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他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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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麵見了底,冰啤酒也喝得精光。蘇依依覺得頭暈乎乎的,眼前的東西都開始打轉。
她掙紮著站起身,從包裏摸出錢包付了錢,拒絕了老板“我送你回家”的好意,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麵館。
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腦子裏的混沌。原來喝多了是這種感覺,天旋地轉,心裏卻空落落的。
以前總要求自己隨時保持清醒,才能應對那些接踵而至的煩心事,今天,她倒想好好醉一次,什麽都不用想。
她沿著街邊慢慢晃悠,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又因為她的踉蹌而變得歪歪扭扭。
“小姑娘,怎麽了?喝多了?”一個略顯油膩的男音突然在旁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試探。
蘇依依迷迷糊糊地轉過頭,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朝她走來,腳步輕浮,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越靠越近。
她的腦子瞬間閃過一絲警惕,想後退,卻因為醉酒而腳步不穩,踉蹌著差點摔倒。
那男人見狀,伸手就想來扶她,嘴裏還念叨著:“別急著走啊,我送你回家……”
一股濃烈的酒氣夾雜著劣質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蘇依依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剛吃下去的辣麵和冰啤酒在肚子裏擰成一團,難受得她彎下腰,差點吐出來。她下意識地想躲開那隻伸過來的手,可渾身發軟,手腳像灌了鉛似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油膩的手越來越近,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把你那髒手給我拿開!”
一聲冷冽的嗬斥驟然響起,中氣十足,像冰錐一樣刺破了夜的寂靜。蘇依依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混沌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些,她費力地轉過頭,借著街邊昏黃的路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來。
那身影越來越清晰——筆挺的西裝,緊繃的下頜線,還有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清冷的眼睛。
是季玄?
蘇依依愣住了,使勁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產生的幻覺。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處理卓家的事,或者在陪尹夫人參加什麽宴會嗎?
“欸兄弟,你這就沒禮貌了吧?”油膩男人被打斷好事,很是不爽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季玄一番,見他穿著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嗤笑一聲,“我先認識這位小姐的,你插什麽手?”
在他看來,這男人大半夜穿西裝,無非就是個裝模作樣的裝逼犯,沒什麽好怕的。他再次伸手去扶蘇依依的肩,嘴裏還不幹不淨地念叨:“妹妹,跟哥哥走,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的手剛碰到蘇依依的衣服,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攥住。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像是殺豬般刺耳。季玄麵無表情地用力一掰,隻聽“哢嚓”一聲輕響,油膩男人的小拇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下去,清晰可見的骨裂痕跡讓人不寒而栗。
這聲慘叫像一盆冰水,狠狠潑在蘇依依頭上,讓她瞬間清醒了大半。
不是幻覺……真的是季玄!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卓家,或者在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嗎?
“我靠!!!你他媽瘋了嗎?!”油膩男人疼得渾身發抖,冷汗瞬間浸濕了花襯衫,他死死拽著自己變形的手指,眼裏又痛又怕,卻還嘴硬地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
季玄根本沒理他,隻是把蘇依依拉到自己身後,用身體牢牢護住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語氣裏的狠戾幾乎要將人凍傷:“你這手指還想要的話,現在就去醫院接,醫藥費我付。”
他頓了頓,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男人的臉:“但你要是還想找茬,或者敢惦記她,我保證,你整隻手都得廢在這兒。別懷疑,我說到做到。”
要不是看在這人明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的份上,他剛才那一下,就不是斷一根手指這麽簡單了。敢對蘇依依動手動腳,簡直是活膩了。
油膩男人看著季玄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再看看自己已經徹底變形的手指,痛得齜牙咧嘴,心裏的怒火被恐懼壓了下去。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男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那眼神裏的狠勁,是真的會廢了他的手。
“你他媽給我等著……”他撂下幾句沒底氣的狠話,捂著斷指,一瘸一拐地跑了,生怕跑慢一步,真的要被卸了胳膊。
夜再次恢複了寧靜,隻剩下街邊的路燈還在亮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季玄這才轉過身,看向蘇依依。她還站在原地,頭發有些淩亂,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紅暈,分不清是被辣的,還是被剛才的場景嚇的。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裏麵還蒙著一層水汽,看著就讓人心疼。
“你這是在做什麽?”季玄的聲音放軟了些,卻還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後怕,“自己一個人跑這麽遠,就為了吃一碗麵,喝一杯冰啤酒?”
他伸出手,想碰她的臉,又怕她抗拒,動作頓了頓,最終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就你這個胃,能受得了這麽折騰?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他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還夾雜著一絲責備——責備她不愛惜自己,更責備自己沒有早點找到她。
“需要你管嗎……”蘇依依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鼻音。本來沒覺得有多委屈,可被季玄這麽一問,那些積壓在心裏的委屈、憤怒、不安,突然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了上來,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砸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我不管你,我管誰?”季玄低聲吼道,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蘇依依,你告訴我,我不管你,我該管誰?”
“你怎麽有空管我?”蘇依依抬起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要管卓家,要管蘇箏,要應付你媽,要管的人可太多了,哪裏輪得到我?”
她越說越委屈,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那些天的胡思亂想、看到緋聞時的心痛、獨自一人喝悶酒的孤獨,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季玄看著她哭紅的眼睛,裏麵的委屈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低下頭,徑直吻了上去。
蘇依依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