果愛是星軌,那我們...
是雙星係統。他接得很快,永遠繞著彼此旋轉,即使宇宙湮滅也不分離。
花令儀眨眨眼:這不是你那本《星象衍義》裏的內容嗎?
明燈抵著她的額頭,但愛上你之後,我才真正讀懂。
遠處傳來夜潮拍岸的聲音,花令儀突然小聲說:其實我覺得...愛更像是你教我認蒼月七星封魔皇城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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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燈寵愛地眼神看她。
明明是同一片星空,她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坦白的承認的說:因為和你一起看,連星星之間的弧度都變得特別起來。
花令儀這愛的訴說話音剛落,感受到她愛意的明燈那雙異色瞳便驟然收縮了一瞬。
她清晰地看見他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要把某種洶湧的情緒硬生生咽回去,他向來平穩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溫熱的鼻息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帶著微微的顫抖。
花令儀幾乎能聽見他心跳加速的聲音——怦、怦、怦——像是有人在她耳邊敲著小鼓。
明燈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都泛起了青白,卻又在觸到她肌膚的瞬間放輕力道,生怕捏疼她似的。
這種矛盾的反應讓花令儀心頭一熱,原來這個總是一絲不苟的少年,也會有這樣方寸大亂的時候。
她甚至注意到明燈的眼睫在以不自然的頻率快速顫動,像是蝴蝶瀕臨起飛前掙紮的翅膀。
那些平日裏流轉著智慧光芒的瞳孔此刻微微放大,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仿佛整個宇宙就隻剩下她一人值得注視。
最讓花令儀心尖發顫的是明燈唇角那一絲幾不可察的抽動,他似乎在極力維持平靜的表象,可微微發紅的耳尖和突然變得幹燥的嘴唇卻出賣了他。
當他的呼吸又一次不受控製地紊亂時,花令儀看見他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喉結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緊張的弧線。
他低頭再次吻住她,這次比方才急切得多。花令儀在眩暈中聽見他含糊的低語:怎麽會就這麽愛上了你...
當星光在他們交錯的呼吸間流轉時,花令儀恍惚地想,或許愛根本不需要定義。
就像此刻明燈落在她嘴唇上的吻,就像他總記得在她藥茶裏加的那勺蜂蜜,就像他們交握的手心沁出的薄汗——所有這些碎片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答案。
花令儀在明燈的唇間輕輕喘息著,心跳快得像要躍出胸膛。他的吻比方才更加熾熱,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霸道,讓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是踩在雲端。
她能感覺到明燈修長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那種珍視的觸感讓她鼻尖發酸。
這個總是冷靜自持的少年,此刻卻為她亂了方寸——他的呼吸灼熱而急促,每一次輕喘都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情感終於找到了出口。
你這個小精靈,怎麽會讓我這麽愛你...明燈的唇息低語帶著些許無奈和更多的寵溺,讓花令儀心頭一熱。她偷偷睜開眼,看見他微蹙的眉心和緊閉的雙眼,睫毛在星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這樣近的距離,她甚至能數清他眼瞼上每一根纖長的睫毛。
花令儀突然很想哭。
這個總是用骨笛吹奏天地美妙之音的少年,此刻卻用唇角柔撫著她的唇形;這個能推演周天星鬥的術數天才,卻在她這個將門虎女麵前潰不成軍。
她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指尖觸到他後頸微微沁出的薄汗——原來他也會緊張,也會為一個吻而顫抖。
當明燈的唇輕輕擦過她的眼瞼時,花令儀突然想起無數個細小的瞬間:他為她講解法術要領的側臉,他教她認星時專注的神情,他東樓茶肆裏偷偷在她藥茶裏加蜂蜜後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
所有這些碎片在此刻匯聚成洶湧的愛意暖流,衝垮了她最後一絲理智。
她好喜歡這樣的明燈——不再是那個完美無缺的魔族少主,而是一個會為她心跳加速、會因她一句話就亂了呼吸的普通少年。
