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 古龍驚夢星河顫,神尊笑指焰未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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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皇城,夜色正酣,此時元帥府,離歌養傷的靜室。
離歌半倚在寬大柔軟的床榻上,他穿著寬鬆柔軟的白色絲質裏衣,衣襟微敞,露出線條流暢卻略顯蒼白的胸膛。
香石跪坐在他身側。她換下了白日繁複的裙裝,隻著一件輕柔的淡紫色薄紗睡袍,銀紫色的長發如瀑般垂落,發梢帶著沐浴後濕潤的水汽和幽幽的桃花冷香。
他們剛剛逛過夜市回來,正在訴說著夜市上的奇妙感觸,香石揭開離歌纏著繃帶的紗布。
她的動作極其輕柔,指尖偶爾不經意地劃過他微涼的皮膚,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和難以言喻的依戀。
離歌閉著眼,感受著那溫熱的觸感、指尖的微顫、以及縈繞在鼻息間獨屬於她的清甜冷香。身體的虛弱和傷痛,在這樣寧靜而私密的氛圍裏,似乎也被這無言的溫柔撫慰著。
“好的真快,基本都痊愈了,夫君,你還疼嗎?”香石的聲音很輕,擦過他左肩,指尖在那三點微微凸起的紅痣上停頓了一下。
離歌微微搖頭,伸手捉住了她拿著軟巾的手腕。她的手腕纖細,皮膚細膩微涼。
“這點傷,早就不疼了。”他的聲音因虛弱而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別樣的磁性,“這幾日辛苦你了。”
香石被他捉住手腕,抬起紫色的眼眸,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那目光裏,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深處,是毫不掩飾的、隻對她一人流露的深沉情愫。
這幾日的擔憂、恐懼、衣不解帶的守護,所有積壓的情緒,在這靜謐的對視中,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漾開層層漣漪。
“隻要你沒事…就好。”香石的聲音更輕了,帶著一絲哽咽。她放下軟巾,任由他握著她的手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靠近他。
離歌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
珠光下,她白皙的肌膚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泛著溫潤的光澤。那雙紫色的眼眸,此刻盛滿了水汽,如同浸透了月光的紫水晶,倒映著他蒼白的影子。
挺翹的鼻尖下,是微微張開的、如同初綻桃花般的唇瓣,帶著誘人的水色光澤。
一種源自本能的渴望,混合著對她深沉的愛意,在離歌心中洶湧澎湃。他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
香石沒有抗拒,順從地俯下身。她的心跳得飛快,臉頰飛起兩朵誘人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般微微顫動,閉上了眼睛。
離歌抬起頭,迎了上去。
四片唇瓣在溫潤的珠光下輕柔相觸。
彼此的氣息交融,帶著藥露的清冽和她身上獨有的桃花冷香。
香石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嚶嚀,身體微微輕顫,仿佛被這最輕柔的觸碰點燃了體內的火焰。她無比熱切地回應著。
這一觸碰,如同點燃了引信。
離歌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灼熱,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
離歌這次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火熱的強勢,她順從的配合著。
“唔…”香石完全沉溺在這突如其來的、霸道而纏綿的熱吻中。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滾燙的氣息點燃,她無力地攀附著他寬闊的肩膀,心跳加速地承受著他近乎掠奪般的索吻。
離歌的手,帶著壓抑了幾日的渴望與憐惜,指尖順著頸側優美的弧線緩緩下滑....
緊緊握住......
“呃!”香石如同被電流擊中......
此刻離歌的吻變得更加熱切......
低頭尋找。
這時候香石感覺自己融化了,隻能破碎地呼喚著他的名字:“離歌…”
離歌另一隻手撩開薄薄的紗裙......
在這激烈攻勢下,香石徹底淪陷,嘴裏混濁不清的語言發出:“離...歌...飛...”......
離歌此刻抬頭,沙啞的嗓音請求:“石兒...可以...飛!了!嗎?”他啟動好了引擎,隻等香石的一聲令下就開始起飛。
香石用幾乎同樣的語調,下達了起飛命令:“嗯,飛...吧,我要去無妄海上空,看...那...驚濤...”
離歌接到命令的同時,放好已經發動的起飛引擎,劇烈的晃動中,他們乘坐的自然飛行器,穩穩升空,這一次剛飛入雲層就帶起了海浪......
一個多時辰中的飛行,他們在雲海氣流中顛簸的力度,無法用語言描述,隨著快速飛行顛簸的加大,離歌和香石同時到達了深空......
離歌和香石一起呼喚著天籟之音在廣袤的深空中釋放了自我......
深空裏那極致的飛行歡愉之後,離歌眼睛不眨的看著一同飛行的香石表情細微變化,開啟了滑翔模式,引導著本次飛行落地。
此時突然!!!嗡——!!!
一股無法形容、無法抗拒、源自靈魂最深處本能的劇烈心悸,毫無征兆地、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穿了離歌沉溺於情欲的意識!
仿佛離歌整個的心髒,被一隻無形、冰冷、覆蓋著宇宙塵埃與凝固血液的恐怖巨爪,猛地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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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離歌猛地從香石唇上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
一股源自他體內深藏虛空本源之力的劇烈警兆,如同洪鍾在靈魂深處瘋狂撞響!
