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三角眼和身後的幾個老油條，全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了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開除我們？我們是國營廠的正式工！你不能隨便開除我們！”
    “就是！我們沒犯錯！你這是打擊報複！”
    “對！”張耀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種冰冷到骨子裏的漠然。
    “我就是打擊報複。”
    他往前踏了一步，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那幾個老油條下意識地後退。
    “我的工廠裏，有兩種人，我不用。”
    “第一種，是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廠子好了，對你們有什麽好處？斷了你們混日子撈油水的路，所以你們巴不得廠子倒閉，對嗎？”
    “第二種，是自以為是，想躺在功勞簿上吃一輩子的人。總覺得廠子離了你不行，總覺得你是老資格，可以不守規矩。”
    張耀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從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刮過。
    “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這個廠子，姓張！我就是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能幹的，留下！不能幹的，滾蛋！想鬧事的，第一個滾蛋！”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張耀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自己去財務室結錢，體麵地走人。第二，我叫保安把你們扔出去，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三角眼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張耀，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別太囂張！我姐夫是劉廠長！你動我，你問過他沒有？”
    “劉廠長？”張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他現在，連自己的辦公室都進不去。你還指望他？”
    他轉頭，對著旁邊早就嚇得腿軟的保安隊長說道：“還愣著幹什麽？把他們幾個，給我‘請’出去！”
    “是！是！”
    保安隊長一個激靈，連忙帶著幾個保安衝了上來。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我是廠長的親戚！”
    “張耀！你不得好死！你會後悔的！”
    在一片咒罵和哀嚎聲中，那幾個平日裏作威作福的老油條，像是拖死狗一樣，被硬生生地拖出了工廠大門。
    殺雞儆猴！
    所有還沒走遠，在旁邊看熱鬧的工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得噤若寒蟬。
    他們終於深刻地意識到。
    這個年輕的新廠長，不僅有錢，更有雷霆一般的手腕！
    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敢砸爛所有人的“鐵飯碗”，然後重新建立一套，隻屬於他自己的規矩！
    張耀處理完這一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拍了拍手，對著那些心神劇震的工人們，朗聲宣布道：
    “明天早上八點！所有人，到車間集合開會！”
    “願意跟著我張耀幹的，準時到。想跟他們幾個一樣的，明天不用來了。”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那座屬於他的，嶄新的工廠。
    ……
    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
    罐頭廠所有的車間裏，已經站滿了工人。
    沒有一個人遲到。
    甚至，比昨天領錢的時候，人還要多。
    一些原本不打算來，想在家觀望的工人，聽說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後，今天也全都老老實實地趕了過來。
    他們站在轟鳴的機器旁，神情忐忑，交頭接耳，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
    八點整。
    張耀準時出現在了一車間的中央高台上。
    他的身後，跟著王隊長，還有幾個神情緊張，但腰杆挺得筆直的青石村村民。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接下來這個廠子要怎麽幹，大家的工資要怎麽算。”
    張耀沒有廢話，開門見山。
    “很簡單，我宣布三件事。”
    “第一件事：從今天起，工廠取消所有大鍋飯製度！所有崗位，全部實行‘底薪加計件’工資！”
    他拿起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工資表。
    “普通工人，底薪三十塊！這是保障你們基本生活的！但，想拿高工資，得靠這個！”
    他指著後麵的計件標準。
    “每完成一個標準單位的產品，獎勵一分錢！上不封頂！”
    “也就是說，你隻要肯幹，手腳麻利，一天幹下來，拿五塊、十塊！一個月拿兩三百塊，都不是夢！”
    “嘩！”
    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個月，兩三百塊？！
    這是什麽概念？
    現在一個縣長的工資，也不過一百出頭！
    所有工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第二件事！”張耀的聲音，再次拔高！
    “技術崗位，除了底薪和計件，另設‘技術津貼’和‘研發獎金’！誰能改良設備，提高效率，獎勵一百塊！誰能研發出新產品，並且成功上市，一次性，獎勵一千塊！”
    “轟！”
    人群，徹底炸了！
    那些原本還因為“鐵飯碗”被砸而心存怨念的老師傅，老技術員們，此刻腦子裏隻剩下了那“一千塊”的巨獎！
    他們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名為“希望”和“鬥誌”的火焰！
    “第三件事！”張耀的目光，變得銳利。
    “管理崗位，同樣實行績效考核！你管的車間，產量高，次品率低，你的獎金，就比工人都高！要是你管的車間，天天出問題，產量上不去，那對不起，你這個主任，明天就給我去生產線上擰螺絲！”
    “我的工廠，能者上，庸者下！絕不養一個閑人！”
    三把火，燒得整個罐頭廠幾百號工人，熱血沸騰，心神激蕩！
    那些舊的，懶散的，混日子的觀念，被徹底擊碎！
    取而代代地，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憑本事吃飯，靠雙手致富的渴望！
    “張廠長！我們跟你幹！”
    不知是誰，第一個吼了出來！
    “對！跟張廠長幹！憑本事吃飯，俺們不怕！”
    “幹！一個月三百塊！拚了命也得幹！”
    歡呼聲，呐喊聲，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在整個車間裏回蕩！
    王隊長站在張耀身後，看著眼前這群被徹底點燃了激情的工人，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知道，耀子，又一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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