花令儀悄悄將舌尖埋進他的嘴唇裏,貪婪地呼吸著他嘴裏特有的氣息,像是要把這一刻的他永遠刻進記憶裏。
明燈,她在吻的間隙輕聲問,我們會一直這樣嗎?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依戀和不安。
“比一直還要久。”他的回答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慢慢地融化在了又一個纏綿的吻裏。
“比一直還要久。”這個吻如同春風拂麵,輕柔而溫暖,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比一直還要久。”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從心底深處發出的誓言,說完這句,明燈並沒有停下他的動作,而是用嘴唇輕輕地吸吮著花令儀伸來的舌尖。
這種吸吮帶來的不僅僅是一種身體上的接觸,更是一種最寵溺的愛心的傳遞,他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花令儀,他對她的愛是如此的深沉和熱烈,以至於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嗬護她、寵愛她。
“以後都不要離開我.....!”花令儀呢喃著,明燈這種自然表露的深吻,使得她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他後背的衣襟,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似的訴說著自己心裏的話。
“永遠不會離開你~”明燈抵著她的額頭喘息著承諾,瞬間得到了花令儀柔軟的嘴唇和又一次伸來的舌尖回應。
這一刻的花令儀明白了,原來愛就是明知星辰終會隕落,卻還是想要握住眼前這一瞬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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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三重天之上,靈慧神君正躺在柔軟的雲朵上,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打滾。她的笑聲在空中回蕩,仿佛整個世界都能聽到她的快樂。
“啊啊啊,這比話本裏寫的還要甜上十萬倍啊!”靈慧神君興奮地喊道,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與此同時,妮露神君則站在一旁,手持紙筆,瘋狂地記錄著什麽。她的筆尖飛快地舞動著,將每一個精彩的瞬間都記錄下來。
“‘比一直還要久’這句一定要裱起來!”妮露神君激動地說道,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對這句話的喜愛和讚賞。
就在這時,兩位神君突然齊聲感歎道:“原來帝尊大人談起戀愛來竟然如此厲害!”她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驚歎和敬佩。
此時這裏月光如水,將星辰塔頂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明燈將花令儀輕輕摟在懷中,兩人的影子在古老的石磚上融為一體。夜風帶著海鹽的氣息拂過,卻吹不散彼此交纏的呼吸。
你看那顆,花令儀紅著臉貼著明燈的臉,指向天邊一顆忽明忽暗的星辰,像不像一隻偷吃蜜糖的小狐狸?她的指尖還帶著方才親吻後的輕顫,卻在星光下顯得格外靈動。
明燈低笑一聲,順勢吻了吻她伸出的手指:那分明是隻醉酒的兔子。他的唇在說話時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指尖,惹得花令儀耳尖發燙。
亂講嘛!她嬌嗔著捶了下他的胸口,卻被他捉住手腕,在掌心落下一個輕吻。
好好好,是狐狸。明燈寵溺地妥協,異色瞳中流轉著比星河更璀璨的光彩,一隻偷走了我心的小狐狸。
花令儀羞得把臉埋進他肩窩,卻聽見頭頂傳來明燈帶著笑意的聲音:那邊連成一片的,像不像你上次在街市上打翻的胭脂盒?
她抬頭望去,果然見一片星雲泛著淡淡的粉色。才不像嘛!花令儀嘟囔著,卻忍不住笑起來,倒像是...像是我和娘親在你家喝的那鍋甜湯!
明燈佯裝生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卻在花令儀躲閃時將她摟得更緊。他們的笑聲驚起了塔簷下棲息的夜鶯,撲棱棱地飛向遠處的海麵。
明天...花令儀掰著手指細數,先去比奇皇城東市買蜜餞,再去城南看新開的芍藥,然後...她的話被明燈突如其來的吻打斷。
嗯,都去。他在她唇間低語。
我還沒說完呢!花令儀氣鼓鼓地抗議,卻見明燈眼中含著狡黠的笑意。
你們比奇西街的糖畫,北巷的茶肆,還有二橋那裏新來的說書人。他一一細數,每說一個地點就輕啄一下她的唇瓣,對不對?