左肩那三點紅痣瞬間變得滾燙,如同烙印般灼燒著他的皮肉!巨大的驚悸讓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心髒如同被冰錐貫穿,幾乎停止跳動!
香石此時還迷醉在離歌帶她飛行的滑翔中,感覺到他的變化,她睜開迷離的雙眼,紫眸裏頓時閃爍著失望,因為這一次,她睜開眼看到離歌沒有像前麵那樣一直看著自己......,那是她最滿足和依賴的灼熱目光。
晃動中的香石帶著嬌嗔:“怎麽...不...看...我了...呀?”她沒有意識到離歌在夜空中注視到了什麽......
離歌將發出嬌怨的香石用盡全力地擁入懷中,開始引導飛行降落:“對不起,有點分神了。”
受到降落震顫的香石不依不饒:“不想理你啦,這個時候還分神,也不看人家....”
離歌用最溫柔的話語道歉:“對不起啦,寶寶,剛才我聽到了什麽聲音,分神了,一會在飛,我會注意......”
哢嚓!哢嚓!
又是兩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冰麵碎裂的脆響,清晰地穿透了靜室的寧靜。緊接著,窗外比奇皇宮上空,那流轉著淡金色符文、堅不可摧的皇城守護結界穹頂中心——護城神紋,一道漆黑的、如同巨大蜈蚣般的裂縫,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靜室內,那盞散發著溫潤光暈的油燈,光芒驟然劇烈地明滅閃爍起來,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幹擾與壓製!
整個房間的溫度,在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離歌又一次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深邃的眼眸中不再是情欲的迷蒙,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冰冷和一絲…...
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悸!他的目光穿透窗欞,死死鎖定著漆黑一片、卻仿佛隱藏著滅世巨獸的天穹深處!
香石的臉頰緊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髒狂野而紊亂的搏動,以及那緊繃肌肉下傳遞出的、如同即將麵對洪荒巨獸般的警惕與沉重威壓。
香石感受到了那氣息,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隻能死死抓住離歌肩膀。
“離…離歌…”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深入骨髓的恐懼,“那氣息…那是什麽…好…好可怕…比上次封魔穀的惡魔…還可怕…一萬倍…不…是…是…”她的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離歌收緊了手臂,下巴抵在她冰涼的發頂,聲音低沉沙啞到了極點,帶著一種洞穿虛空的冰冷預感,一字一句,如同寒冰砸落:“我看見了,有個域外天魔…醒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元帥府的屋頂,穿透了比奇皇城喧囂的燈火,穿透了瑪法世界脆弱的天空屏障,看到了那在無盡黑暗深淵中緩緩睜開、倒映著宇宙星辰寂滅景象的冰冷巨瞳。
靜室內,珠光搖曳,方才的旖旎春情蕩然無存,隻剩下冰冷的恐懼和離歌懷抱中香石壓抑不住的、源自靈魂深處的驚悸顫抖。
窗外,守護結界上的裂縫如同猙獰的傷口,無聲地訴說著毀滅降臨的序曲。
而外域混沌黑洞中。
塔爾塔洛斯龐大的、由凝固黑暗與痛苦靈魂構成的身軀,在混沌黑洞的虛無中緩緩調整著姿態。它那對遮天蔽日的腐化膜翼猛地向下一扇!
無聲的黑暗風暴席卷,將周圍最後殘留的混沌物質徹底吹散、湮滅。
它的頭顱,猙獰地轉向瑪法星球的方向,深淵巨瞳中燃燒著吞噬一切的貪婪火焰。一個微小的、卻代表著終極災厄的黑暗源頭,開始向著那片孕育著光明與生命的蔚藍星辰,移動了。
蒼月島翡翠林。
忙碌了又一天新房布置的明燈,依舊擁著花令儀,立於水畔看新家上空的夜景。
花令儀正興奮地指著天空一朵新升起的、形似並蒂蓮的焰火,小臉紅撲撲的:“明燈明燈!快看那朵!像不像我們!”
明燈含笑低頭,正要順著她的話語逗弄幾句,指尖還纏繞著她一縷柔滑的發絲。
嗡——!!!
那源自宇宙法則層麵、直接撼動靈魂根基的恐怖悸動,毫無征兆地降臨到明燈的神石上!
明燈臉上的溫和笑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漾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沉澱了億萬載時光的…了然。
明燈沒有像其離歌那樣驚惶四顧,他的目光,甚至沒有離開花令儀驚恐的小臉。
隻是那原本映照著花令儀絕世容顏、溫柔寵溺的異色雙瞳,在瞬間變得無比深邃、無比悠遠。瞳孔深處,仿佛有整個宇宙的星河在加速旋轉、坍縮,最終歸於一片沉寂的、洞悉一切的幽暗。
那幽暗的深處,清晰地倒映出一幅超越凡人想象的景象——
遙遠的、連神念都難以輕易抵達的宇宙黑暗盡頭,那片連星辰都為之避讓的混沌黑洞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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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龐大到足以填塞星河、由凝固黑暗與痛苦靈魂構築的猙獰古龍,正緩緩舒展它那對遮天蔽日的、流淌著粘稠黑暗與哀嚎虛影的腐化膜翼。它深淵般的巨瞳,正穿透無盡虛空,帶著貪婪與毀滅的冰冷意誌,死死地鎖定著這顆蔚藍色的星球,瑪法!