花令儀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明燈隻是溫柔地注視著她,指尖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因為你的眼睛會說話。他指了指她亮晶晶的眸子,想看糖畫時右眼會眯起來,想聽說書時左眼的睫毛會多眨兩下。
夜漸深,星光越發璀璨。明燈解下外袍裹住花令儀單薄的身子,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他們就這樣依偎著,為每一顆星辰編造離奇的故事——那團星雲是仙子打翻的脂粉,那道銀河是無妄海龍王醉酒後吐出的瓊漿,而最亮的那顆,則是天庭月老不小心掉落的紅線結。
那顆呢?花令儀指向天頂一顆特別明亮的星星——那裏其實是明燈下凡前的居所,雲霄殿。
明燈沒有立即回答。他捧起她的臉,在星光下深深望進她的眼睛:那是我的真心,從今往後隻為你一人閃耀。
花令儀的眼眶突然濕潤了。她想說些什麽,卻被明燈以吻封緘。
這個吻比之前任何一個都要溫柔,像是要把未盡的情話都融化在交纏的呼吸裏。遠處海浪輕拍礁石,為他們奏響永恒的和弦。
當啟明星升起時,花令儀已經困得睜不開眼。朦朧中感覺明燈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得像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睡吧,他輕吻她的額頭,明天帶你去看糖畫,買蜜餞,聽說書...然後再去無妄海
花令儀在他懷中蹭了蹭,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在墜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刻,她恍惚聽見明燈在她耳邊低語: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比星辰更璀璨。
說完,明燈展開神識對望那顆剛才令儀手指最亮的星辰。
三十三重天上·雲霄殿觀星台
靈慧神君正抱著天鏡瘋狂搖晃:啊啊啊帝尊大人說情話了!你聽見沒有!比星辰更璀璨她的玉冠歪到一邊,發帶纏在了脖子上。
輕點搖!天鏡要散架了!妮露神君死死拽著鏡框,另一隻手抓著毛筆在《帝尊戀愛觀察日記》上狂記:子時三刻,帝尊首次使用比喻修辭...天啊這可比他三千年前寫的《三十三天法則》文采好多了!
突然鏡中閃過一道金光,明燈抬眸望向天際。兩位神君同時僵住。
完了完了帝尊發現我們偷看了!靈慧神君手忙腳亂地掐訣要關天鏡,結果法訣打反,鏡麵反而放大了一倍。
妮露神君突然指著鏡中:等等...帝尊大人是不是...在跟我們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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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明燈對著那顆最亮的星辰——實則是天鏡的觀測點——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罕見的狡黠笑意。與此同時,他懷中的花令儀正好翻了個身,將臉更深地埋進他胸膛。
帝尊這是在...炫耀?靈慧神君張大嘴巴。
快記下來!妮露神君激動得把毛筆都掰斷了,《天尊秘史》第一千零八十條:啟源曆三萬九千年,帝尊首次顯擺道侶!
靈慧神君突然撲到雲床上打滾:我就知道!上次帝尊讓我抄寫《清靜經》三百遍的時候,我就說他遲早會...唔!
妮露神君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點!你想讓整個天庭都知道我們偷看帝尊談情說愛嗎?
正說著,天鏡突然劇烈震動。鏡中的明燈抬起手,對著星空輕輕一彈指——
砰!兩位神君麵前的雲案上突然出現一堆凡間小玩意:東街的蜜餞、西巷的糖畫、甚至還有那個說書人的驚堂木。
這是...明日約會的道具清單?妮露神君拿起驚堂木,上麵還貼著小紙條:【勞煩二位提前暖場】
靈慧神君已經拆開蜜餞盒子吃了起來:嗚嗚嗚帝尊談戀愛後居然會賄賂下屬了...這梅子好甜!
突然一道金光閃過,蜜餞盒上浮現出明燈的神念:【吃可以,若明日說書時敢搗亂——】
後麵沒寫完的威脅讓兩位神君同時打了個寒顫。
咳咳...妮露神君正襟危坐,我突然覺得,我們應該連夜給花姑娘準備見麵禮。
靈慧神君噎得直拍胸口:對對對!我那兒有千年蟠桃...等等帝尊會不會嫌太寒酸?