塔爾塔洛斯…這頭在宇宙鴻蒙初開時便與初生光明糾纏、最終被放逐於永恒黑暗源頭的混沌古龍…它醒了。
而且,正循著沃瑪那點可憐巴巴的“信號烙鐵”,朝著瑪法,來了。
“嗬…”
一聲極輕、極淡、帶著一種奇異韻味的輕笑,從明燈唇邊溢出。
花令儀卻他被這聲輕笑驚得回過神:“怎麽突然笑啦…明燈?”
明燈低下頭,異色的雙瞳重新聚焦在花令儀那張嬌媚麵孔。
那眼神,不再是方才洞穿宇宙的冰冷幽深,而是重新染上了熟悉的、帶著一絲戲謔的溫柔。他甚至還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冰涼的小鼻尖。
“不笑什麽。”他的聲音依舊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磁性,仿佛剛才那撕裂靈魂的悸動隻是幻覺,“不過是…咱們這裏來了個稍微有點分量的…嗯,‘老朋友’。”
老朋友?花令儀徹底懵了。…明燈的…老朋友?:“誰啊?離歌還是風歌,還是玄夜?”
明燈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些許,話語轉移了:“快看,那一刻流星,像不像啊,上次在星辰塔看到的那顆..... 快許願!”
花令儀頓時開心了起來:“啊,還真像,嗯,我現在就許願...唔,許什麽好呢,好像都實現了呀......”她依然閉起了美麗的眼睛。
明燈不再看她,而是微微仰起頭,穿透了瑪法脆弱的天空屏障,精準地“望”向那片正被古龍塔爾塔洛斯攪動的、粘稠死寂的混沌黑暗。
他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恐懼,沒有半分凝重。
隻有一種…等待了太久,終於等到開席的百無聊賴。
他甚至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帶著濃濃調侃意味的神念,在識海中對著那遙遠虛空中正興奮咆哮、攪動黑暗風暴的龐大身影,懶洋洋地“說”了起來:
‘喲?睡醒了?’
塔爾塔洛斯:黑暗膜翼扇動,卷起吞噬星辰的風暴,巨瞳鎖定瑪法,發出撕裂維度的咆哮!)
‘嘖,動靜還挺大… 別把我們家小鬧鬧嚇了,魂魄都不會給你留下。’
意念掃過懷中真誠許願的花令儀)
‘沃瑪那小子,折騰半天,就為了給你這老古董發個‘開飯鈴’?’想起沃瑪教主引爆星穹祭壇的瘋狂一幕,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行吧行吧,知道你餓了八輩子了…’目光掃過塔爾塔洛斯膜翼邊緣那些蠕動哀嚎的靈魂虛影,眼神微冷)
‘不過嘛…’異色雙瞳微微眯起,一絲真正屬於創世神隻的、冰冷而玩味的銳光乍現)
‘想啃瑪法這塊硬骨頭?也不怕把你這把老骨頭硌碎了,當柴火燒?’意念掃過塔爾塔洛斯龐大的黑暗之軀,帶著一絲評估‘材料’的挑剔)
‘嗬… 等了這麽多年,總算來了個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的。’慵懶地活動了一下被花令儀抱得有些僵的胳膊,眼神卻如同盯上獵物的蒼鷹)
‘混沌古龍…塔爾塔洛斯?名字倒挺唬人。’嘴角勾起一抹絕對稱不上‘友好’的弧度)
‘行,本尊…’低頭,溫柔地撫平花令儀一縷被風吹亂的發絲,動作輕柔)
‘陪你玩玩。’再抬眼時,眸中星河倒轉,戰意如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點燃!)
無聲的神念在識海中流淌,外界不過一瞬。
明燈安撫地拍了拍花令儀認真祈禱的手臂,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討論下一場焰火:“許好願望了嗎,小鬧鬧…”
他頓了頓,異色的雙瞳瞥了一眼天穹之上那無形的、卻散發著滅世威壓的源頭,嘴角勾起一抹睥睨眾生的、近乎囂張的笑意:“…在大的願望,你家夫君都給你實現...”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周身那原本收斂到極致、仿佛隻是凡俗貴公子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眼!
一股無形無質、卻足以讓天地法則為之凝滯、讓萬物生靈本能臣服的浩瀚威壓,如同平靜海麵下驟然升起的滅世海嘯,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這威壓並不針對花令儀,也不針對周圍驚恐的凡人。它精準地、霸道地衝天而起!
如同在瑪法世界脆弱的天空屏障之外,無形地豎起了一道貫穿星河、銘刻著創世法則的界碑!
界碑之上,隻有一個冰冷而清晰的意誌,跨越無盡虛空,狠狠砸向那正興奮撲來的混沌古龍塔爾塔洛斯:
叨擾了!此路,不通!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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