正說著,天鏡傳來花令儀迷迷糊糊的夢囈:明燈...我們還要去九天看神仙..
鏡中的明燈頓時柔和了眉眼,輕輕了一聲,隻有他自己這個神明知道,他剛剛將一個針對離歌的邪惡計劃清除了!
啊啊啊我不行了!靈慧神君捂著心口倒在雲堆裏,這比酒神仙釀還醉人!
妮露神君已經翻出珍藏的七彩雲錦:我現在就去做賀禮!你說在喜帕上繡天作之合星辰為證
兩位神君吵吵嚷嚷的聲音驚動了巡天的仙鶴,潔白的羽毛簌簌落下,正好飄進天鏡裏,一絲絲五彩之光落在凡間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像一場溫柔且多彩的雪。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神殿古老的石柱時,沃瑪教主牽著克清瑤的手踏入了大殿。
跪拜行禮後,守夜的祭司們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男子——沃瑪教主前兩日蒼白,黑灰的臉頰泛著油亮的紅暈,連那兩天緊鎖的眉頭都舒展開來,眼角還帶著未散盡的笑意。
教主大人?!雷隱大祭司手中的聖典地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沃瑪教主幫克清瑤拂去肩頭的晨露,那溫柔的動作比神殿裏最離奇的預言還令人難以置信。
幾位高階祭司交換著震驚的眼神,悄悄圍了上來。雷耀祭司忍不住壓低聲音:教主,您今日氣色...莫非那個計劃已經...
沃瑪教主聞言輕笑一聲,指尖漫不經心地卷著克清瑤的一縷發絲:計劃?
這位寵妻狂魔忽然將克清瑤往懷裏一帶,在眾人倒吸冷氣聲中吻了吻她的發頂,現在我的計劃就是陪夫人去後殿看新開的藍鈴花。
老祭司們集體踉蹌了一下。雷焱祭司手中的聖杖地砸中自己的腳背,卻渾然不覺疼痛:可、可是今晚血月祭典...
取消。沃瑪教主擺擺手,異色瞳孔在晨光中流轉著罕見的暖意,沒看見我家瑤兒討厭見血麽?說著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支沾著露水的野薔薇,別在克清瑤耳畔。
克清瑤紅著臉掐他胳膊:誰答應是你家...話沒說完就被沃瑪教主用指尖抵住嘴唇。
昨夜是誰在我身邊說的..沃瑪故意拖長聲調,眼看著克清瑤的耳尖紅得要滴血,才大笑著轉向呆若木雞的祭司團,今日起,神殿花園全部改種玫瑰。那些陰森森的蝙蝠雕像...他嫌棄地瞥了眼祭壇,全換成比奇城新出的琉璃風鈴。
雷隱大祭司突然老淚縱橫:老夫早說過,愛情才是偉大的淨化之力啊!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自己家的教主,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下克清瑤的秀唇,似乎這個動作在回應雷隱大祭司的話。
哎呀,這麽多人看著呐!克清瑤羞惱地跺腳,卻因動作太大碰倒了燭台。沃瑪教主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燭火在即將墜地時突然凝在半空——這是百年來他第一次用法力來做救火這種小事。
年輕祭司們偷偷在廊柱後探頭,隻見他們那位曾經陰鬱冷酷的教主,此刻正化作寵妻狂魔捧著夫人的手輕輕吹氣:燙著沒有?語氣溫柔得讓神殿所有詛咒麵具都裂開了細紋。
教主...雷玥祭司顫巍巍地舉起記事板,那今日中午的那些——魔血圈養者的啟用儀式...
沃瑪教主頭也不抬地給克清瑤係好鬆開的鬥篷帶:,先放一放,今天改成茶話會。他忽然想起什麽,補充道,用我夫人喜歡的粉瓷茶具。
當晨禱鍾聲響起時,整個阿古達神殿,都回蕩著阿古達寺廟祭司團世界觀崩塌的碎裂聲。
隻有神殿穹頂新結的蛛網在風中輕晃——那上麵沾著的晨露,竟罕見地折射出了彩虹的光暈。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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